11.【第011章】
裴以澈和顏嵐一起，走到導演程芸的旁邊。
程芸正對助理交代事宜，見到兩人後，擺了擺手示意。一小會兒后，她才得空道，“你們來了呀？”
裴以澈還不知所為何事，臉上顯露幾分緊張。程芸看出了這點，笑道，“以澈，我找你來，是想和你說，這部劇夏影的後期配音，交給你來？”
“……交給我？”裴以澈聞言，頗為詫異。
一旁的顏嵐恰當地接過話，“導演前幾日已經派人和我商議過了，作為你的經紀人，我覺得這事沒問題。”
裴以澈現在才起步，手上的資源不多。這樣的配音工作，耽誤不了太多的時間，而且還能額外賺上一筆，不算吃虧。
“嗯。”程芸點了點頭，“以澈，說實話，在面試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的聲音很符合我心中所想，一早就和配音的工作室商量過。剛剛那一場戲，讓我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你看，你要不要嘗試一下？”
演戲和配音，相輔相成，卻又隔着一道看不見的屏障。星際時代，演員的本職更偏向於拍攝。
裴以澈犯了難，“導演，我之前沒有接觸過……”
“沒事！這次負責後期配音的是‘雲霄工作室’。而且凌老師……”導演頓了頓，進一步解釋道，“就是凌驍，是配音導演。他可是配音界的翹楚，我會讓他多帶帶你。”
裴以澈聽見凌驍的名字，立刻想起昨晚在酒店裏，對方說過的話：我還是這部劇的配音導演。
總感覺，最近和大神相關的聯繫越來越多了？不過也是，大神和自己可算得上是朋友。
思及此處，裴以澈也不再推脫，“好。那就聽導演的，我來試試。謝謝導演給我這個機會。”
也許是角色影響的緣故，裴以澈的模樣看着乾淨乖巧。程芸見他禮貌的回答，心生幾分好感，“沒事，那就這樣決定了。”
一旁的顏嵐勾起嘴角，應和道，“程導，我就說了吧，我們家以澈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的。”
“遲點就把配音相關合同簽了吧。”程芸也是滿意道。
話音剛落，傳音器里就響起工作人員的聲響，“導演，準備完畢，隨時可以開拍。”
程芸接話，“我知道了，馬上。”應完，又轉頭對着裴以澈說，“以澈，你去準備吧。我們三分鐘后開拍。”
“好。”
……
轉眼間，一個下午的時間便匆匆流逝。夜幕降臨，而劇組也迎來了拍攝的第一場重頭戲。
裴以澈看着劇本上的片段台詞，心裏又湧上些許忐忑。昨天和大神對詞后，裴以澈本以為自己可以順利找到感覺。但是方才……他又在導演的要求下和林森試演了一遍。結果，卻是大為相反。
……導演很不滿意！
一場相互試探告白的戲份，兩人卻完全演不到位。程芸只好讓兩人再多找找感覺。但試演的結果，卻都不如人意。這場戲演不好，自己和林森都有原因。
裴以澈抿了一口溫水，但眉間卻仍鎖着。
“以澈，你放鬆點？”顏嵐看着他，悄然提議道。她看得出，裴以澈如今很是緊張，在意這場戲份。而越是這樣，反效果可能會越明顯。
“嵐姐，我……”裴以澈嘆了口氣。
顏嵐望着他，一語點破，“這種相互試探的戲份，更多是內心戲，需要從內而外流露。林森還沒過心裏那道坎，所以演起來不順手。而你，因為沒有得到他該有的演技反應，所以你也入不了戲。”
裴以澈臉上顯出驚訝，“嵐姐，你怎麼知道？”
裴以澈入不了戲，除了自身的原因之外，的確有一部分源於林森。
顏嵐捋了捋頭髮，轉而說道，“程導大概也注意到了，你看她正在找林森單獨談話。”
裴以澈聞言，視線搜索了一圈，定定地落在一處。程嵐神情嚴肅地在和林森交談。
“以澈，如果你要做一個合格的演員，可不能只依靠對手給你反應，帶你入戲。”
突然間，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裴以澈一驚，猛地轉頭，“大……大神？！”
不由自主提高的音量，讓周圍人紛紛看了過來。凌驍嘴角露出一個無奈的笑意，食指抵在嘴邊，示意輕聲。
裴以澈會意，追問道，“大神，你什麼時候來的？”
“不久前，看你一直在苦惱，沒發現我。”凌驍簡單道，說罷，看了一眼旁側的顏嵐。顏嵐接收了他的暗示，很有自知之明地朝着別處走去。
凌驍從後邊繞了上來，站在裴以澈的身邊，“顏嵐不是說你快要收工了？”
“嵐姐？大神，你們認識？”
凌驍面不改色地說道，“嗯，挺湊巧的。她還是你的經紀人。”他將話題一語帶過，隨即又切入正題，“哪場戲一直過不了？”
“就是……就是昨天和你對詞的那場。”裴以澈垮了臉色。和凌驍提及此事，越發讓他覺得喪氣。好歹昨天大神也是犧牲自己的休息時間，來陪他對詞的，結果到了真正拍攝，還是出了問題。
凌驍隨手拉來一把椅子，坐在了他的身邊。
“你才開始演主要角色，就會比以往那些龍套角色要難琢磨。別著急。”
裴以澈將手上滿是標註筆記的紙質劇本一放，嘆氣道，“可是我覺得你說得對。我不能一直依賴別人帶我入戲。”
“那我收回剛剛那一句話，只要你覺得合適，都可以。”凌驍聳了聳肩，很是隨意。
裴以澈看着他的言行，噗嗤一笑，“大神說的話可以那麼隨便？”
“只要不別覺得有壓力，我想讓我怎麼說都可以。”凌驍勾唇，“我問你，昨天和我對詞的時候，有找到感覺嗎？”
裴以澈疑惑，蹙眉，卻還是如實點了點頭，“……有。”
“那還記不記得那個感覺？”
“……記不記得？”裴以澈愣了愣。望着近在咫尺的凌驍，他的腦海中突然劃過昨日的情景。沉默了幾秒后，裴以澈才重重地點了點頭，“記得。”
“既然如此，我不介意你把我代入進去。”凌驍修長的手指往劇本上點了點，“試試？”
裴以澈明白對方的意思，認真思索了這個可能性。導演程芸那邊才和林森說完，就快步來到了這邊。一看見凌驍時，還有些驚訝。
“凌少，你怎麼來了？”
凌驍起身，露出一個客氣的微笑，“程導，我不請自來，你可別介意。”
“當然。”程芸大方回答，“抱歉，還有一場戲要拍攝，可能暫時要‘冷落’你了。”
凌驍絲毫不介意這點，“程導你拍戲為重，不必和我客氣。”
程芸點了點頭，隨即就將目光轉移到了裴以澈的身上，“以澈，你怎麼樣？能領悟到這場戲嗎？”
裴以澈起了身，眼中滿是認真，“導演，我想再試試。”
與方才喪氣的模樣不同，程芸作為導演，閱人無數。她快速點頭，沒有多問，“行，我們直接開拍。你試試！”
凌驍站在原地，看着裴以澈走到拍攝點。顏嵐重新走了回來，站在他的身側，“給你家的小可愛開導完畢了？”
凌驍眸星點點，“顏嵐，你可以先回去休息。”
“什麼？”顏嵐抬頭，沒反應過來。
“我遲點帶他去吃東西，你先走。”
言下之意就是：你這個電燈泡，先離開。
顏嵐毫不吝嗇自己的白眼，幾秒后，瀟洒應道，“收到。”
……
或許是林森被導演說動，又或許是裴以澈找到了感覺。原以為要NG無數次的片段，居然只是正式拍攝了兩次，就順利通過了。
程芸看着拍攝出來的鏡頭畫面，很是滿意。
見導演說了通過，裴以澈終於長出一口氣，步伐輕快地朝着自己的休息區走來，凌驍仍等候在原地。
裴以澈愉悅地咧開嘴角，卻在看見凌驍的那一剎時，收了回來。凌驍邁着大長腿走來，“以澈，收工了嗎？”
“嗯，收工了。”裴以澈故作鎮定應道，視線四處探了探，“嵐姐人呢？”
“哦，有事先回去了。走吧，我帶你去吃飯？”
方才的拍攝，裴以澈就是聽取了凌驍的建議，將其帶入了進去。雖然最後的情景，不像凌驍昨日修改的那般。但不知為何，昨日那句‘我喜歡你’卻印在他的腦海里，無法消失。
裴以澈的耳根微紅，心中思索。
大神為什麼要請我吃飯？難道他……真的對我……
“以澈，你在想什麼？”凌驍看出對方臉上有些不正常的紅暈，出聲問道。
“啊？啊！沒什麼！”裴以澈連忙擺手。
凌驍起疑，又見他遲遲沒有答應，不動聲色地改口道，“顏嵐讓我帶你去吃點東西，說你人生地不熟的。要跟我來嗎？三區有家西餐廳，肉食的味道不錯。”
聽見這一說辭，裴以澈猛然點頭，心中卻在暗自反省：裴以澈！你不能因為演了耽美劇，就開始亂想！
哎，差點……差點以為大神想追求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