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授課
一聽到和靈獸有關的話題，楚諾耳根子都豎起來了。聽前面步塵還在講些煉符堂歷史之類無關緊要的話，便悄聲問杜小鴛：“靈獸是不是很貴？非要築基修士才能馴養靈獸嗎？”
杜小鴛吐了吐舌頭：“貴，貴得離譜！聽說能育出變異靈獸的蛋能拍賣到數萬靈石，這要是在普元大陸，就算賣了我們杜家都買不起……”
她跟在江涵身邊數日，聽到的事情不少，講起來滔滔不絕：“至於馴養靈獸，理論上也不是非要築基修士。但一來靈獸太貴，哪怕築基修士也不是人人都買得起，更別說鍊氣修士了；二來可以作為戰獸用的靈獸成長速度往往快過修士，修為高出主人後就很難控制了，弄不好還會噬主。
“隱仙宗的強項是劍、法、符，對於馭獸並不擅長，誰也不會在修為尚淺的時候花大價錢去冒這個險。”
楚諾心裏暗暗嘆氣，靈石、修為，這兩樣東西都是她最缺的，長路漫漫啊。
這時講壇上步塵已進入正題，開始詳細講解一張符籙的解構。二女都是神色一肅，閉上嘴專心聽課。
“煉製符籙，先要有符秘，便如同煉製丹藥所需的丹方一般。”步塵道，“符秘中必不可少的要包括符水水材料、符文、以及手訣口訣。缺少一樣，符便不成符，只是一張廢紙。更講究的符秘還限定符筆、符紙所用材料，兩者都會影響符籙的威力。”
步塵大袖一揮從地上站起。楚諾發現步塵起身時並不象凡人那樣，要以手為支點將身子撐起，而是隨手一揮，整個人便如同一束輕紗般自地上飄起。這就是築基修士和□□凡胎的差距吧，楚諾有些嚮往地想。
“符文分符首、符身、符架、符膽四個部分。”
“符首為制符者門派及自身標記。符身為主體，決定此符用途。不同種類的符有不同的符架，用於加強符的效用，決定了此符威力。符膽為鎮符之用，保持符的穩定性，你們都不會希望自己的火球符炸在儲物袋裏吧。”
壇下弟子發出一陣笑聲，原本嚴肅的氣氛頓時輕鬆了許多。
步塵也一起笑了笑，似乎已經忘了剛才鍾老帶來的不快。
他伸手一怕儲物袋，手上出現一張巴掌大的黃色紙符，紙符上扭曲交錯的符文隱隱有紅光流動，一看便不是凡物。
“這便是低階火球符，一月後，你們試煉的內容便是用三十張符紙成功制出至少一張低階火球符，威力超過六成便算試煉通過。”
好多弟子都暗暗舒了一口氣，三十張符紙只要成功一張，聽起來並不是很難。只是不知道六成威力是什麼概念。
步塵看出眾弟子心裏所想，笑道：“別以為三十張煉成一張很容易，等你們煉製之時就知道了。再厲害的符修，煉符都有一個成功率，這個成功率，不高。”
他將手中火球符舉起：“這張低階火球符是十成威力，你們感覺一下。”
說完靈力注入火球符，以靈力破了鎮符用的符膽后，將火球符往身邊空地上一扔，“砰”的一聲悶響，楚諾覺得一陣強勁熱風撲來，將頭髮衣角都向後推地筆直。
講壇上憑空出現一團一人來高的火焰，焰心血一樣紅，火焰外圍白得刺眼，令人不能直視。
可怕的是那團火焰看上去極不穩定，焰心中有爆裂之音，似乎馬上就會炸開，令坐下的外門弟子們都不由自主地身子往後倒。
火焰未炸開之際，洞頂猛然一亮，一道藍光無聲射向火球，眨眼就將火球包裹起來，將火球吞噬乾淨。只是片刻功夫，藍光與火球便一起消失在虛空裏。
眾弟子一片驚呼，有的已目瞪口呆呼都呼不出聲。大多數人身上都有從坊市裡買來的火球符，但威力和這十成威力的有天壤之別。
這些弟子不知道，坊市裡賣的火球符大都在六成威力上下，如果出現一張十成威力火球符，那絕對會引發搶購爭奪。
楚諾也是心裏暗驚，這隱仙宗的低階火球符的威力竟超過她儲物袋內那張火球符。這種符若是甩到人身上，瞬時便成灰燼。
步塵淡淡一笑，又從儲物袋內取出另一張符紙。此符看起來與前者一樣，卻又好象稍有不同。
楚諾眯眼定睛瞧去，覺得符文形狀與方才那張有些許出入，顏色和光澤也不同，符文上星星點點似閃爍着火星一般。
“十成威力的低階火球符是符徒所能制出的極限，卻不是符師的極限。我已是符師級別，這是我煉製的雙倍火球符，也就是相當於二十成的威力，你們看好。”
步塵一甩手，符還沒飛出，底下弟子中就有人輕呼。
待到破了符膽后紙符飛出，一聲驚天動地的爆裂聲，楚諾覺得那爆裂聲些象雷聲，但比雷聲更尖銳些。高溫引起的氣浪比先前果然強了一倍有餘，楚諾覺得麵皮都被氣浪推得顫抖，眼睛象被火烤似的刺痛，忍不住拿手遮住。
眾人本以為會見到兩人高的火球，但事實上看到的是一丈多方圓的火潭，象岩漿噴發似的中心火焰衝起兩丈來高，眼看就要炸開。
外門弟子們雖然心裏早有準備，卻也被這聲勢嚇出一陣驚呼。
就在火潭爆發的瞬間，洞頂藍光大作，一道比方才更粗大的藍光射下，將火潭完全包裹起來，數息后才將火潭吞噬乾淨，消失在虛空。
雖然是有驚無險，眾人依然頭皮發麻，同時也很興奮。這要是在晉陞內門弟子的試煉比試中，有人使出這樣的雙倍火球符，對手如何應對？也只有跳出擂台自動認輸了吧。
步塵面不改色，道：“三倍火球符我就不演示了。一般來說，符徒以上能煉製低階符，鍊氣以上修士可激發使用低階符；符師以上可煉中階符，須築基以上方可激發中階符；能煉製高階符的必是地符師以上，需金丹以上方能激發使用。
“三倍低階火球符已接近中階爆裂符的威力，但只要鍊氣修士便可激發使用，因此雖為低階符，卻價格不菲，宗門不會將此符浪費在演示上。”
為了不打擊一眾外門弟子，步塵其實還未將全部事情說出。
其實十成威力以上的符籙已不是普通符師所能成功煉出的。已是地符師級別，是比符師強大、僅次於天符師的存在，這才能輕易煉製出雙倍火球符。
他剛才演示的雙倍低階火球符，賣到坊市上的價格已在10到20靈石之間，而且極為少見，他可以說是揮手間就燒掉一名外門弟子近兩年的月俸。
這就是身在甲組的好處了，在別的組是決計看不到如此精彩的演示的。
至於三倍低階火球符，相傳只有掌事鍾無禁和符鼎部長老東方煥能煉製，步塵就算想演示，手中也沒有這種符。
接下去步塵詳細解釋了製作低階火球符的方法，並且親自演煉。
眾人很快明白煉製十成威力符的困難，連象步塵這樣可以煉製高階符的地符師，煉製低階符也不是次次能出十成威力。演煉兩次中，一次是十成威力符，另一次只是九成威力。
但就算是那張九成威力符，激發時表現出的威力也甩出坊市所售那些普通低階火球符幾條街去。
楚諾看得雙眼發光心無旁騖，忽覺肩頭一沉，斜眼瞥見竟是杜小鴛的腦袋靠在了自己肩頭上，這小妮子居然聽課聽得睡着。
楚諾哭笑不得，悄悄拍醒杜小鴛，笑問道：“你既然不喜歡煉符，何必硬着頭皮到這裏來？”
杜小鴛揉搓惺忪睡眼，稀里糊塗地往四下里張望，拍着臉頰道：“我怎麼就睡著了。”
聽楚諾問自己，想也沒想便噘嘴道：“還不是江涵，說技多不壓身，我其實最討厭煉符了。”
一聲“江涵”聽得楚諾眼皮一跳，忙四顧周圍。幸好此時步塵正演示到精彩處，弟子們都爭先恐後地涌到前面去，沒人注意她們這裏。
雖說隱仙宗內並不嚴守師徒之禮，但直呼長輩姓名還是會被視作不敬的。楚諾想起江涵風流倜儻，杜小鴛又是這般明艷可人，初見江涵時羞澀得如同出水芙蓉，這聲“江涵”便顯得有些曖昧了。
楚諾輕輕皺眉，她倒不是拘泥禮法的人，她是怕杜小鴛在隱仙宗沒有家族靠山，若是任性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被有心人拿捏住把柄受制於人，這輩子便難過了。
再看向杜小鴛，見她此刻又要昏昏欲睡的樣子，渾然不覺自己剛才說了什麼。楚諾心想或許是自己多慮了，江涵畢竟是被宗門看好的優秀弟子，這才幾天功夫，行事應該不會這般輕浮。或許真是杜小鴛天真無邪。
這麼想也就暫時放下心來，抬頭朝講壇望去，這一望嚇得一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