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煉光聚氣訣（二）
九黎劃開自己指尖，將一滴精血滴在玉頁上，同時有一層淡淡的黑霧包裹在精血外。精血和黑霧迅速被玉頁吸收，他又掐了個複雜的手訣，口中念念有詞，抬手將玉頁按在楚諾眉心。
玉頁放出大量強光，楚諾覺得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正衝擊自己的神識。她想掙扎，卻駭然發現不但手足無法動彈，連真氣都提不起半點，只能任那股強大力量沖開自己的精神壁壘，融入識海。
識海中立時現出一道文字：煉光聚靈訣。
楚諾心神一震，再看九黎時，他眼眸已恢復正常，手上那片玉頁已迅速黯淡，原先的古怪文字也不見了，玉頁瞬間便化成粉末。
識海中不受控制地不斷出現文字，赫然就是玉頁上那種扭曲古怪的文字。
楚諾知道那是一種非常遠古的篆文，她應該只認識寥寥幾個字，但此刻不知為什麼，竟然覺得那些字跡的意思全部明了在心。
這是一種名為《煉光聚靈訣》的功法。
開篇首先對此功法做了簡單介紹，此功法是不斷引入外界天地靈氣聚集修習者氣海之內，從而不斷拓展氣海體積、滋養靈根的功法。
接着又花了大量篇幅解釋什麼是空靈根。
原來空靈根是隱靈根的一種變異。隱靈根的特徵是實顯實不顯，一旦發現，修鍊速度會遠超常人。而空靈根則是根本不顯，陣盤亦難測出，但特殊條件下可以被激發，從而顯現。
一旦空靈根顯現，不但修鍊速度超過隱靈根，而且將比純靈根、甚至有可能比變異靈根更為強大。因為空靈根的空無屬性，使天地靈氣可以毫無阻礙地進入修鍊者經脈，開拓出更為廣闊的氣海和識海。
但可惜的是，不但擁有空靈根者萬年難出一個，普通功法因無法適應空靈根的空屬性，連鍊氣六層都很難突破，因而自古具有空靈根還能修鍊大成的修士幾乎沒有。
而《煉光聚靈訣》就是一種專門針對空靈根的功法，也是仙元大陸唯一一種空靈根可以修鍊的功法。普通靈根的修士雖然也能修鍊，但效果甚微，就和修鍊最低階的功法差不多。
具有空靈根的修士修鍊《煉光聚靈訣》也不一定能有所成，因為持空靈根者的資質低者多、資質高者少。
煉光聚靈訣第一層是一個關鍵，如果修鍊者能練成第一層，讓空靈根顯現，那麼前途無量。否則便可以定論，此人根本不適合修鍊。
看到這裏楚諾恍然，她在測試靈根時陣盤出現異象，九黎定是懷疑她身具空靈根屬性，這才拿《煉光聚靈訣》讓她一試。
想到這一層，楚諾心裏翻湧起驚濤駭浪。她從小到大都毫不懷疑自己的資質是劣等中的劣等，九黎的到來無疑是在黑暗中替她擦亮了一道閃電。
但此刻她還不敢有任何妄想。
首先，九黎動機可疑，她不能確定《煉光聚靈訣》是否對修鍊者有害。其次，即便修鍊無礙，她也還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煉成《煉光聚靈訣》第一層，這決定了她能在修鍊大道上能走多遠，同時也決定了她的生死。
這時識海中已停止出現文字，楚諾的手腳也恢復了行動能力。她睜開眼朝九黎方向看去，發現屋內空空，九黎早已不在。
楚諾呆坐在榻上愣怔半晌，好不容易稍稍平定情緒，可以恢復正常思考。
半個時辰后，楚諾出現在藏書閣的前廳里。
藏書閣前廳內有一張長書桌，書桌后的高背椅上靠着一名鍊氣大圓滿的瘦長男修，此刻他手捧一本封面殘破的小書看得津津有味，腳翹在書桌上，時不時發出幾聲“嘰嘰嘰”的猥瑣笑聲。
楚諾進來后，男修頭也未抬，手往右側地面一指：“往藏書閣一層的傳送陣在此，踩上去就傳送了。進入一層的費用是一日一枚低階靈石、或者一百點榮耀點。功法秘術的價格都有標明，自己去看。”
楚諾暗道這費用還真是貴，在裏面待一日就消耗一名外門弟子一個月的月俸。
她上前朝男修行了個禮，恭敬地問道：“請問這位師兄，晚輩是否能向師兄問些問題？”
那男修不耐煩地把書往書桌上一砸，道：“真麻煩，每個新人都有一大堆問題。問可以，一個問題十個榮耀點。”
楚諾遲疑地道：“這……我剛來這裏，現在還沒有榮耀點。”
男修一瞪眼：“沒有榮耀點馬某是不會回答任何問題的。”
待眼角掃過楚諾腰牌看到楚諾的名字時，男修嘴角慢慢歪過一邊，似笑非笑地道：“原來你就是那個一度雜靈根的楚諾？幸會啊幸會。”
楚諾面色平靜：“原來是馬師兄。請問馬師兄，晚輩現在沒有榮耀點，可以賒賬么？”
馬師兄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賒賬？這問題還是第一次有人提。榮耀點本來就可以變成負數，也算是賒賬吧，不過兩個月內必須還清。告訴你，師兄我這可是合法經營，10個榮耀點師兄只拿一半，另一本是給宗門的，你要是兩個月內還不清，以後就不用來這藏書閣了。”
說完拿出一支法筆在楚諾腰牌上一劃，腰牌上閃現出“榮耀點負十”一排字，片刻后又消失了。楚諾忙將靈識往腰牌里一探，識海里立刻閃現一片白光，上有“榮耀點負十”字樣。
馬師兄在楚諾驚疑的目光中慢條斯理地道：“這十點是回答你剛才那個問題：可以賒賬。”m.
楚諾哭笑不得，就問句能不能賒賬也要收十個榮耀點？
“現在，你還要問什麼問題？”
這裏每個問題都值錢，楚諾也不想再問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單刀直入問道：“請問馬師兄，可知《煉光聚氣訣》？”
她對九黎有戒備，雖然那本《煉光聚其訣》對她有着極強的吸引力，但在沒有弄清楚這究竟是怎樣一本功法前，她不敢貿然修鍊。
“你問這門功法？”馬師兄有些訝異，“這本功法在仙元大陸人人皆知，是仙元最古老的功法之一，卻也是一門最低階的初級功法。凡是修鍊者此功法者，不但修鍊緩慢，而且對提高修為沒有什麼大的幫助，更別說助人築基。如果不是上面的遠古篆文還值得學習研究，此功法早就失傳了。”
馬師兄的回答頗有些出乎楚諾意料，但仔細一想，卻和九黎的《煉光聚其訣》中所言相符，非空靈根修士修鍊此訣根本沒有用處。空靈根世間罕見，普通修士不知道此功法的真正用途倒也解釋得通。而且聽馬師兄所說，有修士修鍊過此功法，雖然無甚用處，卻也沒有副作用。
楚諾心裏暗喜，面上不動聲色，馬師兄倒也沒看出什麼來，繼續很敬業地滔滔不絕。
“看你對本師兄還算恭敬，馬某再免費送你一些資訊。遠古篆文版的在第二層，只有築基修士能進去。一層有翻譯過來的簡化版。你若有興趣，可以去看看，就在第一排第五層，價格也不貴，不過不建議你買。對了，如果看中什麼，出來的時候別忘了繳納靈石，買書的錢不可以賒賬。”
楚諾又朝馬師兄行了一禮，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后，轉身走到傳送陣中央。
隨着一陣無色光環轉動，楚諾消失在陣法中央，下一刻人已在藏書閣一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