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一生的剋星
請購買之前章節短刀輕巧靈便,力道和攻擊範圍悄悄遜色,說明確一些,就是短刀適合暗殺和奇襲,正面拼殺會有很多破綻。
但是對於強者來說,這些局限性都不存在。
鶯丸毫無疑問正是此類,用本體太刀時以一當十不在話下,手持短刀血濺五步也不是難事。
得到情報,審神者之前暈倒,似乎是發熱的癥狀,她現在在洗澡也就是說身上沒有任何武器,這是發動攻擊的最好機會。
他幾乎是打開房門的一瞬間就到了浴缸前,將今劍向前面一送。
水幕一豎七尺高,今劍沒有刺中的手感,鶯丸後退一步,水幕阻隔在他和審神者中間,讓他難以捕捉審神者的要害所在。
短刀適合貼身作戰,然而他的身形太大,根本施展不開,他只能等待一擊必殺的機會,那個機會就是……
水幕落下的一剎那!
鶯丸沖了過去,以一種不符合他機動能力的敏捷。
這一擊是力量、角度、速度的完美結合,然並卵,他被一腳踹得後退三四步,不多不少的退到浴室門外。
好像是經過精密卻漫不經心的計算一樣。
他合上浴室的門奪路而逃,卻沒想到門脫離牆體一下子向他飛了過來,他用手臂格擋了一下,仍是被砸倒在地。
想要站起來的時候,壓在他身上的門板上出現了一股力,緩慢而不容抵抗的抵在了他身上。
是一隻腳,指甲圓潤透着淡淡的粉色,像是蚌里珍藏的粉珍珠,往上看是纖細優美的小腿,透明的水珠滾落下來,反射着剔透的水光。
鶯丸的呼吸一亂,聽到上方傳來聲音,因為沙啞,冷酷中摻雜着無盡的纏綿,讓人想起沐浴後房間裏氤氳的熱氣還有淡淡的香味。
“有什麼想說的嗎?”
鶯丸笑了一下,躺在地上,身上壓着門板,門板被踩着,這樣的他身處弱勢,鶯色短髮散落凌亂,臉上的表情卻是舉重若輕的。
“先是感謝您,給我說出刃生中最後一句話的機會,”他甚至還有心情開玩笑,“是我自己不願意當成禮物被送出去,才會做出犯上作亂之事,請不要為難其他的付喪神。”
八神真晝俯下身,“所以,你不去報復把你送出去的,反而來刺殺我?”
他在暖棕色眸子的注視下很快紅了臉頰,苦笑着說:“您能整理一下服飾嗎?我敗在您的手下,是不會逃走的。”
她挑眉。
整理服飾?不存在的。
她為了教訓他出來的匆忙,只是一上一下裹了兩塊毛巾,修長的四肢和纖細的腰身裸/露在外,隨着她俯身的動作,髮絲上的水珠落了下來,從他的臉上一直燙到心裏。
“算我求您了。”
連在她的腳下,他都沒有用這樣挫敗的語氣說話。
“芙芙!”
雪白的貓妖跳上門板,頭頂着迦勒底的通訊手環一跳一跳的彰顯存在感,順便給躺在門板下的鶯丸胸口添堵,它頭頂上的通訊手環啪嘰一下落在門板上,然後滾呀滾的落在八神真晝另一隻腳腳下。
滾的過程中應該是觸動了准許通訊的按鈕,於是下一秒裏面傳出來聲音……
“可算是聯繫上了,真晝桑你的病……咦?奇怪,這是什麼角度?真晝桑把通訊儀擺正一些啊拜託……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蛋糕!”
八神真晝用憑空出現在手中的菊一文字則宗勾起手環,通訊產生的投影可以讓雙方看到彼此的同時進行通話。
前一個慘叫聲是羅曼醫生看到八神真晝的時候發出來的,后一個則是太過驚悚沒拿住盤子,草莓蛋糕直接扣在了床上。
投影里的羅曼手忙腳亂的處理床單上的蛋糕,他一直在中心控制室研究八神真晝所在的位置坐標,看看能不能把藤丸立香送過去救場。
達文西看不過去他那種拚命研究的勁頭,告訴他八神真晝留下的寶石沒有任何問題,甚至連裂縫都沒有。
那塊寶石是遠坂凜送給八神真晝保命的東西,作為八神真晝的替身存在,若是她受到致命傷害,寶石會碎裂,但是她人不會有事。
羅曼這才鬆了一口氣,持續不斷的發出通訊要求,又拿了冷藏室最後一塊草莓蛋糕壓壓驚。
坐在床上,拿來了電腦桌架好,看了一眼魔法☆梅莉的主頁,在先看更新還是先接通通訊兩個選項中艱難的選中了後者。
然後……吃了一鯨。
真晝桑那個打扮是個什麼鬼?被她踩在腳下的那個男人又是個什麼鬼?這麼晚了為什麼她的房間裏會有男人啊?
他嚇得呆毛都炸了起來,“真晝桑,你,你沒事吧?”
八神真晝面無喵情:“差點被你蠢哭。”
羅曼:“QAQ。”
“還有……”她嘴角一彎,笑容中透着幾分小惡魔似的明顯惡意,“老男人!把你的鼻血擦乾淨!”
在他發出尖叫之前,她利落的關了通訊,把手環隨手扔到床上。
她淡淡的看向鶯丸,對方在她的目光中默默的捂住鼻子,風姿出塵彷彿從畫中步出的神明即便被擊倒在地也是從容不迫的,然而他卻在少女無悲無喜的目光中感到了狼狽。
從未有過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不敢接觸對方的眼神。
他難道是生病了嗎?
“審神者大人……”他不甘心的想要重新提起讓她穿好衣服的建議。
然而八神真晝並不想被他牽着話題走,她問:“如果今天在浴室的不是我,你待如何?”
“那個……”
“回答問題。”
“……”他無奈,也依舊坦然的說,“不是您的審神者,會死在今劍之下。”
不是每個審神者都有她這樣爆表的武力值的,那麼,下場可想而知。
“真敢說啊。”
八神真晝擺着一張撲克臉,看似無動於衷,鶯丸卻可以從胸前加重的力道感受到她的怒意。
彷彿在睡夢中猛然感到一隻大手攥住喉嚨,漸漸收緊,懷着恐懼慢慢停止呼吸卻什麼都做不了的那種感覺。
這少女的怒意,如此駭人。
菊一文字則宗的鋒刃停在他臉頰旁,劍尖沒入地板,差一點就可以割裂他的皮膚,這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少女暖棕色的眼睛神秘又詭譎,讓他的舌頭都有些不聽話起來,竟然覺得面前的人是他最信任、最可以託付的人,想要把所有的秘密都說給她聽。
她的眼睛是夕陽下暗沉的大海漩渦,危險至極。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汗水洇濕了地面,鶯色的短髮黏在一起,看上去格外的性感誘人。
“是什麼術嗎?不得不說,您真是厲害,但為什麼不做到最後呢?”
鶯丸不傻,他知道他什麼都沒有說,他也知道,那不是他自己抵抗住的,而是八神真晝及時收手。
“你很希望做到最後?”她似笑非笑的說,繼而收回腳,面朝紙門,“你們有事嗎?”
居室燈光昏暗,將兩個人的身影勾勒在紙門上面,一個站着,一個躺着,站着的那個身姿窈窕,讓人想入非非,再加上剛才穿出來的喘息聲和……
——為什麼不做到最後?
——你很希望做到最後?
笑面青江突然興奮。
大和守安定簡直想首落這個傢伙。
“如果是為了菊一文字則宗,不用擔心,他在我這裏。”居室里傳來她平靜的聲音。
大和守安定鬆了一口氣,實在是聊天的時候菊一文字則宗突然消失把他們兩個嚇了一跳,不如說,還有一種“終於有理由上去看看主公”的安心感。
“主公,您沒被欺負吧?”大和守安定問。
笑面青江:“算了吧大和守先生,主公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至今仍躺在門板下的鶯丸:“……”
我有同感。
八神真晝簡單的安撫了下兩把刀,等他們走之後,目光落在默默坐起來的鶯丸身上,讓鶯丸心裏很方。
他怕八神真晝再把他踩回去。
對他來說,從那種角度看八神真晝比碎刀更可怕。
他也做好了碎刀的準備。
那種引頸受戮的姿態讓八神真晝感到奇怪,“你為什麼確信我會碎了你?
”
他說:“您不像是會放任威脅自己生命行為,所以……”
八神真晝打斷他,“誰給你的勇氣讓你以為你能威脅到我的生命了?”
鶯丸:“……”
這話我沒法接!
“我不喜歡解釋我的行為,也不喜歡別人擅自揣測我的想法,當然,我也攔不住,”說著不解釋的少女還是在解釋,“我會給三次機會,三次以內,沒有問題,超過三次,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這種話,八神真晝也對粟田口一家說過,她也的的確確的做到了。
鶯丸笑着問:“可是您在第一次的時候並沒有饒恕石切丸和獅子王。”
八神真晝側過身,光與影將她的面孔分成明與暗。
“……不是我。”
這三個字已經是驕傲的少女給出解釋的最大極限了。
鶯丸所能看懂的,也只有她是個驕傲到無與倫比的人,還不至於做了事不敢承認。
“您這個習慣太吃虧了,犯錯的人沒有懲罰,下一次只會變本加厲。”
“有幾分道理,”她說著,看向躍躍欲試的雪白貓妖,“芙芙,交給你了。”
“芙!”
鶯丸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側臉已經被芙芙踹了一腳。
摔倒在地。
這種小打小鬧當然算不上懲罰。
芙芙邁着優雅的步子回到了八神真晝的身邊,它的身後是頭髮凌亂,一臉苦笑的鶯丸,臉上通紅的梅花印證實了芙芙飛踢的可觀傷害。
然而八神真晝並不滿意,她最初想要做的事並沒有做到。
她把壓切長谷部做的食物放到鶯丸面前,然後安靜的看着他。
鶯丸不自在的轉開視線,“您在看什麼?”
“古備前派以有許多作為寶物的刀劍而聞名,你是鶯丸,出自友成之手,友成與三條宗近、大原安綱並稱三名匠,明治四十年,田中光顯把你進獻給皇室。”
八神真晝說起這些的時候,眼眸中有種莫名的神采。
“皇室御物的風采,我沒有見到分毫,友成若是見到你這般狼狽的模樣,只怕死了也能被你氣活吧?”
鶯丸恢復了平靜,自然的微笑,好像面前不是八神真晝這個大魔王,而是先苦后甜的好茶,不曾回味澀苦,怎能留下甘甜?
“別人的看法,我從來不在意,友成也是這樣,只要我自己心裏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就可以了。”
“哦?友成們都是這麼心寬的?”
“您知道,友成並不是一個人,而是幾代人共用的名字,他們鍛造刀劍,一生只做一件事。除了刀劍,其餘的事都是微不足道的。”
為了證明這一點,鶯丸很是淡定的拿起筷子吃桌子上明顯加了料的飯菜。
八神真晝說:“你想告訴我,為了保護那些刀劍付喪神,你可以不在意任何事?”
“是的。”
她說:“他們不會一次性下很多的量,怕被我察覺,另外,活着的我比死了的我對他們更有用。”
這一點從早上壓切長谷給她的水中,她就察覺到了。
“是的。”
鶯丸的態度簡直油鹽不進。
八神真晝沒有說話,只是安安靜靜的看着他,這些食物做的精緻漂亮,色香味俱全,好像生怕食用的人提不起食慾一樣。
鶯丸說:“像是燭台切君的手藝,真是托審神者大人的福,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吃過他做的飯了。”
八神真晝微笑着為他盛了一碗加料不少的味增湯,“那就多吃點。”
鶯丸:“……QAQ。”
八神真晝表示……來啊,專治各種裝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