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怒髮衝冠
批鐵甲兮,挎長刀。與子征戰兮,路漫長。
同敵愾兮,共死生。與子征戰兮,心不怠。
斷頭歸兮,又如何。與子征戰兮,護親族。
......
老兵們似乎感到命運即將終結,如同迴光返照,散發出磅礴的生命力,十幾人同聲歌唱,竟如百人巨吼,歌聲穿雲裂石,直插雲霄!
唐文治遠遠地聽到軍歌聲,頓時心急如火,朝地址火速敢去,因為他從歌聲里聽到了死志,聽到了一去不復返的壯志!這是一種悲鳴,在訴說著天道芻狗,人世不公!這是一種憤怒,勢要發泄出來,哪怕用生命作為代價也在所不惜。
“千萬不要出事!千萬不要出事!”
唐文治火急火燎,一路狂奔而去,幸虧他是文武雙修,就算沒有加速類的字符,光憑身體,速度也依然可觀,畢竟他現在已經是武童了。
武仆,武童,武生,武人,武師,武宗,武聖,總共七個境界,一般人,若非家中富裕,根本練不到武童之境,因為練武需要耗費大量錢財,每進一個境界,消耗就會翻一倍,因此大多數練武之人都是武仆。
武仆都是煉力階段,主要是打磨力量;而武童則是鍛煉筋骨,需要達到筋骨齊鳴;武生和書生一樣,是武者的轉折階段,需要產生真氣;武人則能真氣外放,武師是真氣化液,氣息凝實等等,至於武宗、武聖,唐文治還不甚了解。
三炷香后,當唐文治來到銀湖街28號時,頓時升起不祥的預感,因為門口聚集了很多人,地上還有幾串鮮血,一直流向遠方,他顧不得身體上的疲憊,強行闖過人群,在眾人害怕、吃驚的眼神中,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
“吾必殺之!”
不一會兒,門內突然傳來唐文治驚天的怒吼聲,似乎他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人間悲劇。
不錯,就是人間悲劇!
十幾個老兵浴血身亡,他們瘦弱的身體上充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有的被利器穿腸而過,有的被大刀削掉手掌,還有的被長槍釘在門上,血流不止!
唐文治看的目眥盡裂、怒髮衝冠,忍不住仰天發誓道:“不論是你是誰,吾必殺之!!”
可憐這些巨鹿之戰活下來的老兵,竟然死在這裏!不過從地上的血漬可以看出,對方也不是全身而退,至少有些斷肢不屬於老人,不過這還不夠,要統統死光!一個不剩!
唐文治已經被怒火燃燒,他感覺胸口壓着一塊巨石,讓他喘不過氣來,此仇如果不報,他整個人生便會就此止步,休想再進半步!
唐文治長長地吸了幾口氣,半天才壓住怒火,他仔仔細細地打量着現場,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勢要將這副畫面牢記心底。
“總共三十處血跡,五十三個腳印,有一個腳印始終停在門口,應該是對方的領頭人物,還有一個腳印從房門延伸到后牆,咦?不對!有一個老兵逃走了!”
唐文治正勘察時,不由一驚,頓時喜出望外,如果能找到那個逃跑的老兵,就不能找出兇手!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老兵一旦逃跑,必定如驚弓之鳥,躲藏起來,我大張旗鼓尋找,反而不好,還是先問問門口的人,這麼多人,我不相信沒人看到兇手的長相!”
唐文治努力保持冷靜,疾步走出大院,對外面一大圈看熱鬧的人問道:“你們有誰看到兇手的長相?”
人群被他一問,頓時驚恐連連,不斷後退,似乎和唐文治說話,會被某些人誤會一樣,看來兇手定是窮兇惡極之人。
“世情薄,人情惡!人心果然善變!如果你們一哄而上,再凶的敵人也得喪膽!”
唐文治諷刺一聲,接着看也不看眾人,立刻轉身進入院中,繼續查探起來,他越是查看,心中怒火就越大,沒想到這麼多人居住在這裏,屋中卻沒有半點藏糧!而鍋碗瓢勺也是落滿灰塵,長久未動!
“畜生!都是畜生!”唐文治破口大罵,第一次,心中對大夏帝國產生厭惡,對朱昌帝產生鄙視,對儒家忠君思想產生懷疑!
“咦?軍體十八拳!”唐文治在正廳的桌子上,突然發現一本拳譜,他細細翻看,見上面記載着十八招拳法,每招都有配圖和註釋,非常詳細,很多地方還有額外說明,生怕學習者不明白。
這十八招拳法非常犀利,招招都是一招制敵,沒有一點拖沓和累贅,十分精鍊,唐文治看的滿頭冷汗,如果有人用這些招式對付他,他自付不是對手!
“戰友百餘人,鑽研二十載,出此十八拳,望報帝王心!”
拳譜首頁寫着幾行簡潔,這群老兵至死還想着報效國家,也許受限於學識,在他們眼中,報效國家,就是報效帝王,這也從側面說明儒家的強大。
“二十載!怪不得,別說一百多個實戰老兵,就是普通武人,二十年鑽研武術,也相當可怕!”唐文治驚嘆一聲,收起拳譜,同時轉身外出,這裏該看的他都看了,該查的也都查了,下面就是報官了!他沒有權利查案,那是六扇門的事,當然,如果他們不辦,唐文治不介意暗中出手!
唐文治離開事發地,直奔衙門,然後擊鼓、受招。
......
衙門內,縣令王子駿老神在在,眯着眼睛聽着唐文治的講述,旁邊的師爺正“刷刷”地記錄著,煞有介事,但唐文治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嘲弄!
是的,就是嘲弄!
“他們肯定早就知道此事!是的,沒有他們允許,何人敢大張旗鼓在城內行兇?巨鹿乃是重城,防守大夏北方,無論是武力還是反應能力,都不應該這麼弱才對!兇手離開那麼長時間,衙門竟然一無所知!不可能!而且我來報案,他都沒招六扇門的人前來,他一個文官,能聽出什麼來?!”
唐文治想到這裏,立刻閉口不談,他心裏明白過來,他在向一群匪人報案!
“沒有了?好的,我會將此事交於六扇門,請求他們速辦!但你也知道,他們不歸衙門直管,具體情況還要看他們安排。”縣令王子駿回過神來,淡淡地問了一句,非常敷衍。
“果然有問題!”唐文治心裏憋着怒火,面上卻不表露出來,恭敬地起身離開。
縣令乃是一城之長,掌管一城政務,與掌管軍務的城守,懲辦官員的明鏡台,共同管理一城,但明鏡台只管當官的,城守只負責軍務,所以實際上,縣令掌握一城全部動向,出了這麼大的案子,他的態度就說明了一切!
“王大人,唐家這個小子不安分啊!”師爺捋了捋鬍鬚,看着唐文治的背影陰惻惻地說道。
“不安分?你警告一下唐明,別怪我拿他開刀!”王子駿鄙視地看着遠去的唐文治,這種愣頭青,他有一百種方法治他,不怕他不服!
威脅家人,打壓生意,製造冤案,栽贓陷害......哪一樣治不了他?一個書獃子還想多管閑事,也不撒泡尿照照,無知!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