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你還想走么
她要走，即便沈問之知道了，她相信只要自己將所有的原委說出來，沈問之也是會放她離開的。
畢竟她的潛意識之中，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偏激。
“那是你起的早。”
林婉兮擠出一個笑容，若無其事的掃過沈問之的面龐：“怎麼了？昨晚沒有睡好？”
她心中不斷提醒着自己，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沈問之好。
“好啦，知道你也和我一樣想小寶和小蝶了，所以在這裏等着你。”
昨天回來之後和薄傑交談完畢已經很晚了，所以沈問之和林婉兮一樣都還沒有看過他們兩個，這才早早的收拾好，為的就是能夠早點和林婉兮一塊去看看兩個孩子。
畢竟一家團聚對沈問之來說不是小事。
聽到沈問之這麼說，林婉兮泛起一陣內疚，她只想着把小蝶和小寶帶走，卻沒有想着給他看孩子一眼。
其實沈問之對小寶他們兩個的思念不比自己少。
想到這些，林婉兮忽然感覺自己有些自私。
“好。”
她努力的向沈問之表現出自己的心情和平時沒有什麼不一樣，可是她忘了，還從來沒有人能夠在沈問之面前掩飾自己的表情。
只是這些沈問之假裝看不到而已。
他有心哄林婉兮，可不知道為什麼，沈問之總感覺這次林婉兮跟往時不開心不一樣。
這次她只能靠着自己走出來，沈問之能做的也只是靜靜的等待。
兩人挽着手臂來到了小蝶和小寶住的院子裏，大概是因為薄傑和翠月對兩個孩子特殊照顧，這院牆中生了不少火炭，倒不是那麼冷。
見微知著，看到眼前的場景，沈問之和林婉兮寬了寬心，憑這點就知道兩人平時肯定是將小蝶和小寶照顧的好好的。
“念恩，小蝶？”
沈問之對着屋裏喊了一聲，只是裏邊遲遲沒有回應。
“看來我們心急了。”
不用說，林婉兮和沈問之的心中都清楚，現在這兩個小孩子還在睡着覺。
其實屋中睡覺的只有小寶，自從昨晚翠月說過林婉兮的事情之後，小蝶就裝下了心事和沈公館中的大多數人一樣，都在這個寒風凜冽的夜晚沒有睡着。
“爹？”
這話從小蝶的口中叫出來還是有些生硬的，兩人在一起的時間不長，儘管在沈問之和林婉兮臨走的時候兩個人互相承認了，可是分開這麼長的時間難免有些疏遠。
“看樣子是小蝶醒了。”
聽到屋裏的聲音，沈問之微微一笑，要是兩個人都睡了，他們也只能白來一趟。
林婉兮點點頭，眉間也露出一點喜色，她一直很喜歡小蝶這個孩子。
兩個人回到京都后也沒有帶禦寒的衣物，所以到屋裏之後，連忙靠了靠炭火。
只是自從進屋之後，小蝶就沒有說話，她一直看着林婉兮，像是打算從她的身上找到點什麼一樣，只是卻一無所獲。
“小蝶，你怎麼了？”
察覺到小蝶異樣的林婉兮心中有些慌亂，剛才沈問之的反應說明他還不知道自己的事情，但是小蝶的樣子卻是像得到了什麼消息一般。
“難道昨晚翠月告訴小蝶和小寶了？”
林婉兮心中暗暗訝詫，不過表情一切如常。
“婉兮媽媽，我聽月姨說你帶回來很多酥糖，在哪裏？”
雖然小蝶還小，可是心思靈活，這句話雖然聽上去沒有什麼，可是卻承載了很多東西。
沈問之不知道林婉兮跟翠月說過什麼，自然聽不出來，可是這話落在林婉兮的耳朵里如同炸雷。
“小蝶想吃么？”
即便是剛剛下過雪的日子，在林婉兮的額間也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她知道，小蝶聽翠月說過自己的事情了，不然昨晚回來的時候，小蝶就睡了，今天這麼早醒來，就是下人也都是剛剛起床，她又從哪裏聽說的自己帶回來酥糖？
所以只有昨晚小蝶見過翠月了才會這麼說。
在知道自己的事情之後，翠月哪有閒情逸緻跟小蝶說這些，林婉兮很清楚，小蝶甚至小寶都知道了自己的事情。
“想吃，婉兮媽媽帶我去拿好不好？”
看上去小蝶像是在撒嬌一樣，她自己心中清楚，想要打聽清楚怎麼回事，只能自己去問。
一家人在一起本就不易，小蝶不願意再讓這個家就這樣分開了。
“好……”
林婉兮聽出小蝶是想和自己單獨談談所以允諾下來，不過她也暗暗心驚，這樣小的孩子就有這樣的心思，也許等以後她的家業可以交給小蝶。
“問之，你在這裏等小寶，我去拿一些酥糖，然後去廚房稍微烘一下，不然天涼吃了要拉肚子的。”
說完，兩個人就離開了屋子。
屋子外邊寒冷異常。
“婉兮媽媽，你還想走么？”
小蝶彎着眉眼，彷彿並沒有把林婉兮的事情放在心上一樣。
林婉兮愣了愣，努努唇角沒有說話，她甚至都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眼前的這個孩子。
“其實昨天月姨都說了，讓我和小寶不要跟你走。”
“那樣，你也就不會走了……”
說到這裏，小蝶停下了腳步，緊緊的把林婉兮給抱住，眼淚也在這一瞬間落了下來。
她已經失去一個家了，這個家小蝶無論如何也要保住。
看着小蝶的樣子，林婉兮心中也是說不出的酸楚，如果能夠留下，誰也不想離開。
可是林婉兮認定沈問之是不甘於平靜的生活的：“你會跟我走么？”
只是讓小蝶沒有想到的是，片刻之後，林婉兮還是問出了一個她現在最不想回答的話。
“會吧……”
小蝶抬頭看着林婉兮：“也許不會……”
其實相比於小寶，小蝶對林婉兮的依賴要更大一點，畢竟小寶還有一個沈問之，而小蝶對沈問之的親情只是對林婉兮的親情的一個附屬品。
如果林婉兮離開的話，小蝶又會變成最開始那樣，一無所有。
當然，也許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之後，也許她能夠從心理上慢慢接受來自沈問之的那份親情，可是這個時間一點不會短。
“婉兮媽媽，我們不走不就好了……”
想到這些，小蝶心裏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害怕。
“傻孩子……”
聽到小蝶的話的時候，林婉兮猶豫了，小蝶都不跟自己走的話，那麼小寶呢？
林婉兮儘管口中喊着小蝶傻孩子，可是最傻的那個卻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