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蘇牧與地下室
魔都，一間只有十平米的陰暗地下室中。
“這年頭的生意不好做呀！”
蘇牧坐在床沿一邊脫鞋一邊說道。
“是不是生意上的周轉資金不夠了？沒關係，不用擔心，我跟馬芸熟，回頭我跟他說一聲，讓他弄點錢給你周轉周轉。”
洗完臉，周磊將毛巾往臉盆里一扔，大大咧咧地擺了擺手。
“真羨慕你這種有借款額度的人，明天弄五百給我先周轉周轉。”
蘇牧換上拖鞋，起身去洗臉。
“小問題，我有五千的借款額度，現在只借了四千二，再借五百還不是隨隨便便的事情。”
周磊走回床邊坐下，拿起手機開始借錢。
“現在的油條生意真是越來越不景氣了啊，你說每天累死累活地工作，結果每個月還是過得緊巴巴的。”
蘇牧一邊洗臉一邊說道。
“是啊，不但油條，就連包子生意也不好做了，每天只能維持收支平衡，只能靠晚上的燒烤賺點錢了。”
周磊放下手機，嘆了一口氣說道。
“這年頭，幹什麼都不容易啊，不過泡麵好了，我們還是先吃點東西吧，這一天都沒吃東西了，我早就餓了。”
蘇牧洗完臉，走到床邊坐下，掀開熱氣騰騰的泡麵，開始大快朵頤。
“今天還真是餓壞了，罷了罷了，那就奢侈一點，把抽屜里書底下那根火腿拿出來，我們一人一半。”
周磊摸了摸早已餓扁的肚子，忍痛說道。
“你也太無恥了吧，有私貨也不早說。”
蘇牧大叫一聲，連忙翻找了起來。
蘇牧今年十九歲，本來應該正在讀大二的，但是與他相依為命的母親不幸生病過世，處理完母親的喪事以後，本來就貧窮的家庭更是欠了一屁股債。
無奈之下，他只能選擇暫時休學，在魔都賣油條還債。
周磊是他表哥，已經大學畢業一年，但是因為學的是導演專業，沒錢沒背景的他在畢業的那天便光榮地失業了，只能做點小生意維持生計。
“叮！”
這時，蘇牧的手機響了，拿起這部屏幕早已破碎，平時打開都要卡幾分鐘，兩百塊錢買的二手手機看了一眼，他不禁嘆了口氣。
“怎麼，招聘又沒有成功？這些公司真是沒有眼光。”看了一眼蘇牧的神色，周磊皺眉道。
“也不能怪人家公司，畢竟我花十塊錢辦的那張假畢業證也太沒有水平了，一眼就可以看穿。”
蘇牧解釋道，只讀完大一便休學的他自然沒有畢業證，他想要進一家大公司拿高薪，只能花十塊錢去辦假證。
但是沒想到辦假證的人這麼沒有水平，就連人家大公司都看不下去了，還好心地發短訊提醒他下次找一個專業一點的。
“現在這年頭，沒有一張大學畢業證傍身還真是寸步難行。”周磊感嘆道。
“是啊，這世道普通人想要出頭真不容易啊！”
蘇牧由衷地感嘆道。
周磊穿着一件皺巴巴的白背心，早已起球的大褲衩和一雙地攤上買的拖鞋，將最後一根泡麵吃掉，然後將湯喝得乾乾淨淨的，用大手將嘴抹乾凈才說道：
“表弟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雖然都是普通人，但是面對這蒼白的世道，這無情而又殘酷的社會，我們不能向它妥協，更不能失去夢想。”
“比如我就一直堅定我的夢想，那就是成為一個大導演，把溫暖帶給這冰冷的世間，然後喚醒早已因生活而變得麻木的世人。”
“你看看現在的人，為了一套房子，一輛車子，每天都要起早貪黑地工作，猶如行屍走肉一般。”
“所以這個時候我必須要站出來，作為一個極具天賦的導演，這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我必須要拍出一些劃時代的東西，讓世人明白生活的意義，為此我願意奉獻我的一生，至死不渝。”
周磊唾沫橫飛，激動得臉都已經泛紅。
“你說得太有道理了，我認為影響世界的一百個人物當中必定有你的一席之地，不過這樣無私地奉獻好像不符合你的作風吧？”
蘇牧感動之餘，好奇地問道。
聽此周磊老臉一紅，然後大義凜然地說道：
“喚醒這麻木的世人只是順帶的事情，其實我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拯救萬千無知的少女，娛樂圈的水這麼渾，你想想這些單純得猶如一張白紙的少女一腳踏進娛樂圈以後會怎麼樣？”
“面對各種防不勝防的潛規則她們應該怎麼辦？天哪，她們只是一張白紙啊，所以我覺得這時必須有一個人站出來，讓這些少女繼續無憂無慮地單純下去。”
“為了夢想，我們應該義無反顧，我認為這項重任非我莫屬，所以我必須要好好規劃一番，任重而道遠啊！”
周磊理了理皺皺的大背心，長嘆一口氣。
“周大導演，我先替那萬千少女向你道謝，不過在此之前，我覺得我們還是先把明天要交的水電費和房租湊一湊。”
蘇牧雖然不忍心打斷現在渾身閃爍着夢想光輝的周磊，但是房東已經催了三四次了，明天是最後的期限，如果明天再不交房租費水電費的話，他們就只能睡大街了，所以他只能狠心道。
“唉，夢想與現實之間的差距怎麼這麼大，你說這小破地下室房租費水電費加起來竟然要兩千多塊，交了房租費和水電費我離夢想又遠了一步了啊！”
周磊嘆氣道。
“為什麼又遠了一步？”
蘇牧問道。
“我準備先存兩百來萬拍一部網劇，火了之後我再拍續集，續集再火了以後我就找機會拍大電影，你說明天把存款交了房租費水電費，我是不是離夢想又遠了一步？”
“那你現在有多少存款？”
“三千八。”
這豈止是遠了一步，這簡直是遠了一整個銀河系！
但是他又不忍心打擊周磊，於是咳了一聲：
“咳咳，夢想總是要一步一步地來，我們還是趕緊睡吧，明早還得起來擺攤呢。”
蘇牧的臉龐年輕而蒼白，他的眼裏閃爍着光芒，他已經在這陰暗潮濕，連窗戶都沒有的地下室里生活了一年，在這裏，他看不到任何希望。
而在他心裏，一直想要回到那充滿花香，有着漂亮女孩的大學裏去，但這一切，彷彿都是那麼遙不可及。
躺在狹窄破舊，搖搖晃晃彷彿隨時都要倒塌的木板床上，疲憊迅速湧來，蘇牧漸漸睡去。
這時，一聲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
“調教紈絝事務所檢測宿主中！”
“宿主符合條件！”
“綁定宿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