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也很委屈
包間裏,一共三個人。
其中兩個坐着的,分別是祁飛揚和方朗。
還有個站在後面窗邊的中年人,穿着一身唐裝,頭髮灰白,頜下留了一撮灰不拉嘰的山羊鬍。
祁飛揚一臉興奮的笑意,大步走過來,殷勤的笑道:“秦總,來來來,趕緊坐下,今兒這頓飯我請了。”
“祁飛揚,你來這裏做什麼?”
秦雅不為所動,淡漠的問了一句。
“咳咳,我跟方老闆今天正在談事呢,突然聽到他接到你的邀請,我一想,人多熱鬧不是,所以就一起過來了。你說呢,方老闆?”
方朗站起來,衝著秦雅呵呵笑道:“秦總,別這麼拘謹,過來一起聊聊吧。”
“方老闆,我跟你談的事,不想有外人在場。”
“呃,哈哈,也行。那秦總稍微坐坐,我跟祁先生談完了事,咱們再聊。”
祁飛揚一聽,笑眯眯的說:“方老闆,現在可是飯點,咱們的事吃完了飯再說。秦總,你放心,吃完了飯,我跟方老闆的事幾句話就說完,說完我直接走人。到時候你們倆接着談,如何?”
秦雅斜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方朗,隨即走到飯桌旁坐下。
祁飛揚頓時一臉喜色,也屁顛屁顛的坐了過去。
桌上,已經擺滿了特色美食。
一旁的小桌上還冰了一瓶紅酒。
方朗隨手拿起紅酒,給每個人的酒杯里倒了一點點。
“秦總,這可是78年的羅曼尼康迪,法國最古老的紅酒品牌之一。嘗嘗吧,這是祁先生特意為你準備的。”
方朗把酒杯往秦雅的面前推了一點。
看着眼前的紅酒杯,秦雅淡淡一笑:“抱歉,方老闆,我喝不慣紅酒。”
“呵呵,在我看來,所謂的喝不慣,其實只是氣氛還不夠而已。咱們先聊天,暢所欲言。一會再喝。”
方朗也笑了笑,接着突然站起來,禮貌的沖兩人點了點頭:“不好意思,我去個洗手間。”
說完,轉身離開了包間。
他一走,祁飛揚立刻離近了一點,微笑着看着秦雅說:“小雅,這酒……”
“祁飛揚,我跟你好像沒這麼熟吧?”
秦雅毫不客氣的回了他一句。
同時眼神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站在窗戶旁邊的中年人。
心裏意外的升起一絲危險的信號。
“小雅,別這樣,我追你也大半年了,總不能把我當陌生人吧?”
“對我來說,你跟陌生人沒什麼兩樣。”
“咳咳,這話可真傷人。算了,我祁飛揚也不是厚臉皮的人,聽說你今天上午真跟那個土鱉領了結婚證,這杯酒,就算我祝福你的。”
說完,祁飛揚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臉上還露出一種淡淡的傷感。
秦雅疑惑看了他一眼,以自己對他的了解,他會這麼容易就放手?
“秦總,賞個臉吧,喝了這杯酒,咱們以後就當路人。如果我祁飛揚運氣好,能交上朋友,那更完美了。”
看他說的異常認真,秦雅秀眉微微一皺。
她臉上的這種小表情,其實非常吸引人。
祁飛揚一見到她輕蹙眉頭的樣子,眼神立刻獃滯了,而且眼睛裏都開始浮現出紅血絲了。
對於秦雅,他曾經發過誓。
這個女人,勢在必得。
可惜,一連追了大半年,居然毫無進展。
這麼優秀而又美艷芳華的女人,怎麼能不是自己的呢?
秦雅沉默了片刻,伸出纖纖玉手,端起面前的紅酒杯,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
她不是喝不慣紅酒,相反,她還是此中高手。
今天只是不想跟祁飛揚喝酒而已。
此刻聽他說的這麼認真,應付一下也好,就此斷了他的念想。
以後要是真的不糾纏自己了,那簡直是天大的喜事。
78年的羅曼尼康迪,的確是紅酒中的極品。
這一瓶估計就得十七八萬。
以祁飛揚的手段,他也算花了血本了。
杯中紅酒,味香醇厚。
醒的時間剛剛好,像他這種富家公子哥,其實是很會享受的。
想到這,秦雅端起酒杯就要往嘴邊送。
就在這時,包間的房門咣當一聲被撞開了,一道身影大步走了進來,眼神一掃,頓時哈哈笑道:“找了半天,原來是這間。”
“林簫,你……”
秦雅一愣,沒想到他居然趕過來了。
而祁飛揚一見到林簫進來,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隨即嘴角微微抽搐,眼神變得凶戾嚇人。
他衝著身後的那個中年人做了個手勢。
中年人立刻大步走到他身邊,身上的氣勢也慢慢變了。
再看林簫,進來以後,先瞄了一眼秦雅手裏的紅酒,頓時雙眼一亮,衝過去一把搶過酒杯,用力的咽了口唾沫。
“渴死我了,這玩意兒味道聞着不錯。”
說完,仰頭一口喝光了紅酒。
隨後,還沒等秦雅有反應呢,一把抄起桌上的整瓶紅酒,咕咚咕咚對瓶吹了。
他的喉嚨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不到五秒鐘時間,一整瓶78年的羅曼尼康迪,被他鯨吞牛飲給喝光了。
祁飛揚眼珠子瞪得溜圓,嘴角不住的抽動。
尼瑪,十八萬一瓶的紅酒啊,就被他給糟蹋了?
這玩意又不是啤酒,還特么對瓶吹了?
這個怪胎到底是哪兒鑽出來的?
喝光了紅酒,林簫把酒瓶往桌上一摔,臉色微微有些紅潤,看着秦雅笑眯眯的說:“老婆,背着我跟別的男人喝酒,太不守婦道了。”
“林簫,是不是喝多了你?趕緊走人。”
秦雅臉色有些難看。
這時,門外又響起腳步聲,方朗也回來了。
他看到包間裏多了一個人,愕然問道:“這位是什麼人?”
“抱歉,方老闆,他是我先生。”
秦雅連忙歉然回了一句。
可是她的話音剛落,就見林簫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大聲笑道:“這又是哪個龜蛋?”
“林簫,別胡說八道。”
一聽他罵方朗是龜蛋,秦雅可真嚇了一跳。
祁飛揚也就罷了,如果再得罪方朗,自己的項目可真就告吹了。
站在門口的方朗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一聲冷哼:“哼,簡直莫名其妙,秦總,咱們的事不談也罷。我這種龜蛋想來也沒資格。”
說完,扭頭就走了。
秦雅心底一涼,完了,這條線肯定也斷了。
這個林蕭到底怎麼回事?
為什麼現在做事完全莫名其妙,他到底在幹嘛?
心裏一生氣,扭頭瞪眼看着林簫,眼圈發紅,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
一旁的祁飛揚一直也沒說話,臉上已經浮現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再看林簫,眨了眨眼,突然換了一副委屈的表情,看着秦雅低聲說:“老婆,我這可是為了你好。你要是怨我,我也很委屈好不好。”
秦雅一聽,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去。
你還委屈了?
我委屈你一臉。
當即轉身大步走出包間,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看着秦雅離開,林簫的眼神慢慢變了。
包間裏,現在就只剩下了祁飛揚和他的保鏢。
林簫背對着兩個人,走到包房門口,輕輕關上了房門。
他在笑,而祁飛揚也在笑。
祁飛揚身旁的保鏢,笑的更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