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天帝駕崩
蕭沐離開了神庭帝都,天帝秩序符號宛若光雨般瀰漫,他與天地秩序共鳴,在尋找蘇雲馨散去的靈魂之光。
他在浩瀚的天地之間行走,在浩瀚的星空之中行走,一年又一年。
這些年之中,人們驚恐的感覺到天帝烙印在世間的本源秩序開始有了些波動,似乎不怎麼穩固了。
有強者通過古陣法眼遙望星海,看到了那滿頭的白髮的落寞身影,那是天帝。
天帝白髮,天帝烙印在世間的本源秩序不穩,這令人恐慌。
史前世界要發生大事件了嗎?
億萬蒼生,各族生靈每日都在祈禱,祈禱天帝無恙,祈禱盛世昌隆。
神庭帝都,眾人很都很擔心蕭沐的狀態,卻又只能眼睜睜看着,幫不上什麼忙。
蘇雨瑤和納蘭初雪她們都曾嘗試過,前去星空,結果根本無法靠近蕭沐。
一轉眼就是數十年。
數十年之中,蕭沐從未回來過,他一直在星空之中前行,在某些地方長時間逗留。
這個史前世界是從以前的完整大宇宙斬下來的一角,這裏個世界裏也曾有當年他和雲馨共同去過的地方。
他在那些地方窮盡手段,希望可以找到她的些許魂光,結果還是失敗了。
她的魂光自那日消散,彷彿就真的徹底消失了,身為天帝的他竟都無法找到那麼些許!
百年匆匆。
蕭沐回到了神庭帝都,所有人都迎了上來,看着他的樣子,他的女人們捂着嘴默默流淚。
他滿頭白髮,眼眶深陷,渾身血肉乾癟,跟風乾的屍體似的。
百年的時間對於無缺天帝來說只是彈指一瞬,就便是百年中與強敵高強度持續對戰,也不可能讓這個層次的天帝變成這副模樣。
“雲木……”
蘇雨瑤哽咽着,想要靠近他,結果在距離他還有三米的時候就被震了開來。
“大哥哥,嗚嗚……”
小漓漓傷心地抹着眼淚,想要靠近他,也被震了回來。
眾女一一嘗試,結果都被震了開來,無人可以靠近他。
蕭沐如行屍走肉般,徑直來到了蘇雲馨曾經住過的房間,這裏面的擺設還是跟以前一樣,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沒有絲毫變化。
眾女跟隨而來,房門卻轟的關上了,那流淌的秩序差點將她們給震飛出去。
“雲馨姐姐離開了,他就不要我們了……”
她們暗自神傷,默默垂淚。
“父親,我是念可啊,您連女兒都不要了么?”
蕭念可在門外哽咽,應該說是蘇念可了,因為跟隨蕭沐而改姓了。
房內很安靜,沒有任何回應。
數日之後,房門才從裏面打開。
她們看到了蕭沐,他的眼眸之中沒有任何色彩與波動,那是一雙死灰般的眸子。
他的懷裏抱一個花盆,裏面是九色土,一株蓮紮根其中,白色的花朵搖曳出聖潔純白的光芒。
佈置場域的山脈中央,蘇雲馨魂光消散的那座山峰上,蕭沐坐在悟道樹下,身前放着那株蓮。
他將整座山峰都封了起來,任何人都無法進入。
至此,他入定了,進入了一個十分奇怪的狀態。
他像是一尊雕像,一年又年在悟道樹下枯坐。
他的氣息逐漸的變弱了,兩百年之後,已經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他盤坐在悟道樹下,彷彿已經沒有了生命,整個狀態看起來很可怕。
他的頭髮雪白而乾枯,沒有光澤,渾身上下沒有了血肉,只有皮包骨頭,完全像是一具坐着死去后被風乾的屍體。
史前世界中,天地秩序開始不穩了,很多的地方虛空莫名塌陷,有天帝的本源秩序崩裂,而後化為光雨,整個宇宙宛若在放煙花般,甚至有神泣帝殞般的異象浮現出來,有傾盆血雨落下。
“天帝……天帝駕崩了!”
“天帝正當盛年,怎麼會駕崩,這不可能!”
“天帝是無敵的,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
“天帝他……為情而殤,隨帝後去了……”
……
整個史前世界一片哭嚎,眾生皆哀,在血雨中哭泣。
他們知道,恐怕再也不會遇到這麼好的天帝了。
他們心中的信仰崩塌了,精神支柱倒塌了!
“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
神庭帝都中,納蘭初雪她們哭成一片,如何能接受這個事實?!
正當盛年,在人生最青春最鼎盛的年紀,蕭沐竟然就這樣殞落了,他竟然選擇了自滅!
她們無法接受如此殘酷的事實,完全接受不了。
“放開我,雨瑤姐姐放開我,你讓我進去!”風青蘿掙扎着沖向蕭沐那座山峰,但卻被蘇雨瑤她們死死拉住,泣不成聲地說道:“青蘿,你進不去的,你進不去的!”
風青蘿哇的一聲嚎啕大哭,捂着胸口抽泣,一縷鮮紅的血液從嘴角溢出。
“他不會就這麼死去,你們要相信他!這些年來,多少敵人想要取他性命,可他都好好的,他怎麼會這麼容易死去,他會歸來的,相信他好不好?”
蘇雨瑤哭着喊着,她好恐慌好無助,她覺得自己好累,好想在蕭沐的懷裏靠靠,可是那個男人已經有數百年沒有理她了,現在更是就這樣丟下她們這些姐妹不顧……
她不敢相信,也不願意去相信他會真的永遠離開了她們。
可是她好害怕,好恐懼。
整個史前世界都陷入了悲慟之中,一片愁雲慘霧。
一年又一年,天帝的氣息真的消失了,沒有人再能感應到他的存在,他曾經烙印在天地之間的那些本源秩序,完全消散了個乾淨。
這意味着,留下本源烙印的這個人完全的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天帝真的回不來了!
世人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天帝因情而殤,跟隨帝後去了。
神庭帝都裏面,那座山峰還是無人能靠近。
蕭沐雖然不在了,在他構建的結界依然存在。
有些人提議要給他建墳墓,卻被蘇雨瑤給拒絕,因為她堅信蕭沐沒有死,其他的女人也是如此,都不願意接受他已經死去的事實。
如此又過了百年,眾人再次從修鍊中醒來,不由自主看向那座被蕭沐隔離起來的山峰。
“看來你是真的走了……”
妖夜嘆息,無限感傷,回想起那些往事,他就忍不住眼眶濕潤。
“老妖,我們給他弄個衣冠冢吧,每次修鍊醒來時也好祭拜。”
馬賽克找到妖夜,它雙目通紅,說著說著就哭了,用黑黑的蹄子抹眼淚。
“哭個屁,能不能爺們點!”太陽聖子陽一來了,這樣數落馬賽克,然後他的眼睛也紅了,使勁仰着臉不讓眼淚滾出來,故作輕鬆地說道:“沒看出來,原來你這蠢驢也是性情中人。”
“可不是嗎?”馬賽克一聽,頓時斜着眼睛瞟他,一臉心痛地道:“你說,這叫什麼事啊?那小子就這樣走了,招呼都不打一聲,我們這麼多年的生死交情了,他怎麼能忍心帶着滿儲物戒指的資源死在那山峰上,可惜不可惜啊?”
妖夜和陽一聽着前面還覺得他對蕭沐的感情還是比較深的,結果聽到後面半句話,當時汗毛都炸立了,只覺得一股怒火直衝頭頂。
很快這裏就人仰馬翻,發生了肉搏戰!
不得不說,馬賽克肉身強悍,一對二,雖然吃了爆虧,但也把妖夜和陽一打得鼻青臉腫的,只是他自己更嚴重,都快認不出究竟是驢還是馬了。
他們相互揍了對方一頓,然後找上巢塤、幽冥魔豹、金翅大鵬、北霄狂、東離陽、血重、彥青等人,去找風水寶地了,要給蕭沐立衣冠冢。
其他修鍊的山峰上,眾女也相繼從修鍊中退了出來。
他們每過十年就會蘇醒一次。
今年是一百多個年頭了,還是感覺不到蕭沐的半點波動。
“你真的不在了嗎?”
她們默默流淚,雖然早就知道這可能就是事實,但心裏更願意相信還有奇迹會發生,他最擅長的不就是創造奇迹嗎?
後山,馬賽克找到了風水寶地,建了一座衣冠冢,一面青石碑立在墓前。
他用黑乎乎的蹄子在上面彎彎曲曲的刻畫著。
妖夜等人見狀都露出異色,道:“喂,你在做什麼?”
他斜着驢眼瞟他們,理直氣壯地說道:“驢哥當然是在給那小子寫墓銘志了。”
陽一聞言,趕緊將它給扒拉開來,一看墓碑上寫的那些跟蚯蚓般彎彎曲曲的字,頓時差點把鼻子給氣歪了。
“媽喲,老子想錘死你!”北霄狂雙目噴火,字寫得這麼難看也敢跑出來顯擺。東離陽也很生氣,眼神冷幽幽地斜睨馬賽克,道:“你這是對蕭兄弟不敬,我忒么的想把你的蹄子切下來紅燒!”
“你們不懂!孤陋寡聞還敢說驢哥寫的字難看?”他神色一正,微仰着頭顱,道:“彎彎曲曲怎麼了?秩序符紋是不是彎彎曲曲的?你們知道驢哥寫的字是什麼體嗎?”
“啥體?”
一群人全都盯着他。
“這是書法的最高境界,名曰——大道體!”
……
妖夜他們頓時無語,神忒么的大道體!
如此醜陋的字體,居然用大道來裝裱,他們敢發誓,忒么就算用小吉吉來寫都比馬賽克寫的好看!
真是夠了!
東離陽一腳將他給踹開,抹去馬賽克的字跡,然後開始刻寫起來。
他將蕭沐一生最輝煌的事迹都寫在了上面,銘記他此生開創的奇迹與神話。
“兄弟,一路走好,若有來生,我們還做兄弟!”
“只希望來生由我們來庇護你,那樣的話你就不用那麼累了。”
“蕭兄弟,你用情至深,讓我們很感動,只可惜有情人卻未能成眷屬,你是帶着遺憾而去的。到了那邊,希望你能放下那些執着,忘記那些傷痛,快快樂樂的……”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坐在墓碑前,手裏抓着酒壺,喝一口又在碑前倒一點,邊喝邊說。到了最後,一群大男人的眼睛全都濕潤了,北霄狂和東離陽更是抱着墓碑哭了起來。
“兄弟,我們要離開了,下次從修鍊中醒來再來跟你話家常,今天眼淚流得有點多,丟人了,我們現在可都是無缺天帝。”
他們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一步三回首。
此去閉關或許又是數十上百年,這時光匆匆,一回首才發現,蕭沐竟已逝去數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