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盜技種
?這隻卡巴內的身高足有2米,青黃色的肌膚像極了失去水分的樟樹皮,隆起的背部看起來就像鯊魚的背鰭。
它撐開破掉的鐵壁,手提雙刃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無神的眼睛在車廂里轉動一圈后,就鎖定在眼前的武士們上。
盜技種。
擁有生前武藝的卡巴內,比其他低級卡巴內高一些的智商,讓它們成為卡巴內的統領,不以咬傷人類為目的,其目的只為殺戮。
它的雙腿在車廂的鐵壁上一個屈伸,刀刃在前方快速轉動起來,只能看到白色的刀光在瘋狂閃耀。
快,快得讓人難以相信。
但這本就不是人類所能夠發出的力量。
鋒利的刀刃穿過人類的身體,帶着屍體向前衝去,一往無前的撞擊迎來的是巨大蒸汽筒口。
“轟……”
蒸汽筒冒齣劇烈的白煙與高溫,鉛彈快速飄過,擊打在盜技種的身上,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盜技種停下了,用刀刃不停格開迎面衝來的鉛彈,這些小玩具對它的身軀還是有些威脅性的。
白煙快速瀰漫,又快速消散。
武士們驚恐地看着眼前完好無損的怪物,盜技種咧開嘴張了張,手裏的雙刃再次在它手中變成死亡的風暴,空氣里滿是利刃切割的破空聲。
“快,快去請狩方眾。”
中年的貴族急促地對着手下吩咐道。
一旁的武士滿頭大汗地回應道:“他們在我們開動后就去了另一個驛城的方向了。”
“該死。”
貴族握了握拳頭,向著前方還在支撐着的武士們大喊着。
“誰能解決這個怪物,我給他賞銀百兩!”
武士們齊齊回應了一聲,氣勢高漲起來,剛剛升起的恐懼被貪婪壓下了些。
“六根清凈。”
這是東瀛的人們凈化妖魔時的咒語,也是對於清凈之地的悼念之語。
發射聲再次響起,然而盜技種似乎是被這些弱小的螻蟻激怒了,它往地面猛地一踩,原地掠過一道模糊的影子,手裏的雙刃格開幾枚正對着眼部這些脆弱地方的鉛彈,之後的身形如同脫了軸心的陀螺,似離弦之箭般衝刺而上。
站在最前方的武士們連蒸汽筒都沒有放出第二銃,就感覺到死亡與黑暗的來襲。
他們的身體上被扎出拇指大的血洞,卻無一不是要害部位,鮮血四濺,噴涌而出,染在車廂的地板上,似一朵朵的紅花,死去武士的蒸汽銃掉在地板上,象徵著一條條的生命逝去。
殺戮繼續。
隨着阻擋的武士越來越少,屠殺也越來越快,在某個盜技種停下的時刻,剩下的武士們簇擁着那個中年貴族,向後面的車廂退去。
盜技種用青灰色的雙眼追隨着這些武士,雙刀從這個車廂追殺到下個車廂,人類退的越來越快,它所能留下的武士屍體也越來越少。
然而它並不着急,只是緊握着雙刀跟在後面緩緩追殺,像是在戲弄老鼠的大貓。
“後面的,是平民的車廂。”
一個武士在中年貴族的耳邊說道。
“讓平民們送修理車廂的鐵板過來。”
他看着後面的車廂,終究沒有退到那裏去,而是轉身吩咐道。
“諸君,我們在這裏背水一戰吧!”
...
“聽說有卡巴內攻進來了...”
“真的假的...”
人們的聲音將沉睡的蘇白吵醒,他最近越來越嗜睡了,開啟命格力量后,有種不知名的東西逐漸在他的身體裏充盈,精神也隨着這股充盈的力量流逝。
“怎麼了?”
蘇白看向旁邊不停比劃着刀術姿勢的穗積。
“似乎是,有卡巴內攻進來了。”
她的母親代替她回答道。
“那些武士大人們沒有阻擋住嗎?”
穗積停下動作,好看的琥珀色眼睛眨了眨,說著。
蘇白伸伸懶腰,回答道。
“看來是遇見什麼大問題了。”
...
在鐵板送來之後,這隻盜技種對所有人的攻勢減緩了。
武士們都各自撐起一面鐵板,在車廂的中央將其合成一面鐵牆,提着蒸汽筒時常從鐵板的縫隙找機會放出鉛彈。
轟鳴聲不斷從這裏響起,配合著盜技種做出的一系列高難度動作,像是舞女在隨音樂起舞,然而此刻沒有任何人覺得這支伴隨鐵彈的舞蹈好看。
武士們帶着猙獰的面孔,向著這隻盜技種射出一顆顆帶着破空聲的鉛彈,如同見到了恨不能食肉的仇敵。
也是呢,人們對於敢奪取自己生命的事物,總是如此憎惡,這比奪妻之恨、殺子之仇更加不被人類原諒。
隨着時間的流逝,中年的貴族也從剛開始的輕鬆變得疲累起來。
“讓後方的武士頂上,前方體力耗盡的武士退下,去平民的車廂里休息,讓那些力量大的平民過來幫忙撐住鐵板。”
正確的指令。
貴族這樣想着,他是東瀛極有權勢的那批人之一,然而他總是不被將軍大人待見,原因是他總是發出錯誤的指令,要不是有個遠遠超過他的弟弟經常給他收拾後果,弟弟與他關係也不錯,他早就失去了如今的權勢。
即便這樣,他也被發配,遠離了權勢的中心——金剛郭,在這個偏遠的驛城獃著。
這次回去之後,將軍大人應該會對我另眼相看吧!
他如此想着。
人在安全的地方總是喜歡幻想,然而現在還遠遠算不上安全,這個貴族很快就見識到自己命令的愚蠢。
在前方一個頂在關鍵位置的武士退下的瞬間,盜技種發動了。
它是如此如此地快,在減輕了一些壓力的彈幕中快速穿插而過,似一陣風般從鐵板的縫隙里飄過,幾顆呼嘯着的鉛彈擊中了它的身體,並狠狠地穿透進去,卻連紅色的血花都未曾冒出。
卡巴內的血液在它們變成卡巴內時就已失去了大部分,剩下的一些都儲藏在心臟里。
這個頭髮已經有了些許白絲的中年貴族想着這條在所有東瀛人中廣泛傳播的常識。
盜技種帶着猛烈的衝撞,就像一台高速鑽地的機器,用青黃色的身體撞進了武士們的聚集點,手裏的刀刃殘忍地揮起。
下一刻,慘叫聲連綿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