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聽窗根

小惠房中，小惠又嘔又吐小半天了，才緩過勁兒來。

“劉媽，我這是害的什麼病呀？怎會這麼難受呢？”小惠流着眼淚問。

這劉媽也是莊戶人家的，雖說總要顧着大太太李氏，但是見小惠這番模樣，心中也實在不落忍，張了張嘴，想說又沒有勇氣說出來。

最後還是決定不說了，說了也不見得就是對小惠好，她有喜的事兒自己不知道也好，因為還不知道這大太太後面要對小惠腹中的胎兒如何呢。

這些大戶人家為了防止眼下恃“子”而驕的女人們、為了互相爭寵、為了防止以後子嗣太多，自己的孩子被其他房的子女爭去家產，有實力的太太、姨太太們都爭相動用各種手段剷除自己的攔路石。

因此，這姨太太小惠和腹中孩子能否保住誰也說不清，若是哪天大太太一副打胎葯下去，孩子也就沒了。

這姨太太眼下年紀尚輕，還不知自己有孕在身，倘若哪天孩子沒了，也不至於過份傷心。

劉媽內心這麼一想，便也漸漸釋懷，對隱瞞小惠的事也不再那麼愧疚了。

“姨太太，您別亂想了，沒什麼大事兒，無非就是您身子骨弱些，受了風寒了吧，您躺下休息一會兒，興許會好些。”劉媽輕聲寬慰他。

“好吧。”小惠聽劉媽說得有理，也就信了，斜躺在床頭，臉色已是吐得蒼白。

小蘭走到小惠房門口，悄悄站在窗下聽根兒，想聽聽這惠姨娘會和劉媽說些什麼，劉媽又會和惠姨娘說些什麼，小蘭自恃是大太太的人，感覺誰都沒有她對大太太忠心。

平時她對大太太身邊那些被大太太看重的人都很忌憚和嫉妒，感覺其他任何一個下人都不象她這樣對大太太盡心。

比如這個劉媽，雖說是大太太娘家那邊的什麼關係來的，但是劉媽為人較為軟弱，平時也不夠狠毒，所以小蘭總覺得她對大太太有二心。

特別是看劉媽後面成了姨太太房裏的人，更是感覺劉媽和惠姨娘相處得很和諧，已經倒戈了，對大太太有了反骨了。

她挨着窗根聽了一會兒，並沒有聽見裏面有任何說話聲，她覺得奇怪，難道這劉媽沒有在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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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貓着腰，走到門口，直起身板走進門，喉嚨還“咳咳......”乾咳一聲，以提醒屋裏的人，大太太房裏的人來了。

小惠正閉着眼躺在床上，聽見乾咳聲以為是大太太或者老爺來了，嚇得立刻眼睛睜開，轉過頭看向門口，見是大太太房裏的小丫鬟，她放下了心，但依舊躺着，問：“是小蘭呀？”

只問了這麼一句就沒有再開口，小惠雖然性子柔弱、本質善良，但也從小讀過書，有氣節，在這個宅子裏，除了對老爺和大太太百般尊敬之外，對大太太身邊這些狗仗人勢的下人們，她也是不屑的。

“咳咳......惠姨娘，劉媽呢？大太太讓我過來看一看惠姨娘這裏要人伺候嗎？”語氣毫無下人對主子的恭敬，眼中全是對小惠的鄙夷。

小蘭最氣憤的是，小惠這個連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道的女人，不是蠢就是傻，被大太太騙得跟二傻似的，還把大太太當好人敬着，這種女人到底是怎麼成為大戶人家姨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