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追出去(番外8)
只見新郎倌兒站在花園小路上。
正滿臉祝福的笑容看着他們兩個。
“對對,瑞隆說的對,這樣求婚不行。”趙墨雲站了起來。
“小弟,誰讓你亂喊的?你喊誰二姐夫呢?”瑞玲氣得不行。
“喊他呀,他不是我二姐夫誰是?二姐,除了他,其他人我可不認啊。”瑞隆一本正經地說。
“好你個花瑞隆,你剛結婚翅膀就硬不是?你忘你求我收留你媳婦的時候了?你個吃裏扒外的!”瑞玲氣得跳下搖椅。
舉着拳頭追着瑞隆,假裝要打他。
追到大客廳,賓客們都沉浸在喜悅中,大家都在舉杯暢飲,沒有人發現他們姐弟二人在說什麼。
趙墨雲受了瑞隆的鼓勵,到客廳找了一束玫瑰花,對新娘子秀琴說:“弟妹,你這束話借我用用。”
“好,拿去吧,祝你成功啊!”秀琴知道他想做什麼,掩面輕笑。
趙墨雲雙手捧着鮮花,當著滿堂賓客的面兒,單膝跪下:“瑞玲,請你嫁給我吧!”
“給我!”
瑞玲一把搶過鮮花,塞進秀琴的手中:“弟妹,這是你的花,還給你。”
然後她在賓客們驚愕的目光中跑了出去。
趙墨雲愣住了,單膝還跪着,忘了起來。
“快啊趙墨雲,別讓我二妹跑了!”瑞強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對啊,快去追她!”瑞隆也幫着說。
趙墨雲這才醒悟過來,起身沖了出去。
剛跑到別墅外面,就看見瑞玲駕着她的那部紅色的車出去。
“瑞玲!等等我!”他拚命在後面追趕。
跑了兩三百米,已經看不見她的車了,他才頹然停了下來。
他懊悔地站在路邊直喘氣兒,沒法追了,不知道她去了哪裏,自己也沒開車出來。
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想了想,他想到了一個地方。
於是,他伸手攔了一輛車。
瑞玲坐在大學附近的一條河邊,看着河中的水緩緩流着。
回想起那些年在大學期間,每天都會和趙墨雲到這河邊來看書、看水、看風景。
可是,如今她覺得自己已經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好多次她想着要原諒他,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只要見到他,她又氣從心頭起。
所以,她覺得自己已經很難回到過去的那個自己了。
趙墨雲走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瑞玲。
還跟從前一樣,雙眼縹緲地看着河中的水,臉上儘是憂愁。
曾經,她是憂愁他們的未來。
如今,她又是憂愁什麼?
是憂愁他還是不是她心目中的那個人嗎?
他想喊她,可是不敢,不能再像從前那樣,他手舉着兩杯飲料從老遠跑過來,邊跑邊大聲喊她的名字。
而她,則是坐在河邊咯咯地笑着,看着他向她跑來。
原來,一切儘是如此殘忍地過去了。
他們之間已經在無意間便得如此疏遠。
疏遠到他看見她的背影時,不敢喊她,更不敢跑向她。
他就這麼看着她,而她就那麼坐在堤岸邊發獃。
就這麼靜靜地過了很久很久,太陽都快下山了,瑞玲才站起身來。
她走上堤岸邊,走到小路中間來,正要抬起頭,發現了站在前面看着她的他。
她愣了一下。
隨即臉上又恢復了冷漠。
她朝他的方向走來,從他的身邊走了過去,沒有看他一眼,沒有一個表情。
他追上去,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瑞玲,我知道當年實在是太傷你的心了,是我不對,你給我機會好不好?我會彌補你!”
她使勁兒把他的手拍開,說:“誰要你彌補?我要你彌補了嗎?已經沒有機會了,我如何給你機會?”
“曾經我給過你機會,你剛消失那陣兒,我一直在等你,我盼望着你突然回來,對我說你再也不走了。”
“可是你沒有回來,一年、兩年、三年,你回來了,我心已經冷了,你回來做什麼?”
“你回來對我說,你後悔了,你清醒了,你要回來找我,你不再走了,可是你難道不知道?已經晚了!”
瑞玲邊說邊哭,眼淚肆意在臉上流下來。
“對不起!瑞玲,是我不好,我沒想到我的行為會給你造成這麼大的傷害。”
“我當時只是想着,我應該出去拼搏一番,我一定要為你賺足整個世界。”
“我要讓你過得更好,讓你一輩子跟着我過上無憂無慮的日子。”
“是我太自私了,並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我只以為我做對了,是男人就應該讓自己的女人過得好。”
趙墨雲也大聲自責,這是他真心的悔悟。
“我並沒有要把你綁住,我只是一個很小很小的要求,你出去可以,但你應該和我保持聯繫,不會害我每天在毫無希望之中等待。”
“第一年,我一直在心裏為你開脫,為你找各種理由,我沒有怪你。”
“第二年,我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等待是不是值得?是不是空等?萬一你在外已經安家了呢?”
“第三年依舊毫無音訊,所有的人都告訴我聯繫不上你,我灰心了,我失望了。”
“我決定再也不等你,我要過我自己的日子,別人都靠不住,人最好要靠自己。”
“可是,當我的內心徹底放下、徹底平靜下來的時候,你回來了,你來告訴我你當年錯了?”
“對不起,如今你想起我來了,可我已經把你放下了,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了還不好?”
瑞玲幾乎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路過的人都在竊竊私語,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兒。
趙墨雲用英文輕聲跟那些人解釋了一下,他們才各自走開了。
瑞玲哭着跑開了。
趙墨雲想追上去,但是看着她那決絕的態度,他又不敢。
他只能遠遠地跟着,見她上了車,他才心慌起來。
她現在那副狀態去開車?
他幾乎想都沒有想,就沖了過去。
剛到車旁的時候,她正在發動車子。
他連忙站到車前去,張開雙臂對着車內喊:“瑞玲,你先下來好不好?我們好好談談。”
瑞玲見他攔在車前,無奈熄火。
她打下車窗玻璃,探出頭吼道:“趙墨雲,你到底要做什麼?你給我讓開!”
見她已經熄了火,他連忙跑向車旁,拉開車門把她抱了下來。
她掙扎着,拚命踢打他。
可是他任由她打,把她抱到了車的另一邊,騰出一隻手打開車門,把她塞進副駕駛室。
關上車門后,他也坐進駕駛室。
“你無賴!”她恨得咬牙切齒。
“你要開車你開吧,我下車!”
趙墨雲伸手抓住她的手,哀求道:“瑞玲,你給我一次機會吧?”
“我先把車開回家去好不好?我送你回去,咱們回家去說。”
“你要打要罵回去隨便你怎麼處置我都可以,好嗎?”
說得極可憐,瑞玲氣得把臉轉向一邊不理他。
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由於花家在郊區,車行駛的偏僻小路上幾乎沒有什麼行人。
瑞玲懶得理他,便閉目養神靠在椅子上。
“嘎吱”一聲,車猛地停了。
由於慣性,瑞玲的額頭沖向了前擋風玻璃。
“哎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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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疼得睜開眼,生氣地吼道:“你會不會開車呀?你下去!我自己開!”
“咣”的一聲,趙墨雲下車去了。
她以為他是下車和她換座位,或者下車走人。
她高興地爬向駕駛室座位上,坐好,正要發動車子。
卻見他蹲在車頭前,抱起一個金色頭髮的小女孩兒。
她心裏一驚,忙推開車門下車。
“剛才是撞上她了?”她害怕地問。
由於自己坐在車裏閉着眼睛,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只是在車緊急剎車自己被慣性帶着沖向前去,她才睜開了眼。
“不是,不用擔心,我們沒有撞上她,這個小姑娘跌坐在路中間,幸虧我剎車及時,她大概是被嚇到了。”趙墨雲抱着小女孩兒走到路邊。
他把孩子放下,關心地問她為什麼這麼遲了還在路上?跌坐在地上是很危險的事兒。
小姑娘說,她在這條路上等媽媽,媽媽快下班了,她從對面穿過來時,踩到一顆小石子,所以摔倒在地,本來想立即起來,但是腳崴了。
所以她沒有辦法起來,只好坐在地上,沒想到竟然影響到了別人開車。
小女孩連聲說對不起。
瑞玲同情起這個女孩來,從小女孩的口中得知,她很小的時候爸爸就離開了她和媽媽,和別的人結婚去了。
她每天就在家等候媽媽,等着她下班回家。
今天會來到這條路上,是因為家門口的那段路正在維修。
所以她才到離家更遠一些的這邊來等。
“瑞玲,我想和你商量件事。”趙墨雲徵詢地看着她。
“什麼事兒?”瑞玲把頭扭開。
“天要黑了,這個小姑娘一個人站在這兒太危險,萬一遇上壞人...”趙墨雲有些為難地看着瑞玲說。
“你到底要說什麼?想做什麼?”瑞玲沒明白。
“我想說,咱們也不着急回家,遲一些回去也沒有關係,我們能不能在這兒陪這個小姑娘等一等她的母親?等她母親回來了咱們就走,可以嗎?”
趙墨雲說得吞吞吐吐的,他害怕瑞玲責備他多管閑事。
“可以!”她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
這倒令他覺得意外。
在他想來,瑞玲是個從小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能跟着下車來關心已經很不錯了。
還要和他一起站在路邊等候別人,這份耐心和善心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而瑞玲則不是這麼想,她像看陌生人一般看着趙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