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土特產
“小健,你父母能來嗎?”袁曉峰也收起了笑容。
“叔叔、阿姨、哥哥們請放心,我父母年事已高,若是身體狀況好一定會來。”小健連忙說明。
“小健,不會是親家公和親家母身體不適就不來了吧?”袁毅心裏很不高興。
這哪像嫁妹妹,簡直就好像是沒有人要的一件物品,硬要塞給人一樣。
他的心裏不免責備起自己妹妹來,自己給她介紹的張佑又不喜歡,現在好了,便宜了巧如。
這事兒他擱在心裏特窩火,只是妹妹是自己最疼愛的人,她不喜歡也沒有辦法強迫她。
包括她突然帶回一個什麼美國來的丁小健,他做哥哥的就是再不滿意,也不能表現得太明顯。
何況,這未來妹夫居然還是很入他們全家的眼。
“不不,能來,能來的。”小健的臉有些紅了起來。
“哥,你能不能問些別的呀?”媛媛以為這大哥是故意為難小健。
“沒事兒媛媛,挺好的,大哥問的這些都問得對。”小健怕他們兄妹別因自己給吵起來就不好了。
袁曉峰見兒女們快要因這個問題起爭執了,他乾咳一聲。
“小健,是這樣的,我們不知道美國人婚嫁是什麼規矩,我管不了,我只管我的女兒。”
“你既然是中國人,又要娶咱中國姑娘,那你們家就得遵循咱中國的禮儀來。”
“結婚是人一生當中最大的事兒,訂婚也一樣,必須是雙方家長到場,這事兒你得和你的父母通通電話。”
袁曉峰慢條斯理地和這准女婿講着道理,他生怕這個從小受着西方教育的孩子不懂中國訂婚的禮節。
“叔叔,您放心,到時候我的父母親若是身體...”小健一邊忙着安慰袁家的人,一邊在腦中想着該怎麼解釋。
他知道母親一定會來,但是父親的身體不知道能不能來。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兒,父親一直堅持着他自己的態度,此生若是找不到楚惠媽媽,他就再也不踏上這片故土。
小健知道,那是父親在自責、在害怕,假如最終還是找不到人,父親就沒有勇氣和臉面回到故鄉來,他不敢來面對一切。
“你們看你們看,還是想說他的父親身體不好,他和媛媛訂婚的時候他的父母不能來,這像話嗎?”袁毅很不高興。
“哥...”媛媛委屈極了。
她也感覺大哥在咄咄逼人。
“不不,大哥...我一定讓我的父母來。”小健狠了狠心說。
“小健,你家不是還有哥哥姐姐嗎?父母老了的確不便出遠門兒,俗話說長兄如父,你的哥哥姐姐能來嗎?”袁曉峰通情達理。
他看出這個年輕人是值得自己女兒喜歡的人,不像那些油嘴滑舌的小年輕。
“能,叔叔,您說得太對了,我家還真是長兄如父,我的哥哥姐姐比我大二十多歲了...”小健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哎喲...那還真是長兄如父呀,那你的哥哥姐姐能來嗎?”媛媛媽媽有些驚喜地問道。
“能,他們能!”小健毫不猶豫地說。
“那行,你們家誰來都可以,這事兒你們自己商量去,咱們這兒事情就是剛才商量的那樣。”袁曉峰站了起來。
“爸爸...”袁毅兩兄弟叫道。
“我有些累了,進屋休息休息,你們年人聊你們的。”他邊走邊朝他們幾個擺手。
“媽,我爸是不是生氣了?”媛媛也擔心起來。
“不會不會,你爸才不會因這事兒生氣呢,你要嫁人了,他高興都來不及呢。”媛媛媽媽也站起來朝卧室走。
“什麼叫我要嫁人了爸爸高興都來不及?是巴不得我趕緊嫁掉呀?”媛媛朝兩個哥哥做了個鬼臉。
“別貧,這事兒我也來一回長兄如父,你得聽我們的,我們是你的哥哥。”袁毅一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模樣。
小健這趟來媛媛家收穫很大。
既俘獲了媛媛的芳心,又抓牢了老丈人和丈母娘。
最主要的是,訂好了訂婚的日子。
在這兒玩了幾天之後,他就飛回了香港,要回去把這邊的情況向父母親彙報。
“小健,女方父母為人怎樣?”見兒子歡喜歸來,丁伯豪和青寧坐在兒子對面的沙發上滿眼期待地問。
“爸、媽,媛媛的父母都是非常好的人,我去了他們特別高興,把我當親兒子似的招待。”小健眉飛色舞起來。
“真的呀?那就好,老是聽說國內的長輩們對晚輩的婚事特別苛刻,我還怕你的丈人和丈母娘也不好說話呢。”青寧鬆了一口氣。
“爸、媽,這些是媛媛家那邊的土特產,是她的父母親讓我給您二老帶來的。”小健打開大的行李箱說。
“哇!兒子呀,你這是一大箱過去,一大箱回來呀。”青寧又是一陣驚喜。
丁伯豪倒是紋絲不動地坐在沙發上,但是眼皮也垂下去,眼睛在盯着地上的箱子。
其實,他的內心特別激動,不光是兒子的婚事談得八九不離十,還因為聽到家鄉“土特產”三個字兒。
記得小健第一次到國內回美國時,為他帶去一小包撫州的泥土,他抱着那捧泥土在書房裏呆坐了一天,偷偷地落淚。
他實在是太想家了!太想念楚惠了!
在美國時常聽到誰回國去尋親找到親人了,誰又回國去尋找朋友也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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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他丁伯豪,找個結髮妻子竟然這麼難。
他曾經隱約想過會不會是楚惠已經...但是他不願意去這麼想,也不敢這麼想。
假如楚惠真的不在了,他也就沒有了活下去的那絲信心,已經這把年紀了,楚惠若是走了,他也該走了。
“爸,您不看看?”小健把一包竹筍在他眼前晃了晃。
“這是什麼?”顫聲問道。
“這是媛媛的父母給的竹筍,是他們那兒的土特產。”小健雙手遞到他面前。
“為什麼帶回這個?”丁伯豪伸手接了過來。
“爸,一是媛媛的父母說這個東西好吃,二是我以前去撫州也見過這個,我就想福建和咱老家山連着山,興許竹子都是同一條根上的呢。”小健認真地說。
“你說得對,他們就是一條根上的,你說得對。”丁伯豪捧着竹筍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看來這親家一家人不錯,讓兒子帶回來這麼多東西。”青寧彎着腰把行李箱中的東西全都拿出來。
堆在茶几上都堆不下了,小健忙叫傭人幫拿開。
“爸,我看您寫了一輩子的‘仁義’二字了,這次在媛媛家我也看見他們家的牆上掛着一幅字畫,也是‘仁義’二字,跟您寫的還真是有些相似。”小健忙坐到父親身邊說。
“是嘛?這天底下還有人寫這兩個字有你老子我寫得好的?”丁伯豪頓時有了興趣。
“當然...不過我覺得沒有您寫得好,您的書法是公認的不是?您說當年連國府都請您寫過對聯。”小健小心地拍着馬屁。
“那是自然,這還差不多,我就說嘛,誰的‘仁義’二字能超過我?”丁伯豪極自豪地笑了。
人上了年紀真是會變,小健記得自己小時候,父親還是壯年時,為人極謙遜。
他從來不會自己誇自己的字也得好,更不愛在人前炫耀自己的書法。
可是,如今一大把年紀了,父親反而像個小孩兒,喜歡炫耀、喜歡聽誇獎他的話、喜歡大家都捧着他。
“還愣着做什麼?你不是說拿給我看嘛?你把你丈人家的字畫帶來了?”
丁伯豪不服氣地問,他還是好奇想看看別人寫的是怎樣的。
“是是,我這就拿,我拍了照來,我一會兒就拿去沖洗。”小健連忙去翻箱子。
可是,箱子裏已經空空的,什麼也沒有。
“媽,您剛才有沒有看到箱子裏的相機?”他連忙問母親。
“沒有相機啊,全是你帶回來食品和一些竹木製作的工藝品,我沒有看見相機在裏面。”青寧搖搖頭說。
“什麼?真的不在?”小健腦子裏轟轟作響,他使勁兒地撓着後腦勺。
怎麼會不在呢?明明記得媛媛還提醒他相機要放好來呀。
“怎麼?相機不見了?還是在媛媛家沒有帶回來?”丁伯豪有些不高興地問。
說好的看字畫,就成了照片,可是這照片竟然還是沒有沖洗的膠捲,這也就算了,結果到最後連膠捲都不是。
相機居然沒有帶回來。
“爸...我...”小健慚愧得紅了臉,低着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還好,人沒有忘了帶回來。青寧,咱們這兒子呀,被戀愛沖昏了腦袋,相機也能忘。”丁伯豪朝青寧數落。
“瞧你說的,兒子帶了這麼多東西,興許是整理裝箱的時候給忘記了唄,在媛媛家怕什麼?”青寧護著兒子。
“爸、媽...對不起...”小健每次做錯事兒了,就像個乖乖孩子一樣地坐着聽訓。
“好了,我並沒有怪你,不過是個相機而已,又沒有落在別人家,在媛媛家就給媛媛用好了,不許向她要,記住了?”丁伯豪正色道。
他一生大方得很,從來不會拘泥計較任何小事、小節。
“行了行了,小健你說正事兒,對你和媛媛的事兒,他們家父母是怎麼說的?”青寧連忙轉移到正題。
“對對,你說...”丁伯豪見妻子不高興了,也趕緊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