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拜入靈羽

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房間裏。中間是一個檀木桌子，一個香壇散發著裊裊香煙，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房間佈局十分簡單，桌子上還有一套茶具，周圍幾張凳子，牆上是幾幅飄渺的山峰畫卷。畫卷上一個者站在雲霧中，他的身邊是一隻盤旋的白鶴。道家虛無。

“晴兒，不要離開我。不要！”床上一個孩子眉頭緊緊的扭在一起。做着一場噩夢。這個孩子正是桃源村的蕭辰羽，那天他被兩個從外回來的靈羽門弟子看到，帶回了靈羽山。

“咯吱！”門被推開了。兩個小孩探進腦袋，左看看右瞅瞅確定沒人了，才躡手躡腳的進來。“噓，他還沒醒呢，不要吵醒他。”其中一個小女孩豎起手指放在嘴邊。身後的一個小胖墩點了點頭，走得更加輕了。

“師姐，他是誰啊？幹嘛每天都來看他啊。”小胖子嘟囔了一句，換來了小女孩一個甜棗。

小女孩看到床上蕭辰羽緊皺的眉頭，拿起手絹輕輕的為他擦掉額頭的汗水。嘴裏自顧自的說著：“我聽三師兄說，他很可憐的。”

“啊！”蕭辰羽一個激靈坐了起來，手緊緊的抓着小女孩的手。

“你捏疼我了。”小女孩好不容易才將手從蕭辰羽手中拽了出來。臉上驚甫未定。

“這裏是哪裏？我怎麼會在這裏？桃源村發生了什麼？”蕭辰羽表情有些嚇人，或許是剛才夢中的景象太過險惡，讓他久久不能平靜。他搖頭想了想，突然想起自己最後看到桃源村遍地的屍體和血水，頭痛欲裂。喘着粗氣。

“你別怕，這裏是靈羽門。是三師兄把你救回來的，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了。終於醒了。”小女孩笑着說道。這時蕭辰羽才反應過來。想起桃源村的景象，就像是剛剛發生的一樣。林若晴下落不明，村子裏的人對蕭辰羽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只是他們再也回不來了。

“我叫筱月。這個是我的好朋友李天昊。你剛醒，別亂動。我們去找師兄，再給你帶些吃的。”筱月說完，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然後轉身離開了。

蕭辰羽坐起來看了看房中的佈局，掙扎了下了床，身體的疼痛已經輕了許多。只是心靈的傷又該如何醫治。他的心裏重要的東西再次被剝離，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死死的壓在他的胸口。

門外的陽光溜了進來。蕭辰羽打開房門，刺眼的陽光照得他眼睛生疼，只是他還是慢慢走了出去。四月的陽光暖暖的，一片暖洋洋，溫暖和煦的景象。院子裏格外寧靜。

一顆參天大樹，周圍是幾個小小的圓形花壇，裏面的花開得正艷。隔壁院子裏一枝桃花伸了進來。一個門將兩個院子連通，周圍還有一排房子。青色的瓦片也洋溢着春天的氣息。

蕭辰羽的心一下子像是掉進了冰窟窿里，觸景生情。這暖暖的景象在他眼裏更像是一劑清醒葯，讓他不斷的回想起在桃源村的一切。心痛的無法呼吸。他仰起頭，看向刺眼的陽光，臉頰上淚水不停的流下。

天上的雲悠悠的飄着，鈷藍色的天空格外清澈。

這時，走廊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蕭辰羽坐在石階上，看着一個身穿白色素衣的男子帶着筱月和李天昊走了過來。應該是救蕭辰羽回來的三師兄。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我叫幕天元，桃源村……餓了吧，來先吃些東西，然後我帶你去見師父。”從幕天元那裏蕭辰羽知道了桃源村那天被魔族入侵，他去了靈羽山才躲過一劫。幕天元本來剛好從外邊招收弟子回來，路過桃源村，看到失魂落魄的蕭辰羽便將他帶了回來。

這裏是靈羽門的小羽峰。現在的執掌者是靈羽門的師尊玄空子。

蕭辰羽忽然想起林子沐讓他拜入靈羽門，現在還真是世事弄人，自己醒來已經來到了靈羽門。也許是真的餓了，蕭辰羽狼吞虎咽的吃了些飯菜，抹了抹嘴。他知道現在他要留在靈羽門，他要學習術法。蕭辰羽歪着頭說“在這裏可以學習術法嗎？”

幕天元微微一愣，沒想到這個孩子第一個問的問題竟然是這個，看着蕭辰羽的眼神，他點了點頭。說道：“跟我來吧，我帶你去見師父。

蕭辰羽道了聲謝謝，便起身跟了上去。穿過剛才那個門，蕭辰羽看到了另一番景象。一個更大的環形迴廊。迴廊上每隔一會便有一個紅色柱子，中間還有一個個三層台階。台階向下是一個個別緻的房屋。院子裏座落着幾棵松柏，一片片隨意栽種的花草，更顯得有創意。抬頭，幾隻白鶴在空中遊走。

蕭辰羽看着眼前的景象，張大了嘴巴，滿是驚訝。

“嘻嘻，快來，我帶你去看看仙境。”筱月看着蕭辰羽的樣子，嘻嘻笑了起來。向幕天元吐了吐舌頭，拉着目瞪口呆的蕭辰羽向一個旁邊的石門跑去。蕭辰羽呢喃着“仙境？”

剛一踏出這個石門，蕭辰羽一下子愣住了，屏住呼吸，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仙境”。

這是一片不大的地方，首先映入眼帘的一團輕盈的白雲。這裏看去白雲就像就在你的眼前，觸手可得。蕭辰羽伸手看着像一團棉花的白雲，心裏砰砰直跳。站在這片不大的地上，瞬間他的身邊一團白雲縈繞，遠處的天空顯得格外清澈，置身在雲霧中，彷彿在仙境中。

突然，蕭辰羽眼前一隻白鶴飛過，在雲團中時隱時現，接着蕭辰羽看到了有生以來的仙境奇景。

這隻白鶴髮出了一聲輕鳴，就見眼前一隻白色的羽毛在空中打着轉，悠悠飄下。

“哇”蕭辰羽看着羽毛在一瞬間幻化出了千萬片，隨風飄落。像白雪一般，簌簌而落。

“這是靈羽上的奇景——雪羽。”蕭辰羽這才回過神。那種縈繞在白雲之中，他感到一陣清明，從未有過的溫暖和舒適。身體和心靈都變得輕快活潑，至於天地之間，讓自己在雲霧中遊走。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張開雙臂，臉上總算有了一絲笑意。

“好了，跟我來吧。”幕天元朝蕭辰羽露出一絲笑容，讓他看了好久才叫醒他們。

“我們走吧，以後我帶你看其他的，這裏很好玩的。”筱月一身淺綠色衣裙，在迴廊上向蕭辰羽吐了吐舌頭，轉起圈子。看着靈動可愛的筱月，蕭辰羽突然想起了林若晴，鼻子一酸，跟着幕天元出了迴廊。

迴廊之外是一個巨大的修習廣場。廣場上還有幾個在練劍的道者。廣場建在一個山尖上。遠遠望去看不到邊界，只有藍天白雲，像是騰空一般。廣場上四周屹立着四個巨大的銅鼎。銅鼎上紋刻着古老的文字和印記。上面書寫着道家的道義。

這時前方，雲霧陡然變得稀薄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個長長的石梯，只能窺見其全長的三四。石梯自聳雲霄，半空中遊走的白雲遮住了。再往上，雲霧中一個隱隱約約的道觀藏在雲中。

殿宇頗有氣派，還有着道家的空靈自在。道家仙境，讓人心生敬仰。

幕天元也沒有催促，讓蕭辰羽看夠眼前的景象。的確，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景象，任誰都會難以置信。幾個人且行且看。

石梯周圍是蔥蔥鬱郁的花草，幾個人走了很長時間才走到山頂。眼前一個雄壯高聳的殿宇，中間是三個碩大的金色正字：玄虛殿。

蕭辰羽聽到大殿之內眾人正在議論着什麼。幕天元整了整易容，恭聲道：“稟師尊，弟子天元奉命帶桃源村遺孤前來。”

“帶他進來。”蕭辰羽聽到殿內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讓他一震，腳下不由自主的向內殿走去。看到蕭辰羽，大殿之內立刻安靜了下來。全都一臉同情的看着蕭辰羽。

蕭辰羽隨意的一撇，大殿之內有上百號人，有男有女，有道有俗。身後大多都背着冰刃。以長劍居多。在大殿中位之上，是三個衣着道袍的老者，仙風道骨。雙眼溫潤明亮。有着說不出的威嚴和靈氣。這個正是靈羽門的師尊，也是靈羽執掌者玄空子。沒有人知道玄空子到底活了多少歲。一聲道行極深。幾百年前，玄空子跟着林子軒創立了現在的靈羽門。雖然一直位居天甫門之下，不過在正道中葉頗有威嚴。

“孩子，你受苦了。以後留在我靈羽門下如何？”玄空子的目光在蕭辰羽身上流轉，輕聲說道。“桃源村之事，是我門下疏忽。”

蕭辰羽一聽，幾天來的痛苦和不安再也壓制不住，當場跪在大殿之內，嗚咽着：“師尊，子沐大叔臨走前，讓我帶着這個來靈羽山。”

蕭辰羽就這樣，他還只是一個孩子，這場突變一直在他腦海中縈繞，揮之不去。他終究抗不下去了。看到玄空子，放下了所有的堅強。說完他從衣服內取出了林子沐交給他的玉佩。

“啊？掌門玉佩？！”許多門下弟子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聽到林子沐的名字，全都呆立當場。林子沐是靈羽門的上任掌門，十幾年前，突然離開了靈羽山，不知去處。所以之後門內大小事務皆由玄空子定奪。沒有掌門玉佩，所以下一任掌門一直沒有定數。

玄空子倒沒有多大反應，只是迎了上去，將蕭辰羽扶了起來。臉上滿是慈愛。

玄空子問：“林子沐還告訴你了什麼？”

蕭辰羽搖了搖頭，“沒有了，他只說讓我拿着這個玉佩，拜入靈羽門學習術法。我知道我資質愚拙，但是我一定會努力的，求師尊不要趕我走。”

玄空子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示意他不要擔心。“這個玉佩是靈羽門的信物，現在我將他收回，可否？”

“嗯，好。”

玄空子轉身重新走上殿上，“桃源村村民敦厚樸實，為何會突然遭遇魔族侵害？天正，天宗，天明。你們三人去外探查情況，做好準備。魔族已經蟄伏了百年。或許他們正在準備反撲。門內弟子切不可大意。”

眾人全都行禮，正聲回道：謹遵師尊法令。

隨後，玄空子揮了揮手，站着的弟子均行禮緩緩退下。不一會，殿內只剩下了三個尊者，還有幾個一臉肅容的道者。蕭辰羽明顯感到這五個道者身上有着一股強大氣勁。

“雖然不知道桃源村到底發生了什麼。林子軒的道行是上一輩中的佼佼者，又如何會這麼大意讓魔族侵入？不過，既然他將掌門玉佩交由他，我看……”

玄空子話還沒有說完，旁邊一個一身灰色道袍的老者開口打斷：“雖然這個孩子持有掌門玉佩，但是我不同意將靈羽門交由這個毛頭小子。”這位是玄空子的師弟風翎子。說完眼光不善的看了看蕭辰羽。

蕭辰羽站在門口沒有聽清兩人的對話。不過風翎子的目光讓他嚇了一跳。

玄空子擺了擺手，沒有再糾纏。對着座下五人說道：“你們五個是我靈羽門的支柱，你們五個誰願意收下這個孩子？”

五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議論起來。這五個人的確是靈羽門現在道行頗高之人，靈羽門門下共分五支，分別以五行命名：金銘殿，沐天殿，水靈殿，赤天殿，地破殿。

一個人道者所能達到的境界很大一部分取決於本身的資質，一個資質聰穎之人要比一般人進步數倍，資質聰穎之人一年能達到的境界，一般人可能需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努力。

他們只是一看，便知道了蕭辰羽資質平平。

“既然你們幾個不願意，那就讓我來。”突然殿外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蕭辰羽忙扭頭看向來人，一個白衣之人御劍而來，英氣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