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何去何從
蕭辰羽的手無力再抬起，耷拉着腦袋失魂落魄的走下石階。
“辰羽！”李天昊也聽到了院子裏的聲音，看着落寞的蕭辰羽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看着他向山下走去。
現在的蕭辰羽只能算得上一具行屍走肉。
“看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別人根本就不在乎你。呵，真是可笑。”蕭辰羽將自己裹得緊緊的，他感覺好冷，那種冰冷的氣息讓他窒息。
“怎麼，心情不好嗎？”蕭辰羽聽出來了是趙雲的聲音，頭也不回。
“哼，你這個廢物有什麼資格和我爭。”趙雲見蕭辰羽毫不理會，惱羞成怒突然一轉抓住了蕭辰羽的領子。
“看看你的樣子，哈哈。就像是一隻喪家之犬啊。真是讓人看着心裏舒坦啊。”
“放開。”蕭辰羽十分不喜歡趙雲的樣子，甚至是厭惡。
“怎麼？想用你的邪力打我嗎？來啊，我好怕啊。你體內有邪力，幕師兄本來不讓我張揚出去的，可是我一不小心說漏嘴了。真是對不起。”趙雲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對了看你這麼痛苦，提醒你一件事，在靈羽門有個地方“幻閣”，被逐出師門的弟子都要在幻閣內被抹去自己的靈力。當然你要是願意，以及這東西也是可以抹去的。哈哈，怎麼樣，我的意見好嗎？這樣你也不用痛苦，筱月也不會因為你不開心了。”
趙雲說完揚長而去，留下了一臉茫然的蕭辰羽。
“記憶？”蕭辰羽呢喃着，“筱月，你真的討厭我嗎？是不是我的離開你會開心一點？如果是，我會選擇離開，徹底的離開。那樣我們都會好受吧。呵。”
蕭辰羽獨自一人在靈羽山中遊盪，反正現在各個人都躲他躲得遠遠的，根本沒有人注意他。風鳴竹是他待得最多的地方，林子中七色鳥也似乎感覺到了蕭辰羽的不一樣，安靜的落在他的肩膀上。
“我該怎麼辦？”蕭辰羽伸出手指，七色鳥的尖喙輕輕觸碰着他的手指。“咕咕”的叫着。
“哼哼”林子中一大一小兩頭野豬也竄了出來，蕭辰羽看到后嘴角輕輕露出了一個弧度，七色鳥和野豬都成了他的朋友，每次他都會和野豬一起尋找活血草，和七色鳥一起在林子中急速奔跑。
蕭辰羽越是想着在這裏的一切，就越是放不下，心裏越是撕心裂肺。
他沒有在林子中待太久，只是想來再看他們一眼，僅此而已。“再見了。”
蕭辰羽回到廣場的時候已經是夜晚，當他經過廣場的時候有，突然發現了一個人。蕭辰羽看到月光下的來人，怔了一下。他沒想到眼前的人會來找自己。
“筱殿主！”蕭辰羽迎了上去。心裏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嗯，我不喜歡拐彎抹角。雖然是你的力量救了大家，但是聽趙雲說你最後差點迷失不是嗎？你體內擁有邪力，誰都無法預測你什麼時候會再次墜入魔道。凌風一直想要師尊封印你的力量，但是我不同意。與其留着你這個隱患，倒不如徹底將它抹殺。”筱峰重重的說道。
蕭辰羽聽到他的話沒有一點的驚詫，“筱月真的不願意見我嗎？”
“嗯。”
“我知道了。”蕭辰羽最後一點希望破滅了。轉身向幻閣走去。
筱峰看着漸漸遠去的蕭辰羽，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筱殿主，總算除了這個蒼蠅了。哈哈。”
“哦？趙雲，他的確是個隱患，擁有邪力的人怎麼能夠入我正道。”
趙雲和筱峰兩個人一閃而逝。周圍靜的可怕。
蕭辰羽走得很快，一直在躲避着什麼。
“小羽。”蕭辰羽聽到有人叫他，停了下來。
玄空子和凌風站在他的背後。一臉的疼惜。
“你們一早就知道我體內擁有邪力是不是？”
蕭辰羽冷冷的話語讓身後兩個人為之一愣。
“呵，我以為只要擁有力量就可以保護我想保護的人，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卻因為我的力量而讓他們受傷害。你們知道我會墜入魔道，為什麼還要讓我修習術法？為什麼？為什麼是我？啊啊啊……”
蕭辰羽心中的怨氣全都爆發了出來，他真的很在乎，很在乎他所擁有的一切。他不知道該怎麼辦，該怎麼做才能牢牢的抓住現在的一切。
“怎麼就這樣放棄了嗎？是你說的絕不放棄，是你說過要努力保護你想保護的人不是嗎？”凌風站在蕭辰羽的面前，喝道。
蕭辰羽突然笑了起來：“呵呵，沒用的。我沒有第二次選擇的機會。既然這樣，我選擇放棄這裏的一切。”
“辰羽，我們的確知道你體內的邪力很強勁，我們以為你擁有另一股可以和邪力相抗衡的力量，還有諦音寺般若珠的壓制，可以壓制你的魔性。是我們錯了。”
玄空子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嘆息道。“你真的決定了嗎？放棄這裏的一切？”
“嗯，放棄也是一種選擇。”
蕭辰羽掙脫了凌風的手，深深的吸了口氣，向幻閣邁開了步子。
“這把劍我可不可以留着？”蕭辰羽突然想起了靈羽劍，說來是他放棄過靈羽劍，而靈羽劍沒有放棄他。
“靈羽劍劍心已破，也只是一把普通的兵刃罷了。你留着吧。”
“謝謝。”蕭辰羽苦笑道，將靈羽劍握得更緊了。他知道現在只有劍不會放棄他了。忽然他知道了，自己還是不願意放棄這裏的一切，只是他別無選擇，或許靈羽劍是他記憶的唯一證據。
蕭辰羽的心突然一下子靜了下來，一步步的向前邁進，他不知道選擇是錯是對，沒有人告訴他。一步步的就像踩在自己的心上，每走一步他都會問自己一次。
“到了嗎？”蕭辰羽看到前面一扇緊閉的石門，上面佈滿了灰塵，應該是很久沒人來了。
“哐啷”蕭辰羽使勁推開了門，門內突然閃過一道刺眼的光芒，蕭辰羽不適應，用手臂遮住了眼睛。
“裏面會是什麼呢？”蕭辰羽嘴角揚起，頭也不迴向門內走去。
“鐺”門突然自己關上了。蕭辰羽慢慢適應了幻閣內的光亮，蕭辰羽看到眼前的景象，微微一愣。
“孩子，你真的決定了嗎？”忽然一個虛無的聲音響起，威嚴中卻包含了愛憐。
“嗯。”蕭辰羽重重的點了點頭，撫摸起手中的靈羽劍，“叮”淚水不爭氣的滴落。此時的靈羽劍依舊是暗紅色的劍體中紋絡交錯。
“哎，若是選擇放棄你現在的一切，就表示你之前的記憶同樣會被抹去，你真的想好了嗎？”
“啊！”蕭辰羽猛然一驚，他以為只是抹去在靈羽山之後的回憶，沒想到自己以前的記憶也會被抹去，他有些猶豫了。“姐姐，晴兒，我該怎麼辦？”
“唰！”周圍頓時出現了一個個明亮的圓盤，接着圓盤上出現了蕭辰羽的記憶。關於他的一切。桃源村，林若晴，他的姐姐，還有在靈羽劍修習的點點滴滴。
看着圓盤上不斷變化的記憶片段，心裏一酸，淚水順着臉頰滑落。
“哭過，笑過，痛過，樂過……”一切就像是過往雲煙，但是就是這一個個短暫的瞬間，構成了所有的回憶。
“若是你真的決定了，就閉上眼睛。醒來，一切都只是一場夢，一場你再也記不起的夢。”
蕭辰羽看着自己在靈羽山的記憶，不自覺的笑了起來，筱月，凌風，天昊都已經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記憶深處。
他緩了緩情緒，深深的吸了口氣，心裏做了一個決定。
……
今晚的夜，寧靜而壓抑。迷離的黑夜影藏了太多太多。
“筱月，筱月……”金銘殿的後院，一個女子坐在石凳上，她靜靜的看着夜空，似乎在想着心事。忽然聽到牆外有人喊她。
她一下子來了精神，蹬蹬跑到門口。
“天昊，是你嗎？”筱月高興的嚷道。
“辰羽，他，他還好嗎？我想你們，可是我父親不讓我出去。”筱月自從醒來就被筱峰困在了金銘殿中，不讓她見蕭辰羽幾個人。看到李天昊，她十分高興。
“筱月，我很好，可是辰羽他，他……”李天昊有些懵了。他忽然想起有正事要說。
“他，他怎麼啦？”筱月一聽，雙手不自覺的放在胸前，滿臉焦急。
“今天早上他來找你，可是你爹爹不讓我們見你。我們在這裏找到了側門，可是卻聽到你說，你討厭他，他現在要去幻閣，決定抹掉自己的記憶。”
“什麼？我，我沒有啊。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們來找我，我早上和爹爹說要見你們，可是他不同意，所以我說我討厭他。你們兩個笨蛋，大笨蛋……”筱月聲音猛然提高，只是早已成了淚人。
“月兒……”
“林伯，我今天一定要去找辰羽。”筱月不顧林伯的阻攔，急忙向山下跑去。
“辰羽，不要。我不要你忘記我。我不要。”筱月和李天昊兩個人急速的跑着，筱月的傷勢還沒有完全好，不一會額頭便滲出了汗水。
……
就在筱月和李天昊快速向幻閣跑來的時候，蕭辰羽在幻閣中已經做了最後的決定。
“放棄嗎？記憶。”蕭辰羽看着周圍圓盤中那個可愛靈動的女孩，嘴角揚起。不由得伸出手想要觸碰一下，只是一切陡然發生了改變，在蛇窟內，他的力量讓她受了傷害。
蕭辰羽的瞳孔猛然放大，身子不由得顫動。最後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就在蕭辰羽閉上眼睛的一瞬間，周圍的圓盤開始快速旋轉，縈繞在他的身邊，黃色的光芒格外耀眼。
“唰”蕭辰羽眉頭一皺，一個圓盤上的景象消失了。接着是第二塊，第三塊……
蕭辰羽的呼吸變得急促，他感到自己的記憶在一點點的消失，自己重要的東西一點點的被剝離，想要回憶卻發現成了空白，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李大叔，子沐大叔……”桃源村的記憶慢慢消失了。
接着蕭辰羽看到了自己進入靈羽門開始修習的畫面，然後畫面上出現了一個可愛的女孩。陪蕭辰羽一起修習，一起嬉鬧。她叫筱月。
畫面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八卦陣圖，應該代表了蕭辰羽的力量。蕭辰羽站在八卦陣圖中央，周圍五頂銅鼎上分別刻着金，木，水，火，土五個大字。光亮一閃一暗。
“嘭”其中一個木屬性的鼎轟然碎裂，整個陣圖也一下子消失了。蕭辰羽感到自己身體的力量，慢慢的被抽空，他試了試，果然發現他能掌控的靈力越來越弱。
“接下來是你最深的記憶。”
“啊！”蕭辰羽眉頭緊緊皺起，腦海中浮現着他埋在心底的記憶。
“晴兒，有我，不怕。我會保護你的。”“羽哥哥，大笨蛋，快來追我啊，追上我，我就嫁給你。”
“羽兒，快跑……”
忽然，畫面一轉，關於筱月的記憶也一起涌了上來。
“晴兒，筱月，晴兒，筱月……”
唰，幻閣內一下子暗了下來。
“辰羽……”也就在這個時候，幻閣外傳來一聲大喝。筱月和李天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