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披甲人

第三章 披甲人

肖曵帶着麻豆等人進入黑龍江寧安縣縣城后便找了一家旅館入住,按照計劃需要在縣城住上一個晚上,然後再開始下一步計劃。這一次來寧安縣,主要是兩個目的,一個是追蹤“琳琅玉骸”的下落,另一個則是尋找麻豆手上“龍眼秘藏”地圖所提示的“龍骨刀”,兩樣寶物都是進入“禁龍地”的關鍵,所以肖曵他們並不敢怠慢。

進入寧安縣后,麻豆就不停地叮囑肖曵他們要小心一些,她說寧安乃是冤魂不散之地,詭異之事眾多。麻豆加入尋找“禁龍地”后,肖曵什麼都聽從她的安排。他發現麻豆對“禁龍地”的研究頗有成就,長白山乃大清龍脈、女真族發源於長白山的傳說、渤海古國遺址、長白山各種妖獸、大將軍墳墓裏面的詭異傳說、寧古塔披甲人陰魂不散啥的她都能信口說來,對於“禁龍地”的真假,她說十年前有人進去過,不過具體細節她倒不肯說明白。

肖曵睡到半夜的時候,隔壁麻豆的房間突然傳來一個奇怪的鳥叫聲,他醒過來,將耳朵貼在牆壁上,只聽得麻豆正在跟誰說話:“你放心,這一次我一定會順順利利地完成任務,不然的話,我把我的腦袋提回去給你,還有,以後不要再聯絡我,有什麼事我會叫‘苦兒’去找你們。”接着是呱呱呱的幾聲鳥叫,肖曵還想繼續聽下去,哪知道只有麻豆的聲音,接着便是呱呱呱的鳥叫。他雖然不知道麻豆三更半夜自言自語些什麼,但是他總覺得不對勁兒,說她是在夢囈,又有一隻鳥在配合她呱呱叫。肖曵尋思一會兒,麻豆房間的窗戶啪的一聲被推開,那隻鳥撲着翅膀呱呱叫着飛了出去。肖曵舉着槍到自己的窗口,本想着一槍把那隻怪鳥射落,誰知怪鳥飛得快,一下子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天起來,下樓后,麻豆已經坐在裏面喝早茶吃早餐,看到肖曵幾個人,當時肖曵帶上了五個部下,趙大雷本來打算跟來,肖曵一口拒絕了他,他顯得很失落地離開。麻豆擺手招呼着肖曵:“喂,肖隊長,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嗎?”

“托你的福,我睡得不錯,嘿嘿!”肖曵走到麻豆面前,麻豆叫店家多整幾碗面給肖曵他們,然後說:“睡得香是好事情,接下來我們要做的事情可不是鬧着玩的,只怕連睡個好覺都變成奢望了。”她的意思是接下來會有不少險惡之事。肖曵自從做了盜墓賊之後,他就沒有怕過什麼,這輩子也打算自己就算死也是死在哪一座古墓裏面,盜墓這活兒也不是什麼好玩的活兒,比起上戰場殺敵還驚險,麻豆這麼說實在有些看不起他。

“我們的行程,你都安排好了嗎?”肖曵喝了一口茶問。

“我做事,你放心。”麻豆真是個豪爽的東北女人。

“那就好,嘿嘿!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裏呢?按照地圖,我們好像要去舊街。”肖曵說。

“舊街地下有一座古墓,可惜的是老早便有盜墓賊光顧,裏面的財寶已經被盜之一空,當然,我想說的是,你別擔心,那裏有個守墓人,他或許能幫我們找到‘琳琅玉骸’。”

“是嗎?那麼我們得快點找到那傢伙了。”肖曵說完之後叫自己的幾個部下吃早餐吃快點,他自己沒什麼食慾,揀了個麵餅嚼了幾口就不吃了。

在麻豆的帶領下,一行人很快就來到寧安舊街。這是一條很古老的街道,街道兩邊都是明清舊式房子,有些看上去就快要塌了。舊街人很少,基本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他們住在破爛不堪的房子裏面,一眼看去,老街老房老人家,滿目瘡痍。

麻豆帶着肖曵等人走到一個門牌叫“李字號”的房子面前,這家鋪子好像是賣酒的,進門便是一陣清洌的酒香。

“雷大爺,你在嗎?我是麻豆,我帶了幾個朋友給你認識認識。”進門之後麻豆便喊了起來。櫃枱後面噹啷一聲,一個醉眼惺忪的老漢爬出來,他迷迷糊糊地看着肖曵他們,嘴巴裏面念叨:“誰呀?誰找我呢?找我幹嗎?沒見到我正在喝酒嗎?”

“我是麻豆,你不認得我了嗎?”麻豆跑過去將老漢扶起來。老漢眯着眼睛看麻豆半天才樂呵呵地說:“原來是豆兒啊!你怎麼有閑工夫來找你雷大爺呢?”

“我帶幾個朋友來給你認識認識。”麻豆說完后便開始介紹肖曵他們給老漢,同時告訴他們老漢名字叫李橫雷,他便是舊街地下暗藏的古墓三個“守陵人”之一。麻豆說他本事很大,在肖曵的眼裏,喝得一塌糊塗的李橫雷無非就是一個糟老頭罷了。

“你們想幹嗎?豆兒啊!你還想打‘龍眼秘藏’的主意嗎?你真是不聽話,好了好了,你們都進來吧!”李橫雷一面說著一面將他們引進老房子裏面。裏面是一個大廳,一些舊傢具看上去都腐朽得不行了,李橫雷在大廳的中間掀起一個蓋子,蓋子裏面好像是一個地洞,肖曵瞥了一眼,地洞裏面擺着一把梯子。李橫雷笑着說:“你們進去吧!我想睡覺了,我喝太多了。”說完之後整個人就趴倒在地呼嚕呼嚕睡大覺。麻豆示意眾人快點爬進大廳中間的地洞裏面去,看她的樣子,她好像很緊張被人發現似的,李橫雷這個老酒鬼不算什麼威脅吧!麻豆這一刻好像很害怕他一樣,肖曵招手叫跟隨自己的五個盜墓兵先進入地洞。

“裏面便是那個渤海古國墓陵嗎?”肖曵愣愣地問了麻豆一句。

“你以為我忽悠你嗎?我可沒那種心情,走了,走了,等一下雷大爺醒過來發現我們進入古墓,他一定會喊着要殺人。”麻豆一邊說著一邊往地洞爬下去。

肖曵跟在她身後,他說:“你的雷大爺不是同意咱們進去了嗎?”

“你不見他喝多了嗎?以前我來的時候,我都要先把他灌醉了才有機會進入裏面,這一次他倒是自己把自己灌醉了。對了,叫你的人小心一點,這口古墓雖然說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裏面古怪的東西可不少。”麻豆叮囑着。

“能有什麼古怪的東西呢?無非就是死而不僵的屍怪罷了。”肖曵不以為然。

“披甲人,你知道嗎?我們最好不要碰到披甲人,不然……嘿嘿……我們都別想活着離開。”麻豆冷冷地說。她的樣子並不像是開玩笑,但是肖曵又怎麼懼怕呢?他連金甲屍都遇到過,披甲人這種東西沒有什麼好怕的。麻豆告訴他,披甲人就是一種幫助清王朝鎮守邊疆的士兵,分步甲和馬甲兩種,這種士兵驍勇善戰,性格暴戾,死後魂歸,寄落古墓之中,形成一支守護古墓的陵墓披甲人,在古墓裏面要是遇到這種披甲人多半只能等死了。

不過,肖曵覺得很好笑,這座唐朝“渤海古國”的墓陵裏面怎麼會出現大清朝的“披甲人”呢?這有點風馬牛不相及,麻豆的話把肖曵逗樂了,他嘲笑說:“我以前去盜一座漢墓的時候,我挖到了一具唐屍,後來被一個秦朝的陶俑追殺,最後我叫人來搬走了一堆宋朝的陶瓷玉器,你說我這一段經歷是不是很搞笑?”

“沒時間跟你鑽牛角尖,不聽我的你遲早後悔,快點進來吧!我們得速戰速決,至少不要被雷大爺發現。”麻豆催說著的時候她整個人已經隨着前面五個士兵鑽進地洞裏面去,肖曵乾咳一聲跟着鑽進去。爬下梯子之後是一段二十米長的洞道,洞道還有些潮濕,走到洞道盡頭便是一個墓坑,墓坑很大,裏面四通八達穿梭着很多墓道,不進來看不知道,這裏面的玄機實在神奇,這座地下墓穴如同一個地下城一般。麻豆說這是一個“蟻窩”構造巨型墓陵,這是一個渤海國王室的墓穴,當時他整個王府的人都埋葬在此,他的王妃、他的部下、他的僕人和他的後人都有自己的棺位。肖曵放眼望去,墓坑的中間擺着一具大石佛,石佛四周環繞着一排玄色棺槨,棺槨大大小小有二三十個,在棺槨前面都立着一塊墓碑,墓碑以“渤海古國”特色的“石龜跌”形式放置。也就是說,肖曵滿眼看過去,一具大石佛四周環繞着一排玄棺,玄棺前面趴着一排石龜,石龜的背後甲殼上畫滿了紋絡和文字。

肖曵發愣的時候,一個盜墓兵跑過來說:“隊長,我們四周看了一下,墓陵里的窖藏已經被盜走,我想這裏只是一個空墓罷了。”

“我們進來的目的是?”肖曵沉吟一會兒,看到麻豆站立在那具大石佛面前發獃,他不由得問了一句。麻豆這個女人心機很深,他有些猜不透。

“這裏有去‘禁龍地’的指示,你過來看看。”麻豆向肖曵招招手。

肖曵走到大石佛面前,石佛滿臉堆笑,肚大能容,手握佛珠,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在它鼓起的肚皮上面畫著密密麻麻的符號。麻豆手指着符號一邊看一邊思考,整個人都傻了,肖曵湊過去看了一眼,細小的符號令他眼花繚亂不敢多看幾眼,麻豆卻看得津津有味,他有些無語了。

“這些是渤海古國文字,裏面寫到了‘龍眼秘藏’,這個古墓我進來過三次,很可惜我都沒有能認認真真地看完。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龍骨刀’一定就埋藏在這裏。”看到肖曵索然無味的樣子,麻豆解說著。

“原來如此,你能把‘龍骨刀’找出來嗎?這地方的寶物早就被清空,只怕‘龍骨刀’已經落入別人的手中,話說這麼龐大的一個墓葬,到底是誰闖進來盜走這裏所有的寶物呢?”肖曵疑問。眼前的這個王陵肥得流油,輕易進來將寶物盜走的肯定是一個大盜墓賊,麻豆說“龍骨刀”埋葬於此,說不定人家當初也是為了“龍骨刀”而來。這麼一來,他們根本就不該在這裏浪費時間而是去尋找曾經進入這個王墓的大盜墓賊。

“我懷疑這裏的寶物沒有被盜走。”麻豆的話讓肖曵有些驚愕。

“什麼意思?那麼大的王墓,窖藏坑空無一物,怎麼不是被盜走了呢?”肖曵問道。

“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都是騙局,我告訴你,我懷疑王墓寶藏被盜走這是雷大爺他們三個守陵人的陰謀,他們故意這麼說讓別人以為這裏只剩下一個空殼子,而寶物已經被他們三人藏到別的地方去了。你要知道,王墓寶藏可不是那麼容易就盜走,而且王墓之中披甲人橫行,一不小心就會丟了小命,那些進入王墓的盜墓賊,首先要過雷大爺他們這些守陵人一關,還要過披甲人一關,雷大爺別看他喝酒喝得一條糊塗蟲似的,他的本事大着呢。”

“這麼說來,我們直接去找雷大爺問清楚就是了。”肖曵建議。

麻豆搖搖頭,說:“我們不能輕舉妄動,驚動了守陵人,我們誰也別想離開這裏。”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們來這裏幹嘛呢?”肖曵有些不耐煩了,這不是他的風格。

“大肚佛的肚皮上除了有記載‘龍眼秘藏’的文字還有一幅路線圖,我想知道這個地圖和我手裏的地圖有什麼出入。我現在就把它拓印下來,你們給我爭取點時間。”麻豆說出自己的意思后,肖曵一臉的不解,他問:“我要給你爭取什麼時間呢?”

“來了。”麻豆伸手指向對面的一個墓洞,那邊晃晃悠悠地走動着幾個黑影子。肖曵看過去,心裏暗忖:“難不成是披甲人嗎?”回頭看着麻豆,麻豆從身上拿出一張帛紙然後沾了一些墨水開始去把大肚佛肚腹上的路線圖進行拓印。

“肖隊長,那些傢伙,我們要不要?”一個士兵走到肖曵身邊問道。

從墓洞裏面走出來十幾具甲屍,它們舞動着手裏的彎刀長矛飛速地從墓洞那邊跳躍過來,它們如同沙場上血戰的將士,遇敵之後鬥志昂揚,肖曵的幾個盜墓兵已經拿出槍支彈藥準備回擊。眼前的披甲人,一身戰甲,身後飄着一襲血紅戰袍,它們面目猙獰,嘴巴裏面不停地吐出一道又一道黑色屍氣,它們身手矯捷,三下兩下便殺到肖曵他們面前。

肖曵瞥了一眼麻豆,心裏罵道:“這一次老子就信你一次。”他舉起手裏的槍,一邊叫身邊幾個盜墓兵小心點,一邊向衝過來的披甲人射擊,打壞幾個披甲人後,別的墓洞裏面又衝出來不少的披甲人。這一次,肖曵暗叫不好,披甲人幾乎霸佔了整個墓室,步甲出現后,馬甲跟着跑出來,躲得過步甲的彎刀,卻很難躲過馬甲的長矛,已經有兩個盜墓兵遭到馬甲騎兵的襲擊而陣亡。肖曵舉着長槍射擊,把披甲人逼開之後,嗖嗖嗖,迎面而來一場箭雨,一夥披甲人弓箭手躬身蹲在墓室不遠處的墓洞前面架着弓弩放箭。

“肖隊長,它們火力好猛,我們快撐不住了。”一個盜墓兵開始抱怨。

“要不要叫人過來呢?”另外一個盜墓兵剛剛說完,胸口就被射中一支長箭。

“這種時候……喂!你啥時候搞完呢?”肖曵看着還在大肚佛面前的麻豆,問了一句。

麻豆神色從容,肖曵這麼一問,她揮揮手說:“你們再堅持一陣,我快了。”

“肖隊長,別聽那個女人的,她想害死我們。”一個盜墓兵湊過來跟肖曵說。他剛說完,一支長箭呼嘯而來正中他的左眼,他倒在地上。

五個盜墓兵只剩下一個跟自己奮戰,肖曵怒了,他跳到那個唯一活下來的盜墓兵面前,一槍擊垮狙擊他的那個披甲人,肖曵低聲在那個盜墓兵耳邊說:“我掩護你,你先撤,這裏我自有主張。”那個被嚇得臉色蒼白的盜墓兵立馬點點頭,在肖曵的掩護下閃進他們進來的那個墓洞裏面快步遛出去。肖曵待那個盜墓兵離開,扔掉手裏的槍拔出一把短刀就衝進披甲人裏面和披甲人激戰起來,雖然雙掌難敵四拳,他還是儘力將披甲人的注意力引開,不讓披甲人靠近大肚佛半步。他飛身穿梭在披甲人裏面,躲過弓箭手的射擊,閃過馬甲騎兵的長矛,引起披甲人步甲的憤怒讓它們圍着自己繞進一個墓洞裏面。

雖然殺不死眼前密密麻麻人數眾多的披甲人,但是引開它們的能耐肖曵還是有的。他現在大汗淋漓提心弔膽地奔走在披甲人的攻擊裏面,他只希望麻豆能快點完成她的拓印。自己現在就好像闖進了一個披甲人的軍營裏面,披甲人源源不斷地冒出來,自己是殺之不盡毀之不完,比起對付金甲屍麻煩多了,難怪麻豆口口聲聲說沒有盜墓賊能輕易進出此地。

“嘿嘿!你們都死得差不多了嗎?”肖曵苦戰的時候,麻豆突然出現在他身邊。

“弄完了嗎?”肖曵問了一句。

“當然,現在咱們得想辦法從這些披甲人手裏逃命了。”麻豆說完之後,一具披甲人突然躍到她的身後,一把彎刀嗖然飛起,眼看就要劈開她的腦袋,肖曵將手一伸一把推倒她,她才躲過一劫。她嘴巴不乾不淨地罵罵咧咧,肖曵問道:“你有辦法嗎?你不是殭屍獵人嗎?”麻豆呵呵一笑說:“要是花面郎在,他不出一盞茶的時間就可以擊垮它們,我不行的了,我混在花面郎他們的部落裏面無非就是為了尋找‘龍眼秘藏’。”

“花面郎好像不是很喜歡你去冒險。”肖曵這時候倒也有心情跟麻豆聊天。

“他們只是害怕罷了,你見過‘黃金骷髏’了吧!我告訴你,那兩具‘黃金骷髏’和‘龍眼秘藏’也有着很大的關係,要不是我知道花面郎他們一直霸佔着‘黃金骷髏’我也不會潛入殭屍獵人群裏面。我坦白說一句,花面郎他們其實就是‘禁龍地’的守護人,他們的祖上便是駐守‘禁龍地’的披甲人,只是後來他們這一系披甲人沒落了,現在花面郎他們以狩獵殭屍為生。嘿嘿!他們現在口口聲聲說守護‘禁龍地’不許提跟‘禁龍地’有關的半個字,其實他們已經把‘禁龍地’的‘龍眼秘藏’地址遺失了,他們現在也很着急着把‘龍眼秘藏’找回來。”麻豆這番話讓肖曵暗暗吃驚,自己去找花面郎幫自己找“琳琅玉骸”這已經是打草驚蛇了,現在想想,搞不好從老李手裏盜走“琳琅玉骸”的人便是花面郎一夥。

“那我們和花面郎豈不是成了敵人?這些人好像很厲害,嘿嘿!不過,我喜歡。”肖曵嘿嘿冷笑,想到“禁龍地”牽涉那麼多人和事,這一次來長白山果然不虛此行,至少滿清人埋在長白山“禁龍地”的“龍眼秘藏”並非只是傳說。

“我們還是先活着出去再說吧。”披甲人越來越多,麻豆已經着急了。

“我們還得撐一陣子,援兵很快就來了。”肖曵笑道。

“我快不行了,不如你先掩護我離開。”麻豆退到肖曵的身後,他們倆已經被披甲人團團圍住,現在唯一的戰鬥力就剩下肖曵一個人,他一手拿着短刀一手拿着一把從死掉盜墓兵手裏撿起來的長槍,一面射擊一面抵擋。披甲人冷血無情,它們就如同被施了詛咒一樣只許前行不許後退。面對洶湧而來的披甲人,麻豆嚇得花容失色,只怕她也沒有預料到這座渤海古國王墓之中會存在這麼多的披甲人。

“那好,你快點走,我殿後。”肖曵躥進披甲人裏面殺出一條血路,麻豆跟在他身後,不一會兒便來到他們進來的那個墓洞前面。得到機會後,麻豆快步鑽進那個通往地麵店鋪的墓洞裏面。看着麻豆順利進入墓洞,肖曵歇了一口氣,眼前的披甲人已經將自己圍了個水泄不通,他一不留神,左肩膀已經被一支飛箭射穿,他咬緊牙關忍着,心中祈禱救援快點到來。

槖槖槖……身後的墓洞裏面晃出來一個影子,一個人趔趄着身子正往墓室裏面走來。

“怎麼回事?脫身了還不走,跑回來幹嘛呢?”肖曵以為是剛剛離去的麻豆。

“肖隊長,小心點。”墓洞裏面傳來麻豆急促的聲音。

嗖嗖……麻豆的聲音剛剛落下,墓洞裏面便飛出三點亮光,肖曵定睛一看,三把飛刀排着一個三角形正往他的背心扎過來。肖曵駭然,他趕緊彎下身子,飛刀飛過去扎在三具披甲人身上,三具披甲人頓時爆裂轟然一聲倒在地上,肖曵不由得慶幸自己躲得快。

回頭一看,一個佝僂的身影緩緩地從墓洞裏面走出來,他的手臂抬得很高,當面擺着三支蠟燭,蠟燭火苗搖曳着,火光照射在他的臉上。他臉色鐵青,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他手臂一揮,三朵火苗嗖地一下熄滅。肖曵暗叫不好,嗖嗖,三支飛刀從墓洞飛出,他一個“鷂子翻身”閃過之後,罵道:“李橫雷,你喝多了嗎?我是自己人。”

李橫雷一手托着三支蠟燭一手押着麻豆,麻豆臉色慌張縮着身子,她的脖子被李橫雷一隻大手死死地扣住,她瞥了一眼肖曵不敢多吭一聲。

“臭小子,你以為你有能耐逃得出你雷大爺的手掌心嗎?你就是那孫猴子,任你七十二變也逃不出你雷大爺的手掌心,嘿嘿!”李橫雷晃着身子走到肖曵面前。他酒醒了嗎?肖曵瞧了他一眼,他看上去迷迷糊糊也不像酒醒。他來到肖曵面前後,一把將麻豆扔在地上,嘴巴裏面罵道:“豆兒啊豆兒,我說你這一心要坑你雷大爺,你實在讓我鬧心。”他一面說著一面掏出火柴把手臂上的三支蠟燭點燃,蠟燭冒出一道道黑色的煙霧。肖曵愕然,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冒出黑色煙霧的蠟燭,他心裏嘀咕:“難不成是失傳已久的‘糜屍香’?這玩意兒李橫雷怎麼會有?不過,這下好了,李橫雷肯出手,披甲人倒也不需要太上心。”果然,黑煙騰騰升起的時候,墓室裏面站滿的披甲人均嗷嗷叫着排成一列往墓室四周的墓洞魚貫而入。

李橫雷把手臂上的三根蠟燭拿下來擺在地上后,他看着肖曵說:“你小子有點能耐。”

肖曵回頭看,剛剛群起而攻擊自己的披甲人,無論是步甲弓箭手還是馬甲騎兵都乖乖地回到墓洞裏面去,他看着地上三根“糜屍香”蠟燭,嘿嘿笑道:“敢情雷大爺你也是盜墓賊?嘿嘿!”李橫雷呵呵一笑,他說道:“我算不上什麼盜墓賊,我只想提點你們一句,不要打‘禁龍地’的主意,你們年紀輕輕何必拿自己的命去開玩笑呢?”

“你好像對‘禁龍地’很了解,不如你指導指導我們這些小輩。”肖曵訝然,他想不到李橫雷是一個深藏不露的老酒鬼,“禁龍地”他是一定要找到,他希望能從李橫雷嘴巴裏面知道一些關於“禁龍地”的秘事。可是,看李橫雷的樣子,他好像不怎麼肯說,他從后腰拿出一個酒葫蘆喝了幾口酒,看着麻豆說:“豆兒,你這次回來鐵定是想偷走‘龍骨刀’。”

“雷大爺,我沒有那個意思,你別誤會。”麻豆趕緊解釋。她在李橫雷面前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肖曵實在不明白李橫雷到底有啥好怕?

“二十年前我的的確確是靠盜墓吃飯,當年我們三兄弟發現了這個墓葬,為了查找這個渤海古墓和‘龍眼秘藏’之間的聯繫,我們三兄弟決定留在這個古墓裏面做守陵人,嘿嘿!你們知道,想找到‘禁龍地’還得擁有‘琳琅玉骸’跟‘龍骨刀’,我可以毫不避諱地告訴你們倆,打開‘禁龍地’的秘鑰‘龍骨刀’的的確確是藏在這裏。”李橫雷估計喝多了,嘴巴開始關不緊。肖曵得意了,他就想李橫雷多說幾句,他問道:“那‘龍骨刀’現在在哪?”

“不知道。”李橫雷搖搖頭后又喝了幾口酒。

“怎麼?‘龍骨刀’不是一直由雷大爺你收藏嗎?”麻豆大聲問道,她好像很吃驚。

“三天前還在我手裏,現在不翼而飛嘍。”李橫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怎麼會這樣?這下可麻煩了。”麻豆的臉色變得焦慮不已。

“我那兩個兄弟財迷心竅一心想把‘龍眼秘藏’找到,唉!‘龍骨刀’估計是被他們拿走了,我千叮萬囑不要去打‘龍眼秘藏’的主意,他們倆硬是不聽,自從知道‘龍骨刀’在這個古墓裏面后,他們倆就四處打聽‘禁龍地’的消息。這裏估計也是和‘禁龍地’關係最大的八個王墓之一,那具大肚佛肚子上的線路圖其實是假的。”李橫雷這麼一說,麻豆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她說:“那個該不會是你畫上去的吧!”

“我們兄弟三人做了這個王墓的守陵人後,我們把這裏的財物全部收藏到別的地方,為了防止別的盜墓賊入侵,我們還把披甲人引誘到這裏來,總而言之,我們是不許別的盜墓賊進入此墓。我當時是不想太多人因為‘禁龍地’而丟了性命,我那兩個兄弟則一心想獨吞‘龍眼秘藏’。三年前,我發現他們倆一直在尋找‘龍眼秘藏’,我和他們翻臉了。”李橫雷說著說著一臉的心痛和悲傷,肖曵唏噓幾下,他接著說:“他們拿走了‘龍骨刀’後會如何呢?”

“你們還是不死心嗎?”李橫雷說完之後白了麻豆一眼。麻豆聳聳身子想說什麼卻沒有開口,李橫雷接著說:“為了盜墓賊不再打‘龍眼秘藏’的主意,我把我在這個渤海古墓裏面知道的事情刻在了大肚佛肚皮上面,豆兒,你想必也清楚,從‘龍眼秘藏’為世人所知后,曾經有八支隊伍進入了‘禁龍地’,這些人都衝著大清龍脈寶藏去,可惜的是他們去了之後再也沒有回來,嘿嘿!最近一支進入‘禁龍地’的隊伍是在十年前,他們是三個盜墓賊,這個我想豆兒比我清楚多了。”聽完李橫雷的話,麻豆神色一綳,她看着李橫雷,問道:“雷大爺,你好像清楚‘禁龍地’,這座王墓到底說了些什麼呢?這座王墓跟‘龍眼秘藏’又有着什麼樣的關係呢?雷大爺你一定要告訴我。”

“你們聽說過‘龍骨聚魂棺’嗎?”李橫雷將聲音壓得很低很沉。

“龍骨聚魂棺嗎?嘛玩意兒?”肖曵做盜墓賊有些年了,這名詞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據說神州大地藏有三枚龍骨,龍骨吸收各地的孤魂游魄,一旦成形之後便擁有一種人類無法企及的能力。三百多年前,女真族雄起,他們在長白山‘禁龍地’挖到了一枚龍骨,後來有個工匠將龍骨雕成了一具棺材。當時的謠言便說,誰要是在‘龍骨聚魂棺’裏面睡三天三夜誰的夢想就能達成,滿清第一個牛人努爾哈赤,他就曾經在‘龍骨聚魂棺’之中睡了三天三夜,後來滿洲人在他的帶領下漸漸壯大,最後完成神州一統。嘿嘿!後來的謠傳更加的離奇,有人說不能生育的人在‘龍骨聚魂棺’裏面睡一晚便可懷孕,體弱多病的人睡一晚便會精力充沛,年長的人睡一晚會延年益壽,反正說什麼的都有,你們倆跟我說說,這些東西除了傻子誰會相信呢?”李橫雷說到最後自己都忍俊不禁。

“這就是‘龍眼秘藏’的秘密嗎?”麻豆好像很失望。

肖曵也很納悶,長白山“禁龍地”中的“龍眼秘藏”居然不是所謂的大清龍脈寶藏,而是一具被世人以訛傳訛附以神話色彩的“龍骨聚魂棺”,這點有些滑稽了,不過,儘管如此,尋找“龍眼秘藏”的人還是趨之若鶩。

“其實‘龍骨聚魂棺’是一口殺人棺材,沒人能在裏面睡一晚,也沒有人敢在裏面睡一晚,我以前遇到一個薩滿巫師,他親口跟我說出‘龍骨聚魂棺’的詛咒,他說當年努爾哈赤在‘龍骨聚魂棺’裏面睡了三天三夜后,他找來了十位薩滿巫師給‘龍骨聚魂棺’做了‘血祭’,因此‘龍骨聚魂棺’便被下了血咒,誰要是睡進棺材裏面誰便會魂飛魄散。嘿嘿!你們現在還想着去找到‘龍眼秘藏’嗎?”

“這個怎麼說呢?難道我們都被欺騙了嗎?”肖曵心裏面百感交集。

李橫雷說完之後又咕嚕咕嚕地喝酒,喝完后他就醉倒在地。麻豆推了李橫雷一把,李橫雷輕聲罵道:“我不行了,我這把老骨頭也就在今天死掉了吧!你們要是想找到‘龍骨刀’,你們去找我二弟,我想就是他偷走了,這個王八蛋在我酒里下了毒,我不行了。”

李橫雷說完就不省人事了。

“怎麼辦?”肖曵看着昏睡過去的李橫雷問麻豆。

“我們先離開這個鬼地方,我想我是不會放棄的。”麻豆說完之後站起來。她看着王墓四面大大小小的洞道,她又說:“再不走等一下披甲人又跑出來了。”

嗖!麻豆的話剛剛說完,王墓的大石佛後面躥出一條黑影,一個瘦小的身子幾個翻身快速地鑽進了一個墓洞裏面去。麻豆嚇得面色蒼白,她看着肖曵:“除了我們之外竟然還有別人在這裏,肖隊長,這怎麼回事?我們趕緊去追那個人。”

肖曵一動不動,他笑道:“我們還不如快點找到雷大爺的二弟。”

“不追就不追,沒啥大不了。雷大爺今晚喝多了,說的話完全不着調。”肖曵無動於衷,麻豆只好無奈地說。

肖曵懶洋洋地站起來,他走到李橫雷面前,伸手探了探李橫雷的鼻息,李橫雷已經斷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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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密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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