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九竅玉
長安幫在西府的一個據點裏面,侯寶輪正提着手裏的那個小酒壺悠悠地喝着幾口老汾酒。自從“君臨天下”被“釣寶者”偷盜后,悶悶不樂一籌莫展的他還是第一次那麼閑暇,有這樣喝酒的閒情逸緻。施泰然和申冬瓜兩個人坐在一邊愣愣地待着,錢師爺一臉不安地在一邊走來走去。自從君含笑被抓后,一切都變得正常了。
侯寶輪臉上有笑容了,錢師爺也給放出來了。
“爺,要是君含笑她不交出寶貝,你打算怎麼辦?”施泰然突然問了一句,這句話他好像忍了很久。侯寶輪眉毛一挑,笑道:“不管怎麼樣,她都得死,嘿嘿,我已經把她打入死牢了,我現在抓住了洛陽幫的把柄,嘿嘿,不怕沒有東西跟君傲海談條件。”
“爺的意思是?”施泰然不解地問。
“爺是想把洛陽幫給毀了,以後河洛大地就是我們長安幫的地盤了。”申冬瓜說。
“非也,非也,爺莫非是打‘龍眼秘藏’的主意嗎?”錢師爺冷笑着問道。侯寶輪沒有回答,而是喝酒,不停地往嘴巴裏面喝。錢師爺這麼一說,施泰然愣了,申冬瓜罵道:“你就知道胡說八道,有‘龍眼秘藏’這樣的東西嗎?”
“我想我沒有猜錯吧。”錢師爺沒有去理會申冬瓜。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非你錢不通莫屬了。”侯寶輪突然長嘆一聲。錢師爺立馬笑了,滿臉的欣喜,他說:“我也聽說了,關於‘龍眼秘藏’的秘密,君傲海他一直在尋找,而且收穫不小,爺想打他的主意,我想,一定不會有錯。”
“錢師爺你知道的事情還真不少。”侯寶輪冷笑道。關於“龍眼秘藏”的秘密,這是盜墓界裏面極為隱秘的事情,一般而言,根本沒有幾個人知道。錢師爺說出來,侯寶輪心裏面的確感到有些訝異,他不禁多瞧了錢師爺幾眼,暗想這個人的確有些見識,他跟了自己那麼久,關於“龍眼秘藏”隻字不提,而今我沒說出來他倒提出來了。他有些疑惑的時候,錢師爺笑着說:“爺,我也是道聽途說,說真的,你相信真的有‘龍眼秘藏’的存在嗎?”
“‘龍眼秘藏’是什麼東西?我怎麼沒有聽說過?”一臉茫然的施泰然問。
“爺,錢師爺他沒有在胡說八道嗎?”申冬瓜大為不解。
“信還是不信,我不知道,等君傲海來了,我就清楚了。”侯寶輪說,他本來對“龍眼秘藏”的傳說知道的也不多,他第一次聽說“龍眼秘藏”還是在四年前和自己的好友賈神機去盜渭陵的時候,在一個墓室裏面遇到了一面由畫磚堆砌起來的墓壁,當時進入渭陵的只有他和賈神機二人。墓壁上講述的是關於“龍眼秘藏”的事情,當時可把他們倆給驚呆了,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龍眼秘藏”這樣的事情,了解了這面墓壁后,他們摧毀了這個墓壁。
“龍眼秘藏”的事情,不宜太多人知道。就在那時候,他便萌生了找到“龍眼秘藏”的想法,不過,賈神機卻不是很贊同,他跟侯寶輪不一樣,他不相信“龍眼秘藏”的存在。
時隔數年,侯寶輪心裏一直對“龍眼秘藏”這件事念念不忘,後來他發現洛陽幫的君傲海也在尋找“龍眼秘藏”,君傲海發現“龍眼秘藏”的存在比他還早,而且進行過無數次的勘察,對於“龍眼秘藏”的發掘,可謂是下盡苦功。
對於尋找“龍眼秘藏”一直沒有突破的侯寶輪一直在監視着君傲海的進展,最近他聽說君傲海就要找到“龍眼秘藏”了,他心裏着急無比。
長安幫和洛陽幫表面上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無事,沒事還可以喝喝茶聊聊天,其實卻是冤家死對頭,侯寶輪和君傲海打心裏就互相看對方不順眼。
聽侯寶輪說等君傲海,錢師爺便問道:“他會來嗎?”
“嘿嘿,你們說他會來嗎?我已經叫人去通知他說他的孫女在我的手裏犯了案,我不知道,在他眼裏,是他的寶貝孫女重要還是‘龍眼秘藏’重要呢?”侯寶輪的算盤打得倒是好。
“看來爺是胸有成竹了。”錢師爺說。
“爺,君傲海他們來了。”眾人還在談論着“龍眼秘藏”的時候,一個嘍啰匆匆跑進來叫道。侯寶輪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嘴邊露出一絲冷笑。這時候,君傲海已經從外面走進來,一共十幾個人,都戴着一頂黑色的帽子,帶頭的這個人,已有古稀之齡,但是看上去目光如電,精神矍鑠,霸氣十足。他便是洛陽幫的幫主君傲海,同時是洛陽城第一大富豪,他的商號佈滿了全國各地。他一進來,瞥了在場的人一眼,然後就對侯寶輪說:“老侯,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孫女呢?你要的東西我也給你帶來了。”
“哈哈,老爺子真是夠爽快,不過我得先看看東西,不然的話,嘿嘿,我真不會跟君含笑小姐客氣。”侯寶輪看到君傲海氣勢洶洶,自己不討好,但是他手握勝算,也不至於給君傲海嚇住。君傲海盯着侯寶輪,說:“我只想知道我孫女安然無事。”
“嘿嘿,她在我的手裏還能出什麼大事嗎?”侯寶輪厲聲問道。
“就是,君含笑小姐她已經在我們手裏,既然是在長安幫的手裏,她少了根汗毛,別說你君傲海江老爺子不爽,我們也過意不去。”施泰然說。
“哼,侯寶輪,我現在人都在這裏了。你難道還怕了我嗎?”君傲海問。
“你是想一手交人一手交貨嗎?那好,我滿足你。”侯寶輪不想跟君傲海磨蹭了,他想了想,趕緊命身邊的申冬瓜去牢獄裏面把君含笑和田小花帶出來。他一心要得到“龍眼秘藏”的秘密,其他的東西他倒不想理會太多,看着君傲海風塵僕僕,他知道君傲海選擇了他的寶貝孫女放棄了“龍眼秘藏”的秘密。至於“龍眼秘藏”到底隱藏着什麼,他雖說不大清楚,一想到“龍眼秘藏”乃是生命之源死亡之地,可尋前身後世藉以圓長生之夢。他沒有記錯,在渭陵的那面畫像牆上對於“龍眼秘藏”的描述。
“侯寶輪,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樣。”君傲海說。他還是有些擔憂,侯寶輪向來不喜歡按規矩出牌,君含笑被他抓了,也不知道能否安然無恙。這一次得到了君含笑被抓的消息,他整個人快要崩潰了,心裏面痛恨不已,君含笑實在調皮,在他不知情的時候跑到了西安惹侯寶輪。他現在是後悔對君含笑過於寵愛,使得她那麼的任性。侯寶輪一心盯上了“龍眼秘藏”,君傲海知道“龍眼秘藏”這件事瞞不住了。關於“龍眼秘藏”,君傲海花了半生的心血,他實在不想將這些成功拱手相讓。他組織起洛陽幫盜墓團伙,無非就是為了尋找傳說中神秘的“龍眼秘藏”之謎。君含笑失手被捕,侯寶輪開口就是叫自己拿“龍眼秘藏”的秘密交換,他心有不甘。
“呵呵,大家喝杯茶吧。”侯寶輪這時候趁申冬瓜去帶君含笑上來時命人找來一些椅子給君傲海等人坐,然後又叫人沏茶,他笑臉盈然,說著:“咱們長安幫和洛陽幫怎麼也算是兄弟幫,嘿嘿,這一次結了梁子也怪不得我侯寶輪,說真的,我何嘗不把你君傲海當我大哥呢?可是,唉,你們洛陽幫欺人太甚了。”
“哼,還不知道是誰欺人太甚。”君傲海冷哼一聲。
“君老爺子,你這個話是什麼意思?”侯寶輪有些不愉快了。
“含笑她偷了你的寶貝‘君臨天下’是她不懂事,你至於把人扣起來然後跟我討價還價嗎?‘君臨天下’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哼。”君傲海說。
“你這話說得我心寒吶,我為了‘君臨天下’付出了多少呢?你懂什麼?跟你說吧,君含笑小姐把我的寶貝還給我也就算了,這件事也了結了吧。可是,我聽隔壁的王鐵匠說你那寶貝孫女把我的‘君臨天下’扔到他的鐵爐里了。君老爺子,我寶貝沒了,你總得補償補償吧,即使我跟你關係還不錯,這事我可不能就這麼算了。”侯寶輪似乎已經知道了“君臨天下”被毀掉的這件事,他憤怒無比地說著。君傲海沒有吭一句話,侯寶輪說得在理,畢竟是君含笑犯了錯,“君臨天下”毀掉了,侯寶輪心裏自然難以平衡。
“賊子如果不是你君老爺子的孫女而是其他的女人的話,只怕我們早把她給大卸八塊了。君老爺子,這事可不能怪我們。”施泰然接著說,說得君傲海心寒,這可是實話實說,這能怨誰呢?要不是自己的身份還可以嚇唬嚇唬侯寶輪他們,君含笑只怕已經被害了。
君傲海被侯寶輪他們說得無語回應的時候,申冬瓜慌慌張張地從外面跑進來,然後走到侯寶輪的耳邊輕聲說:“她們,她們不見了。”聽到這個消息,侯寶輪極為憤怒,一個耳光給了申冬瓜,然後罵道:“你們怎麼搞的?”申冬瓜委屈無比不再接話,施泰然走過來,看到侯寶輪一臉的怒意,他笑了笑,說:“爺,這個怎麼辦?”他好像聽到了申冬瓜的話。
“喂,我孫女呢?”君傲海這時候問了一句。
“君老爺子,不如我們先談談‘龍眼秘藏’吧。”侯寶輪這時候和顏悅色地對君傲海說。君含笑和田小花從那個密不透風的牢獄裏面逃脫了,對於他而言,他現在只有穩住局面,即使手裏面少了君含笑這個王牌,他還是想從君傲海嘴巴裏面套出“龍眼秘藏”的秘密。
當然,君含笑和田小花怎麼會逃脫呢?有內奸嗎?侯寶輪心裏滿是狐疑,他想不通君含笑她們是怎麼逃掉的,賈神機設計的這個牢獄只怕是一隻蒼蠅都逃不出來,但是申冬瓜的話他不會不相信,心裏面越想就是越不安了。但是總不能把“龍眼秘藏”這個驚天大秘密給黃掉了,他看着君傲海,心想自己先不告訴君傲海他的孫女已經逃脫了,這樣子君傲海多半不會再怎麼糾纏,他擔心自己的孫女,也不怕他不說出“龍眼秘藏”的秘密。
“我只想見我孫女,我要確保她安然無恙。”君傲海說。
“哎呀,君老爺子,乖侄女在我府上吃好住好你就別擔心了。”侯寶輪說。
“對啊對啊,君含笑小姐很快就會出來和你相見的。”施泰然說。
“你們陰陽怪氣的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君傲海有些不滿了。
“君老爺子,先說‘龍眼秘藏’的事情吧,嘿嘿,我現在叫你先談談‘龍眼秘藏’的事情,不然的話,我可不客氣了。”侯寶輪知道軟的君傲海不吃,只好來硬的。君傲海冷哼一聲,說:“你這是逼我嗎?”侯寶輪說:“呵呵,我想你應該明白你在跟誰說話。”
“你這個王八蛋,你想怎樣?”君傲海火冒三丈。
“‘龍眼秘藏’這件事,你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現在這裏是我侯寶輪的地盤,君傲海,你說你有得選擇嗎?你不老實,我就要你孫女死無葬身之地,嘿嘿,我侯寶輪的惡劣手段你又不是沒有見識過,我會將你孫女蹂躪至死。”侯寶輪惡狠狠地說著。
“哼,是嗎?”君傲海滿臉的淡然,他倒不是很懼怕。
“君傲海,你還猶豫什麼呢?難道你想看到你的孫女死掉嗎?”施泰然問。
“侯寶輪,想不到你會是這麼的卑鄙無恥,你想知道‘龍眼秘藏’的秘密,我也不怕告訴你,‘龍眼秘藏’你是得不到的,它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又何苦這樣呢?”
“聽說進入‘龍眼秘藏’可以知道自己的前身後世,我很好奇罷了。”
“僅僅是好奇嗎?”君傲海問。
“嘿嘿,聽說‘龍眼秘藏’裏面有一個大寶藏,裏面藏滿了各種寶物,只要找到‘龍眼秘藏’,裏面的寶物非我莫屬了,嘿嘿,君傲海,你這些年苦心經營洛陽幫,四處打聽‘龍眼秘藏’的秘密,我知道你收穫很大,我很樂意跟你分享分享。”侯寶輪笑呵呵地說。
“如果我不喜歡告訴你呢?”君傲海問。
“那我就不客氣了,你小心你的孫女吧。”侯寶輪狠聲說道。
“那我是沒得選擇了吧?不過,我告訴你,你別嚇唬我,見不到我的孫女,你休想知道‘龍眼秘藏’的一切。不怕告訴你,我君傲海來你府上的時候就派人去找我的孫女了,我想,含笑她們已經安全了吧。”君傲海的確是留了一手,侯寶輪聽君傲海說出來,汗流浹背,他就猜到了君傲海暗中下手了,只是他不明白,誰可以在那個黑暗的牢獄裏面把人帶走呢?他盯着君傲海,心裏面越想越煩,君含笑和田小花已經下落不明,君傲海氣定神閑,毫不畏懼,現在鹿死誰手,還真的說不清楚。
“君傲海,你唬我嗎?”侯寶輪大喝一聲。
“那又怎樣?我今天來了就已經做好跟你鬧翻的準備了。”君傲海說。
侯寶輪陰沉着臉,這個棋局他好像要輸掉了,他不甘心,他抬頭看着在場的所有人,然後嘆了一口氣,突然說道:“君傲海,你跟我解釋一下‘釣寶者’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君傲海故作一驚。
“我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難道要我慢慢地揭穿你嗎?君傲海,你敢說這幾年出現的‘釣寶者’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嗎?”侯寶輪咄咄逼人。君傲海怔住了,他看着侯寶輪,此刻,他突然變得沒有那麼的強勢了,整個人突然變得很疲憊,最後輕聲地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侯寶輪冷冷地笑了笑,然後尖聲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些年培養了一批‘釣寶者’,嘿嘿,君傲海,你是吃了豹子膽了吧,同行之間也不放過,大量的‘釣寶者’出現,不少的盜墓賊都遭了毒手,當然,我侯寶輪命好,因為賈神機的緣故,你們一直沒有敢偷我的寶貝。那我也眼不見為凈沒有揭穿你君傲海。”
“侯寶輪,想不到你都知道了。”君傲海頹然長嘆。
“君傲海你想瞞天過海,嘿嘿,海很深啊。”侯寶輪冷冰冰地說。
君傲海呆住了,他知道,侯寶輪這些年來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可以說是一清二楚,他不知道侯寶輪是怎麼做到的。關於“釣寶者”,君傲海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自從盜墓界裏面出現“釣寶者”專門偷盜盜墓者盜取的“墓寶”,“釣寶者”是日益猖獗,而這一切的幕後指使便是君傲海。君傲海十年前通過一次盜墓行動中知道了“龍眼秘藏”的存在,為了找到那個神秘的“龍眼秘藏”,他組織了一大批偷盜高手,然後進行了嚴格的培訓。他希望通過這一批“釣寶者”可以在其他的盜墓者手裏面找到關於“龍眼秘藏”的信息。數年來,“釣寶者”日漸增多,君傲海本是一個古玩愛好者,他不滿足於自己所得,開始覬覦他人的“墓寶”。他又不想通過大量的金錢得到自己喜歡的“墓寶”,自己為了尋找“龍眼秘藏”而培育出來這一批“釣寶者”,他想到了一箭雙鵰的辦法,“釣寶者”在尋找“龍眼秘藏”的時候順便帶些珍奇寶物回來。久而久之,這種偷盜的辦法無往不利之後,君傲海也就無所畏懼越做越大越做越過分。
“釣寶者”瘋狂出現,只怕誰也想不到這會是同道中人君傲海的手段。
話說這些年來,“釣寶者”的出現,各路盜墓者損失不少寶貝與利益。“釣寶者”猶如陰間裏面的鬼神,來無影去無蹤,給盜墓者帶來很大的麻煩,他們又很無奈,誰也不知道這些鬼魅一般的“釣寶者”是什麼來頭?對於大多數盜墓者而言,和“釣寶者”的仇恨已然深似海大如天,心裏面無不想着將“釣寶者”扒皮抽筋,殺了也不解心頭之恨。
君傲海知道,要是侯寶輪把自己訓練“釣寶者”的秘密告知天下,自己必然成為眾矢之的。侯寶輪的這一番話,君傲海變得憂心忡忡,他想不到侯寶輪對自己摸得那麼的清楚,他知道身邊出了侯寶輪的人,只是是誰呢?他不敢想像,這麼清楚自己的一切,必然是跟自己親近之人。
“嘿嘿,君傲海,本來我還不敢相信‘釣寶者’的幕後人是你,不過,君含笑小姐的表現太出人意料了,她一個小丫頭,身手不凡吶。”侯寶輪看到君傲海臉色大變,他趕緊說著,他要以最快的時間逼君傲海現形。侯寶輪這麼一說,場內的人都嚇住了,他們誰也不敢相信“釣寶者”的幕後主人會是君傲海。君傲海經侯寶輪這麼一說,心裏面一寒,叫道:“侯寶輪,你別再說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君傲海自然知道,君含笑偷了侯寶輪的“君臨天下”,能在賈神機設計的密室裏面盜走“君臨天下”,除了“釣寶者”的才能,只怕沒有誰可以做到。君含笑這一次可把“釣寶者”的身份暴露了。君傲海百口莫辯,看着一臉壞笑的侯寶輪,他只有妥協了。
“君傲海,這可都是你逼我的。”侯寶輪知道君傲海無話可說了。
“侯寶輪,我認了。”君傲海說這話的時候,心有不甘,手指狠狠地揪着褲子。
“關於‘龍眼秘藏’,我想你君傲海還不如和我好好合作,到時候找到了‘龍眼秘藏’的秘密,咱們五五分賬嘛,哈哈,誰也不虧。”侯寶輪得意揚揚地說著,他算是把脾氣硬朗的君傲海說服了。此時的君傲海滿臉通紅,極為不爽,侯寶輪這麼一說,他叫道:“你廢話少說。”然後轉身對身後的人叫道:“你們把‘琳琅玉骸’給我抬上來。”
“‘琳琅玉骸’嗎?”君傲海這麼一說,侯寶輪滿臉驚訝,他聽說過“琳琅玉骸”,這是一具全身佈滿了琳琅珠寶的屍骸,據說這樣的屍骸天下之中僅存一具。君傲海突然說出口,侯寶輪滿臉狐疑,他不知道君傲海這是不是在開玩笑,看着君傲海滿臉的淡然,他心中竊喜,有生之年見上一眼“琳琅玉骸”也沒遺憾了。
君傲海下令后,幾個戴着黑帽子的人就抬着一個黑色的箱子走到前面來,這個箱子長三尺高一尺,外面裹着一塊黑色的紗布,看上去極為神秘。箱子抬到君傲海面前後,君傲海嘆了一聲然後對侯寶輪說:“侯寶輪,你想知道‘龍眼秘藏’的秘密,我不怕告訴你,但是,‘龍眼秘藏’並非什麼好東西,你好自為之吧。”他一面說著一面伸手去把箱子的黃金鎖頭打開,侯寶輪一干人此刻已經忍不住來到黑色的箱子面前。
黑箱子被君傲海打開那一剎那,滿堂嘩然。幾道金光從箱子裏面冒出來,大家向箱子裏面注目,“琳琅玉骸”堂堂正正地躺在箱子裏面。侯寶輪忍不住感嘆:“不錯,不錯,這是‘琳琅玉骸’。”他說著的時候,眼冒金光,心馳神往。眼前的“琳琅玉骸”雖說是一具風乾已久的屍骨,但是重點不在屍骨上面,而是點綴在屍骸上的各種珠寶玉石,金光閃爍,琳琅滿目,玳瑁、珍珠、瑪瑙、琥珀、硨磲、璇璣,這些耀眼的珠寶玉石粘滿了這具屍骸,比起“金縷玉衣”,“琳琅玉骸”絕不遜之。令人眼花繚亂不說,特別是骷髏上面兩個凹陷的眼洞裏的兩顆閃閃發光的夜明珠,看到之人,實在是終生難忘。
“君傲海,你這個是什麼意思?賄賂我嗎?難道你不明白我的心意嗎?你以為把‘琳琅玉骸’給了我,我就不再和你斤斤計較了嗎?哈哈,我要的是‘龍眼秘藏’的秘密。”侯寶輪雖然被“琳琅玉骸”鎮住了,但是他心裏清楚,他想得到的不是“琳琅玉骸”,他清醒過來之後,瞪着君傲海,對於“龍眼秘藏”的秘密,他不依不饒。
“哼,難道你以為我這是送給你的嗎?”君傲海反問一句。
“怎麼?這個跟‘龍眼秘藏’有關係嗎?”侯寶輪愣了。
“我君傲海尋找‘龍眼秘藏’那麼久了,花了不少的心血,最終得到的也只是這麼一具‘琳琅玉骸’,我不知道它和‘龍眼秘藏’之間有什麼關係,但是我告訴你,你想找到‘龍眼秘藏’,那你就解開這具‘琳琅玉骸’的秘密吧。”君傲海說著,心灰意冷,他辛苦了那麼久,“龍眼秘藏”的成功卻這樣白白送給侯寶輪,他真不甘心。但是如果侯寶輪把“釣寶者”的秘密告知天下,自己甚至整個洛陽幫都會遭天下人謾罵排擠。
“琳琅玉骸”和“龍眼秘藏”之間的關係,君傲海至今都弄不明白,他也是最近才找到了“琳琅玉骸”,都還沒有來得及尋找它和“龍眼秘藏”之間的聯繫,侯寶輪便出現了,揚言要他拿“龍眼秘藏”的秘密換被抓了的君含笑。
“琳琅玉骸”乃是一具帝王屍,至於是哪一個帝王遺骸,君傲海還沒有去考證,當然,能有這樣死後待遇的人除了帝王之家只怕也沒有誰了。“琳琅玉骸”的挖掘,君傲海也是費盡了苦心,因為古代的人死後以玉陪葬多不可數,精美的玉石置於棺槨裏面。而“琳琅玉骸”的形成,是因為陪葬的玉石堆積在屍體的身上,久而久之,屍體被玉石的精氣所涵蓋,屍體不會那麼快腐化不說,玉石和屍體融為一體便成了“琳琅玉骸”。
話雖這麼說,其實,真正能形成“琳琅玉骸”的機會卻不多。後來的傳言說天下之中,僅存一具。
“君傲海,你不會跟我耍花招吧?”侯寶輪不怎麼相信君傲海的話。
“信不信由你,侯寶輪,你好自為之吧。”君傲海冷聲笑道。
“不會的,不會這樣的吧。”侯寶輪彎下腰去摸了摸“琳琅玉骸”上面的珠寶玉石,他想不通,這個身上掛滿了寶貝的屍體能和“龍眼秘藏”有什麼關係呢?君傲海口口聲聲說有着天大的關係,他在這看到的只是那些令人應接不暇的寶貝,還想着可以賣一個好價錢,關於“龍眼秘藏”,他實在看不出來。但是他想了想,君傲海看上去並沒有對他說假話,他真不知道君傲海到底有沒有找出“龍眼秘藏”的秘密。看着君傲海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剛剛還很憤怒,這時候卻是一副無所謂的臉色。
“侯寶輪,你還不相信我嗎?”君傲海問。
“嘿嘿,關於‘龍眼秘藏’我侯寶輪的確無一知曉,聽說‘龍眼秘藏’裏面暗藏了一個秘境,秘境裏面埋藏着一個巨大的寶藏。我還聽說,‘龍眼秘藏’是出生和死亡的交接之地,是六道輪迴中的進出口,人的出生和死亡都跟這個地方有關,進入這個地方的話,不僅可以知道自己的往生後世,而且還可以得到長生之術。輪迴來去,試想想,誰不想長生不死呢,嘿嘿,這似乎只是一個詭異的傳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侯寶輪說完后,君傲海便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何必強求呢?”
“難道你想的跟我不一樣嗎?”侯寶輪不以為然。
“我只是想知道‘龍眼秘藏’是不是真的存在於世上。”君傲海說。
“就那麼簡單嗎?哈哈,那我問你,你相信天地之間真的存在這樣一個神秘而詭異的地方嗎?”侯寶輪問。君傲海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侯寶輪呵呵一笑,他不喜歡君傲海這樣敷衍自己,不過,君傲海好像已經把“龍眼秘藏”的事情說出來了,他也沒有什麼好為難君傲海的。看着君傲海,看着箱子裏面那一具“琳琅玉骸”,百思不得其解,君傲海是靠不住了,即使他知道什麼他也不會說,“琳琅玉骸”就在眼前,自己卻是束手無策。
“爺,讓我看看吧。”侯寶輪想不明白的時候,正想把君傲海等人送走,什麼恩恩怨怨的一筆勾銷,錢師爺卻出聲了。他這麼一說,侯寶輪立馬欣喜不已,他把錢師爺拖過來,說道:“你見識廣,你給我看看。”此刻,他還蠻恨自己的,怎麼把博聞廣識的錢師爺忘記了呢?錢師爺這個人雖然很貪婪,但是在古玩這方面的知識他侯寶輪還真離不開他。
每一次得到新的寶貝,侯寶輪都不忘叫錢師爺甄別甄別。
君傲海送來一具“琳琅玉骸”,玉屍和“龍眼秘藏”之間,君傲海一口咬定其間關係很大,但是能有什麼關係呢?錢師爺走到裝着“琳琅玉骸”的箱子前,他對大家笑了笑,然後伸手到“琳琅玉骸”的屍骸裏面摸了摸,翻了翻,然後嘿嘿笑了一笑,說:“我想,君老爺子說得沒有錯,這具玉屍和‘龍眼秘藏’有一定的關係。”
錢師爺這麼一說,侯寶輪心裏有底了,沉悶的臉色變得有些愉悅。君傲海卻是怔住了,他得到“琳琅玉骸”那麼久了,至今勘不透其中的秘密,而錢師爺一出口,語氣不凡,他心裏沒底了。但見錢師爺沉默了一會兒,他看了看四周的人,場內的氛圍變得凝重,大家都在等他解開“琳琅玉骸”和“龍眼秘藏”的疑團。
“你們聽說過‘玉肛門塞’嗎?”錢師爺說道,大家立馬搖搖頭。侯寶輪和君傲海互看一眼,似乎有所理解了。錢師爺一語道破,侯寶輪呵呵一笑,說:“我明白了,錢師爺,接下來看你的了。”錢師爺點點頭,然後伸手到“琳琅玉骸”的屍骸上,先是把手伸到屍骸的骷髏上,取出了塞在屍骸眼睛處的那兩顆夜明珠之後,然後伸出手指到凹陷的眼洞裏面摳,不一會兒,兩顆拇指般大小的玉石晶瑩剔透地從眼洞裏面落到了錢師爺的手上。
大家注目看去,兩個玉石呈現着一股淡黃色,螢火般的光暈,光滑無比的質感,兩顆小骰子般,仔細看過去,上面紋理清晰,寫着什麼字跡一樣。
“錢師爺,這是什麼東西?”侯寶輪趕緊發話。
“這個嘛,嘿嘿,再等一下。”錢師爺說著把那兩顆摸出來的玉石交到侯寶輪手中,然後又去“琳琅玉骸”上面摸索,先後從玉屍的兩個耳孔、兩個鼻孔、嘴巴、肛門、前陰處拿出了七顆和剛剛在眼睛部分掏出來的一樣的玉石。
“玉肛門塞”是古代葬禮上使用的一種形式,堵塞或遮蓋在死者身上九竅的9件玉器,分別是:眼塞2件,鼻塞2件,耳塞2件,口塞1件,肛門塞1件,生殖器塞1件。
除了肛門塞之外,其他的基本都是一模一樣的圓玉,肛門塞則為椎台形,兩端粗細不同。古代喪葬中使用玉制塞源於晉葛洪《抱朴子》裏面所說的“金玉在九空與,則死人為之不朽”。
其實,同“金縷玉衣”能使屍體不朽的說法是一致。古代葬禮對玉有一種近乎迷信的崇拜,總認為玉能使屍體長生,不至於腐爛。
錢師爺把“琳琅玉骸”屍骸九竅上的玉石拿下來后,一一交到侯寶輪的手中。侯寶輪拿着這九顆晶瑩剔透的玉石,茫然不知所措,只有等錢師爺轉身過來解釋。君傲海已經激動了,叫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九竅玉’嗎?”他和侯寶輪雖然同是盜墓賊,挖掘的古墓不少,卻是很少見到“玉肛門塞”這樣的情況,他疑惑了,他知道“九竅玉”,可是他怎麼也想不到“琳琅玉骸”身上的“九竅玉”和“龍眼秘藏”有關。
“君老爺子,你說的不錯,這就是‘九竅玉’。”錢師爺這時候把侯寶輪手裏的九塊玉石拿到了自己的手中,然後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番,然後把玉石擺放在一張桌子上面,接着便是疊起來然後放下來,接着擺成了各種形狀,有星形、梅花形、八卦形狀,反正就是小孩子玩石頭一般在桌子上面不停地擺弄,也不懂他這是在幹什麼。
堂上的人觀看着,錢師爺在故弄什麼玄虛,實在沒有人能答出來,都是靜靜地看着,又不敢多嘴議論。這裏面似乎只有錢師爺懂得怎麼去揭開“九竅玉”的謎團。看着錢師爺熟練的手法,侯寶輪的心裏又是欣喜又是害怕,錢師爺跟着他那麼久了,這個人的來歷,他渾然不知,錢師爺到底是一個什麼人呢?
錢師爺為什麼對“龍眼秘藏”那麼的熟悉呢?侯寶輪的心裏很好奇,即使一邊的君傲海也滿是好奇,他追查“龍眼秘藏”的秘密那麼多年了,毫無進展,今天把“琳琅玉骸”拿出來給侯寶輪,他是破罐子破摔,心裏清楚侯寶輪這個大老粗就算得到了“琳琅玉骸”也不能怎麼樣,自己到時候再派出“釣寶者”偷回去即可。然而,君傲海明白自己的算盤打錯了,錢師爺的出現,讓他措手不及。
想到這些,君傲海額頭上已經冒出一絲的冷汗,難道“龍眼秘藏”的位置馬上就要被揭開了嗎?看着錢師爺毫不馬虎地挪動着那九塊玉石,不停地擺出各種形狀,然後仔細觀察,像是在玩拼圖遊戲一般。錢師爺每每擺出一個形狀,君傲海的心就涼一下,遇到高人了,他感到心寒,“龍眼秘藏”的秘密就這麼輕易送給侯寶輪嗎?
“找到了。”錢師爺突然興奮地喊了一聲。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侯寶輪不禁微笑一下,趕緊叫錢師爺解釋。
而君傲海身子卻是一震,手裏剛剛端起的茶杯嘭的一聲從手中脫落砸在地上。
錢師爺微微一笑,說:“按照紫微斗數中的九星之說,三碧有難,即將出現禁龍地,而‘龍眼秘藏’便藏於‘禁龍地’之中。”然後他便給大家解釋桌面上那九顆玉石的佈局,他說“九竅玉”表示的是一種神秘的佈局,他嘗試過無數種排列,最終找到的合適佈局是“九星”排列。所謂“九星”,天上中有“北斗七星”之說,它們的排行是一白貪狼、二黑巨門、三碧祿存、四綠文曲、五黃廉貞、六白武曲、七赤破軍,同時北鬥鬥柄破軍與武曲之間有兩顆星,一顆星為右弼而不現,一顆為左輔常見,左輔排在八,右弼排在九。
由七星配二星共成九星,由於左輔右弼的加入,共九星運行就產生了很多特殊的變化,也就是形成了北斗七星打劫等各種奇局。
九星根據源於《易經》,利用《河圖》、《洛書》先後天八卦、爻的法則等來運算地理風水的各種吉凶。
“錢師爺,那‘禁龍地’怎麼解釋?”侯寶輪問。
君傲海此時已經黑着臉在一邊靜觀其變。
“這就要說到《撼龍經》了,《撼龍經》裏面以九星之法講述了神州各地各大龍脈的形勢和佈局,所謂貪狼作穴是乳頭,巨門作穴窩中求。武曲作穴釵鉗覓,祿廉梳齒犁鐴頭。文曲穴來坪里作,高處亦是掌心落。破軍作穴似戈矛,身傍左右手皆收。定有兩山接護轉,不然一水過橫流。輔星正穴燕巢仰,若在高山掛燈樣,落在低平是雞窠,縱有園頭亦凹象。此是剝換尋星穴,尋穴隨龍細辨別。龍若真時穴亦真,龍不真兮少真穴。尋龍雖易裁穴難,只為時人味剝山。剝龍換骨星變易,識得疑龍穴不難。古人望龍知正穴,蓋將識龍尋換節。識得龍家換骨星,富貴令人無歇滅。”錢師爺念出來的時候,大家茫然不解,君傲海心裏卻是大為一驚,他知道《撼龍經》這本書,同時他還見過《辨龍經》、《疑龍經》這樣的地理風水著作,然而,錢師爺這時候利用《撼龍經》來解釋“龍眼秘藏”的所在地,他心裏不得不心服口服。他心裏對錢師爺已然心悅誠服,而“禁龍地”一說,便是各處龍脈中出現的死脈一說。
“死脈”說的是被封鎖了的龍脈。
這樣龍脈顯示不出來,不容易被尋找到,即使找到了“死脈”,埋在裏面的寶藏卻是碰不得,不然會遭到天譴形成血光之災。
死脈的出現又被叫做“禁龍地”。這樣的地形地勢裏面,吉凶莫測,認識“禁龍地”的人是不敢擅自進入的。錢師爺的意思“龍眼秘藏”位於即將出現的“禁龍地”裏面。明擺着說“龍眼秘藏”不可接近,這個地方極為兇險。
“嘿嘿,看來要找到‘龍眼秘藏’,我們還得仰仗錢師爺你了,哈哈。”侯寶輪得意無比,他卻不知“禁龍地”乃是不能隨便進出的地方。君傲海在一邊看到他那麼開心,心中不禁鄙夷。然而錢師爺口中的“禁龍地”會出現在哪裏呢?錢師爺沒有說清楚,他想,所謂的“三碧有難”,“三碧”指的是“九星”裏面祿存星,想到這裏,他心裏得意了,錢師爺不想說“禁龍地”會出現在哪裏,但是他出現了口誤,“三碧有難”,君傲海已經推出了“禁龍地”將會出現的地方。他看了一眼錢師爺擺置“九竅玉”的陣型,確實是“九星”之位,然而在三碧星那裏,置放的乃是“琳琅玉骸”的肛門塞。
肛門塞和其他玉塞不一般,它的形狀像一個梭子,君傲海頓時明白,肛門塞代表的是一個煞位。錢師爺剛剛搬弄着“九竅玉”,即是要找出“九星”的煞位。
“龍眼秘藏”位於“禁龍地”,“禁龍地”出現在煞位之中,而煞位則是祿存星的位置。
想到這些,君傲海掐指一算,便冷冷地說道:“今年三碧星飛到東北方,與今年的太歲位重疊,煞氣可是大得很,我想,‘禁龍地’便是位於東北地區吧。”他這麼一說,錢師爺愣了愣,他想不到君傲海深諳此道,他白了一眼君傲海,然後笑道:“爺,君老爺子說得有理,不過……”他還想說什麼,君傲海打斷了他:“不過什麼,錢師爺,你好像不打算把你心裏所想的告訴你的老爺侯寶輪吧?”
錢師爺確實有這個想法,被君傲海揭穿了,他臉色很難看,然後退到一邊不再說什麼。侯寶輪卻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聽說“禁龍地”出現在東北,心裏暗喜,“龍眼秘藏”自然也在東北了。他心裏面正琢磨着如何進入東北將“龍眼秘藏”挖掘出來,喉嚨裏面突然湧出一股辛辣的感覺,他雙眼翻白瞪了前面的錢師爺一眼,嘴巴裏面正想說什麼,然而他發紫的嘴唇只是蠕動了一下卻說不出一句話。
不一會兒,侯寶輪突然舉起雙手抓住自己的喉嚨,他喉嚨裏面咕嚕咕嚕地響着,裏面好像鑽進了一隻癩蛤蟆一樣。眾人看着侯寶輪此舉,他們面面相覷,沒有一個人敢靠近侯寶輪。侯寶輪雙手狠狠地抓着脖子,脖子青筋暴露,他雙眼泛白,呼吸變得急促,看他的樣子如同中邪了一樣。眼看着他手指已經劃破脖子的皮膚,血滑向了他的鎖骨附近。
大家一片驚呼,侯寶輪倒在了地上,他身子抽搐了幾下,嘴巴突然噴出來一道黑色的血,他身軀彈動了一下后便不再動彈。錢師爺繃著臉走到侯寶輪屍體前面,他探了探呼吸,然後搖搖頭,很顯然,侯寶輪已經死掉了。君傲海知道不對頭,他看着錢師爺,忙着說告退。
但是侯寶輪身邊的人哪裏肯讓他離開,侯寶輪暴斃,在場的人誰都會有嫌疑。特別是侯寶輪身邊的哼哈二將申冬瓜和施泰然兩人,他們攔在門口,申冬瓜叫囂着:“誰也不準跑,誰也不準離開這裏半步。”哪知道他話剛剛說完,嘴角卻流出一道鮮血,他自己都嚇了一跳,正想伸手去擦嘴角的血,他身邊的施泰然突然從懷裏摸出一把尖刀二話不說插進了申冬瓜的肚腹。申冬瓜呻吟着倒下,他瞪着施泰然,眼睛裏面充滿了怨恨,然而他嘴巴除了能發出嗚嗚的聲音並沒有說出一句話。
施泰然冷哼着,他伸手將已經插進申冬瓜肚腹的尖刀握住,尖刀隨着他的腕力攪動了幾下便被他拔出來,場面已然血淋淋一片。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申冬瓜,君傲海嘆了一口氣,他將“龍眼秘藏”的秘密帶到西安之前已經預料到這一刻,為了拿到“龍眼秘藏”,盜墓賊們已然不擇手段。君傲海沒有什麼好說的,看着前面的那具“琳琅玉骸”,他乾咳一聲對施泰然說:“我敢說,你殺了我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你已經知道‘龍眼秘藏’的秘密,大可以去‘禁龍地’把它挖出來。”他說到這裏,施泰然鼻孔裏面哼了一聲,他舉着尖刀向君傲海走過來。可是他剛剛走了三步,兩個大鼻孔裏面頓時噴出兩道鼻血,他呵呵一笑,整個人正面趴在地上,手裏的尖刀丟在一邊。
大堂裏面的盜墓賊看到這一幕,一個個嚇得往大堂外面跑。君傲海嚇得面如土色,他身邊的錢師爺冷笑一聲說:“作孽啊!”說完便緩緩走出大堂。大堂裏面只剩下君傲海和三具血淋淋的屍體,他走到侯寶輪的屍體面前,認認真真地查看了一下,他除了渾身沾滿了自己的血之外,膚色已經變成了一種黑紫色。很明顯,侯寶輪被人下毒了。誰會這麼心狠手辣呢?他看着同樣屍體變成黑紫色的申冬瓜、施泰然二人,他們仨結伴盜墓統治西安盜墓多年,想不到在自己的眼前瞬間變成了三具屍體。
君傲海不由得唏噓,以侯寶輪的實力,他本可以和自己的洛陽盜墓幫分庭抗禮,這麼一來,西安盜墓幫必然土崩瓦解分崩離析。君傲海想到這裏,他趕緊將那具“琳琅玉骸”重新裝好背在身上快速地離開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