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張翼德怒鞭督郵

劉備率關、張二人及部隊，迎戰張寶。張寶派部將高升出馬挑戰，玄德派張飛上前應戰。張飛縱馬挺矛，與高升沒戰幾個回合，就將他刺在馬下，劉備趁勢指揮軍隊直衝過去。張寶一看大事不妙，馬上披散頭髮，手仗寶劍，念念有詞地作起妖法。一時間，狂風大作，雷聲轟隆，一股黑氣從天而降，黑氣中似乎有無數的人馬衝殺過來。玄德急忙帶領部隊後退。敗陣回來，劉備與朱俊商議該如何應對，朱俊說可以用豬羊狗血來破解妖法。次日，劉備撥關公、張飛各帶領一千軍士，埋伏在山後的高岡之上，並準備好豬羊狗血及一些污穢物。兩軍交戰之時，張寶再次作起妖法，一時間又是飛砂走石，黑氣衝天，似有滾滾人馬從天而降。劉備見此，掉轉馬頭便逃，張寶在後面驅兵追趕。就要追趕過山頭的時候，關羽和張飛的伏兵便放起號炮，將豬羊狗血一齊潑向敵兵。只見空中紙人草馬，紛紛墜地，風雷都停息了，也沒有了飛揚的砂石。張寶見妖術已破，正準備退兵。左邊的關公、右邊的張飛，一齊衝出，背後還有玄德、朱俊的人馬一起趕上，殺得賊兵大敗而歸，張寶的左臂還中了劉備一箭，逃進陽城后，一段時間堅守不出。

這時，董卓率領的部隊屢屢敗退，朝廷命令皇甫嵩取代董卓，統領官兵。不多久，張角死去，張梁又被皇甫嵩連敗七次，在曲陽陣亡，朱俊便命令部隊齊攻陽城。黃巾軍內部發生混亂，一名將領刺殺張寶后，將他的頭獻上投降。隨後，黃巾軍餘黨韓忠等三人聚眾幾萬人，聲稱要為張角報仇，與朱俊部隊在宛城會戰。這時，江東孫堅也帶領淮泗精兵前來接應，幾支人馬共同應敵。孫堅首先攻取了城樓，黃巾軍見大勢已去，無心戀戰，全都棄城逃跑；劉備一箭射死敵將，朱俊領大軍衝殺，終於大獲全勝。一干人等班師回朝，授功封賞。朱俊被封為車騎將軍、河南尹。他上表啟奏劉備、孫堅等人的大功。孫堅因為朝廷有人，被授別郡司馬，走馬上任去了。只有玄德沒有人情，在京師聽候了許多日子，最後封了個定州中山府安喜縣尉，不幾日就須上任。玄德遣散了兵丁，只帶上親隨二十幾人，與關羽、張飛同到安喜縣上任。

劉備上任之後與百姓秋毫無犯，安扶民眾，深得百姓愛戴擁護。劉、關、張三人兄弟情深，食則同桌，寢則同床，感情日益深厚。到這裏上任還不足四個月，朝廷降旨，要裁減因軍功升任地方官的人員，玄德認為自己也是被裁減的對象。當時，有個督郵視察工作來到安喜縣，劉備出城迎接，見到督郵后恭敬施禮。督郵高高地坐在馬上，只是稍稍用馬鞭指點一下，算作回答。關、張二人看在眼裏，十分憤怒。劉備將督郵迎到館驛，督郵面朝南面高坐在上，劉備在台階下侍立。過了很久，督郵才開口問劉備：“劉縣尉是什麼出身呀？”“劉備乃是中山靖王的後代，從涿郡圍剿黃巾軍開始，經歷大大小小三十多場爭戰，立了些小功，因此被授予縣尉。”劉備謙恭地回答。“你竟敢假稱皇親國戚，謊報戰功！如今朝廷降詔，正是要裁減你這等貪官污吏！”督郵聽完劉備的話，竟大喝起來。劉備連連回答說：“是，是。”便退了出來。回到縣衙，玄德與縣吏商談。縣吏說：“督郵這樣發威，不過是想索要些賄賂罷了。”玄德說：“我與百姓秋毫無犯，哪裏有財物送給他？”第二天，督郵先將縣吏叫去館驛，勒令他指稱縣尉劉備禍害百姓。玄德幾次親自前去請求免職，都被門口的差役攔阻，不肯放行。老百姓知道這件事後，自發跑到驛館門前為劉縣尉打抱不平，一些老人甚至在館驛門口痛哭，為劉備求情。

這天，張飛獨自喝了幾杯悶酒，騎馬從館驛門前經過，正看到五六十個老人在門前痛哭。張飛問老人們痛哭的原因，老人們回答說：“督郵正在勒逼縣吏，要污陷劉公。我們是來給劉縣尉求情的，但督郵不僅不放我們進去，還差門人來趕打我們！”張飛聽完大怒，睜圓雙眼，咬緊鋼牙，從馬上翻滾下來，徑直走進館驛。奔入後堂，張飛見督郵正坐在廳上，縣吏被綁倒在地上。張飛大喝一聲：“你這個害人的賊！認得我張飛么？”督郵還沒來得及開口，早被張飛一把抓住了頭髮，拖出館驛，直拖到縣前馬樁上捆住，又抽了根柳條，用力在督郵兩腿上鞭打，一連打斷了十幾枝柳條。

劉備本來在縣衙內悶悶不樂，聽到縣衙前鬧哄哄的，問左右道：“門外為什麼這樣喧鬧？”左右回答說：“張將軍綁了一個人在縣衙門前痛打。”劉備聽說，趕快走出衙門來看，一看綁着的人竟是督郵，吃驚地問張飛為什麼。張飛說：“這樣禍害百姓的賊，不打死他還等什麼？”說著，又舉起了手中的柳條。劉備終究是個仁慈的人，急忙喝住張飛。一旁趕來的關羽也說：“兄長立了這麼多大功，也不過是得了個縣尉，現在還被督郵侮辱。這官不做算了，還不如殺了這督郵，回鄉再作打算。”劉備聽罷，取出印綬掛在督郵的脖子上，斥責他說：“就憑你禍害百姓這一條，我都應該殺了你。現在暫且饒你一命，我交上了綬印，自會離去。”後來，督郵回到定州，添油加醋地向太守狀告劉備，太守於是下文書給各省府，差人捉捕玄德三人。劉、關、張三人前往代州，投到劉恢幕下，劉恢見玄德乃是漢室宗親，就將他藏匿在家中。

後來，劉恢將劉備兄弟三人推薦給幽州牧劉虞。劉虞任命玄德為都尉，領軍前去漁陽征討張舉、張純。因平定漁陽有功，劉虞上奏為劉備請功，朝廷於是赦免了他們鞭打督郵之罪，劉備還做了密丞，后又升做高堂尉。朋友公孫瓚也上表，重提劉備當日平定黃巾軍的大功，劉備於是升做了別部司馬，平原縣令。這平原縣糧食充足，軍馬精良，玄德又重振舊日的氣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