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悶爺爺
爺爺拿掉老花鏡,說:“老書,年紀越大,記性就更是越來越差,我的筆記本能幫我記起你們!”
我的爺爺話不多,有些沉悶,自我記事以來,他就總是忘記許多事情,別說是忘記我,就是奶奶他都會在睡醒之後不記得,然後翻看他的筆記,回想着什麼……
“呵呵!”我乾笑了一下,從柜子裏翻出了象棋,老人一般正經的臉,立刻露出的一絲微笑,爺孫兩人就“當頭炮,把馬跳”的開始來。
一邊下棋,我一邊讓他們照顧好身體,毛主席不是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一盤棋下完,勝負已定。爺爺冷不丁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要出遠門?”
我點了點頭,說:“去南方做點小生意!”說著,我無聊的從兜里掏出了小銅鈴開始把玩。
爺爺說:“出門在外,注意安全。別像你那個不成器的老爹,一輩子窩在這個小村子裏,一點兒出息都沒有!”忽然,他的目光盯在我的小銅鈴上,極其嚴肅地問:“哪裏得來的?”
我縮了一下脖子,想要收回去已經來不及了,說:“鋪子裏的夥計收的!”
爺爺老眼一眯,說道:“別瞞我了,我聽你老爹說了,你和四討吃(四叔)摸過一次金,這是不是裏邊摸出來的?”
我心裏一驚,說道:“不是,真的是夥計收的!”
“騙我?你還嫩的多!”爺爺朝我伸出了手,我慢慢地將銅鈴遞了過去,只見他打量了一下,然後戴起老花鏡,仔細地看着上面的字。
他久久沒有說話,但是表情卻變了三次。我可受不了這樣的煎熬,問道:“爺爺,你認識上面的字?”
爺爺說:“七七八八。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摸出來的?!”
無奈,我只好點了點頭,忙問他上面寫着什麼。爺爺告訴我,這銅鈴是宋朝的,而這字是明朝時代刻上去的,上面刻着是:兒孫謹記,非家道中落、窮困潦倒,而不得動之。
我也顧不得詢問爺爺怎麼會看出這銅鈴的年代。現在我迷糊的是,不能動的東西究竟是什麼?看前面的意思,難道是金銀財寶、珍珠瑪瑙之物?又藏在什麼地方?難道是哪個墓中?
我吃過飯,心事重重地告別了爺爺,當天下午回到了鋪子裏,而夥計們已經把東西都買齊全了,除了幾支老獵槍之外,還弄到了幾根開山用的雷管。
我打算帶四個夥計前去,讓他們回家收拾一下,明天一早發出。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我還沒有睜開眼,就聽到有人砸門。一會兒,就響起鋪子裏的夥計和對方的談話,我一聽“老太爺、老太爺”地叫着,一下子清醒過來,連忙穿衣服,這麼早爺爺來幹什麼。
我下了樓,打開了鋪子裏的燈,見爺爺穿着一身黑色的勁衣,模樣一點都不像是個老頭子,反而比我們這些年輕人還要利索,我打了一個哈欠,問道:“爺爺,這麼早來城裏,有事啊?”
爺爺翻了翻他的筆記,然後才打量着我的鋪子,他是第一次來,然後坐在一把藤椅上,說道:“我也去!”
“去哪裏?”我不解。
爺爺冷哼一聲,悶聲道:“別裝了,四討吃失蹤了這麼多,一個月前回家了三天,又匆匆忙忙地走了,現在連個消息都沒有,我要和你一起去找他!”
干!搞什麼飛機,這麼大年紀,不在家學習毛主席語錄,跟着我們年輕人瞎跑什麼!但是這話我只能心裏想想,說道:“爺爺,我沒有打算去找四叔!”
“哦?”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傢伙事,說:“我眼睛有些老花,記憶不好,但不是瞎了,你不要騙我,你爺爺玩這東西的時候,還沒你爹呢!”
我被他僵的沒話可說,爺爺的脾氣我非常了解,一根筋,決定的事情,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估計奶奶現在又在家抹眼淚了,我說:“爺爺,您年紀大了,找四叔的事,就讓我們年輕人去吧!”
夥計給爺爺端上茶,他輕輕地喝了一口,頭也不抬,什麼都不說,卻是直勾勾地看着,把我看的渾身汗毛倒立。
無奈之下,我弄不過這個倔老頭,最後只能妥協,等到那四個夥計到了鋪子裏,背起了背包,一行六個人便坐上了直接通往內蒙的綠皮火車,隨着“嘎登嘎達”的聲音,我們上路了。
正值夏天,內蒙的天氣比較舒服。到達當地,我打算休息一下,擔心老太爺的身體吃不消,但是爺爺堅決不讓,我們只好徒步趕路,爺爺的步法穩健,走起路像是一陣風一樣,我們幾個年輕倒是被甩在身後,最後我們實在吃不消了,才休息了半個小時。
休息過之後,我們繼續趕路,夕陽西下,我們很幸運地找到了一個牧民家的帳篷,然後在這裏休息了一晚。第二天,買了水和食物,然後繼續走着。
下午,我們終於到達了那個“集子堆”,時過境遷,兩年的時間,那個我們之前挖的洞早不知道哪裏去了,丘陵上面長滿了到小腿肚綠油油的青草,這下我可難住了。
我帶着的這些人,沒有一個懂得那個吳先生的定墓法,我們總不能把這個丘陵挨個拋一遍,那工程可就不是一年半載能完成的,眾人無奈地坐在丘陵上休息。
爺爺看了我們一眼,好像在鄙視我們的體力,他四周打轉了一圈,回來問我:“你確定就是這裏?”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說:“就是在這附近,但我不能確定從哪個地方挖,就能找到以前那個盜洞!”
爺爺自顧地點着頭,說:“還好你帶着我來,要不然我看你是白跑一趟!”
我一愣,連忙問道:“爺爺,你知道?”
他並沒有回答我,而是又轉了一圈,然後回來指着不遠處的地方,說:“從哪裏挖!”
我了個去,他是怎麼知道的,我問他,但是他什麼話都不說,擺明不告訴他的親孫子,就是讓我們挖,幾個夥計看了看我,見我點了點頭,他脫了外套,甩起膀子,拿出摺疊鐵鍬,便開始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