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是個好人
“來了，進來吧。我已經訂好位置了。”
有些冰冷的話語和表情，頓時讓張小天嗆住了。原本準備好的說辭也被憋了下去。原本滿面的笑容也變成了滿面的尷尬。
走進餐廳，在最裏面靠着落地窗的一個卡座坐了下來。
周琳很是熟悉的招了招手：“一份至尊牛排、玉米濃湯；鮮榨的柳橙汁也來一份。另外再來一杯檸檬水，就這些吧。”
“琳琳，你真厲害啊。你們學校裏面還教授西餐禮儀么。”張小天臉上露出了微笑。看着周琳有些討好似的說著。
愣了一下，張小天道：“琳琳，你不吃么？”
周琳顯得有些淡然，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我吃過了。你吃吧，這頓我請你。”
說完之後，氣氛再次安靜了下來。沉默、無比尷尬的沉默無語。
“小天”
“琳琳”
異口同聲，兩人都開口說了起來。
張小天有些尷尬，訕笑着道：“你說吧。”
周琳點了點頭：“小天，這兩年來要不是你，我可能都上不了大學。所以…我很感謝你！”
說到感謝的時候，周琳是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的，看着一臉平靜的張小天，不知為何，周琳心中卻有種心悸的感覺，可是，這樣的未來。這樣的老公真的是自己想要的么？一個高中生，沒有文憑、沒有能力；能夠在未來有什麼發展，他提供不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想到這，周琳再次道：“你是個好人。”
張小天賤，那是因為他這種傻缺式的，不求回報的付出。換成其他人。這麼無條件的供養兩年。不說別的，至少也把床單滾膩了。可是他卻僅僅是牽個小手，親個小嘴而已。
可是這並不代表張小天傻，一個高中生，單槍匹馬的闖蕩一個陌生的城市。養活了一個學費和生活費都不菲的大學生。還養活了自己。這本身就代表了一種能力。
恰恰相反，張小天的情商不低。只不過在心愛的女人面前，那種盲目的付出和愛意拉低了他的智商而已。
“好人卡！”
張小天的嘴角微翹，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神態。早就應該想到了。為什麼見面的次數減少了。為什麼都不願意見面了。不就是因為嫌棄自己了么？不就是覺得自己會給她丟臉么？
現在到時候了么？
“不要說那些有的沒的毫無營養的感謝和感激了。沒有那個必要。真的。高中三年，我的性格你知道的。我為我自己做出的選擇和決定無怨無悔。正如我當初放棄了那個三流野雞大學。義無反顧的來到星城一樣。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和決定。跟你有關係。但是並不是一種要挾。想說什麼。你就說吧。我已經有預感了。”
周琳的臉色有些蒼白，有些尷尬。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苦心經營的一個騙局，最後準備揭開謎底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別人早已經知道，只不過沒說而已。那種成就感突然的降低了。那種負罪感也突然的消失了。
這一刻，周琳沒有了任何的猶豫，開口道：“小天，我們的差距越來越大了。你沒有文化、沒有技能。我以後是肯定不會回老家的，你覺得我們以後能幸福么？所以，我們分手吧。”
“分手！”
兩字一出，氣氛霎時間凝重起來。
可是，讓周琳沒有想到的是，她預想之中的事情並沒有出現。大吵或者是大鬧，或者是怎麼樣。那都不是周琳願意看到的。之所以選擇遠離學校足足有五百米的學府餐廳。深層次的原因就是不想因為張小天的大吵大鬧和糾纏影響到她的未來。
張小天的臉上帶着一絲微笑。是的，就是在微笑。這讓周琳有些不爽了。拜託啊，這是跟你分手哎。你不應該表現出一種堅決不同意的姿態甚至是苦苦哀求么？現在這算是怎麼回事。還面帶微笑。
要不怎麼說賤人就是矯情呢。此刻，周琳心中想着：‘一定是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才如此的。’
“小天，你…沒事吧？”周琳低聲詢問起來。
有事？還真是想多了。張小天雖然窮。但是，他卻有一個優點。大山裡出來的孩子，有着像山一樣的豪邁情懷。
別說昨天已經有了那種不可求的機遇，即便是沒有。張小天也不可能去尋死覓活。現在就更加不可能了。雖然不知道腦袋之中的這些知識能夠帶給自己什麼。總之絕不會比現在更慘就是了。
反而，張小天有種慶幸。至少不是在大學畢業之後才攤牌。這樣來說。不管是什麼原因。周琳能夠說清楚這個事情。還算是有些許底線的。而且，能夠用幾萬塊錢看清楚一個人。張小天覺得值得。儘管他不過是一個生活在最底層的小角色。
“你該不會是想要我還錢吧？”周琳揣摩着說了起來。
沒等張小天說話，周琳的面色已經沉了下來，臉上帶着一種嘲諷和不屑，原本清純的臉上表現出來的那種市儈和低俗讓張小天有種慶幸。真白瞎自己的評語了，真白瞎了這麼一副清純的樣貌。虧自己還覺得他有底線呢。這女人，這演技都足夠當影后了。
周琳打開了精緻的坤包，拿出了手機。包是香奈兒的品牌。儘管不是最新款。可也價值不菲了。手機是最新的蘋果6。
輕放在桌面上，等服務生上齊了所有的餐點之後，周琳已經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時尚麗人。
輕蔑的看了張小天一眼，道：“張小天，直說了吧。你就別想着找我要錢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們之間也並沒有任何的協議和約束。也不存在任何的債務。你自己考慮一下。別到時候自找難堪。”
這話讓張小天一下就笑了起來。
這笑容讓周琳很氣惱、很憤怒：“你笑什麼？在嘲笑我么？你還沒有那個資格。”
不知道為何，張小天心中並沒有那種撕心裂肺的不甘和痛苦。甚至還有那麼一種解脫的感覺。或許，在這兩年多的日子裏，在這逐漸疏遠的過程之中。那微弱的感情早已經消失，剩下的不過是一個男子漢的錚錚話語和一言九鼎的承諾而已。
現在，既然你已經自願放棄了這一個承諾。剩下的不就是解脫么？
“你想多了。”張小天開口了，看着周琳，張小天淡然道：“我聽說那些土豪、高富帥們養一條狗的花費都不下十幾萬，多的甚至是幾十萬。我這算什麼？養狗的人會找狗去要錢么？所以，你真的是想多了。”
這話夠毒啊。這不是變相的罵周琳就好像是自己在生命旅途之中臨時圈養的一條狗么？
“你……你無恥！”周琳怒急攻心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