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南
謝謝大家支持正版,這裏是防盜章君,六個小時后就能看啦~李死壯是她剛回國滿懷熱情的去鄉下採風時,遇到的一隻剛出生就被拋棄的小土狗。
李非念看着小奶狗趴在小紙箱裏哼哼唧唧,一時間同情心泛濫,於是就一路抱回了市裡。
李非念在景都沒什麼親人,本想着把他當成兒子養,結果卻是給自己找了一個特難伺候的二大爺。
明明是一隻中華田園狗,卻必須得喝進口的奶粉吃進口狗糧。不然就晚上哼唧得讓你睡不着覺,李非念的耐心完全是被它磨出來的。
因為剛抱回來的時候二大爺它老人家太瘦了,李非念就想着就給它取名為“strong”,中文名李死壯。
也不知道是李非念的名字起作用了,還是這哥們體質好,抱回來不過半年多,李死壯的體重力壓群雄,稱得一霸。
一出學校大門,李死壯就像一隻脫了韁的野馬,四隻腳一蹬,躥了出去,幸虧李非念早有準備的把牽引繩扣住了。
被它帶着在公園裏瘋跑了一陣,李非念累得胳膊都不想抬,果斷的奪回了主動權,帶着李死壯去盛瑤昨天晚上千叮嚀萬囑咐那家早餐鋪子買飯。
夏末秋初,太陽漸升,驅散了清晨時瀰漫在空氣中的淺淡霧水。
轉個彎,都已經看到了街邊小攤處排起的長隊。
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驚呼,隨後是一聲,“我的錢包!!”
李非念皺眉,轉過頭,就看到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奶奶指着地鐵站方向,喊着什麼。
而那個方向,一個穿着綠色T恤的男人聽到呼叫聲后,抬腿就跑。
李非念的腿比大腦反應快,嘴裏喝了一聲,“死壯,走”,就拔腿追了過去。
李死壯不給她丟臉,撇着四隻小腿,跑得飛快。
但是李非念的力氣早就在公園裏就被李死壯溜沒了,此時沒跑幾步就感覺腿像灌了鉛一般。
突然腳下一個不穩,摔了個狗啃屎,周圍都是柏油路,李非念疼得皺眉,抬眼時,只看到李死壯還在奮力向前撲,但是項圈套住了他的脖子,禁錮着它。
眼看小偷要逃之夭夭,周圍卻沒有人要幫忙,李非念一狠心,把手中的牽引繩一松,李死壯就像離弦的箭一樣,抖着一身小黃毛,沖了上去,咬着他的大腿不松嘴。
那綠T恤小伙也沒想到流年不利,看了一眼正準備站起來的李非念,顧不上疼痛,抬腿就踹向李死壯的頭。
李死壯嗚嗚兩聲,瞪着兩隻鋼球般大的眼睛,怒目而視,還是沒鬆口。
看到這一幕的李非念心都要碎了。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嗖地一下,越過了她,衝著那個綠T恤小伙而去。
小夥子一看又有人來了,也顧不上咬着自己大腿的小黃狗,轉頭就打算跑。
但是莫北辰沒給他跑的機會,他抬手抓住小夥子的胳膊,然後用力一壓,往後背上一扣,小夥子也是會兩下的人,用拿着錢包的手去抓莫北辰的臉。
莫北辰皺眉,直接曲腿撞向男人的小腹,然後踢了一下他的膝蓋,小夥子單膝跪地,被莫北辰按着頭,莫北辰:“哥們,你媽沒告訴你打架不打臉嗎?”
“操/你媽,多管閑事!”
莫北辰抓着他手腕的手緊了幾分,小偷的手一抖,花布錢包啪一聲落在了地上。
莫北辰:“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是警察。”
他笑得有些痞,嘴角微微揚着,特別刺眼。
“草!!!”綠T恤小伙也氣得要炸了,好不容易做回案,還選在了早上,這他媽都能被警察逮住,對了,還有那條小黃狗。
狗呢?
小夥子這才發現,李死壯真的不一般,居然還死死地咬着他的小腿肚子,雙目狠狠的瞪着他,眼白都快要翻到天上了,喉嚨里發出嗚嗚地聲音,就是不鬆口。
莫北辰也樂了,這小狗太耿直了。
這個想法剛蹦出來,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女聲:“死壯,鬆口。”
然後小黃狗這才收回了鋒利的牙齒,對着男人汪汪兩聲,叼着自己的牽引繩,夾着尾巴,跑回了李非念身邊。
莫北辰的目光跟着狗的視線看了過去,一愣。
剛才聽到聲音就跑過來抓賊太匆忙,都沒注意到李非念就在自己的身後。
莫北辰是回國還沒有一個星期,各大報告彙報都做完了,隊裏就給放了幾天假。
從休假開始,他就在景大周圍晃悠,期盼着和李非念來個偶遇。
可是,這三天裏,景大五個門的門衛老大爺都認識他了,可他還是連李非念的影子都沒見到。
本來都不抱有什麼希望了,沒想到,蒼天不負有心人。
可是看到李非念那張沒有多餘表情的臉,莫北辰心裏打鼓了。
念念居然不驚訝?
李非念當然不驚訝了。因為昨天許宥易送她回來的時候跟她說了一句“他回國了”害她幾乎一夜未睡。
而且,剛才莫北辰從她身邊跑過去的時候,她就認出來了。
身手依舊敏捷,沒有受傷。這是李非念的第一反應。
頂着莫北辰的視線,李非念對他微微一笑,算是打過招呼,隨後忍着膝蓋上的疼痛,蹲下身摸了摸它的頭頂,她剛才都看見了,那個小偷對着死壯的頭踢了一腳,“好樣兒的。”
被誇獎了的李死壯可神氣了,哼唧一聲,趴在李非念腳邊,說啥都不動了,翻着白眼,裝死。
李非念:“……”把牽引繩解開,然後把它抱進了懷裏。李死壯把頭搭在李非念的胸口,舒服。
這時,那個老婦人來了,撿起自己的錢包,對兩個人好一通感謝。
莫北辰的視線掃過抱着狗的李非念,結果李非念的視線根本不放在他的身上,只是低頭看着懷裏的小黃狗。
李死壯太沉了。李非念手腕酸死了,剛想準備先離開,一輛警車呼嘯而至。
隨後,周圍的圍觀者讓開,車裏下來了三個穿着藍色警服半袖的男人。
其中一個接過莫北辰的手,把手銬銬在男人的垂頭喪氣的小偷身上,然後把他壓上警車。
另一個則是拉着老婦人和她做筆錄,阿姨一邊描述一邊拍着胸口說著嚇死了。
最後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而是直接抬手握住了莫北辰的手,“謝謝你啊莫隊,辛苦了,這次多虧了你。”
莫北辰也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揚揚眉,“王所長,這麼客氣呢。”
那男人似乎和他很熟,又說了幾句有的沒的,才說:“沒吃早飯呢吧?正好,跟我回所里,一起吃點兒?”
莫北辰看了一眼第N次把小黃狗往懷裏托的李非念,笑了,“好不容易休息,我可不想再進去了。”
那男人一想,說的也有道理,兩個人哈哈笑。
“對了,這姑娘怎麼回事兒?”
莫北辰:“我……朋友正好也在這面,遇上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巧。”
莫北辰也沒想到自己一個報警電話居然能把區派出所的所長叫來,突擊隊平時和他們沒有什麼接觸,莫北辰和他也只是在開會的時候打過幾次照面。
兩個人乾笑了一會兒,那邊筆錄才做好,還得帶老婦人去一趟公安局,那個民警的意思是李非念和他也得去。
李非念一臉不樂意。
莫北辰拍了拍王所長的胳膊,“王兄,要不然我朋友就算了,有什麼事你問我你看行不行?”
“這……”王所長有些遲疑,“行吧。”
“謝謝了。”
“莫隊客氣。”
警車來去匆匆,帶着兩個當事人離去,剛才圍得車水馬龍人群散開。
李非念看了看莫北辰,舔了舔嘴唇,也不知道說什麼。
倒是莫北辰,活動了幾下手腕,走了過來,在李非念的面前站定,突然抬起手。
李非念以為他像一樣要摸自己的臉,驚的猛地偏過頭,“幹嘛?”
莫北辰的聲音懶洋洋,“不幹嘛,”然後溫熱的大手落在了李死壯的頭上。
李死壯特別能裝,感覺到有人摸自己,半死不活的吊起眼皮,看了一眼莫北辰,復而閉上了,一副我命不久矣的模樣。
“小傢伙挺厲害的。”莫北辰說。
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李非念的耳朵微微泛了紅,嗯了一聲。
“伶牙俐齒的,跟你一樣。”莫北辰繼續評價。
李非念眯起眼睛,“什麼意思?”
莫北辰笑了,知道自己急不得,而且要想把李非念二次拿下,就必須走迂迴路線。
只有充分發揮不要臉的精神,才是制勝的法寶。
畢竟,他之前,就是這麼把李非念吃干抹凈的……
一回生二回熟。莫北辰對自己可有自信了。
“剛才那人踢了大黃的頭,帶它去醫院看看嗎?”
“我看到了,一會兒就去。”說完,頓了頓,補充道:“它不叫大黃。”
“那小黃?”莫北辰繼續摸它的頭。
李非念一向說不過莫北辰,每次都是被他哄得團團轉,小時候是,長大了之後更是。她不想多和莫北辰耽擱,“不是。”
“我還以為你只會根據顏色取名字呢。”
李非念忍住罵娘的衝動,“那我先走了。”
“走什麼啊?不是去寵物醫院嗎?我開車了,一起吧。”莫北辰說。
李非念皺眉,仰頭看他的臉。
莫北辰長得真的好看,可能是因為父母都是軍人的原因,莫北辰和同院的程逸不一樣。
程逸是有些俊逸的帥。而莫北辰更多的是硬郎。
以前,莫北辰特別喜歡逗她,然後看李非念一臉害羞的罵他的時候,他就會哈哈大笑,他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會向上推起,那雙眼睛裏更增添了幾分光芒。
可是她好像很久沒看到他那樣笑過了,上次在馬日德,倒是見到了他雙眼噴火的樣子。
莫北辰被李非念盯得心頭一緊,他清了清嗓子,頭腦風暴式的給自己找借口:“二黑被我寄養在寵物醫院了,正好一起去看看。”
“……二黑?”李非念驚呆了。
這些話就像在因為在因為暴雨將至,而有些沉悶的水底中扔進了一顆深水炸/彈一般,眾人爆發出一陣歡呼,之前那個大哥更是感激涕零,握着莫北辰的手遲遲不願意鬆開,“謝謝你們,謝謝你們啊!”
莫北辰的臉上帶着十分官方的微笑,一遍遍地說著,“不客氣。”視線卻是又一次的停在側着頭和董央央說話的李非念身上。
上飛機之前,莫北辰和他的戰友站成整齊的一排給眾同胞送行。
獲救的中國同胞一個一個握手致謝。
莫北辰就站在頭一個。
輪到李非念的時候,她舔了舔被夜風吹得乾澀的嘴唇,主動伸出手,“謝謝你。”
莫北辰表現得人模狗樣,抬手握住,拇指壓着她的手背,微微用了幾分力道,“我們應該做的。”
李非念被他按得心裏已經開始發毛,下意識的想往回縮,但是莫北辰手勁兒大,握得還緊,她動不得。
越是這樣,李非念越較勁。
李非念是最後一個,站在莫北辰的旁邊的小戰士等了半天不見有人過來握手,偷偷的斜着眼睛瞥了一下,隨後快速收回。
哎呦喂,不得了。
莫隊拉着人姑娘就不鬆手。
李非念感覺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異樣的目光,徹底漲紅了耳朵和半張臉,她壓着嗓子叫他名字:“莫北辰。”
這一聲“莫北辰”成功地讓久經沙場的莫隊酥了半面身子。但是他特能裝,臉上依舊波瀾不驚,“知道我叫什麼了?不是“這位同志”嗎?”
莫北辰就是不鬆手。
對付李非念,死纏爛打一直是他的強項。
“莫北辰,你別欺人太甚啊!”李非念繼續低聲說。
“我就欺你太甚怎麼樣?”莫北辰臉上表情不變,只是唇角有了向上揚起的弧度。
兩個人的聲音壓的極低,在外人看來,就像是兩個人在非常友好正常的交流一樣。
“你……你不要臉。”李非念冷着眼罵他,面色凝重似乎說了一件多麼嚴重的事情。
莫北辰輕笑出聲,像在哄她一般,“嗯,我不要。”
混蛋。
李非念感覺自己的身體快要被所有吃瓜群眾那目光里的熊熊烈火點着了,她軟了幾分嗓音,“莫北辰,別鬧了,行嗎?”
莫北辰也受用,他梗着脖子,蹬鼻子上臉,像一個小孩子要糖果那般,“你叫我一聲北辰哥哥我就放你離開。”
莫北辰最懷念的時光就是小的時候,她穿着碎花裙子,跟在他的身後一聲一聲叫他北辰哥哥。
北辰哥哥。
哥你媽的格桑花啊。
李非念的狗脾氣也上來了,她冷笑,舌頭不動聲色的在嘴裏掃了一圈,隨後,趁他不注意抬腿就踹向他的膝蓋。
莫北辰沒想到李非念會突然動武,手勁一松,李非念就像是一條小泥鰍一樣,鑽離開他的手心。
李非念對着他揚了揚下巴,轉頭和下一個已經呆若木雞的小戰士握手。
只留給莫北辰一個冰冷的側顏。
最後一個是顏啟。
以前李非念和莫北辰還沒分手的時候也跟他特別熟。
“謝謝你們。”
“嫂子你客氣了。”
“滾。”李非念不喜歡這個稱呼,皺眉,轉過身上飛機之前,還是停了一下,看向顏啟,“……你……們注意安全。”
顏啟笑,“我會轉達給北辰的。”
李非念沒再說話,彎腰上了飛機。
艙門關上,飛機頂部的螺旋槳越轉越快,最後漸漸地飛離地面。
李非念突然偏頭透過飛機的窗戶看到底下一行把右手舉至眉梢的中國警察。
她忍住把目光不放在為首的那個男人身上。
剛才她差一點就問顏啟自打見到莫北辰之後心裏一直疑惑的問題,還好,最後忍住了。他們沒有關係了。這麼多年,李非念一直記得。
只是沒想到,這麼多年沒見,他流氓的功力一如既往。
想着,李非念摸了摸被他握過的位置,有些失神。
“師姐?你怎麼了?”董央央問,就像知道李非念不會回答一樣,她又眯起眼睛笑着問:“我覺得……你和……那個莫隊長認識?”
李非念又偏頭看向窗外,此時飛機已經平穩飛行,隱隱地,還能看到馬日德的滿目瘡痍。
良久,就在董央央以為李非念不會回答的時候,她聽到李非念說:“哦,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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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前男友莫北辰同志看着漸行漸遠的飛機,心裏也不知道什麼感受。
驅散了眾位同事,他卻遲遲不願意離開。
直到顏啟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肩膀,拉回他的思緒,“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
兄弟多年,顏啟還不了解他,噗嗤一笑,抬手搭在莫北辰的肩膀上,“別說兄弟不幫你啊,我剛才跟董央央那姑娘旁敲側擊的打聽了。”
莫北辰看着漸漸明亮的天空中出現的那條白線,偏頭看他:“什麼”
顏啟笑:“還能有什麼?你的念念唄。她現在在景大讀研究生,攝影專業,搞藝術的。”
“我知道。”莫北辰說。昨天電腦傳到終端的人質資料上,清楚的寫了李非念的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