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飯後時間，暖楹的父親鄭明松正沏茶閑坐，突的他皺眉了。站起身朝家外走，站在門口的他正疑惑怎麼沒人時發現牆角處躺着一人，走進一看，居然是他閨女。
暖楹身上的有些觸目驚心，驚得鄭明松忙喚來了家人，抱起了暖楹便直奔醫院。
暖楹的家人在醫院手術室外等了數小時，等來的卻是暖楹的小腿骨折，多處皮外擦傷，眼睛有可能失明，外加不知什麼時候能醒來的消息。這無疑是個噩耗。
已經轉入普通病房的暖楹似乎還不願意醒來，她的家人都是憂心忡忡。雖已報了警，可警察也查不出任何頭緒來。
入夜了，守留在病房的是鄭明松，他站在窗前，透着窗外望着無邊的黑暗，心裏懷疑着暖楹的眼睛之所以看不見了是否如他心裏猜測一般。
多想無益，鄭明松嘆着氣轉身，病床邊突兀站着的影子卻驚得明松心提了一下，他質問“你來做什麼！”
那影子是個鬼魂，好在病房裏除了昏睡的暖楹就剩鄭明鬆了。不然這醫院又得騰出一張病床來了。
明松倏然想起那日門外有意為之的異動，除了這隻鬼，他想不出第二人了。“是不是你害的楹子？！”
“你日夜提防着我不累嗎？我倆姻緣也是您牽的線，結的約。她即是我的妻便是我的命。我對她的心意難不成如今你還看不清。”說話的鬼魂就是那夜入暖楹夢的少年。
聽他話倒是迷糊了，妻？不是人鬼殊途嗎？也不知他們有什麼糾葛，與暖楹又有何關係。
“我到時，她已昏迷，我雖懷疑是鬼怪所為，卻又沒發現周圍有何異常。我又是如此身份，並不適宜出現在人前。只好引了你出來。”
那少年鬼魂又道：“我想帶走她，我想你也知道她這眼睛並非尋常意外所傷，你也無能為力去化解。我不想她醒來卻發現自己的眼睛永遠好不了了。”
鄭明松將信將疑，“你真有法子？”
“暫時沒有……”這回答真是讓人跌了一跤，也不知這少年是怎樣坦蕩蕩無表情的接收鄭明松這無語問蒼天的神情的。
“等會會有人來接她，這兩個月，你只管放手不理。”
待少年走後不多久，果真有幾個穿着像是醫務人員的人來為暖楹辦理轉院手續，過程流暢，直到暖楹被抬上了保姆車，鄭明松才緩過神來。
保姆車漸漸的開向了人煙稀少的地區，車窗外飛流而過一座座白森森的墓碑，也是奇了怪了，難道醫院還建在墓地旁，是不是還提供一條龍服務。這個笑話可就有點冷了。
因不是掃墓時節，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你若見着人那才是要小心了。
車停在了山腳下，車裏的人嘩啦的打開門。兩人嫻熟的將暖楹抬了下來沿着虛有若無的山路上山，一人領路，餘一人待在車裏。
隨着腳步深入山林，恍惚才看到一棟兩層高的小樓，也不知是誰膽量十足了才把房子蓋在墓林里！
不過也是怪。山裡雖樹木多又茂盛，可也不至於從山下望卻望不到這裏有樓房。
他們似乎沒有鑰匙，只能摁門鈴。
門鈴聲有些復古，像是七八十年代的那種老時鐘聲，“咚咚”。
幾聲響后，是一個老人開的門，他穿着一身玄色的太極服，人看着有那麼點木納，也沒上前來說什麼，只是一直面帶笑容，是那種很標準的皮笑肉不笑，幾分鐘紋絲不變的笑，配合著不變的眼神，就這麼一直盯着你看就有點慎人了。
廳里還有兩個女人在打掃，她們的神情和開門的老人一模一樣，明明長着不一樣的臉，卻又讓人覺得是一張臉。
這棟樓似乎充滿了詭異。扎駐在墓山裡，一樣又不一樣的人，特別是乾淨得連人氣都沒有的一個個房間。
三人大概也是感覺奇怪，匆匆的按照交代的把暖楹抬到主卧，搬到床上，便立馬離開了。
安靜的小樓里其中一個女人跑到了廚房裏，往水壺倒滿水，放到了爐台上，打開了煤氣她是要燒水來着。
她的手有些靠近爐火，火苗一下蹭到了她的手上，她似乎也不緊張，依然是一臉木訥。
很奇怪，火花快速的燒燃她的手，她的手也化成了灰洋洋洒洒的飄飛。
詭異的一面出現了，火包圍着她，將她化為了地上的一攤灰燼。
這不是人嗎！
居然沒有血沒有肉！
“再多的紙人也不夠你燒！冥火不用每次都要用明火。”
林牧之和一名男子一前一後的出現了！
說話的就是那位陌生面孔，高挑秀雅。
用秀雅形容一個男子其實不是特別的妥當，但他給人的用秀雅實在太貼切了。
五官很雅緻卻有張揚得有個性。
若換了一身女裝，就是個骨架略大的大美女。總得來說這就是個可男可女，可攻可受的小白臉。（捂臉）
他有些揶揄的望着林牧之。
原來剛才那個女人居然是紙人，那外面剩下的大概也是紙人吧！如此也就不奇怪他們的表情那麼木納了。
而他口中的冥火和明火指的是地府的火和人間的火。
鬼大致也和人一樣生存着，只是換了個地方。
林牧之是鬼，那這個男子大概也是吧。
“楹子是人。”林牧之自顧自的將燒開了的水倒到玻璃壺裏。
“那你呢。”看來這事不是第一次發生，可能，林牧之還沒接受自己變成鬼的事實吧，也不知他是什麼時候掛了的，又是怎麼掛了的？
“閻如玉，叫你來不是讓你說廢話的！”
完了！這位貌美的公子名字也是那麼的女兒。
“嘖嘖～別仗着我喜歡你就對我呼來喝去。見色忘友。得嘞，去瞻觀一下你那小媳婦的容貌，看看是什麼樣的仙兒把你的魂給勾了！”
話里話外就是那麼赤裸裸啊！然而沒有，林牧之回道“我直的！不愛你這種妖里妖氣的！”
閻如玉也是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