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睡二十載(上)
廬山的冬天比不得北方的嚴寒。
水鄉的濕潤在寒冬時節中變得格外兇狠。小風吹過就好像有刀子割進了骨頭裏一樣讓人冷的打顫。
長亭雖服過龍丹可是依舊被寒冬清晨的冷風凍醒。
他坐在相思亭中依照着搜靈石上的築基心法將真氣周轉循環有些僵硬的四肢才算活動開。
比之化龍大道的築基心法這搜靈石上的築基心法要簡單了許多。
當然其功效自然夜比不得化龍大道的心法。可是對於初學的長亭來說周轉一次化龍大道的心法往往需要兩個時辰。而搜靈石上的築基心法只需要一注香的時間。同時搜靈石上的心法由於簡單周轉起來也非常容易。長亭很快摸到了竅門可以讓心法不停歇的周轉運行。
即便是走路睡覺也不會停止。
以次為輻以化龍大道為主想要會大大縮短築基的時間。否則動輒一兩個甲子的修行豈不是要等的花白了頭?
長亭想到這裏心裏面暗自有些高興。
他把逆鱗盾扣在手腕上隨着他精元注入逆鱗盾好似有了生命一樣彎曲起來將他手腕卡住。遠遠看去這逆鱗盾就好像是一個護腕除非是長亭自動將它除下否則的話已經和他體內精元生出聯繫的逆鱗盾就會忠實的貼在他的手腕上永遠也不會離開長亭半步。
長亭收拾妥當順着山路朝着燕子塢方向走去。
當日他從這條路走下山來為的是尋找母親。如今他要順着這條路走回去討回屬於他的一切。
一想到娘親的慘死長亭的心中就有一股火在噌噌竄動。
他的步伐隨之加快眨眼的工夫就來到了高龍北山上。放眼看去燕子塢里剛生出裊裊炊煙。
看起來村裡人已經醒來準備早飯。
長亭緊緊握了一下拳頭朝着村口走去。
按照他的記憶村口處長着兩棵老槐樹如同村子的大門一樣。村裡人將這兩棵老槐樹叫做二槐門。長亭離開的村子的時候其中一棵老槐樹剛被雷劈過把樹榦劈得焦黑成一片。
可是當他走到老槐樹下的時候現那棵被雷劈過的槐樹已經活了過來而另外一棵槐樹卻只剩下了一個樹樁大樹已經不見了蹤跡。走近村子長亭隱隱覺得有些奇怪。但是他說不清是什麼奇怪只是覺得這村落看上去好像有些陌生但他可以肯定這裏就是燕子塢。
緊鄰村口原本有一個茅屋裏面住着一個老人。
如今茅屋已經不見空地上雜草叢生看上去已經荒涼了好多年。
才不到一年的時光應該不會有這麼大的改變啊!
長亭心中正覺得奇怪突然路旁的一間土屋房門開啟。一個壯實的男子從裏面走出來手裏還端着一個陶盆。
男子看見長亭微微一怔。
而長亭看見這男子也覺得奇怪。
這男人很眼熟可是長亭卻想不起來是在什麼地方見過。兩人獃獃的站着相互注視不語。片刻后那男人好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似的臉上露出驚恐之色啊的一聲大叫轉身衝進了土屋。
房門砰的一聲被關上了。
長亭也想起來了這男人長得好像以前經常欺負他的小胖子。特別是他害怕的時候總會習慣性的左邊嘴角抽搐。而剛才那男人在出叫喊之前左邊的嘴角的確是有明顯的抽搐。
可是小胖子怎麼會變成了一個成年人?
長亭心裏面隱約有了答案可是卻又不願意承認。
他順着村子裏的土路很快來到了一戶門楣很大的院房前。長亭深深吸一口氣抬腳將院門踹開同時大聲吼道:“燕東山給我出來。小爺回來了小爺今天要把以前的帳和你好好清算。”
“誰呀一大早的號喪!”
正對着院門的一排房子裏傳來一聲尖銳的叫喊。
緊跟着房門開啟一個壯年男子走出來。他披着一件布衫打着哈欠。看見長亭着男人先是一怔破口大罵:“誰家的野種居然敢來你燕爺家找事?老子要不教訓你就不姓……”
男人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睛瞳孔漸漸放大。
他好像見了鬼似的出一聲叫喊“鬼見鬼了!”
“當家的一大早的你鬼喊什麼?什麼見鬼了?”
慵懶的女人聲從屋子裏傳出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披散着頭走了出來。她來到那男人身邊看了一下長亭有些不滿的說:“燕閔這小雜種是誰?你長着嘴巴好像見鬼了似的。”
燕閔!
長亭也呆了。燕閔是燕東山的兒子當初他離開燕子塢的時候燕閔還是一個年紀比他小的傢伙。怎麼如今卻變成了這個模樣?
“你是燕閔?”
“你你……”
“燕東山呢?”
“你是燕長亭!”
“燕長亭那個野種不是早就死了嗎?”
女人顯然還沒有反映過來生了什麼事情接口說道。沒等她話音落下燕長亭突然在原地消失。一聲脆響傳來女人出一聲慘叫身體彷彿被一股巨力打到一樣撞的直飛了出去。
一口鮮血混合著十幾顆牙齒從女人的嘴裏吐出來。
燕長亭站在原處彷彿沒有動過一樣。他眯着雙眼凝視燕閔的女人說道:“如果你再敢胡說八道下一次就不是要你吐血小爺我直接取了你這賤婆娘的性命。給我閉上嘴巴滾一邊去。”
女人這才感到了恐懼睜大眼睛說不出話來。
長亭朝燕閔看去“燕閔?你怎麼變成這模樣了?還娶了女人……剛才我在村口見到的一定是小胖子嘍。”
“長亭你別殺我!”
燕閔突然跪在地上哭喊起來:“二十年前你和姑母突然離去從此沒了消息。王家坡的甘和大叔說你們母子都已經死了。你們家的房子和土地不是我要佔的都是我爹他們的主義。這些年來我也時常再想當年我們做的太過分了。如今我燕子塢的土地已經被王家坡的人搶走了大半……長亭哥看在我們都是親戚的份上你千萬別殺我饒我這條命吧!”
長亭腦海中一片空白。
二十年他竟然已經離開了燕子塢二十年?
難不成吞了龍丹之後他一睡竟然睡了整整二十年?可是如果他睡了二十年的話他如今應該是一個和燕閔一個模樣啊為何二十年之後他還是當年那十二歲時候的個頭和模樣?
難不成自己沒辦法長大了嗎?
燕長亭久久不語燕閔跪在地上哭喊不停。
就在這時候一股巨力狠狠的砸在了燕長亭的頭上。他身軀一震頓時清醒過來。頭上傳來的劇痛讓他火冒三丈。扭頭看去只見小胖子手裏拿着半截子木棍正駭然的看着他。
“燕胖子拿命來!”
長亭心中殺機閃動一步邁過去一拳打在了燕胖子的小肚子上。
有些失控的龍息真氣隨着他這一拳打出衝進了燕胖子的體內。燕胖子噔噔噔倒退數步砰的一聲身體四肢彷彿被一隻無形大手撕開一樣四分五裂鮮血如霧一般的空中噴射。
“殺人了!”
燕閔的女人被嚇得大叫起來。
這時候得到燕胖子通知的燕子塢村民手拿武器蜂擁而來。為的十幾個人正是燕長亭的表兄弟。看到這一幕長亭彷彿又回到看到了那天燕東山兄弟帶着媳婦們衝進他家的情形。
那些婆娘把他的家砸的亂七八糟四五個女人圍着他瘦弱的母親拳打腳踢。
而這些表兄弟在一旁卻是哈哈大笑。圍觀的人裏面許多受過娘親幫助的村民非但不管還咧着嘴起鬨看着他的嬸子們把娘親的衣服撕爛都露出幸災樂禍的模樣。
長亭的眼睛變成血紅色。
他咆哮一聲一把抓起地上的半根棍子扭頭衝到燕閔老婆的身邊一幫子打的女人腦漿崩裂。
長亭轉身將木棍狠狠插進了燕閔的胸口然後沖向那些撲來的村民拳打腳踢如同下山的猛虎一樣。
長亭沒有學過什麼拳腳功夫記憶里大概只有當年偷偷跑去王家坡看甘和父子練武時偷學了兩招。不過這沒關係服過龍丹的長亭全身猶如鋼鑄一樣的結實雙手雙足變成了兇狠的殺人利器那些打過來的棍棒對他毫無損傷相反只要被他打中的人身體立刻被四分五裂。
長亭的頭上身上沾着鮮血脖子上還掛着一根腸子。
積壓在心頭多年的仇恨在這一刻被釋放出來。打到了後來他一拳就在人的身體上砸出一個血洞一抓可以把對方的腸子抓出來。那凶神惡煞的模樣讓村民們驚恐的向後退卻。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越善良他們就越喜歡欺負。
但是遇到兇狠的對手時他們就會不自覺的產生恐懼。更何況他們如今要面對的是已經瘋狂的長亭。
“爺爺饒命長亭饒命啊-!”
“長亭我是你大爺……啊!”
在燕長亭的瘋狂殺戮下燕子塢的村民們一個個跪地求饒。當燕長亭抓碎了他最後一個兄弟的腦袋時心中的殺機漸漸退去。他獃獃的看着四周的屍體突然胃裏面一陣劇烈翻滾哇的嘔吐起來。
第一次長亭拋棄了所謂的人倫道德大開殺戒。
可是當他看到滿地的屍體時他又覺得難受非常。心裏面強烈的仇恨也漸漸的消散無蹤。
長亭吐罷看着跪了一地的村民心裏突然一軟。
“你們都起來吧!”
村民們顫抖着站了起來用驚懼的目光注視長亭。
長亭深深呼吸一口氣把脖子上的腸子扯下來扔到一邊“誰能告訴我燕東山四兄弟和他們婆娘呢?”
“小爺燕東山在十年前已經死了。王家坡的人和咱們爭奪河窪一塊土地東山帶着他幾個兄弟和王家坡的人拼了一場結果三個兄弟當場被甘和打死燕東山也身受重傷在床上躺了兩年就死了。他們那幾個婆娘見燕家四兄弟都死了於是就回了娘家。燕閔他們也是幾年前才回來成家立業而已。”
“都死了?”
長亭突然仰天長嘯“燕東山老狗你怎麼能這麼快就死了呢?小爺還沒有還你耳光子呢!”
喊罷長亭胸口劇烈起伏半晌后輕聲道:“誰佔了我家的地就給我讓出來。誰住了我娘的房子就給我滾出去。誰拿了我家的東西就給我乖乖送回去。否則的話休怪小爺無情!”
長亭說完拔腳向村外跑去。
那些跪在地上的村民在呆了片刻之後同時大喊了一聲沒了魂兒似的逃回家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