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很好，不用擔心
哭着喊着不要爸爸來接的季天晴，瞬間像塊狗皮膏藥般緊緊粘在了季辰懷裏。
季辰想要把季天晴放下來。
小丫頭掙扎着叫喚着“爸爸快回家，快回家。我要回家。”季天晴催促着季辰快走。她的小短腿還在半空蹬着，手臂死死圈着季辰脖子。
女兒鬧騰得厲害，季辰索性抱着她，朝羽嫣然走了過去。
“爸爸，我要回家。”季天晴大叫起來。
“晴晴，乖。爸爸有事要處理。”季辰嚴肅。
“爸爸！”季天晴委屈的叫了聲，頭埋在了季辰頸窩裏。
季辰的靠近，讓羽嫣然茫然。
他想幹什麼？乾洗費我不是賠了嗎！難不成要喝咖啡的錢？這人要幹嗎？你們騙了我還想怎麼樣？本小姐可是被騙了一個多小時的寶貴感情。
“你、你停下！”羽嫣然心緊張了嗓子眼。
“你是晴晴的老師？”季辰停在了距離她一個課桌的位置。
“是”
“手傷處理好了嗎？”
“處理好了。”
“對不起，沒想會變成這樣。我很愧疚。這個是買給你的，裏面外敷內服的葯都有，划傷不是小事，很容易的感染的。得好好處理。”季辰一隻手抱着季天晴，一手遞給羽嫣然一個葯袋子。
羽嫣然不知所措的默默接過了葯袋。
“哼！”突然季天晴轉頭瞪着她。
這凌厲的眼神讓羽嫣然一驚。這丫頭還真是！
“爸爸，回家。快回家，我要回家。”季天晴雙手搖晃着季辰的腦袋叫喚着，腿還不停的踢蹬着。
小丫頭整個人像個鐘擺般掛在季辰身上亂顫。小丫頭力量還真大，震蕩得季辰都佝僂了背。
女兒突如其來的任性，讓季辰一頭霧水。
“啊~”葯袋掉了一地。
“季天晴！你幹什麼？”季辰生氣的放下女兒。
女兒的胡亂蹬腿踢到了羽嫣然那隻受傷的手，纏繞的白紗布還滲了血。
“沒，我沒事。季先生不要怪晴晴。你們快回家吧。”羽嫣然可不敢再說什麼的得罪這個熊孩子。
“對不起，我沒管束好孩子。晴晴快向老師道歉。”季辰十分嚴厲的對季天晴說。
季天晴撅着嘴，委屈的“哇——”的一聲嚎上了。
“晴晴！”季辰無奈。
女兒最近的行為，他實在是弄不懂，難不成青春叛逆期提前到來？這也太早了點吧！
季天晴的放肆大哭。
讓羽嫣然瞬間覺得自己就是引發那血案的饅頭。他們再這麼相互待下去！還不知道整出什麼么蛾子！
她快速的拾起葯袋。笑着說“季先生，你的道歉和葯袋我都收下了。你快帶晴晴回家吧。晴晴肯定是想快點見到媽媽。對嗎？晴晴。”
“對，爸爸回家。我要見媽媽！”季天晴用力一拽季辰，看都不看羽嫣然。拉着季辰就往外奔。
季辰心想女兒的實力不容小覷啊！小身體有大能量。女兒突然的拉拽，他微微重心不穩，差點跌倒。
季天晴不消停，羽嫣然也明顯的趕人。季辰也順着女兒出去了。
季氏父女的離去剛讓羽嫣然鬆了口氣。她看見小課桌上的那個書包，是又嘆上了氣。
“冤家啊！”羽嫣然拎起書包追了出去。
季辰父女沒有走遠，而是在樓梯口那和園長季藍說著話。
看他們談話的神情，季辰時而沉思、時而皺眉，園長季藍也是一本正經沒笑意。
羽嫣然沒敢上前打擾。
等了一會兒，談話結束了。
“季先生，晴晴的書包忘了。”羽嫣然。
季辰接過女兒書包。“真不要去醫院嗎？你的傷口在滲血。”
羽嫣然可不敢勞他大駕，他那嫌棄死她的女兒，還不知道怎麼折騰呢？
羽嫣然微微一笑的搖頭。
“好吧。要是手傷有什麼問題？聯繫我。”季辰給了羽嫣然一張名片。
“不用了，謝謝。傷口我會處理。我想···我們私下，還是別聯繫的好。”羽嫣然推開名片拒絕。
她可不想和已婚婦男有什麼聯繫，她害怕出‘事故’。
“好吧。如果有什麼問題就和園長說？我會負責的。”季辰笑着收回名片。
季天晴忽然一把抱住季辰的大腿，瞪着羽嫣然兇巴巴的叫“爸爸，回家！我不喜歡這。”
季辰實在鬧不明女兒是怎麼了？這麼執拗的女兒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羽嫣然自然是聽懂了季天晴話――不喜歡她。
她半彎下腰，伸手去摸季天晴的頭。小丫頭片子躲開了。
“晴晴，就這麼不喜歡老師嗎？老師可是很喜歡你哦！”羽嫣然半開玩笑的表情里很是無奈。
“對，不喜歡，我討厭你。”季天晴話不僅說得凶，隨之而來的動作更加兇殘。
她一股神力上身，野蠻一推。
季天晴的突襲，讓膝蓋有傷、又半彎着腰羽嫣然防不勝防。
重心不穩，傾斜。一腳踩空樓梯，踉蹌而下。
“呀！”羽嫣然嚇得花容失色。我這樣摔下去，是臉先着地，還是屁股啊！這樓梯的幅度，下去不死也殘廢啊！流年不利啊！
“嫣嫣！”
季辰飛奔而至，一把摟住正要傾倒而下羽嫣然。她的整個身子的重心落在了自己身上。
重量的積聚加碼讓兩人在樓梯上重心不穩。眼看站不住要滾下樓了，季辰發力抱緊羽嫣然。將她的頭護住，緊緊扣在在自己胸前。
兩人哐當哐當幾下滾下去了。
羽嫣然和季辰摔得人仰馬翻、姿勢曖昧。
季辰則背靠着地，大字型的躺在地上。羽嫣然是整個身子趴在季辰身上，壓得他死死的動不得。
羽嫣然想爬起來。然而，傷着了。“痛——”她淚水橫飛的大叫。
“怎麼了？呃——痛、痛…痛！”季辰想幫助羽嫣然起來，結果自己也是痛到不行。
骨折了。
羽嫣然是左腳腳踝骨折，身上還有一些輕微的軟組織挫傷。
季辰比她慘，右臂和右腿均有骨折，脖子、腰部、臀部均有挫傷。
兩個傷殘人士做完手術被安排在了同一個病房。
“我女兒闖的禍，我會負責的。醫藥費不會少的。”躺着的季辰突然開口說。
“你想少給也不行！”
“你要多少就是多少。我都付。”
這話聽得讓羽嫣然生氣！這不是單單是錢的事啊？這次是她，下次呢？小屁孩又會推誰下樓？
“您是不是以為付錢就可以？”羽嫣然兇巴巴的瞪着季辰。
季辰不解。
“季先生，您很寵愛晴晴吧？”
“嗯”
“寵愛是寵愛，教育是教育！對孩子過渡的溺愛是會毀了孩子的！”
“我沒···”
“季先生，我知道您想說什麼？大多數家長都和你一樣，沒意識到這一點。都認為自己沒溺愛孩子。你肯定想和我說‘我沒有溺愛小孩，我都是講道理的、講原則的！’等等的。可我看你對晴晴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這次她因為不喜歡我這個老師，這次可以推我下樓。那下次呢？不喜歡別的人都推下樓嗎？然後你在繼續賠醫藥費嗎？要是以後她變成拿刀捅不喜歡的人怎麼辦？”
“我女兒絕對不會變成那樣！我肯定！”季辰不悅。
“好吧！就當我沒說吧！”羽嫣然忽覺自己自討沒趣。
閉上眼睡了。
在羽嫣然迷迷糊糊睡的那段時間裏。
她聽到，病房裏陸陸續續來了很多人，都是來看他的。
那些噓寒問暖的聲音，一波接着一波。來人都叫他季總。他和他們寒暄，也和他們談公事。
最後那些叫他季總的人都走光后。
叫他名字的人出現了——他叫季辰。在他們的交談中羽嫣然聽得出來那人是他的朋友。
過了好久。病房裏終於安靜了。
可她的肚子開始不安分的叫了，咕嚕咕嚕的。餓意滿滿襲腦，羽嫣然再也不能裝睡了。她睜開了眼，往季辰那瞟了一眼。
發現季辰正斜着眼瞅着她。“醒了？”
“嗯”
“餓了？”
“是”
“我也餓。”
“我們不能吃。還沒通氣放屁呢？現在。”
“嗯，對。至少得到明早。”季辰敲一眼，牆上的時鐘已是晚上9多點了。
“晴晴呢？”羽嫣然突然想到她坐上救護車時。看到的季天晴那張嚇壞的小臉。
“她推了你，你還關心她？”
“真是的！我多大？她多大？難道我還和小屁孩結怨？要恨也恨你沒教育好。”
“也是。”
“季先生，這時候得讓你太太得好好安慰她。”
“我太太嗎？”
“對啊！晴晴肯定嚇壞了，這時候媽媽在身邊最好。”
羽嫣然的話讓季辰的眼裏閃過絲許的傷感和擔憂，隨即他開口“我。她媽媽，很早就不在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羽嫣然好像明白季天晴那爆裂又任性，捉摸不透的性情是什麼原因了。
家庭的缺失或多或少都會讀小孩子造成影響的。
“這不是晴晴變成這樣的原因。我了解我女兒，我會處理好的。”季辰像是知道羽嫣然在想什麼般。
“哦”羽嫣然想要再說點什麼，但還是選擇了安靜。
突然。羽嫣然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我摔下樓的時候，你是不是叫我嫣嫣？”
“情急之下叫了。”
“為什麼要叫我嫣嫣？很奇怪？”
“很奇怪嗎？”
“嗯！很奇怪。”
“為什麼？不好聽嗎？”
“不是。這個稱呼除了我一個朋友，沒人這麼叫我。你居然會這麼叫我？你？是不是以前就認識我啊？”這世上除了孟清霽，從沒有人這樣叫過羽嫣然。她期待的望向季辰。
季辰沉默片刻。
他慢慢的轉着他那顆被護脖整得不太不方便的腦袋，看着羽嫣然說“沒有，我今天之前我沒見過你。不認識。”
“這樣啊？看來你真不是他。”羽嫣然失落。
“是你說很像的那個人嗎？”
“是。你們真的很像，越看越像。我甚至產生錯覺你就是他！”
“我···不是他。”
“唉！我一定摔傻了，連名帶姓都不一樣。怎麼會是他？他可喜歡他爸給他取的那名字了，才不會改名換姓呢？”
“是嗎？那你也喜歡那個名字嗎？”
“喜歡。清霽，清風霽月。他叫清霽。”
“嗯”
“可惜啊，好多年沒見過他了。真想見他一面。”
“你···很想他？”
“嗯···談不上。就是想知道他現在在哪？好不好？可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沒了消息。想想還有點擔心他。”羽嫣然微微嘆氣。
“他很好，不用擔心。”季辰望着天花板若有所思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