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9

原本，全部心思都用於沉浸在起飛了的快樂的伊蒂歐，被大人們打擾而有些不太高興——人家看雲朵看天空看得正開心，他們卻讓她去接電話，你說這些人類是不是都有毛病？

緊接着，當她聽到要通話的那個人類是贈與她寶石的國王特查拉，這讓伊蒂歐的不滿消失了。於情於理，她都應該見一見這個人類。更何況像是特查拉這樣如此有禮貌的正常人，還是她自從蘇醒之後第一次遇見。

黑豹的私人飛機裝置齊全，伊蒂歐來到通訊室，便看到屏幕上，一個身穿華貴面料西服的黑人男性已經在等着她了。

眾人在外面偷聽了一會，就聽見裏面傳來各種繁瑣客套的場面話。什麼‘能夠與公主交流，是我的榮幸’‘國王陛下一表人才，很高興認識你’之類的又酸又文縐縐的話語。其他人都不敢相信，這種場面話，竟然是從小精靈的嘴裏說出來的。

“他們光互相客套就客套了五分鐘，太可怕了。”彼得小聲說，“皇室都這樣？”

“我覺得他們說不定會和英國人交談甚歡。”朗姆洛一黑黑三。

“說正經的，我們應該把索爾叫來，你不覺得他們這方面的畫風很一致？”托尼看向史蒂夫，“說起來，索爾這段時間在幹嘛？”

“我也不知道。一年多沒見了，他應該在宇宙中尋找無限原石的線索。”史蒂夫嘆息道，“不見也好，每次我們復仇者聯盟湊齊，都是出了大事。”

那一邊，伊蒂歐和黑豹聊得似乎很開心。他們隱隱約約地聽見一人一精似乎在聊當代人類發展和伊蒂歐記憶中人類的不同。

特查拉不僅是一國國王，他的武力值很高，情商智商更高。一些對於伊蒂歐來說難以理解的現代常識，那種越簡單越難以解釋明白的事情，在黑豹的嘴裏，都換成了另一種能讓伊蒂歐聽懂的方式，很輕易地講解了出來。

特查拉為她講解了一些人類的常見科技，比如飛機、汽車和電視電腦等等，以及之前人類和變種人、外星人、機械人的種種恩怨。

特查拉從剛開始就給伊迪歐留下了極好的印象，在他的解釋里，伊蒂歐終於相信美國隊長和海綿寶寶沒有關聯，超級英雄是真的，而海綿寶寶只是動畫片。

聊了半個小時之後，當伊蒂歐宣佈她相信這個事情的時候，巴基和朗姆洛感動得要命——讓她分清這兩個之間的區別，是多麼不容易啊。

然後，伊蒂歐宣佈：“我不想去美國了，我要去瓦肯達。”

托尼和史蒂夫差點把正在喝的飲料噴出來。

“為什麼，伊蒂歐？”史蒂夫哄道，“你跟我們去美國，才能更好地尋找你的家族。”

“我覺得特查拉是我見過的最正常的人類。”小精靈一臉認真地說，“我每次跟你們說話都感覺心很累。”

被嫌棄的家長們：“……”

“你不是喜歡鋼鐵俠嗎？”托尼說，“等回了美國，我帶你去看真正的鋼鐵俠盔甲，怎麼樣？”

小精靈看起來開始有點猶豫。

“其實瓦肯達也是個好地方。只不過……”朗姆洛遺憾地嘆氣道，“我和巴基都要去美國，如果你去瓦肯達，就只能你單獨一個人了。”

年幼的精靈抿着嘴思考了一會。

“好吧。”最後，她說，“那還是去美國吧。”

……

路上，伊蒂歐再次睏倦地進入了睡眠，巴基把她安放在單間中躺平的座位上。

小精靈睡覺喜歡蜷縮着自己，在寬大的私人飛機座椅上，她看起來小小的一團。史蒂夫拿過毛毯給巴基，巴基蓋在了她的身上。

兩個人並肩站在一起，注視着沉睡的精靈。她熟睡的時候神情恬靜，金色的長發散落在毛毯上，像是油畫中的天使，讓人心生愉悅。

“其實我覺得，她去瓦肯達可能更好。”巴基開口，“美國政府不可信任，還不如瓦肯達來得安全，特查拉也是你我都能夠信任的人。”

“你說得有道理。”史蒂夫嘆息道，“只是現在情況還不太明朗，我更想將她放在我的面前，這樣能夠安心點。”

“她可不是什麼乖女孩。”巴基說，“你不一定能管得了她。”

“所以我需要你。”史蒂夫看向巴基。

巴基側過臉，他對上了史蒂夫的目光一秒鐘，便轉回了頭。

“我答應過他，不再出現他的眼前了。”冬兵低聲說，“你們兩個是復仇者聯盟的核心，你們要是不合，復仇者聯盟便是一盤散沙。”

“那你也可以回布魯克林。我攢了足夠的錢，至少可以在布魯克林區買套房子。”史蒂夫輕聲說，“你該給自己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回去了又能怎麼樣呢？”巴基輕輕地勾了勾嘴角，“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不會再回來。”

“這九十年來，我們都失去了很多東西。我失去了佩吉，你失去了自由與清譽。這個世界也改變了很多……”史蒂夫垂下眼睫，看向熟睡的精靈，“我們對於這個世界的歸宿感，又能比她強到哪裏去呢？”

他側過臉，輕輕地說，“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兩個從未變過。我們這些年來一直都是互相支持，到了今天，你不能逃避，巴基，哪怕是為了我。”

巴基沒有說話。他輕抿着薄唇，目光注視着伊蒂歐。

“可能上帝都看不慣你現在的生活狀態，才讓你在最逃避自己的時候，遇到了她。”史蒂夫說，“神話里精靈最受神的寵愛，她們像是清晨陽光般無瑕清澈。上天讓你遇見了童話里沉睡幾千年才蘇醒的精靈公主，你為什麼不把這件事當成一個轉機？與其在各國流浪逃避自己，還不如回來，幫我一起找到她的其他家人，也算是我們並肩作戰了。”

“我不是逃避自己，我在追殺九頭蛇殘黨。”在史蒂夫一貫的好口才下，巴基蒼白無力地辯解道。

史蒂夫勾了勾嘴角，他帶着笑意看向巴基。

“你可是冬日戰士，九頭蛇就剩下這點人，還不夠你殺的。”他說，“你可以每個月出門幾天去各國追殺他們，但一定要回來——伊蒂歐可還需要你的照顧呢。”

巴基深深地嘆了口氣。

“我曾經也是一個好口才，但也從來沒有說動過你改什麼主意。”他無奈道，“可這也太急了，就算我回布魯克林，也沒有住的地方。”

“我都說了我攢夠了錢足夠買個公寓了。”史蒂夫說。

“可買房子也要時間。”

史蒂夫從兜里掏出什麼遞給了巴基，巴基定睛一看——那竟然是個房門鑰匙。

“我半年前就買好了，就等你給我打電話。”史蒂夫輕笑道，“謝天謝地，你遇到了伊蒂歐，不然那個房子又得多放幾年。”

巴基一陣失語。

“你非讓伊蒂歐回國，不會是為了以此要挾我吧？”他懷疑地問。

在冬日戰士冷冽懷疑的目光下，史蒂夫清了清嗓子。

“當然不是。”他一臉正直地說。

……

私人飛機的公共區域處，彼得正坐在托尼旁邊喋喋不休地跟他講自己最近的各種遭遇，以及他和內德各種查資料的事情。說著說著，彼得忽然僵住了。

“怎麼了？”大佬坐姿的托尼側臉看向他。

“……完蛋了，斯塔克先生。”彼得喃喃道，“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我將內德忘在新西蘭了。”

“你們不是一個旅行團去的嗎，沒關係，會有老師帶他回來的。”托尼安慰道。

“不！我們是一個隊伍，說好了讓他做我背後的男人的，我這樣拋棄他，實在是不講義氣了。”彼得十分內疚，他趕忙給內德打電話。

在一旁安靜玩兒ipad的朗姆洛沉默了。

……一年半不見，現在的正派都這麼gay里gay氣了嗎？連未成年都這個樣子。

彼得在電話中各種道歉，並且保證回國后和內德連拼三天樂高，終於讓他的小胖子朋友消了氣。彼得又保證會請他吃墨西哥大餐，這讓內德立刻高興了起來。

托尼對於彼得身邊的人都很熟悉，他對於彼得和內德這種單純可愛的‘小寶寶友誼’莞爾不已。小孩子真的是世界上最麻煩也是最可愛的生物了。

飛機平穩地航行在天空中，幾個小時之後，他們終於抵達了紐約的上空。

半年前復仇者聯盟從紐約中心的大廈搬到了城西郊區，佔據了大片的面積，裏面應有盡有，絲毫不比美國的一些秘密部門差。

黑豹陛下的飛機在得到地面放允許下，緩緩地降落在了復仇者聯盟基地的停機坪上。

巴基去查看伊蒂歐的時候，發現她正攥着毯子睡得香甜，巴基幹脆將毯子裹在小精靈的身上，這才抱起來——熟睡、緊緊裹着毯子的小精靈看起來像是個墨西哥雞肉卷，讓巴基忍不住勾起嘴角。

一直抱怨被他利用來養孩子的朗姆洛也自覺地飄了過來，將毯子又掖了掖，然後評價道，“她看起來真像是個雞肉卷。”緊接着，男人偷偷摸摸地偷拍了一張，巴基假裝沒看見。

他們走出小房間，看到史蒂夫和托尼站在等待打開的機艙門前，在交談着什麼。

“現在都有誰在基地里？”托尼問。

“除了索爾和蟻人，基本都在。”史蒂夫說。

飛機門緩緩打開，托尼先走了出去，史蒂夫則向他們招手。

巴基跟在史蒂夫身後走下飛機，他看到不少復仇者們聞訊都（kan）來（re）迎（nao）接他們，他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龐。

黑寡婦、鷹眼、班納博士、幻視、快銀和緋紅女巫，以及緋紅女巫身邊的一個長相妖艷與清純結合的漂亮綠髮女人。

“她是旺達和皮特羅同父異母的姐姐，外號北極星。”史蒂夫在他耳邊悄悄說。

巴基點了點頭。在他做出任何舉動之前，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經聚集在了他的懷裏——他那抱着的、熟睡的、散發著柔光的、墨西哥雞肉卷。

復仇者眾人：……忽然有點餓了是腫么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