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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她親口告訴我的。怎麼了？”托尼看向他。

“先生！我之前說的那個神話樹成精的事情,難道您不記得了嗎？”彼得說,“那棵樹旁邊的湖便叫伊蒂歐湖,那顆樹被稱為少女樹,可實際上,新西蘭人都默認那個少女的樹根模樣，就是傳說中的精靈公主伊蒂歐啊。”

托尼嘆了口氣,他看向史蒂夫。

“你看見了吧,這孩子病得不輕。”托尼無奈地說,“今天他一直都在跟我重複童話中的精靈公主、樹變成人了之類的事情……”

“如果我說，這一切都說是真的呢？”史蒂夫靜靜地說。

“你終於瘋了，隊長。”托尼不在意地說。

史蒂夫左右看看向旁邊，快餐店人來人往很嘈雜，反而沒有人會注意他們的談話。

“你今天送禮物的那個小女孩，就是精靈，名叫伊蒂歐。”他壓低聲音道。

“胡說，我怎麼沒看出來她是精靈。”托尼不相信,“精靈——不是說精靈都是尖耳朵嗎？”

“你見過她的耳朵？”史蒂夫反問道。

托尼語塞了一下。不等他回憶,賈維斯便自動將當時托尼的瞳孔隱形科技薄皮上存檔的截圖調了出來。很明顯,這個長相可愛非凡的小女孩全程戴着衛衣的帽子,而從帽子兩側順到胸前的金色長發則完全地蓋住了縫隙，根本看不見她的耳朵。

“而且,也只有未入世的精靈才會不知道超級英雄的細節。”史蒂夫輕笑道。

托尼緊皺着眉毛。

即使是外星人入侵、變種人滿地走的今天,讓他相信樹成精、童話成真的事情還是有些難度。

“可你又怎麼知道她是精靈這件事情的呢？”托尼問。

史蒂夫停頓了一下,他斟酌着用詞，然後才緩緩地說，“你還記得巴基……來新西蘭剿滅九頭蛇逃黨的事情嗎？”

托尼一愣，他抬頭看向史蒂夫。

“難道……”

“沒錯。半個月前，他誤入南島原始森林，又被埋伏，受了點傷，恰巧倒在伊蒂歐湖旁邊。”史蒂夫緩緩地說，“當晚，那個精靈女孩救了他，巴基蘇醒后看見只有她一個精靈，便決定將她帶出來，交給復仇者聯盟……沒想到他們剛剛進城市，正好在電視上看到新聞，說少女樹毀壞……這件事不管是時間還是傳說上，都掐得滴水不漏。”

“半個月前？”彼得吃驚地說，“那時我們去南島旅行，導遊說精靈公主按照傳說，會在今年蘇醒呢。”

托尼的眉毛仍然緊皺着。

“這真是奇怪，如果那個小姑娘是精靈的話，她是從哪裏來的呢……”他喃喃道，“如果曾經有這麼一個和人類一樣的高級生物種族生活在地球上，不可能一點記載都沒有。”

“這就需要我們慢慢查了。”史蒂夫說。

托尼點了點頭。

“賈維斯，你去把世界各地、從古至今關於精靈有關的故事和神話都調出來，現在就去。”

[好的，先生。]

托尼抬起頭，他看向一臉無所事事的彼得。

“彼得，你去……”他說，“你去再買個套餐。”

“還要買兒童套餐嗎？”彼得眨着眼睛問。

“隨便你買。一份兒童套餐隊長可吃不飽，去吧。”

彼得不疑有他，他很好脾氣地又跑去排隊了，托尼這才看向史蒂夫。

“所以，我們要帶那孩子回美國？”

“對。”

托尼沉默了一下，他說，“那巴恩斯呢？”

史蒂夫沒有說話，過了一會，他才緩緩道，“我很希望他回國，哪怕是當個保安或者警衛也好……可他決意不回去，我也沒辦法。”史蒂夫看了眼托尼的神色，他補充了一句，“我知道你們兩個……所以，還是先繼續這樣吧。”

托尼垂着睫毛，他的手指輕點着桌面。

“他是那個孩子第一個見到的人類吧。”他說，“她一定會很依賴他。”

“孤單無依靠的孩子，總會有點雛鳥情節。”史蒂夫嘆息道，“我們的當務之急還是弄明白這件事，就算神話描寫精靈描寫得如何縹緲，精靈也不可能是憑空出現的。她到底為什麼出現在新西蘭，她的家人在哪裏，她和新西蘭的童話故事到底是什麼關係……我覺得，這件事沒有看上去的那樣簡單。”

托尼點了點頭。

“地球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裏都很平靜。”他感慨道，“我希望這樣的和平能再多保持一段日子。”

“一定會的。”

……

吃完飯後，史蒂夫帶着托尼和彼得來到了巴基三人所住的酒店。

伊蒂歐這時才剛剛睡醒，小臉蛋上還帶着睏倦的樣子，就已經開始含含糊糊地喊人了。

“我要吃雪糕。”她打着哈欠說。

小精靈來到人類世界這麼長時間了，其他沒有什麼收穫，倒是被人類的電視和食物吸引得夠嗆。尤其是雪糕——她對其他食物都很欲寡，倒是偏偏對這種又甜又涼的甜品愛不釋手。

剛開始，巴基和朗姆洛總想扳着她點，就算是兩個大老爺們也覺得這種吃法會傷胃。現在他們已經完全看開了，她想做什麼就由着她去吧，畢竟是個公主，惹不起惹不起。

史蒂夫帶着兩人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年幼的精靈一邊揉着眼睛，一邊捧着和自己小腦袋一樣大的雪糕盒子吃得不亦樂乎。

……果然，長得可愛的小孩子做什麼都讓人心生愉悅。

什麼，睡醒后容易蓬頭垢面、氣色不好？對於一個自帶柔光濾鏡，白色衣服拖地都不會髒的種族來說，這種事情，不存在的。

“……伊蒂歐，你剛睡醒就吃雪糕，會不會傷胃啊？”剛進門的史蒂夫就忍不住說。

巴基深深地嘆了口氣。

“人家胡吃海喝也照樣能活幾千年，也沒聽過神話里有死於胃病的精靈，咱們就不管了。”他說。

史蒂夫還想說些什麼，小精靈露出柔軟的笑容，伸出手跟他打了個招呼。

“嗨，史蒂夫。”

在自己的大腦反應過來之前，史蒂夫已經露出微笑點了點頭。

……真見鬼，他實在是不忍心嚴肅地對待這麼可愛的小女孩。

“天啊，真的是你！”史蒂夫的身後，彼得驚呼出聲。

這個隊長口中的小女孩，竟然真的是他和內德那天在候車室遇到的那個！萬萬沒有想到，竟然真的被內德說中了。

“你好。”雖然不知道他在驚叫什麼，伊蒂歐仍然打招呼道。

與此同時，巴基也看到了史蒂夫身後的托尼。說起來，他們在審判之後，也已經有一年多沒見了。

史蒂夫在兩人之間有一種詭異的焦灼感，彷彿被夾在老婆和老媽之間的老公。

“托尼也是為了伊蒂歐來的新西蘭。”史蒂夫清了清樣子，他儘可能平緩地說，“這下正好，伊蒂歐可以安全地被送去美國了。”

巴基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倒是伊蒂歐看見了托尼，有點吃驚，“是你！你是剛剛送我鋼鐵俠的人類！”

“嗨，你好，又見面了。”托尼露出笑容，他走上前，伸出手，握了握伊蒂歐的小手。

“你怎麼會在這裏？”伊蒂歐問。

“因為，這個吧……”托尼深深地嘆了口氣，他用一種很無奈的語氣說，“其實我就是鋼鐵俠。”

托尼等待着驚呼聲或者尖叫聲，可一片平靜，他看向小女孩，只見她臉上的神情凝固了。

“……鋼鐵俠不是動畫片嗎？”她緩緩地說，“就像美國隊長是卡通人物一樣。”

“什麼？不！”托尼皺起臉，“你怎麼會這麼想？史蒂夫就是美國隊長啊。”

伊蒂歐立刻轉頭看向了史蒂夫，史蒂夫有點無奈地攤了攤手。

“是真的，我就是美國隊長。”

“可——你的制服在哪裏？”伊蒂歐不相信地說，“藏在你的T恤下面嗎？”

“……不，只有超人才會把自己的制服穿在私服裏面，然後再在關鍵時刻把衣服撕開，那實在是太露骨了，我不喜歡。”史蒂夫看向巴基，有點不敢相信地說，“你一直沒有告訴她這些事情嗎？”

“我說過了，可她一直以為這是我逗她玩的。”巴基面無表情地說，“因為她認為美國隊長要是存在，那麼海綿寶寶也是存在的。我至今沒有辦法證明你們之間沒有聯繫。”

“海綿——什麼？”史蒂夫以為自己聽錯了。

“海綿寶寶，一個動畫片，講的是會說話的海綿。”巴基心如死灰地說，“我這半個月來每天都只能看這些動畫片，鬼知道我經歷了什麼。”

一想到冬兵將自己龐大的身體蜷縮在沙發里，注視着着動畫片發獃的樣子，史蒂夫便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巴基的肩膀。

“辛苦了。”

這一邊，伊蒂歐還在沉思。

“好吧，史蒂夫。如果你能做到我說的事情的話，我就相信你是美國隊長。”

“你說。”史蒂夫說。巴基的眼睛立刻亮起了亮光。

小精靈伸出手指，指向窗外。

“如果你能從這裏飛出去，我就相信你。”

“……伊蒂歐，他不是超人！他是美國隊長！！”巴基絕望地說。

伊蒂歐看着巴基崩潰地捂住臉，她咬着勺子，陷入迷茫。

……超人不是胸很大嗎？難道她真的認錯了？

哎……好煩啊，她只是一個年幼的精而已，她實在是分不清這些人類啊Q_Q

史蒂夫覺得以巴基的性格，如果沒有外星人入侵的這種大事，巴基在五年之內估計都不會聯繫他了。萬萬沒想到，僅僅一年後，他就因為有事相求而給他打電話，史蒂夫的這個心情啊，別提有多麼的欣慰而高興了。

他一定要藉此機會把巴基弄回美國，哪怕給他在紐約里找一個保安的工作也好啊。

所以，史蒂夫當下下定決心，就算是游，他也要從美國游到新西蘭！就算是喝光大洋的水，他也要把巴基帶回來！

結果，美國隊長的雄偉大業在邁出第一步時就被困住了。

首先，他不可能真的游過去。其次，新西蘭拒絕了英雄方面登陸，代表着神盾局旗下的各種飛機遊船都不能過去。而且，唯一有可能帶他無聲無息過去的人奇異博士，再次去了個什麼鳥不拉屎沒信號的高山聖殿上修鍊。

在史蒂夫萬念俱灰的時候，轉折出現了。特查拉——這位史蒂夫的好友，也是非洲瓦坎達國家的陛下給他打來了電話。黑豹陛下表示最近世界如此和平，想必復仇者聯盟都很閑。既然這麼閑，願不願意來他的國家做客，他又研究出來了高新科技，但不知道向誰顯擺……呸，但好友都不在身邊，所以他覺得略寂寞。

史蒂夫沉重地拒絕了他，並且告訴他現在自己的困境。

黑豹陛下默默聽完，然後用帶有些微捲舌口音的聲音說，“隊長，你遇到了這樣的事情竟然都不來尋求我的幫助，你將我們的友誼放在眼裏了嗎？”

史蒂夫愣了一會，然後恍然大悟——對啊，他怎麼忘記他朋友中最牛逼的就是這位非洲國王了呢？

特查拉坐擁無數財富，對自己人也特別豪邁，他派了手下坐高科技戰機飛去紐約接史蒂夫，美國和非洲的距離竟然四個小時就到了。等到史蒂夫抵達瓦坎達，黑豹陛下一揮手，各種熱帶水果和不明動物的大腿烤肉紛紛送上，幾乎淹沒史蒂夫。

史蒂夫每次來瓦坎達，都有一種回了奶奶家的感覺，特查拉實在是太好客了。

“我真的不能再吃了。”史蒂夫再三推辭，“我一會還要去新西蘭接巴基，我之前總說他胖，要是我胖了他可得嘲笑死我。”

特查拉理解地點了點頭。

“我懂。”他說，“雖然你們之間的友情在我眼裏一直都是個謎，但我懂。”

然後，黑豹陛下又讓史蒂夫給巴基打電話，問問他用不用帶點吃的過去。史蒂夫表示自己和巴基沒敢在電話里說什麼關鍵信息，因為他們擔心被人監視。

特查拉明白了，他一打響指，身邊的人立刻送上來一部手機。

“打。”特查拉說，“沒人敢監聽我的手機。”

史蒂夫十分感激，他又跟巴基打了個電話，巴基告訴他他們已經到北島了，巴基也很信任黑豹，所以黑豹說沒關係，他便隱約透露了一下伊蒂歐的存在，然後掛了電話。

史蒂夫放下電話時有點發矇。

“巴基好像說他撿了一個小女孩……”史蒂夫說，“我覺得我可能是聽錯了。”

這就跟特查拉沒關係了。他的國家和新西蘭有貿易往來，吃完飯後，特查拉送史蒂夫上飛機。

“你放心，不會有人來查我們的飛機的。”特查拉背着手說，“這架飛機會在新西蘭停一個星期，你要是需要，我可以把你們直接載出來。”

“謝謝，陛下。”史蒂夫衷心地說。

特查拉微微側臉，他身邊高挑面無表情的黑人女保鏢將一個黑色的手提箱遞給了史蒂夫。

“不管巴基和那個小女孩怎麼了，你第一次見面都不能空手去，這是我的見面禮，一些特產，不成敬意。”黑豹陛下看到了史蒂夫的表情，補充道，“當然，我不可能送振金，抱歉，湊合一下。”

史蒂夫再次感謝他，並且告別，這架飛機終於飛向了藍天。

史蒂夫靠在座椅上，他這才鬆了口氣。他的目光轉向了黑色的手提箱，他有點好奇，便伸手把手提箱拖過來放在桌子上。

他一打開，裏面的光芒差點沒閃瞎他的眼睛——在黑色的絨布中，放着八顆不同顏色的、鴿子蛋大的寶石。

史蒂夫默默地注視着這一幕。

抱歉，湊合一下……湊合一下……湊合……黑豹的話就在他的耳邊飄蕩着。

貧窮讓史蒂夫用力合上了蓋子。

……

與此同時，彼得晃蕩着腳，他坐在北島某市某機場的外面，等待，靜靜地等待。

就在他無所事事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彼得立刻接通了電話。

“喂，斯塔克先生！”彼得興奮地說。

“彼得，你怎麼——我看了下你的位置，你為什麼在機場外面？”托尼的聲音響了起來。

“啊？”彼得有點迷茫，“我是來接您的呀。”

托尼沉默了一下，他說，“私人飛機不停在那裏。”

半個小時之後，迷失在路線中的彼得站在街口處，他的面前，一輛黑色的轎車停下。光是看着這車雖然是黑色的但也要折射着騷包的反光，彼得就知道裏面坐的一定是托尼。

轎車門自動打開，露出了後座的男人，果然，就是托尼·斯塔克。

托尼坐在後座，他翹着腳，一身黑色西裝，卻偏偏戴了一個橙色的墨鏡。他雙肘抵在椅背上，衝著彼得打了個響指。

“上車，孩子。”他懶洋洋地說。

托尼喜歡彼得這個孩子有很多原因，比如彼得朝氣蓬勃、對什麼事情都抱有好奇、有責任心、是個好孩子、有個超火辣的嬸嬸……而且，彼得是他的迷弟，實打實的那種，他會對托尼展現出來的所有事情都抱有崇拜感，這讓托尼十分受用。

“先生，我以為新西蘭不讓超級英雄進來了呢。”彼得一上車就忍不住話嘮，“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如果我被人查出來是蜘蛛俠，就會直接被投入監獄。”

“你放心，監獄不是用來關押英雄的。”托尼說。

“那您是怎麼進來的？”

“well，我扮演了托尼·斯塔克的下屬，再給那些關卡塞了點錢，就很輕易過來了。”托尼不在意地說，“不是什麼大問題，放心。”

彼得這才點了點頭。

“對了，斯塔克先生，我在新西蘭買了好多特產給你。”彼得又興奮起來，他將自己的背包打開，隨着一陣稀里嘩啦的響聲，彼得倒出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托尼在其中挑出了一個木質的人臉工藝品。

“這是什麼？”

“這是毛利的木雕，我覺得很有趣。”彼得興高采烈地說，“您比較喜歡哪一個？”

托尼低下頭，看着這堆在他高檔皮質座椅上的紀念品，什麼蜂蜜、工藝品、木雕……

“……都很喜歡，謝謝。”托尼說，“我會好好收藏的。”

“蜂蜜記得要在保質期里吃掉。”彼得囑咐道。

“謝謝提醒，我差點忘記了。”

彼得得到了滿意的答覆，他心滿意足地靠在了座位上。

托尼側着身子，他終於摘掉了自己的騷包的橙色眼鏡。

“所以，你沒有其他事情要告訴我了？”

“什麼？”

彼得仰着頭，一臉無辜地看向他。

托尼的手指摩擦着鏡腿，他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忘記你為什麼讓我過來了嗎，你說一棵樹成精了——”

“對對對，有一棵樹成精了！”彼得這才想起來。

托尼閉上嘴，他看着彼得，等着他繼續說，彼得也望着他。

“然後呢？”托尼忍不住問。

“什麼然後？”彼得茫然地說。

“……你說樹成精了，讓我過來，那你一定有什麼證據或者發現了驚天駭人的秘密吧？”托尼說，“你總不會只看了個新聞，什麼證據都沒有吧？”

“有，當然有！”彼得趕緊說，“我那天在車站看到了一個小女孩，和那棵被破壞的樹根一摸一樣！”

“那小女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