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桂香撲面證猜想,困中帶回王小虎

5.桂香撲面證猜想,困中帶回王小虎

中秋的明月將銀色的光輝鍍滿整座盛京城,讓簡遲不自覺的想到了穿越那晚詭異的血紅月光。他緊了緊項間的三角棉巾,抓了一下旁邊方宇梁的衣袖道:“方大哥,走快些,已經四更了。”

方宇梁見簡遲身上那件打認識起就一直穿着的灰色長衫,在夜裏襯得簡遲格外單薄,內心不禁泛起一陣心痛,聽話的加快了腳步,心中暗自決定天亮后定要給小兄弟買它十件八件的衣服。

轉至蒼霞大街時,一股濃郁的桂花香氣鋪面而來。有什麼微小的細節在簡遲腦中一閃而過,他突然瞪大雙眼,見周圍府院林立,問方宇梁道:“方大哥,這條大街住的都是非富即貴之人吧?”

方宇梁道:“正是,此乃蒼霞大街,據說住的都是盛京的富商巨賈。”

簡遲又深嗅一口道:“怪不得有如此馥郁的花香。”

腦海中沒來由的閃過小山哼着小調的樣子,猛然停下腳步,下意識的拉着方宇梁胳膊說:“方大哥,今日中秋佳節,飛鴻班答應到王府演出是吧?”

方宇梁也憶起當日王思和與李京在酒樓內爭搶飛鴻班的情景,回道:“是啊,確是今日。”

“小山原本約咱同逛夜市,咱實在乏累便沒有應允。小山獨自一人出門,到底是去了哪裏呢?方大哥你說,他會不會去了王府看熱鬧?”

“確有可能,但盛京如此之大,又怎能肯定小山是去了王府呢?”

簡遲唇角綻放閃亮笑容,顯得那麼自信與得意,習慣性拍拍方宇梁肩頭道:“安啦,他整一天嘴裏都哼着戲,肯定是票友一枚了,又怎麼會放着這麼大的熱鬧不看呢。”

深夜裏的方宇梁因着簡遲無意識的小動作而臉頰發燙,想來那如醺的微紅是定然看不到的,於是輕咳一聲道:“小兄弟定是不會錯的。”

趕到工部侍郎王元山府邸的時候,賓客與人群早已散去,偌大的宅院沉浸在一種不同尋常的寂靜之中。的確,這靜是有些不同尋常的。雖說搭台唱戲之人已經走了,雖說津津有味的看客也已經走了,但這麼大的宅院,在這中秋之夜寂靜得連風吹樹葉的聲音都沒有,着實是不同尋常的。

躍上牆頭觀察了半天仍一無所獲的簡遲,正蹲在王府院牆外的角落裏,光潔的眉頭擰成了疙瘩,素白的食指有節律的輕叩着自己的腦門兒,半邊臉在月光里忽明忽暗。

方宇梁也蹲下來,靜靜看着簡遲,她皂白分明的眼珠在俊俏的雙目中滴溜溜亂轉,惹得方宇梁又莫名心猿意馬起來。

半晌,簡遲忽然露出笑容,打了個響指,對方宇梁道:“走,咱們找飛鴻班去。”

快五更天時,天氣最是寒涼,簡遲又緊了緊他頸間的棉巾。倒不是他穿的少,也不是他不抗凍,而是高升客棧後面那條巷子着實陰森可怖。

那一日簡遲帶着方宇梁從客房瀟洒躍出,跳到這條巷子的時候真的沒有這種讓人汗毛根發扎的感受,而今晚那感覺卻分外明顯。寂靜的巷子裏透露出詭異的瘮人的氣息……

簡遲自覺地跟在方宇梁身後,慫恿着他帶路走進那條巷子。銀白的月光將黑暗的巷子籠罩起來,目力好的人倒是不難看清。一步,兩步,僅僅第三步時,巷子中突然竄起一個黑影,迅速朝相反方向奔去。

簡遲大聲道:“是小虎,快追!”

方宇梁聞令,騰身而起,箭一般沖向王小虎,身法奇快,倒是讓簡遲開了眼界。

簡遲趕到時,方宇梁已經摁倒了王小虎。王小虎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氣,手腳並用的向方宇梁身上捶打,整個人陷入極度躁狂的狀態。因為不是敵人又不能還手,方宇梁這個高手倒被王小虎這通毫無章法的王八拳打得無還手之力。

簡遲見王小虎眼冒紅線,神色極是慌亂和恐怖。一邊幫方宇梁摁着他,一邊急中生智地問:“小虎,白糖糕好吃嗎?”

王小虎聽到這句話竟突然停止了拳打腳踢,眼神從未知的地方收回來望向了簡遲,瞬間蜷縮起身子,一動不動的躺倒在地上好像死了一般。

簡遲推了他幾下,輕聲叫:“小虎,小虎……”

王小虎瞪大了雙眼,焦距又不知聚在了哪裏,一聲不吭的躺在那裏,躺屍一般……

東方泛起了魚肚白,天眼看就要亮了,簡遲無奈對方宇梁說:“大哥,先把他背回天策府吧。”

方宇梁背起王小虎,王小虎沒有絲毫反應,三人拐出那條巷子時,王小虎的身體突然劇烈震顫了一下,然後便又恢復了平靜。

天策府的花廳並不奢華,但佈置得十分雅緻。正值中秋,桂香撲面,沁人心脾。

簡遲和方宇梁帶着王小虎,在雜役的帶領下來到花廳的時候。凌逸塵着一件白色文生公子長衫,手執一支雪狼毫,一邊寫字一邊與郝林商量差役的人手調配問題。他黛眉微蹙,杏眼流光,如玉面龐透出些許紅暈,薄唇勾勒出性感的線條,在燦爛繁花的掩映下,描繪出一幅美艷絕倫、出塵脫俗的仙子下凡圖……

剛剛還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的簡遲,這會兒突然手腳僵直,口唇半開,濕噠噠的口水似乎馬上就要流出唇角了。瞬間又腐女上身,腦海里浮現出少兒不宜的畫面,不過對戰的那個孔武有力的男人,只能看到背影,好生遺憾……

旁邊的方宇梁,看到簡遲花痴上腦的模樣,心中猛然騰起一股怒氣,沒好氣兒的搡了簡遲一把,恨恨地道:“簡信澤”。

簡遲如夢方醒,下意識的用手抹了把臉,開口道:“郝大人、凌少,屬下事彙報。”

凌逸塵皺了下眉頭,問道:“你的意思是小山是在王侍郎府失蹤的?”

“當然,小山那麼喜歡看戲,能忍得住不去湊這個熱鬧?”簡遲得意的說。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飛鴻班去王府表演的呢?”凌逸塵流光美目認真看着簡遲。

“凌少當真不知?據說王府向凌大人遞了帖子的。”

凌逸塵眼鋒掃了下笑得不懷好意的郝林,微垂眼睫,遮掩的輕咳了一聲,道:“當真不知。”

簡遲與方宇梁對視一眼,道:“咱們可是親眼看到那王思和為了從李京手裏搶奪飛鴻班而大打出手的。雙方几十號人呢,險些就動了刀子。凌少,你不知道,那飛鴻班的花旦雪語姑娘,生得閉月羞花、沉魚落雁,那王思和一看就是個好色之徒。那飛鴻班班主……”

凌逸塵看着簡遲眉飛色舞、張牙舞爪的表情,聽着簡遲口若懸河、嘰里呱啦的言語,粉白的一張臉一寸寸的黑下去。

方宇梁忙狠狠捅了簡遲一下。

簡遲這才發現對面的凌逸塵臉色不善,登時住了嘴,眨着無辜的大眼,盯盯看着凌逸塵。

凌逸塵被他盯得汗毛根兒都豎了起來,忙接口問道:“沒有找到飛鴻班的人?”

“怪就怪在了這裏!”簡遲虎着小臉兒,眼睛裏閃着嚴肅又興奮的光,端出一副旁邊要是有塊驚堂木就要來一段兒的架勢。

方宇梁早已了解了簡遲的德行,知道如若再不制止他,他一定會聒噪的惹得凌主簿生氣,便適時的假裝不經意的輕咳了兩聲作為提醒。

糟糕糟糕,這見了美女,啊不,美男就口無遮攔、滔滔不絕的損色兒咋就改不了呢?簡遲也尷尬的咳嗽了兩聲,接着道:“飛鴻班明明是住在南平客棧,可咱們趕去時,他們早沒了蹤影,只剩下他!”說罷,簡遲指了指還趴在方宇梁背上的王小虎。

凌逸塵示意方宇梁將王小虎放下,他則放下毛筆,移步來到了王小虎旁邊。

當真是裙帶飄飛,步步生蓮,婀娜多姿啊,簡遲又忍不住想入非非了......

凌逸塵蹲下去,問王小虎道:“你是何人?”

王小虎仿似未聞,眼神又不知道落在了哪裏。

凌逸塵眉頭擰成了疙瘩,尷尬的輕咳兩聲,提高聲調道:“你是何人?”

王小虎仍然毫無反應。

凌逸塵明顯是掛不住了,站起身來,顫抖着聲音問簡遲:“他他他,他聽不到的?”簡遲見女神,啊不,男神生氣了,忙接口問道:“小虎,白糖糕都吃光了?”

王小虎奇迹般的,將眼神收回,看着簡遲點了點頭。

簡遲趁熱打鐵道:“飛鴻班的人都去哪裏了?為什麼只剩下你自己?”

王小虎聽到這句話后,突然眼冒紅線,表情變得猙獰可怖,狠狠一拳朝着簡遲打去。

幸虧旁邊的方宇梁手疾眼快,生生的接下了這一拳,才使得簡遲沒有挨打。

王小虎又像瘋了一樣,手刨腳蹬,力道大的驚人。方宇梁和郝林兩個人合力都大有控制不住的架勢……

簡遲感受到旁邊凌逸塵身上外散的怒氣,無奈的長嘆一聲,道:“小虎,咱一會兒就去買白糖糕給你吃。”

聽到這句話的王小虎,再一次奇迹般的平靜下來,不踢了也不打了,安靜的看着簡遲。

簡遲安撫小孩子一樣,摸了摸他的頭。

旁邊的方宇梁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問簡遲道:“小兄弟,你是怎麼知道有白糖糕這回事兒的?”

“咱們第一次見到他時,他給咱的那壇桂花酒罈上沾了一小塊白糖糕。”簡遲露出如陽笑容,唇邊乍現的梨渦和眼中飛揚的神采讓旁邊的凌逸塵心頭一震。

旁邊的郝林露出讚賞神色,道:“逸塵,這孩子該是知道些什麼,但卻不能急在當下,不如先留在府里。讓這個機靈的小鬼慢慢去問吧。”說著指了指簡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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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突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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