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是誰
可到了這個時候，誰還在乎他的的後悔不後悔？張之限更是充耳不聞，彷彿不認識這個人，但心中卻是狂打鼓。
“陳兄不是常人，這種情況下都恭恭敬敬，這個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
要知道，整個大明朝，英國公的地位可以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便是面對魏忠賢也絲毫不落下風，若是如陳康所說，連英國公都不敢正面的人，難不成他是當今天啟皇帝？
“不會，陛下落了水，正病着呢，怎麼會到此？”
張之限心思急轉，卻是越想越岔，一時間冷汗浸濕了後背。
而林大海被帶出去之後，很快傳來一聲慘叫，閣間便恢復了一片寂靜。
葉楚不說話，陳康不敢說話，張之限剛才想岔了方向，整個後背都是濕的，自然不敢說話。
而周妙彤是教坊司的姑娘，自然沒資格說話。
而裴綸等人卻是不知道說什麼。
而其他的打手們則索索發抖，都低着頭，一句話不敢說。
“好了，飯也吃過了，我們也該走了。”
將最後一杯茶喝完之後，葉楚站起身來，揮手招呼裴綸等人離開了。
裴綸等人雖然有一肚子的疑惑，但這種場合下，也不便多問。
陳康躬身行禮，一言都不敢發，等葉楚等人離開之後，才緩緩直起身來。
“陳大哥，這人到底是什麼來歷？難道是那位的弟弟信王？”
張之際迫不及待的問道。
他當然是見過信王的，不過那也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自從天啟登基之後，信王便深居簡出，便是英國公也見面不多，更何況他一個庶子身份的了。
畢竟信王身份敏感，不方便和外臣結交。
陳康自然不敢多說，但是也知道葉楚的表面身份瞞不住人，便道：“張賢弟，聽我一句話，有的人有的事，不要多打聽，知道的越少越好。”
“是，是，是，陳兄說的是，那咱們繼續飲酒吧。”
張之限呵呵笑道，不漏痕迹的轉移話題。
“算了吧，今日興緻已滿，這就告辭了。”
陳康二話不說，拱手之後，轉身離開了。
這時候周妙彤走了過來，屈身歉意道：“張公子，真抱歉，妙彤不知道事情會弄成這樣，在這裏給您賠罪了。”
“無妨，這也不怪你，是我手下沒眼力界。你好好休息吧，我也走了。”
張之限表面應和着周妙彤，心思早就飛遠了。
相比較一個教坊司的名妓，不過玩玩就算了的貨色，葉楚這樣令陳康這個九千歲身邊的要人都忌憚的人，更有結交價值。
表面上他出身英國公府，身份高貴，可是實際上乃是庶出，仗着英國公的寵愛才能在外招搖。
所幸他頭腦機敏，依靠某些難得的機會，讓英國公與魏忠賢緩和了關係，在兩者之間取得微妙的平衡，也讓他左右逢源，得到滾滾財源。
若是清楚葉楚的背景身份，加以利用，那他在府中的地位，將更加穩固。
到時候即使他同父異母的嫡系兄長繼承了英國公的爵位，他的位置也屹立不倒。
一想到這些東西，他就歸心似箭。
因此，他絕對不放過任何一個結交有權有勢、有才又能之輩的機會。
周妙彤見他心不在焉的，也只好壓下心中的疑問，告辭離開。
卻說待眾人離開妙音閣，已經到了深夜，即使如妙音閣這種夜間喧鬧的地方，也開始安靜下來，周妙彤回到自己的房間，來不及洗澡，更沒有理會坐在那裏的老鴇，直接就躺在床上，哀嘆一聲：“真是累啊！”
“呵呵，我的妙彤啊，干我們這一行的，哪天不是心累身子累的。”
老鴇搖頭嘆息道。
“哎呀，薛姑姑，我知道啦。”
周妙彤嘴上這麼說，身子卻依舊躺在床上，沒有挪窩。
那叫薛姑姑的老鴇也沒有繼續數落，而是繼續說道：“說起來咱們京城也是天子腳下，達官貴人數不勝數，可是讓英國公家的少公子都得行禮的人物，滿天下卻沒幾個，妙彤，你可知道他是誰？”
薛姑姑是妙音閣的主事人，今晚發生的事情自然清楚，但很明顯，她不敢露面，所幸事情有驚無險的過去了，他抑制不住好奇心，自然要來打聽打聽。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幾個人都是錦衣衛，被張家少公子行禮的那人，其他人喊他殷澄，長的和嚴公子有幾分相似。”
想到嚴公子，周妙彤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微笑。
“京城的大家公子不少，可是姓薛的沒幾個啊？再說了，世家公子怎麼會去當番子？可是若不是世家大公子，張少公子犯得着去這麼低聲下氣？”
薛姑姑皺眉道。
雖說不管什麼樣的身份，妙音閣一律笑臉接待准沒錯，可是大家對豪門大族總是更加“笑臉接待”，若是一招不慎，真的怠慢了某些大人物，妙音閣不會倒，在這裏討生活的人可要倒了。
他薛姑姑可不想糊裏糊塗做個枉死鬼。
“難道是白龍魚服？”薛姑姑靈光一閃，不由得驚呼道，隨即身子一顫，連忙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薛姑姑，你怎麼了？”
周妙彤看到薛姑姑的那個樣子，連忙坐起來問道。
“妙彤啊，你怕是遇到貴人了。”
薛姑姑鬆開嘴巴，一把抓住周妙彤的雙手，渾身發顫的說道。
“什麼貴人？你是說那個殷澄？”
周妙彤疑惑的問道。
在她心裏，嚴俊斌才是她的貴人，其他，即使是張家少公子，也不過是濁世臭男人罷了。
“妙彤啊，你想，這個殷澄年紀不過二十上下，身邊有錦衣衛保護着，英國公的少公子見了他都得行禮，說斷人的腿，那張少公子也不敢拒絕，這身份，除非宮裏的那位……”
薛姑姑越說，聲音越小，神情卻是越興奮。
“你是說，他是當今皇上……”
周妙彤說著，兩眼不由得瞪得老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但是話還沒說完，便已經被薛姑姑捂住了嘴巴。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可小聲點，小心禍從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