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衝突
這位妙音閣的當家花旦當一落座，葉楚便感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襲來，這股香味淡雅的很，讓人一聞便知道價值非凡。
看起來這妙音閣生意很好，利潤極高，所以捨得在姑娘們身上花錢。
這姑娘長相雖然不是絕美，卻也是清麗淡雅，她眼睛不是很大，鼻子也算不上高挺，但是卻極為耐看，可以說是溫婉脫俗，加上細腰寬肩，天鵝般的脖頸，說一句迷倒眾生，並不為過。
不愧是妙音閣的有名花旦，她坐下后，在幾個男人的注視下，面色如常，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場合。
這幾位都是光棍，極少留戀這麼高端上檔次的地方，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開口。
只有葉楚鎮定自若，拿起筷子就直接夾菜，彷彿完全沒有看到一位美人坐在他身旁似的。
周妙彤略帶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笑道：“幾位大人，妙音閣的酒菜還算可口，還請諸位品嘗。”
“哎呀，周姑娘美若天仙，我們都被震驚了，咋一下子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靳一川仗着年輕，嬉皮笑臉的說道。
裴綸和盧劍星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有點訕訕的，他們身為錦衣衛，辦過無數大案，怎麼見了這麼一位美女就顯得有些氣短了呢。
真是沒見過女人，沒出息！
“啊，哈哈，周姑娘美名在外，我等仰慕的很，早就想希望見上一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裴綸迅速恢復神智，哈哈笑道。
“對啊，對啊，今日得見周姑娘，也算三生有幸。”
盧劍星也迅速調整心態，在一旁笑道。
幾人談笑幾句，終歸周妙彤是妙音閣調教出來的，很會活躍氣氛，和這幾人分別說了幾句，氣氛一下子就活躍起來。
以周妙彤在妙音閣多年的經歷，稍微幾句交談，便看出了這四位的大致身份。
應當是無錢無勢的中低層官員，因為常年接觸一線事物，不怎麼會吟詩弄月，反而因為極少來此，有些拘謹。
但在四個人當中，卻又一個人讓她看不透。
正是坐在她身邊，絲毫不理會他的那人。
看起來長相最多算清秀，雖說和她的心上人嚴公子有幾分相似之處，卻遠遠不及嚴公子的書卷氣，但是卻有着嚴公子所沒有的，目光一切的傲慢。
“彷彿什麼也不在他的眼裏。”周妙彤心中篤定。
身為妙音閣的名角，京城什麼樣的大人物她沒經歷過？但是那些人的傲慢，卻比不上這個殷澄。
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就在此時，那個管事走了進來，一臉歉意：“幾位大人，妙彤姑娘有點事，要出去一下……”
“哐當”一聲，閣門一下子被撞開，連那個管事都被裝了一個趔趄。
從門口走進來一群人，他們環視一圈后，對也出他們視若無睹，直接對周妙彤說道：“周姑娘，我家公子有請。”
“啊？”
見到這個場景，饒是周妙彤是教坊司的賣笑的，也不禁嚇了一跳。
一點禮貌也沒有，直接闖到人家包間內要人，這得多粗魯才能辦的事？
大明朝雖然常有勛貴彼此爭風吃醋，可是也斷沒有這麼明晃晃的闖進人家房間來的吧？
“你們什麼人？”周妙彤下意識的問道。
“我家張公子久慕周姑娘大名，想與姑娘一敘，還請輕移玉趾，隨我去一下。”
一個身材高大，一看就是個練家子的傢伙說道。
他滿面驕橫，根本就沒把在座的四個男人放在眼裏。
“張公子？”
周妙彤彷彿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露出恐懼的神色，連忙道：“我已經坐在這裏了，怎能輕易離開？”
她又轉頭看向管事，說道：“李管事，麻煩你幫我對張公子道聲歉吧。”
李管事也無視了在座的幾位，面露難色：“周姑娘，張公子好不容易來一次，你不陪他一次不好吧，何況……”
“何況什麼？”
周妙彤問道。
“何況不止是我家張公子，陪同的還有陳先生，你一個小小的教坊司姑娘，這麼拒絕不好吧？”高大男子冷哼道：“在京城裏，無論是誰，也得給我家薄面，周姑娘莫要不識好歹。”
“陳先生是……”
“砰！”一聲震響，還沒等周妙彤說完，靳一川長身而起，指着那個高大漢子說道：“什麼事都要有個先來後到吧？周姑娘已經坐到這裏了，你們還敢強逼着人家去，還講不講道理？”
他剛入錦衣衛不久，正是年少輕狂，遠不如裴綸、盧劍星等人穩重，此刻見到這幾個大男人無視他們，欺凌一個教坊司姑娘，這讓他如何看得下去，不禁正義感爆發，起身呵斥！
高大漢子冷冷一笑：“某家早就知道你們這裏有四個男人，早已經帶足了人手，莫要不識好歹。”
他話音一落，背後便湧出一批壯漢，各個身材健壯，滿臉兇悍之氣，不像是普通的家丁。
靳一川依舊渾不在意，裴綸和盧劍星卻神色變了。
以他倆的能力，在錦衣衛當中，即使做一個千戶也能擔當起來，只是因為不擅走動，故而沉淪至今，但他們的眼神可是相當犀利。
一眼便看出這些人不是普通壯漢，也不是京城裏的幫派人馬，極大可能是京營中人。
雖說自明武宗重整京營失敗之後，大明朝的三大營就成為勛貴子弟刷資歷的場所，戰鬥力卻早就成了渣渣，更有甚者很多兵丁成了勛貴的看門狗，也成了不少勛貴吃空餉，喝兵血的源泉。
但是也有一部分勛貴有點上進心，抽出一筆銀子養着一些精兵，當做自己的親衛，將來打仗的時候也可以作為自己的護衛營。
如果他倆所料沒錯，眼前這批漢子，就是一種親衛。
好傢夥，跑青樓里來喝花酒，還帶着親衛，這排場非富即貴。
所以即使再弱，恐怕也比在座的幾位地位高到不知道哪裏去。
錦衣衛看似耀武揚威，但最多只能對付文官，對付普通百姓，遇到勛貴和武將也只能歇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