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手
“行了，凌總旗，少在這裏狐假虎威，拿着雞毛當令箭了！今兒個我給你一個面子，走吧，我不與你為難。”
葉楚背手而立，看着凌雲愷，從容的說道。
“殷澄，你瘋了？”
沈煉臉色一變，不由得喝道。
在沈煉看來，眼看這事就這麼平息了，凌雲愷話語之中已經落於下風，放着沈煉帶着幾個手下在這裏杵着，他們已經失去了用強的機會，凌雲愷這幾句話，不過是想討取口頭上的便宜，只要殷澄順坡下驢，給凌雲愷一個面子，這事不就這麼過去了嗎？
可是你殷澄這幾句話說出來，惹惱了凌雲愷，只怕又添了麻煩。
“給我一個面子？你以為你是誰？”凌雲愷陰惻惻的說道。
他心中怒火升騰，先是沈煉捷足先登，搶了他的功勞，還對他一番呵斥，讓自己在同僚面前好生丟臉！
本來他拿捏住了這個錦衣衛小旗的話柄，準備連本帶利的討回來，結果這個傢伙居然搬出太祖的話來脫罪，接着還說給他面子？
你一個錦衣衛小旗，微末大的前程，居然說給自己一個面子，這太狂妄無禮了！
真是可惡，連一個錦衣衛小旗，螻蟻般的東西都干這麼對我？阿貓阿狗一般的玩意都敢在我面前狂妄？
“我是誰？”
葉楚歪了一下腦袋，思考了一會答道：“我是你惹不起的人。”
他這話一出，滿場嘩然。所有人都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他。
“我還以為這廝酒醒了，有了急智脫身，沒想到他根本沒清醒！”
沈煉當真又氣又恨，恨不得過去一巴掌將殷澄打醒。
你一個錦衣衛小旗，對着人多勢眾的錦衣衛總旗說對方惹不起他，這是當面打人臉啊，這個凌雲愷是個睚眥必報的傢伙，他能忍得了？
你小子真的以為，一個區區太祖訓示，就真的管用了？
不僅是沈煉，他身後的一個手下校尉更是目瞪口呆，雙腿不由自主的一陣顫抖。
“哈哈哈哈！”凌雲愷不怒反笑。“我惹不起？就沖你這句話，一個藐視上司的罪名，你是逃不了了！”
“今天我不把你抓進詔獄，我凌雲愷倒着走路！”
他一邊笑，一邊指着葉楚，一字一句的說道。
“糟糕！”
沈煉絕望般的閉上了眼睛，他知道接下里事態只怕失控了。
當然，事態從來就沒有被他控制過。
“這個酒鬼，一喝酒就胡說八道，連個把門的都沒有，我真是後悔被他掉到我身邊來，還提拔他做一個小旗。這凌雲愷人多勢眾，若說他沒有背景，那是不可能的，你還刺激他幹什麼？嫌去詔獄不夠快？難道他破罐子破摔，要把我們都要拉下水？”
果然凌雲愷一聲怒喝：“吃我一拳！”
他也不抽出綉春刀，而是猛地一拳砸過去，甫一出手便顯示出勢大力沉的勁頭，帶着呼嘯的狂風打響葉楚的腦袋。
而隨之而動的，就是他手下幾個校尉各自站位，堵死了葉楚的所有退路。
很顯然，他和手下配合的很好，無論葉楚如何躲避，都會陷入多人包夾當中。
而他若是不躲，那就直面凌雲愷的拳頭。
一個錦衣衛小旗，武功能有多高？他一個總旗含恨出手，不將他的腦袋，直接開了瓢，怎麼顯示他的厲害？
誰知道，葉楚單手一抬，順勢一格，一把便擋開了凌雲愷的鐵拳，並將對方直接給帶了過去。
“什麼？”
凌雲愷臉色一變，他一拳凌厲無比，乃是家中長輩請了高明的武學宗師指點的他，苦練數年有餘，這一拳之威，不亞於河北譚腿的勁力，卻被一個錦衣衛小旗給單手擋開了！
這怎麼可能？
凌雲愷收回拳頭，站穩腳跟，只感覺剛才像撞倒棉花堆里一般，十分的不舒服。
“沒想到殷小旗還是一個高手！我倒是小看你了！”
他揮手讓手下校尉們散開，抽出鞘中的綉春刀，獰笑道：“我倒要向殷小旗討教一番了。”
凌雲愷獰笑着說完，手中綉春刀一晃，踏步向前，飛也似的一刀劈來，刀法狠辣，刀路凌厲，而且這一刀之力，比剛才那一拳還要強上三分，看那刀尖所指，正是葉楚的脖頸。
葉楚微微皺眉，他已經看出來，這一刀背後有三種變化，每一種都刁鑽古怪。如果是一般的錦衣衛小旗，怕是根本躲不過去，就會被就地斬殺！
這個凌雲愷當眾對着同僚揚刀，下手如此狠毒，果然心狠手辣。
“既然你出手無情，心思狠毒，那就別怪我不念同僚情誼了。”
葉楚也不抽出綉春刀，隨手舉起刀鞘一拍，將對方的綉春刀盪開，接着猛地一腳飛踹，猶如閃電一般，后發先至，將凌雲愷凌空踹飛。
在所有人不可思議的目光當中，凌雲愷的身體向後飛了三丈多遠，轟然砸在明月坊的窗戶上，直接把木製窗欞打了一個對穿。
“凌總旗！”
“凌總旗你沒事吧？”
“快去救凌總旗。”
周圍的校尉們一個個臉色大變，紛紛撲了過去，去看凌雲愷的傷勢，只盼着這位爺無事便好，要知道凌雲愷身世非凡，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兄弟們都落不了好。
此時的凌雲愷臉色發白，彷彿被一匹發瘋的健馬給撞了一下似的，五臟六腑無處不疼，最後忍不住，撲哧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
“別扶我！”
他咬牙啟齒，將扶着他的眾人推開，心中卻是怒火萬丈。
他背景深厚，自小又跟着名家學了一身功夫，自信在整個錦衣衛系統也算第一流的，即使按部就班，也能很快爬到高位，對付一個錦衣衛小旗，理應手到擒來。
而且這個小旗，就在剛才還是一個喝了酒就滿嘴跑馬車的醉鬼，這樣沒有城府的傢伙，怎麼可能有什麼高深的武功？
可是偏偏，這個微不足道的錦衣衛小旗，一腳就把他給打敗了！
簡直是莫大的恥辱！
他要不惜一切代價的報復回去！
哪怕遇到那個叫沈煉的錦衣衛百戶的反彈，也顧不得了！
他沖周圍的手下一揮手：“還不給我一起上，死活勿論！”
他周圍的那群錦衣衛校尉們就等着這句話呢，此刻聽了吩咐，二話不說，各自抽出手中的綉春刀，一起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