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二十七隻小狐狸(二合一)
被喜歡、並依賴着的岳飛淵最近很鬱悶。因為他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居然在情敵(誤!)面前掉馬了!而且掉馬就算了,他居然還當著人家的面,對着小亞獸人撒嬌賣萌、動手動腳,可以說是面子裏子都丟完了!
還會有比他更慘的人嗎?有嗎?有嗎!
越想越悲傷的岳飛淵耷拉着耳朵,在柔軟的床鋪上攤成了一張狐狸餅。
一旁,滾着輪子清理地毯的小機械人眼中紅光一亮,連接着吸塵裝置的手臂上抬,風力強盛的進風口暗戳戳對準了床鋪上的“地毯碎片”,呼一聲快速趟過。
“嗷嗚!”
趴在床邊上裝憂鬱的小狐狸登時尖叫一聲,弓腰屈腿,蹭的一下竄出了好幾米。
小機械人:“???”
垃圾會動了?這對他的工作可真是一項挑戰。
數條機械臂齊刷刷從背後探出,配合著小機械人紅得發亮的眼睛,散發出不詳的黑暗氣息。緊接着咔噠一響后,替換出了大滾輪的小機械人興奮的晃起手臂,開始咕嚕咕嚕的向眼前的“活動地毯”進發。
飛在半空中靈活落地,小爪子剛剛踩上地毯的瞬間,岳飛淵連忙轉身,抱住自己再次少掉了一大撮毛的尾巴,還沒來得及心疼,便見一片扭曲的巨大陰影從頭頂壓下。
不明所以的小狐狸抬頭一看,只見近十個呼呼作響的吸塵器正氣勢洶洶的向自己逼近,其中一個的進風口處,還纏着幾根雪白髮亮的長毛。
“……”
幾秒的靜默后,岳飛淵低頭看看自己瘦了一大圈的尾巴,再抬頭看看春風得意的小機械人,終於忍無可忍的彈出尖爪,弓起腰背,齜出一口尖牙,“嗷嗷!”
“砰!”“滴。”“轟!”“嗷!”“嘩啦!”“啪嗒。”
“……”
進門的第一秒便不幸的被枕頭正中了面門,還維持着開門姿勢的沈安寧僵在原地,眨巴着眼睛掃過堪稱災難現場的卧室,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正往門口沖的小狐狸,聲音堪稱和藹可親的問候道,“小檸檬~,你能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情況嗎~?”
因為不能損壞傢具,鬥志昂揚的宣戰後卻只能疲於奔命的小狐狸一個急剎車,在距離沈安寧半米的距離上停了下來。耳朵一折,尾巴一縮,將自己團吧團吧……咦?!他的球呢?!
被得逞的小機械人吸着尾巴倒吊在了空中,小狐狸一臉懵逼的晃蕩幾圈,終於回神,撒開小爪子就撲騰着掙紮起來。
“嗷嗚!”
你看!不是我不聽話吧!明明就是你買的機械人欺負我!我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好可憐的!
看着又想逃脫又想賣慘、結果卻演成了個四不像的小狐狸,沈安寧無語的嘴角一抽。
真蠢。還是不忍直視的那種。
被人告狀了的小機械人渾然不知,也毫無所謂。因為它早在小亞獸人進門的第一秒,就極為迅速的收起了身後張牙舞爪的機械臂,徒留一隻,將將好捕捉了這塊會跑的“地毯”。
溫柔的主人一定會向以前一樣,伸出柔軟的小手,摸摸大白的頭,用甜美的聲音誇獎大白的聰明能幹~!
眼睛上的紅燈一閃一閃,小機械人從背後伸出一隻骨節修長的漂亮機械手,探上前,輕輕摘掉了小亞獸人頭髮上沾着的狐狸毛。
已經被吸塵器挪到了一邊的小狐狸憤憤不平,“嗷嗷!”
差別待遇!他要投訴!他要告倒生產商家!這個可惡的智能機械人!居然敢碰小亞獸人蓬鬆順滑的頭髮!
被一個機械人強撩了的沈安寧:“……”
他可不記得自己買的機械人還有這個功能。
明顯誤解了沈安寧無奈的表情,小機械人眼睛一亮,手臂在胸腔掏了掏,變魔術似的取出了一隻嬌艷欲滴的玫瑰花——去刺的那種。
沈安寧:“……”
怎麼辦?出門一趟,感覺世界都變了!
“嗷!!!”
盯着玫瑰花瞪圓了眼睛,岳飛淵氣得整隻狐都要變形了。
什麼世界都變了!他就說為什麼家務機械人會襲擊活物!根本就是那隻黑心大肚子龍搞的鬼!
“好了,大白,先把它放下來吧。”
從飄飛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沈安寧瞟了眼已經炸成了球的小狐狸,無奈的嘆了口氣。
“?!”愉悅閃動着的紅眼睛登時一暗,隨後更加激烈的亮起。小機械人提着小狐狸移到沈安寧面前,毫無同情心的使勁甩了甩,又揮動着機械手,指了指雙眼打圈的小狐狸,又指了指地上白色綿軟的絨毯,隨後探進胸腔找了找,取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小刀,在地毯上比劃了一下,嫌棄的將地毯上切出的一小片絨毛丟了出去。
從這默劇似的表演中大致明白了小機械人的意思,沈安寧頭上滑下一排黑線,無語的嘴角直抽。
好嘛。搞了半天,小機械人是把小狐狸當成房間垃圾了啊!
頭頂的耳朵抖了兩抖,沈安寧的目光在小狐狸和地毯上徘徊片刻,肩膀止不住的發顫。
別說。還真挺像的。可不都是白絨絨的一團么?
虎落平陽被犬欺的皇子殿下發出了強烈的抗議,“嗷嗚!”
他是有點暈,但是這並不代表沒有知覺好嗎!你這隻膽大包天的亞獸人在笑什麼,他可是全都知道的!
“好了好了。別鬧了。”沈安寧好笑的戳了戳小狐狸張牙舞爪中露出的軟肚皮,隨後又摸了摸委屈的收起輪子蹲在地上的小機械人,“大白最棒了,居然連這麼難抓的地毯都能收拾得了,現在,把這個壞傢伙交給主人好不好?主人保證,不用了絕對把它丟掉。”
得到沈安寧保證的小機械人滿意了,紅眼睛一閃一閃,探出的機械臂都蕩漾的在身後跳起了舞。
隨後,只聽叮的一聲,斷開了電源的進風口失去了吸力。本來就被改造后心機非常的小機械人甩的頭昏眼花,猝不及防被放開了束縛的小狐狸一個沒注意,掉到地毯上,極不雅觀的摔了個狗啃屎。
小狐狸:“……”
小狐狸:“嗷嗷!”
說好的愛呢!你就是這麼對我的嗎?!
…………
“真生氣啦?”
哼!那還能有假!
沒好氣的打了個響鼻,岳飛淵轉身,送給沈安寧一個短了尾巴的傲嬌背影。
按捺住唇邊的笑意,沈安寧低頭,湊近餐桌,笑着引誘道,“氣到不吃飯了?”
說不吃就不吃!反正爹不疼娘不愛,又餓不死。
岳飛淵四肢一攤,小腦袋耷拉在前爪上,不動了。
見此,坐在飯桌前的沈安寧耳朵一抖,揪了揪小狐狸的尾巴毛,無奈的搖搖頭,嘆息道,“那真是可惜了。本來我還說今天準備了你最喜歡的水晶魚肉,還打算親自給你挑刺餵食的。現在看來,你是不……”“嗷嗚!”
自覺有了親密接觸小亞獸人的機會,岳飛淵從桌上一躍而起,踩着小步子轉過身,不滿的衝著沈安寧一陣叫。
你說你是不是傻。我說不吃就不吃啊!你就不能主動點喂我嗎?!
鼻尖對鼻尖,回頭便看見了小亞獸人滿臉揶揄笑意的岳飛淵渾身一僵,這才反應過來,他前一秒還在和人冷戰呢。
實在是太沒骨氣了!
在內心將自己嫌棄一番,口嫌、體正直的某皇子殿下乖巧張嘴,一口咬掉了小亞獸人喂來的鮮美……鮮美?!這裏面明明放了他最討厭的蔬菜!
他是肉食動物!不吃素!尤其是酒心菜!
就算是切成了碎末末也不行!
霎時瞪圓了眼睛,岳飛淵盯着小亞獸人奸計得逞的笑臉,轉身,衝著自己身旁的空盤子一陣呸。
他算是知道為什麼今天的小亞獸人要在自己旁邊放個多餘的盤子了!
居心裹測!用心不良!無視人權!太過分啦!
咳了半天也沒咳出已經進了自己胃裏的東西,岳飛淵氣極的衝著笑眼彎彎的沈安寧齜出了兩顆小犬牙,身後的尾巴舞得虎虎生威,直恨不得抽出風響。
“嗷嗚!”
你不就是仗着我寵你嗎?下次你要再敢喂、再敢喂我就……“來~,啊——,再吃一口。我辛辛苦苦做出來的呢。很好吃的。而且絕對的營養均衡哦。”
透明晶亮的魚片被蔬菜的汁液浸潤成了漂亮的酒紅色,點點細碎的玫紅葉片點綴其上,看着就讓人極有食慾。
如果不是這裏頭有着酒心菜的話!
岳飛淵的目光在讓他深惡痛絕的酒心菜碎葉和小亞獸人期待的眼神中上下徘徊,最終還是乖巧的張嘴,在小亞獸人滿足的笑容下,把魚片吞了進去。
他、他可是一個寵媳婦兒的好男人!絕對不會被酒心菜的味道打倒的!
“啊——。”
看着又一筷子魚片的到來,岳飛淵在心中淚流滿面。
自己喜歡上的人,跪着也要寵完啊!
抱着壯士斷腕的心情,岳飛淵張嘴,一口吞下了這猶如酷刑的……咦?甜甜軟軟的。不是酒心菜。好吃!
白狐狸的眼睛霎時一亮,身後原本懨懨的尾巴歡快的甩起,小爪子蹦躂起來,差點兒沒往沈安寧手上勾着求餵食。
見此,沈安寧好笑的點了點小狐狸的額頭,笑罵道,“行了。瞧把你給樂的。我查過了,每天一點酒心菜,有利於動物毛髮的生長,省得你之後又抱着尾巴哼哼。”
“嗷嗚~。”主動忽視了尾巴問題的白狐狸軟軟一叫。
就知道你對我最好啦。
“誰之前還想咬我來着?”沈安寧往嘴裏塞了塊魚片,伸着指頭將撲過來的小狐狸推遠,表示自己現在已經不吃這一套了。
不吃這一套?
岳飛淵眨巴眨巴眼睛。
那他還有下一套啊。
“昂嗚~。”
小爪子往胸口一蜷,岳飛淵豎起兩隻毛茸茸的小耳朵,翻出白肚皮,扭着腰翻了個身。趴正,吐着粉舌頭看了沈安寧一眼,烏溜溜的葡萄眼眨啊眨,突然伸長了前腿,在原地撐了個懶腰,保持着雙爪高舉的姿勢,笨拙的再次轉過一圈。隨後站起,立正,往桌上一蹲,大尾巴歡快的直甩,一副求撫摸求表揚的得意小模樣。
看!可愛吧!他新研發的賣萌姿勢!
傻在了原地的沈安寧苦惱極了。
可愛是可愛。就是,這隻蠢狐狸的成長方向,是不是有點兒不對勁?
可惜,現實沒有留給沈安寧過多的思考時間。率先嗅到了熟悉氣味的小狐狸一下子彈起,大眼睛緊盯着進門的走道,喉嚨里發出氣憤的咕嚕聲。
什麼叫冤家路窄?這就是!
那條混蛋的胖龍,居然還敢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
渾然不知自己早前積累出了比天高的仇恨值,菲爾澤帶着自家副官正大光明的走進了沈安寧的家門,一雙黑瞳落定在白狐狸再次禿掉大半的尾巴時,毫不客氣的大笑出聲。
“哈哈哈!你今年這是犯了太歲么?尾巴的造型不要太好看啊!”
“嗷嗷!”
你才犯太歲了!本皇子今年好得很!要不是倒霉催的遇上你們這一大家子,鬼才會傷到尾巴!
很顯然,岳飛淵對於帕庫克曾經用小龍捲剃掉了他尾巴毛的事情,可謂是記憶尤深。而被改編過程序的機械人追着跑這種黑歷史,估摸着更是會讓岳飛淵永生難忘了。
已經和沈安寧混熟了的菲爾澤一點也不當自己是外人,眉頭一挑,乾脆果斷的坐在了沈安寧身旁,長臂一伸,搭在了沈安寧身後的椅背上。
從岳飛淵的角度上看,自家小亞獸人簡直就像是被某隻胖龍摟在懷裏一樣!
這還了得嗎?他才剛剛趕走一隻圖謀不軌的騷包鳥,現在這一龍一鳳的,過來又是幹嘛?
“我想你們絕對會有興趣的。對於我將要說的這個新消息。”
單手撐在桌面,菲爾澤翹起腿,懶散的眯起眼睛,薄唇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在成功截斷了岳飛淵的反應后……就這樣沒了下文。
正靜坐在椅子上等待後續的沈安寧簡直想打人。
賣關子有這樣賣的的嗎?!說是欠揍還差不多吧!
莫名覺得一陣手癢,沈安寧狠狠咬牙,默念着“這是你救命恩人”七字真經,好歹算是忍住了蹭一下躥起來的火氣,沒一巴掌拍在菲爾澤的腦袋上。
看不過去的墨雲睨了得意洋洋的菲爾澤一眼,站在菲爾澤的座椅后,聲音沉穩又可靠,自覺擔任了此次會面的解說官。
“是十隻地行獸。被人刻意降落在了茲諾星上。”
“地行獸?”沈安寧皺起眉頭,倒也沒在意菲爾澤這極像是半摟着自己的姿勢,只是轉過頭,疑惑的看向了墨雲。
“地行獸是一種窮凶極惡的六級異獸,長得丑還活得長。不過,很好吃就是了。”
沈安寧:“……”
這解說,我給你九十九分,還有一分,是怕我想要打死你。
頓覺丟臉的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墨雲按捺住抽搐的嘴角,無視了還打算繼續就地行獸的烹飪方法侃侃而談的菲爾澤,補充道,“總之,有人惡意將這群攻擊力極強、又行蹤隱蔽的大傢伙偷渡到了茲諾星上,並企圖用石磊花引誘他們聚集到一處發狂。”
石磊花是地行獸極其喜愛的異植品種。但是,石磊花對地行獸而言,卻不是一種簡單的食物。
吃下它們,地行獸便會進入發狂狀態,那個時候的地行獸攻擊力極高,甚至連七級異能者都極難在它們嘴下生存。而星際異能者的劃分,總共才有十級,七級以上皆為稀有戰力。
可想而知,吃下了石磊花的地行獸有多麼的危險。
感受到岳飛淵望來的幽幽目光,菲爾澤收回搭在沈安寧背後的手,轉而湊到白狐狸眼前轉了轉,調戲道,“想知道它們在哪兒嗎?要不你撒個嬌,我要是滿意,就告訴你。”
優雅蹲坐在桌面上的岳飛淵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彈出爪子,衝著菲爾澤伸來的手就是一巴掌。
“嘖嘖。這麼凶可不好。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吧,它們就在……”“轟!”
“啊。來了。”
眼瞧着自家小別墅毀了半邊天的岳飛淵:“……”來你個大鬼頭啊!這麼重要的事情,是你該玩的時候嗎!
剛剛收回了爪子的岳飛淵,覺得自己又開始手癢了。
數十米長的紅色物體從土地中衝天而起,近有一米寬,表面長滿了尖銳的肉刺,還黏着着噁心的墨綠色液體。
毒液的味道。
居然還是進化種的地行獸。
岳飛淵危險的眯起眼睛,四肢上的金絨飄舞,猶如燃燒的烈焰般張揚。閃動着凜冽寒光的指爪開始探出,刺入掌下桌面,輕鬆劃出了深刻的痕迹。就連一向秀氣可愛的小犬牙上,也開始透出了金屬般的冷利光澤。
飛揚的塵土迷亂了眾人的視線,在無人注意到時候,小白狐周身的絨毛無風自動,伴隨着喉間發出的一陣陣壓抑的咕嚕聲,原本巴掌大小的狐狸開始漸漸長大。
只是,還沒待岳飛淵有所動作,便被菲爾澤探出一隻手,拎着後頸肉,跳離了被地行獸襲擊的危險地帶。
“安分點吧,我的大元帥,現在可不是你該出手的時候。”
岳飛淵眼神一暗,看了眼被墨雲保護周全的沈安寧,順從的偃旗息鼓,“你發現了什麼。”
肯定句。確實非常符合岳飛淵的個性。
菲爾澤一把將岳飛淵扔在自己的肩膀上,手中寒氣頓起,凝住了橫掃而來的長舌,掌心聚氣,一把將冰柱拍碎。
“吼!”
夾雜着痛苦的憤怒獸吼聲中,菲爾澤咧開嘴,揚起的弧度冷漠又危險,“這些大塊頭,你覺得它們是怎麼不被駐軍察覺,就完整降落在茲諾星的?”
“誰。”
“一個你絕對想不到的人。”屈膝一跳躲開另一隻地行獸的攻擊,菲爾澤不悅的輕嘖一聲,周身寒氣更甚,瞬息之間鑄成一柄十米之高的冰劍,轟然插進了不斷翻湧又平靜下來的地面,將深藏於此的地行獸挖土豆似的撬了出來,“從血緣上講,似乎是那個小亞獸人的弟弟。”
“沈清歡?”混在菲爾澤的氣息中,一舉將背後偷襲的地行獸整個凍住,岳飛淵側目,一張毛茸茸的狐狸臉上滿是嚴肅,“我調查過,他絕對沒有能力接觸到毒蠍的勢力。”
配合著岳飛淵的動作,揮劍將四周的冰棱斬碎,菲爾澤輕笑一聲,眼底卻是化不開的兇狠戾氣,“當然。這背後還大有人在,只是迄今為止,我們都沒有找出任何的馬腳。”
作為黑暗世界的主宰,沒有什麼是比自己的統治下,居然還存在未知地帶更讓人不爽的事情了。
毒蠍。不僅是各國領導人痛恨的存在,也同樣是星盜們厭惡的蛆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