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總裁爸爸打臉白蓮花
在周以恆和系統商量對策時,書房到了,江郁推開門走了進去。
回頭望着一臉局促不安的他,不滿道:“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快進來。”
周以恆心裏苦不堪言,踏入這扇門就是踏入刑場,他不磨磨蹭蹭能行嗎?
但這些話他都不敢說,只敢縮着膀子像雞崽似得,慢慢朝書房內挪動。
江郁也不催他,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在他進入房間的一剎那,就‘嘭’的一聲將房門甩上。
書房內,窗帘拉得嚴嚴實實,只有幾縷陽光僥倖地鑽了進來。它們斜照在冷硬的地板上,為這個房間到來了一絲溫度。
江郁按下壁燈開關,橙色的光線瞬間填滿整個房間。
這是一間複式書房,他們所處的位置是書房的二樓,中間一大塊鏤空的區域是一樓,要通過樓梯才能下去。
二樓擺滿了書架,並沒有坐的地方。江郁率先朝樓下走去,周以恆看着他的背影十分憂慮,好似他多走一步路,刑場的距離也就更近一步。
沒聽見背後的動靜,江郁不耐煩的轉過身,看見周以恆一副呆若木雞的模樣,儼然是嚇傻了。
他有些氣結,又有些好笑:“至於嗎,真以為我會吃了你?”
“不,不會嗎?”周以恆說得磕磕巴巴,濕潤的眼眸膽怯的看着他。
江郁下意識的想要回答不會,可目光一觸及男孩可憐巴巴的眼神,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惡劣的趣味在發酵,忽然想要捉弄一下對方。
“會,當然會。”他咳嗽了一聲,義正言辭道:“畢竟你傷害了我的弟弟,無論出於什麼理由,我都不會放過你。”
果然這句話一出口,男孩搖搖欲墜的眼淚就落了下來,小鹿般的眼眸里盛滿絕望,因害怕而蒼白的臉龐像是一件易碎品,連風的力度都無法承受。
周以恆不爭氣的哭了出來,腦海中跑過一串彈幕。
敲你嗎,敲你嗎!
我的一世英名就要毀了,沒想到我努力了那麼久,竟然還是要再死一次。
系統說任務一旦失敗,他就會被抹殺。到時候別說成為優秀的銷售員了,就是一縷魂魄也別想留下!
他哭得動情,江郁也看得舒心。
看見沒,這就是欺負他弟弟的下場!
“我真的不想死啊,江老闆,求求你不要殺死我。”看見江郁唇角勾起的壞笑,周以恆瞬間崩潰,他臉上掛着一串淚珠撲了上去,準備抱着對方的大腿求饒。
可誰知,他忽略了腳下的台階,竟是直接摔了下去,朝江郁飛撲而去。
江郁防不勝防,被他結結實實的壓在了身下,成了人肉墊子。
後腦勺撞擊地板的那一刻,眼前變得漆黑一片,嘴唇上似乎有什麼柔軟的觸感,鼻翼間也縈繞着一股甘甜的奶香。
許久他才緩過勁,睜開眼,就看見周以恆爬在他身上,兩人眼睛對眼睛,嘴巴對嘴巴……
接觸之密切,簡直有些難分難捨。
“嘿嘿……”周以恆移開嘴,乾笑了兩聲。
“你,你!”江郁擠出兩個字,想要怒斥對方,腦海中卻傳來一陣劇痛。兩眼一抹黑昏死了過去。
周以恆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連忙戳了戳他的臉頰,喃喃道:“這就暈了?”
被戳的人依舊沒反應,沉睡的俊臉少了平日裏的凌厲,修長的睫毛也不曾顫抖一下,安靜到彷彿再也不會醒來。
“挺住,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周以恆急了,用手按壓他的胸腔:“萬一你走了,我的任務該怎麼辦啊!”
在強力的按壓下,江郁的呼吸仍舊虛弱,臉色蒼白如紙。周以恆按的滿頭大汗,一邊啜泣,一邊掐他的人中。
【宿主,你在幹什麼?】系統的聲音響起。
周以恆淚崩:【完蛋了,我把男主撞死了……你看他一點反應也沒有!】說著,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在那張俊美的臉龐上掐出一個印來。
睡美人臉上出現一條緋紅的印子,看起來好不令人憐惜。
系統沉默半響,才幽幽道:【他沒死,只是正在覺醒上一世的記憶,你這麼對他,猜他醒來時會是什麼反應?】
聞言,周以恆的手僵住,想要移開可惜已經晚了。
江郁睜開眼時,自己的人中正被人拚命掐着,身上趴着的少年一臉泫然欲泣,濕漉漉的眼睛滿含關懷的望着他,其中還帶着一絲膽怯。
見他醒來,少年的手像被電似得彈開,藏在身後。一副做錯事的小學生模樣,顫着聲說:“你,你醒了啊?剛剛見你一直沒反應,我嚇了一跳才做出這樣的事……”
江郁冷漠的打斷他:“你可以從我身上起來了嗎?”
“啊,是。”周以恆這才發現兩人的姿勢有多曖昧,他正坐在江郁的腰腹處,再往下挪一點就是……
他羞得滿臉通紅,忙不迭的爬了起來。
江郁也站起身,彈了彈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清冷的眼睛打量着他:“你就是小周?”
上一世,他整顆心都撲在公司和顏柯身上,對身邊的人並沒有多做關注,只知道自己背後永遠跟着一個尾巴,就是小周。
小周的模樣已經記不清了,但隱約和眼前的少年有些重合。
名為小周的少年點了點頭,始終不敢抬起頭看他。
“你先出去吧。”他揉了揉酸痛的太陽穴,大腦被上一世的記憶擠得發脹,他需要時間來好好理一理。並仔細打算一下,該怎麼報這個仇!
周以恆如蒙大赫,像是生怕他會反悔似得,兩步並一步朝門口走去。
誰知,就在房門被打開的一剎,身後再次響起地獄使者勾魂般的嗓音。
“等一下!”
他僵硬地轉過了頭,臉上的表情/欲哭無淚:“少爺,還有什麼事嗎?”
“開學后,幫我盯緊顏柯。”江郁側過頭看向他,唇角勾起一個嗜血的微笑。
這是一雙怎樣的眼睛,暴虐,殘忍,憤恨。無數負面情緒在其中醞釀,漆黑的瞳孔中隱隱泛着紅光,帶着想要撕碎一切的欲/望。
被這雙眼睛盯着的周以恆,渾身冷得像掉進冰窟里,從牙齒到髮絲都在打着顫。
“我明白了,江少爺。”他聽見自己這樣說道。
從今天開始,江郁再也不是之前的天之驕子,而是浴血歸來只為復仇的惡魔……未來將會掀起怎樣的血浪,光是想一想,就讓周以恆感到害怕。
***
對於周以恆能平安待在江家的事,顏柯感到十分不滿。他認定周以恆就是害自己摔倒的兇手,江郁既然能放過他,就是不把自己看在眼裏。
當晚,他就拖着受傷的腿,跑去敲江郁的房門。
他身後跟着一群心驚膽戰的傭人,想要攔住他卻又不敢攔,可不攔又會挨江郁的罵,所以急得愁眉苦臉。
令他們意外的是,顏柯敲了幾下門,門內也無一絲反應。
傭人們面面相覷,少爺明明在房間裏啊,剛才還有人給他送飯來着。
顏柯一個人敲了半天門,覺得臉上掛不住,一腔怒火越燒越旺:“江郁你給我出來,躲在裏面算什麼!”
對於他沒大沒小的態度,傭人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房門不動分毫。
“你給我出來,把話說清楚!”顏柯有些歇斯底里,如果腳踝沒有受傷的話,他大概要拿腳踹了。
“出來!”
“……”
大約這麼敲了有十分鐘,顏柯的手掌拍得又紅又腫,嗓子也喊啞了。門內依舊沒有一絲回應。
他扁着嘴覺得有些委屈,因為江郁從來沒有這麼忽視他,別說讓他敲半天門了,就是讓他敲一分鐘也捨不得。
“好,你不出來是吧,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說著,他氣憤的走了,將無處發泄的怒火都撒在傭人身上。
傭人們一邊哄着他,一邊納悶。
少爺,這是怎麼了?
接下來的幾天,顏柯果然如同他說的那樣,再也不肯理江郁了。為了避免和江郁碰面,他甚至將自己關在房間中,只等江郁親自來道歉。
可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江郁始終沒有來。
反倒是他自己,因整日宅在房間裏不見天日,皮膚泛着一層不健康的青灰。
等到開學那天,他才從傭人口中得知,江郁早在幾天前就出國了。他的臉色當場變成豬肝色,想不通江郁這究竟是鬧得哪一出,說疏遠就疏遠,真以為自己稀罕理他嗎?
也好,有意躲着他是吧?正好他落個輕鬆自在!
***
開學后,顏柯瞬間調整好心態,投入校園生活的懷抱中。對於一個嬌生慣養的少爺來說,大學生活簡直充滿新鮮感,雖然腳傷未好,但也不妨礙他熱衷於交際。
這天晚上,宿舍里依舊只有周以恆一個人,顏柯經常玩到半夜才回宿舍,所以大部分時間他都是自由的。
正當他沉迷一款遊戲不可自拔時,手機忽然響了。他拿起手機一看,是一條視頻通話的申請。
申請人:江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