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第一百八十八章

188.第一百八十八章

防盜比例百分之三十,不超過比例將顯示防盜章,不便之處請諒解賈赦的猜測是對的,這還未出夏,宮中就傳來了消息。皇上近日連召太醫,雖無綴朝,卻也讓人頗為擔憂。

平常人家有幾畝田都怕斷了傳承,何況萬里江山,一聽皇上龍體欠安,有些人就坐不住了。

大皇子不消說。

二皇子母妃是四妃之一的賢妃,出自江南書香世家,娶得是戶部尚書李家的孫女,一派清貴。三皇子要弱一些,母妃已經去世,舅家也不甚現眼。雖娶的也是書香門第的小姐,地位卻不及李家。兩位皇子雖有家室,卻都還未有子嗣。四皇子五皇子年歲不大,還未長成。

原本眾人經過大皇子一事,心有餘悸。

只宮裏頻頻傳出來消息,朝堂上倒是越發不太平,今兒這個請立太子,明兒這個的,惹的皇上發了好幾回火。

然而當今也知道,立太子一事不能再拖,再拖下去只怕重蹈覆轍,可是選誰卻是個難題。

一日當今臨朝,坐在那金鑾殿上就問:“都吵了這些天,大家可吵出結果來了。”

雖說皇上病了,可就是病了,那也是條龍,餘威猶在。

這會吵得不可開交的朝臣心裏有些發憷了。

“自古立嫡以長不以賢,臣以為二皇子通讀典籍,知人善任,假以時日必能繼承國統。”朝臣雖多,能在立儲一事說上話的可不就那麼幾位,國子監祭酒自然義不容辭。

呸!說好你要推薦三皇子。

立太子一事沒有上下串聯皇上是不信的,果不其然,國子監祭酒說完,下面就站不住了,總不能讓他一個教書的專美於前不是。

於是禮部尚書便道:“自古立嫡以長不以賢沒錯,可還有立子以貴不以長,三皇子可是皇后教養大的,貴否?”

朝廷就是這般,一旦有人打破了沉默,就和菜市就相彷彿,差別只在於議人還是議貨。吵起來的時候,誰也不是省油的燈,擼袖子干架都是輕的,聚眾鬥毆都不是重點,有人下黑手那是家常便飯。偶爾斯文掃地,骨折抬回府養傷的也不是沒有。

何況立儲大事,反正不止吵了一回了,再吵一次也是順帶的,上次吃虧這次總要找補回來不是。

就這見天的吵,都沒個結束的時候,倒是武將和沈閣老幾位,老神在在的不發一詞。

當今看到這場面倒是笑了,反正你們吵你們的,朕就坐着,瞧你們能站到幾時。

一大早的朝會,旁的事一概擱置,大好時光就全在擼袖子干架,完全沒發現龍椅的上那位臉越來越黑。

沈閣老是個好人。

沒等皇上發怒,他趕緊咳了兩聲。不論是看在沈閣老的面上,還是真機靈,之前還吵的不可開交,這會都安靜如雞。

瞧着皇上的臉是更黑了,沈閣老也無奈,再這麼吵下去,怕是又要拖出去幾個,何苦來哉,“啟奏聖上,臣以為立儲一事還需慎重,不如延後再議。”

還延後,萬一……再來一回大皇子,眾人啞然。

泰聰帝垂下眼,不置一詞。

杜公公會意,揮鞭退朝。

瞧這絲毫不拖泥帶水的,眾臣你看我我看你,追悔莫及只想抱住皇上大腿求別走。

大朝會上賈源打了一上午瞌睡,等皇上走了,伸了個腰瞧瞧一群通體不暢的文臣,嘿嘿笑了兩聲,心情頗好的準備回家抱孫子。雖然孫子大了不給抱,在他旁邊獃著也挺好。

賈源想的美,皇上卻沒讓他得逞。

這會杜公公就在殿外候着,說是皇上召見。

得了,走不成了。

不過皇上也不只叫了賈源和鎮國公牛松,還有快退休的沈閣老和六部尚書,滿打滿算不過八人。

眾人納罕,戲肉來了。

果不其然,過了一小會,皇上穿着常服從後殿出來,待眾臣禮畢,直言道:“近日立儲一事爭議頗多,幾位愛卿皆是肱骨,立儲一事只怕還得賴眾愛卿。”

賈源和牛松兩人對視一眼,打定主意不開口,只看沈閣老一眾文臣如何應對。

文臣不比武將,武將家光爵位就能吃上好幾代,文臣一朝退,那就真的是兩袖清風。

萬一運氣好押對寶,潑天富貴,能不想着怎麼讓皇上立了自家主子好繼承一國遺產。

雖是如此,都是六部尚書差一步一躍登頂了,吃相也不能太難看不是。剛才禮部尚書還振振有詞,這會總不能老調長談。

“稟皇上,今日朝堂上兩位大人的話也不無道理。老臣以為二皇子年長些,想來更加穩當。”沈閣老也有自己的小算盤,後繼無人愁入場,臨了還得為了後代做打算,一把辛酸淚。

工部尚書的大兒子取了沈閣老家的大姑娘,怎麼看都是和沈閣老同聲出氣,雖明面上從未表態,這會也應聲附和沈閣老。

兩位皇子就差了幾個月,沈閣老徐大人你們兩位說這話虧心不虧心。吏部尚書是個和稀泥的,他的官位還算穩當,打定做萬年烏龜就是不出手,這會卻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賈源和牛松兩人都是內閣,牛松還是兵部尚書,私底下兩家人同進同出,商量好了由兒子輩陪跑,他們兩個老傢伙可不參與。

在座的都是朝中重臣,就沈閣老一人說話,皇帝想殺人的心都有。

時不待我,皇帝想起膝下子嗣滿打滿算一隻手數的過來,二選一,還都未有子嗣,不禁心中悲涼。

怎麼選彷彿是個大難題,詭異的氣氛在殿內蔓延開來。

杜公公站在皇上邊上,見到小徒弟打了個手勢,趕緊悄聲退了出去,不過幾句話的功夫,一溜小跑進殿高聲賀喜。

眾臣一驚,皇上便問:“喜從何來。”

“大喜啊皇上,三皇子妃孕期三月有餘啦。”杜公公一邊說一邊磕頭,這可真正是個喜事。皇上的心思別人不知,他倒窺得零星,可不是大喜。

正是為難之際,這真的算得上天大的好消息。

泰聰帝是真的高興,皇室一脈子嗣稀少,宗室枝茂繁盛虎視眈眈。往常不顯,待他這一病,牛鬼蛇神都跳了出來,這孩子不管男女都來的太是時候了。

皇上高興,臣下的死了娘也得跟着樂,大家樂才是真的樂。

這一樂,皇上也顧不上旁的,直吩咐請御醫,又要開了庫房賞三皇子一家,把眾臣工忽視了個徹底。

臣子能爬到這位置都是識趣的,瞧着皇上樂呵,道了喜就趕緊退了。

皇上還得召見佳兒佳媳,沒他們外人什麼事兒。

出了大殿,又是一場好戲。

賈源和牛松倆人瞧着幾位大人站不穩的樣,眉眼官司沒少打。

姓沈的老匹夫是精明一世糊塗一時,要栽跟頭嘍。

三皇子就憑着後嗣一條,隱隱的勝了一籌,二皇子後面的人自然不甘心。一切未成定局,還在殊死搏鬥。接下來的日子,朝堂越發熱鬧,兩派互相攻訐,你來我往,貶官陞官都成家常便飯。

自古登頂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許是當今龍體每況愈下,厭了朝堂烏煙瘴氣,又或許是未知名的緣由。

浩浩蕩蕩的立儲事件,在夏末進入尾聲。

不甘心空有資源,卻有可能在某一天輸給土著,這是二十一世紀生人的張揚個性,也是一個男人的野心。

短短不過半載有餘,賈赦褪去了先知的傲慢,褪去了陌生時代的膽怯,他只覺的在這方天地越發從容。

這種感覺不僅賈赦自己意識到,教他的十來位先生也欣喜於學生的成長,又暗暗擔憂慧極必傷。

他們還沒擔心沒多久,學生就給他們上了生動一課,惹的眾人摩拳擦掌要好好調|教調皮的學生。沒辦法,他們太愛這位學生,既聰明又練達,再是找不到這樣的了。

一日,在教授賈赦四書五經的課堂上,先生正在佈置作業。

賈赦問先生,“學生讀【孟子·告子】【苟子·性思】又讀【傳習錄】和程朱理學,皆是從心而論,又讀伯陽父、周太史史伯、孫子、荀子、韓非子之言,究竟從理從物或是從心,望先生解惑。”

這是一個很龐大的課題,簡略來說就是,到底我們還唯心啊還是唯物呢,唯心又該從哪家之言。

教授賈赦四書五經的先生姓呂字文放,未過而立之年就中了進士,說一句滿腹經綸才富五車也不為過,如今雖年過半百卻也是一身風骨,只因着家中犯了事,為著子孫後代,這才來的賈家。

雖家中招致橫禍,呂先生也未見愁苦,每日閑暇蒔花弄草,好不開心。若是賈赦讓他滿意了,他還會送一盆或一株自己種的花,真真寬宏豁達。

今日一問,倒是把呂先生問住。

並非無解,只是這該從何解,又該引哪家之言,他的論據又在哪,這些都不是一時能回答的。他也不是那等糊弄之輩,因此頗為坦蕩道:“你這問題,為師只怕一時半會無法作答。”隨即他又驚訝非常,這並不是小童能想的出的,又問道:“你且告訴為師,這可是你想的,你竟是讀了這許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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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生涯之賈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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