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59章大結局
顧家的車子就停在公寓樓下,顧滄瀾開車,顧先生坐在副駕駛,後座留給了顧雲飛。
只是現在車內的三人,視線都不由自主的飄向另外一個人。
後座,顧雲飛身旁,楚小之乖巧的端坐着。
顧先生顧滄瀾顧雲飛:“……”
察覺到三人都在看她,楚小之抬眼,軟軟糯糯的問了一句:“不開車嗎?”
“……”
你為什麼會在車上,讓你回蘇家去,沒聽到嗎?
他們要帶顧雲飛去看病,那是精神病院,又不是什麼娛樂聖地,你跟着上車做什麼!
顧先生和顧滄瀾的心聲在這一刻重合了。
顧雲飛渾身僵硬的靠坐在後座,垂眼沒有看她。
讓他再一次出口趕走她,他做不到。
她跟着上來,寸步不離,是不想離開他嗎?
那個一片漆黑的前路,似乎開始滲入點點星光。
楚小之見他們都不吭聲,扭頭扯了扯顧雲飛:“之前你們說的眼睛,是什麼意思?你的眼睛……”
車內的氣氛頓時驟降了好幾度。
沉默了好一會兒,顧雲飛嗤笑着開口:“我的母親是金髮碧眼的E國人,我遺傳了和她一樣的眼睛顏色。只是這顏色不為顧先生所喜,似乎是顧家的恥辱,所以回國沒多久后,我就帶了有色的隱形眼鏡。”
他指了指眼睛:“淺茶色的隱形眼鏡,高透氣,超薄,戴起來也沒什麼不舒服。”
顧先生張口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說出來,化成一聲嘆息。
顧滄瀾瞅了一眼,也不吭聲。
這件事是父親當年處理的不好,造成了顧雲飛的心結。哪怕最初不是那樣想的,這麼多年下來也說不出口了。
楚小之沒他們那麼多顧慮,她幾乎整個人都巴在他身上了,湊近努力看着:“那你原本的眼睛顏色是什麼樣?我想看。”
因為她的動作和氣息,他不自覺的放鬆了點,抬手摘下隱形眼鏡,露出幾乎從未在人前的碧綠眼眸。
他的眼眸顏色遺傳自母親,宛若最上等的祖母綠,深邃迷人。
剛回國那會,因為他的身世,周圍的人看他的視線總是夾帶着莫名的情緒。再加上他獨特的眸色,無論走到哪裏,別人都會認出來——
【快看,那就是顧家那個E國來的私生子。】
【那眼睛顏色真顯眼,簡直就是表明了他不入流的身份。】
【這樣的也能進顧家,顧先生還真是好心。養在外面得了,這進了門不是給家裏人添堵嗎。】
沒多久之後,顧先生就拿來了一副隱形眼鏡,讓他帶上。
在那一瞬間,顧雲飛也懂了。
他這雙眼睛,顧先生並不喜歡,也許是因為會想到他母親。
而可笑的是,在E國時,那個女人也曾無數次的咒罵,也極其不喜歡他這雙眼睛。
她渴望他能擁有一雙黑色的眼睛,像顧先生那樣的。
從來都不被人所喜歡的顏色,他也就無所謂的帶上了那副淺茶色的隱形眼鏡。戴的時間久了,有時候對着鏡子,他都快忘了,他原本的瞳色是這樣。
“真漂亮……”
楚小之呢喃出聲,彷彿着魔一般捧着他的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眼睛。
漂亮?
顧雲飛輕笑:“你喜歡嗎?”
“嗯。”
他的心底一松,渾身暖洋洋的。就算不為外人所喜又如何,只要她喜歡,那就足以。
“這幾乎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眼睛了。”
她軟軟讚歎的音調讓他回神。
幾乎?
顧雲飛敏銳的察覺到了她話里透出的信息,危險的眯眼:“你還見過別的?”
什麼時候?哪個野男人!?
楚小之偏頭努力回憶,軟綿綿的道:“好像是小時候在E國?記不太清了,下了好大的雪,那個人的眼睛也是綠色的,長得也很漂亮,絕對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人!”
E國,綠色眼睛,漂亮的……
前排的顧先生和顧滄瀾呵呵,這幾個名詞連起來,很熟悉啊。
顧雲飛的手不自覺的握緊,喉頭無意識的滾動幾下,帶着一絲渴求和緊張的問:“……關於那個人,你還記得多少?”
原來,她沒有忘了他。
原來,這麼多年來,她也一直記得他!
她沒察覺到車內詭異的氣氛,偏頭想了想,聲音擲地有聲的道:“那是個漂亮的小姐姐!”
顧先生輕咳了一聲:“……”
兒子小時候是挺漂亮的,十三四歲的少年還未進入男性發育期,精緻漂亮的猶如藝術品。再加上E國人特有的優雅和深邃輪廓,被當成小姐姐什麼的,也很正常……吧。
“噗。”
顧滄瀾直接笑出聲了,不過他很快將笑聲憋了回去。
顧雲飛黑着臉,直接捏住她的臉頰,冷颼颼的砸出聲音:“我從以前就知道你的腦子都是豆腐渣了,可沒想到竟然這麼渣!”
好久沒被他掐臉了,被掐的一臉懵逼的楚小之:“顧雲飛,你生什麼氣?”
“你自己想!”
“我想不到……啊,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個漂亮的小姐姐還搶走了我全部的巧克力!”
這下顧雲飛已經不止是黑臉了,整個人都處於狂化邊緣:“(╯‵□′)╯︵┻━┻”
搶走了她全部的巧克力!?
TMD,那明明是你自己死命塞、給、我、的!
當年的初遇,被他當做寶貝一般放在心底,珍藏了這麼多年。
結果到她那裏,這畫風都被扭曲成什麼樣了!
他果然不該過多奢望,這個笨蛋腦子裏全是豆渣!
顧雲飛靠在椅背上,有種被打擊過度的無力感。
楚小之完全不懂他的點,還巴着他,着迷的看着。
前排的顧滄瀾勾了勾唇角,被這麼一鬧,剛才車內緊繃到窒息的沉重感沒了,就連顧雲飛都沒有剛才那般的冰冷僵硬了。
他透過後視鏡瞄了一眼楚小之。
也許這個人,能走出一條和父親不一樣的路。
*
仁愛心理治療,非常有名的一所治療機構。收費昂貴,私隱保密性極好,分為普通的心理諮詢和入院治療。
來這裏做心理諮詢的不乏社會名流,影視明星等等。
顧家給顧雲飛找的是業界內很出名的楚景桓,畢業於國外知名醫學院,外科技術一流,卻出版了許多心理學書籍,更偏愛心理疾病的研究,在仁愛心理治療機構也掛着名。
顧家一行人到的時候,楚景恆正好結束了一個輕度臆想症病人的看診,兩人一起往外走。
那個衣冠楚楚的病人似乎並不放心,跟着楚景恆一直絮叨。
“楚醫生,我真的看見鬼了。那天晚上我低頭洗臉時覺得身後站着一個人,等我衝掉臉上的泡沫,一抬頭,從鏡子裏看到他在對我笑!”
楚景恆笑的很溫和制止他:“李先生,出了問診室再繼續說的話,會泄露您的個人私隱哦。”
那個中年男人也看見顧家的人了,知道是下一個預約的病人來了,只能閉嘴了。
他的神色還帶着慌張,卻又無法繼續留下,只能戀戀不捨的告辭。
顧滄瀾眯眼瞅了一眼男人的背影:“是李氏的人,聽說之前才搶贏了王家,弄得人家家破人亡,現在就見鬼了?怕是做賊心虛,自己腦補過度了吧。”
楚景恆聽到這話,笑了笑接道:“的確,他那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吃什麼葯都沒用。更何況,這個世上是沒有鬼的,人可比鬼可怕多了。”
他說完,視線移到顧雲飛身上。
這就是顧家帶來的病人?
看起來倒是挺正常的。
楚景恆示意先做個心理疏導,如果程度不嚴重,完全沒必要隔離治療。
進診療室時,顧先生和顧滄瀾很理解的等在外面。
而楚小之壓根無視了幾人的視線,乖巧自然的跟着顧雲飛一起進去了,彷彿無法忍受和他分開一秒。
楚景恆:“……”
為什麼他覺得這位少女才應該看看病?
一般心理治療都是單獨診斷的,因為會牽扯到病人的私隱,也因為人越少的話,病人會越放鬆。
不過見當事人顧雲飛都不反對,楚景恆也就沒開口讓楚小之出去。他低頭看了一眼病歷,偏執症啊。
……
*
診療室外,顧滄瀾瞅了一眼自家父親,覺得他的心情一定很複雜。
當年顧先生在E國的那段戀情,他知道的並不清楚,那時他才是個五歲的孩子。
不過父親回國后,曾經消沉低迷過很長一段時間。那時整個顧家的氣氛都不太好,已經去養生的顧老爺子都不得不出來,再次管理顧氏企業。
父親也是從那時開始關注心理疾病這方面,從那以後,哪怕被無數女人覬覦,他也在沒有娶妻。
顧滄瀾那時還以為自家父親是死情緣了,情傷太痛。
結果十四年後,顧雲飛出現在他面前,他多了一個弟弟。
那時他才知道,自家父親不但死情緣了,還當了一把渣男。
雖然那個E國美女也有讓人一言難盡的地方,但自己的兒子都十四歲了,才知道這事,這也太渣了。
再加上後來,顧雲飛融入顧家並不順利。
不同的文化差異,過於灰暗的過去,讓那個少年對顧家始終少了一份歸屬感。
而自家父親,一個在商場上殺伐果決的男人,在面對這個虧欠了十幾年的兒子,直接變成了不知道如何表達父愛的包子。
就比如,當年那個隱形眼鏡事件。
顧雲飛因為眼睛顏色備受旁人指指點點。
顧先生憤怒的掐滅了大部分人之餘,也沒辦法杜絕悠悠眾口。
於是顧先生想到了隱形眼鏡,他親自挑了一副淺茶色的給顧雲飛,想着遮起來的話,自家兒子總能少受一點非議。
可惜,他沒說清。
在顧雲飛看來,這舉動直接表明了嫌棄,嫌棄他的眼睛顏色,厭惡他和母親一樣的眼睛。
最後,一個開不了口。
一個根本不屑開口。
這誤會就這樣僵持了下來,這麼多年過去了,兩人的關係一直不冷不熱的。
對於他們的關係,顧滄瀾一直是看笑話的心態。
誰讓他爹莫名其妙的給他弄出個弟弟,還不是軟糯可愛的小嬰兒,而是一個桀驁不馴,看了就欠揍的少年。
看了這麼多年笑話,在高冷的顧滄瀾心裏,他家弟弟一直都是娛樂他的開心果。
有時候犯蠢的樣子,簡直足夠他樂好幾天。
只是隨着顧雲飛的成長,他學會了隱藏,就越來越不好玩了。
直到楚小之出現,嘖,那個蠢萌的顧雲飛又冒出來了。看看這一路做的蠢事……
顧滄瀾面無表情的靠在牆壁上,腦內跑馬燈一樣的刷屏。
……
另一邊,顧先生也在發獃。
這是他第一次見楚小之真人,不是調查資料上的寥寥幾行字。楚小之這個人給他的衝擊有點大。
面對同樣偏執成狂的人,她和他的態度,似乎截然不同。
當年面對雲飛的母親,他感受到的是幾乎要窒息的痛苦。曾經濃烈的愛情轉變成厭惡和憎恨,只想要從她身邊逃離。
可楚小之,完全是一副接受良好的模樣。彷彿他曾經所糾結痛苦的事,對她來說壓根不值一提。
現在的孩子,都這麼強了嗎?
*
診療室內,楚景恆的心理疏導告一段落,他溫和的問:“有什麼疑惑不解的地方嗎?”
顧雲飛沒吭聲,楚小之舉手示意她有話說。
楚景恆瞄她一眼,點頭准許。
“我是他發病的誘因,那我只要待在他身邊不就好了。”
“這也是一種方式,但成功率很低。”
楚景恆敲了敲病歷:“以前他還控制的住,可現在你被他關了一個禮拜,你覺得他有好轉嗎?”
“起碼沒惡化。”
楚小之很誠實的衡量了下,吐出答案。“而且我覺得,要不是顧先生他們找來了,再過幾天他也就會放我出去的。”
“怎麼感覺你不但不害怕,反而被關的很開心?”
楚小之想了想被關起來的這段日子。
首先,解決了(情敵)趙箐。
再次,顧雲飛表達感情的方式很激烈,但對從小孤單一人的她來說,她不討厭這種激烈的表達方式。反而更能體會到,他有多在乎她。
再再次,床事和諧。
再再再次,除了不能出去之外,其他方面就好像是在度假……算來算去,都是好事。
於是,她點點頭,軟軟的道:“嗯,開心。”
楚景恆:“……”
得,這兩人是什麼鍋配什麼蓋。
一般遇到有偏執症的人,對方只會想逃離。偏偏逃跑這種舉動,只會更加刺激偏執症的發作。然後,就是惡性循環,直到兩敗俱傷。
當然也有少數病例,是由愛人配合治療完成的。
只是這難度比較高,誰能保證能始終如一的對待偏執症病人。許多人剛開始勉強配合,後來也不得不放棄了,反而造成病情加重。
不過現在來看,如果楚小之肯配合治療的話,也許會有不錯的效果。看她的樣子也不會是輕易放棄的。
另一方面,顧雲飛沒有暴力傷人傾向,精神狀態也比較穩定,不需要入院隔離。
楚景恆得出結論,將楚小之納入治療條件之一。
然後他將楚小之他們趕了出去,和顧先生等人密談了一會兒,就示意他們可以回去了。
*
顧家一行人站在仁愛治療機構大門口,一時間沒人開口。
過了一會兒,顧先生輕咳了下,提議:“要不要回家住?”
顧雲飛懶洋洋的靠在車門上,拉着楚小之的手把玩:“不要。”
顧滄瀾比顧先生乾脆,他拉開車門上了車:“送你們回公寓,上車。”
顧先生一臉糾結,哪怕醫生說了暫時先讓楚小之試試,他也還是不放心。
顧雲飛比他們兩個都坦然,牽着楚小之上了後座,還不客氣的吩咐:“繞道去一下便利店,買點東西。”
他說著,掏出手機放音樂,將耳機塞進了楚小之的耳朵里,示意她乖乖聽音樂。
顧滄瀾隨口問:“買什麼?”
“套套。”
“……”
顧滄瀾已經不知道該用禽獸,還是垃圾來形容這個弟弟了。
楚小之滿二十了嗎?
真實生日是七月十一的話,那也沒有滿二十吧,才十九歲。
他是什麼時候對楚小之下手的?
難道是高考完了,就迫不及待的吃了?
雖然已經成年了,但對着一個十九歲的少女這麼鬼畜,你還是人嗎!?
顧先生臉色鐵青,扭頭瞪着顧雲飛:“我明天上蘇家提親。”
顧雲飛懶洋洋的拒絕:“別費那個力氣了,她不同意。”
訂婚這個事,早在一年前就被她拒絕了。
還是態度十分堅決的拒絕。
顧先生深吸一口氣,勉強冷靜的道:“那也要去,你這樣簡直是在糟蹋人家小姑娘……”
顧雲飛笑了,笑的嘲諷:“說得好像當年你和我的母親是婚後才啪啪啪的一樣,雙標啊,顧先生。”
“我們當年都是成年人。”
“我們也是成年人。”顧雲飛瞄了一眼楚小之,低眉淺笑:“我可是在她成年後,又等了一年才吃到嘴的。”
“那也不一樣,楚小之太小了,才十八歲……”
“錯,十九了,她的生日是七月十一,已經過了。”
十九歲,都是快要可以直接結婚的年紀了。
只可惜,她不願意。
為什麼呢?
顧雲飛漫不經心的想着,對顧先生的嘮叨充耳不聞。
*
那之後,顧雲飛和楚小之又回到了公寓。
顧雲飛沒有再禁止楚小之出門,只是無論她走到哪裏,他都黏在身後。這行為讓所有認識他的人,都是一臉便秘,難以接受。
唯獨楚小之適應良好,渾然不覺兩人黏黏糊糊的樣子,到處閃瞎人的眼。
看了醫生后的顧雲飛似乎沒有之前那麼緊繃了,也許是因為醫生說他的狀況並不嚴重,也許是楚小之的態度讓他無意識的放鬆。
他知道自己在逐漸好轉,一切都向著好的方面發展,唯獨一件事讓他厭惡,那就是每天都要吃一大把葯。
顧雲飛不喜歡吃藥,生理性的厭惡,源自他的母親。
他的母親當年也被送去治療過,和家裏完全斷絕關係之前,家境富裕到可以讓她接受很好的治療。
只是這種偏執症在很多地方都劃在精神疾病裏面,以他母親嚴重的程度,接受的是全封閉隔離治療。而治療手段略粗暴,在她不肯吃藥時,醫生和護工也曾按着她,強迫她吃下去。
顧雲飛很小的時候,去探望母親時,碰到過好幾次。
那個纖弱的女人猶如瘋子一樣撕咬掙扎,被幾個人按在床上,猶如對待畜生一般掰開嘴,粗暴的將葯灌下去。
灌完葯,那些人離開后,那個女人有時候是安靜的躺着,猶如死人。
有時候卻瘋狂的扣着自己的喉嚨,將灌下去的葯催吐出來,然後笑的神經的念叨‘她沒有病’。
她厭惡吃藥,因為那代表着她不是一個正常人,而是人們眼裏的瘋子。
而顧雲飛厭惡吃藥,也許多多少少帶着和她一樣的想法,以及那曾經看見過的畫面的影響。
在理智的堅持吃了幾天葯之後,他想着,這些葯說到底只是起個輔助作用,偶爾一天不吃也沒什麼吧。
於是,他在楚小之沒注意的時候,將葯扔進了抽水馬桶,然後衝掉,完美的毀屍滅跡。
顧雲飛沒打算一直不吃藥,他只是想偶爾偷懶一下,從明天就繼續遵醫囑。但是人都會有惰性,尤其是面對自己討厭的事物時。
於是,接下來的第二天,那些葯的歸屬地依舊是馬桶。
第三天,依舊……
第四天,當他面不改色的將葯衝掉,一扭頭,看到楚小之面無表情的靠在門邊盯着他。
顧雲飛:“……”
被抓了現行,他是該死不認罪,還是坦白從寬?
……
楚小之和顧雲飛相處的時間越久,對他的認知度就不斷刷新。
從一開始昂貴迷人的顧少,到性格惡劣,心思暴躁的顧小爺。再到獨佔欲濃重,任性霸道的不講理的男人,到現在發現他連吃藥都會陰奉陽違了!
楚小之很想問:你今年三歲嗎?稍微懂事點的小孩子都知道要乖乖吃藥吧。
她瞄了一眼抽水馬桶,呵呵笑了:“沒事,我讓楚醫生再給你多開一倍的量。以後咱們吃一份,沖一份,乖。”
顧雲飛:“……”
*
楚小之錯過了專輯錄製,也耽誤了蕭氏娛樂給她安排好的規劃。可這段時日卻風平浪靜,蕭氏那邊一點茬都沒找。
她沒問,但心裏清楚肯定是顧雲飛私下裏和蕭氏談過了。
顧雲飛作為當紅導演,許多娛樂公司都挺想和他合作的。只是他這人性格傲慢,如果不是真的看得上,哪怕出再多錢也不願意。
能讓蕭氏對她這次的事閉口不提,想必顧雲飛出力不少。
蕭氏那邊她可以不問,但還有個人,她覺得挺過意不去。
*
林恩恩面無表情的盯着對面的兩人,這算什麼,請長假失蹤,耽誤了專輯錄製,現在一臉沒事人的模樣出現,還帶着閃亮的男朋友來秀恩愛?
“這是什麼?”她不想去看對面虐狗的兩人,換了個話題。
“試鏡邀請。”楚小之軟和的解釋:“這是林深導演的新片角色,顧雲飛推薦了你去試鏡。”
林恩恩拿起那疊紙,勾了勾唇:“這算什麼,補償嗎?”
“嗯,你不要嗎?”
“要啊,為什麼不要。以我的資歷,沒有顧導推薦的話,這個角色我摸都摸不到。”
林恩恩將那試鏡劇本收起來,知道顧雲飛都開口了,這角色肯定就是她的了。
她和楚小之不一樣,她進這個圈子就是為了紅的。如果有捷徑放在面前,她才不會傻兮兮的放棄。
預定好的組合出道黃了,她還想着又要重頭開始奮鬥了。現在有了這個角色,還是林深導演的新劇,起點比偶像組合出道可高多了,也讓她心情很愉快。
畢竟,比起偶像唱歌,她更喜歡演戲。
林恩恩將東西裝起來,笑嘻嘻的看着他們:“謝啦,算你有良心。”
至於楚小之為什麼突然請長假,之後打算怎麼發展,顧雲飛那狀態看起來就不正常等等,她一句都沒多問。
在這個圈子混,誰還能沒有點秘密呢。
臨走時,她想了想,還是沖楚小之說了下。
“寧子騫好像要去國外了,他一直聯繫不上你,說希望在離開前,在見你一次。他的薩克斯還在你那吧,記得去還給人家。”
楚小之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在聽到寧子騫名字時,她能明顯感到他圈着自己的力道陡然變強,身邊的男人整個氣息都變冷了。
她抬眼,在他的氣息越來越不穩時,軟軟的吐出一句:“顧雲飛,我們結婚吧。”
黑化到一半的顧大魔王石化了,懷疑自己還在做夢。
“唔,不過我好像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那我們先去買戒指吧。”
她說著,拉着他起身往外走。
……
直到站在專櫃前面,看着面前被售貨小姐托出來的各種款式的戒指,顧雲飛才有了那麼一絲真實感。
他面無表情的垂眼:“你認真的?”
楚小之‘嗯’了一聲,比較着戒指款式:“你喜歡什麼樣的?這個好不好?”
顧雲飛將戒指推回給了售貨小姐,然後一言不發,攥着她的手就往家裏走。
一路飆回公寓,他翻箱倒櫃的找了一會兒,將一個戒指盒扔給她。
“這個給你。”
楚小之愣了下,打開盒子,裏面是一枚足以閃瞎人眼的鑽戒。那上面碩大的鑽石明晃晃的散發著‘我很值錢’‘我很貴’‘愚蠢凡人快膜拜我’的氣息。
她默默的瞅了一會兒,一臉正經的道:“顧雲飛,戴這個出門,我會被砍的。”
被剁手指或者砍手搶劫什麼的,一點都不誇張。
顧雲飛將另一個盒子拍到她面前:“那個是儀式上戴的,平時戴這個。”
她翻開盒子,裏面還是一枚鑽戒,只是比起剛才那枚,低調的多。但依舊不便宜,素雅的款式,充滿了低調的奢華感。
儀式上的和平時戴的……看款式都是高級定製。
她將兩枚鑽戒翻到內側看了看,在裏面看到一小行花體字,是她和他的名字縮寫。
果然是早就準備好的。
她握着戒指,偏頭笑的蔫壞:“顧雲飛,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悶騷?”
明明心裏哈她哈的要死,卻總是壓抑着自己。
哪怕後面開始犯病了,她依然能感覺到,他在努力控制他自己心底的暴虐。將她當做脆弱易碎的珍寶,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
這樣的顧雲飛,讓人心疼。
他冷着臉,冷颼颼的問:“嫁嗎?”
“要玫瑰花,還要單膝跪地的求婚,要說愛我,要永遠都不能離開我……做得到的話,就嫁給你,再也不開分開,這一輩子都是你的。”
她軟軟的攬住他的脖頸,幾乎整個人都膩在他身上,一副軟糯可欺的模樣。
察覺到他身子的緊繃,她低低的笑了:“怎麼不說話?不同意嗎?”
顧雲飛單手將她撕下來,按在沙發上。然後掏出手機,撥通李洛的號碼開始下任務。
“要玫瑰,最貴的那種,能鋪滿整個房間的數量。”
“空運,要最新鮮的。”
“送到公寓。”
“現在、立刻、馬上去辦!”
……
電話那頭的李洛:“……”
操,又犯病了!
他嘀咕着有病的人惹不起,啪啪啪的以最快速度辦好了顧雲飛交代的事。
將玫瑰運到公寓后,李洛暗戳戳打算圍觀下顧雲飛準備幹什麼,結果被顧大魔王冷酷無情的踹了出去,一丁點偷窺的機會都不給他。
李洛差點罵娘,他氣呼呼的去找夏九歌和陸航控訴。
陸航沉思片刻后,遲疑的道:“鋪滿整個房間的玫瑰,你說他還穿的特別正式……會不會,是求婚啊?”
李洛和夏九歌同時沉默了,這樣想想,十分有可能啊!
卧槽,兄弟人生中的重要時刻,他們三個居然被拒之門外了!?
以顧雲飛現在病的狀態,難道他打算用強逼的,也要楚小之答應?
三人面面相覷,一時也不知道該咋辦。
尤其是跟進了顧雲飛整個發病過程的李洛,更是拿不定主意,是通知顧家的人去看看?還是相信顧雲飛,不會失控到傷害楚小之。
最後糾結了半天,幾人決定明天去公寓探探情況。
結果第二天,三人撲了個空。
公寓裏只剩下滿地的玫瑰花瓣,和桌子上孤零零躺着的一枚巨大昂貴的鑽戒。
卧槽,果然是求婚!
鑽戒還在,難道是顧雲飛求婚失敗,帶着楚小之去……
三人的腦海里,不約而同的閃過各種情殺畫面。
墜海、跳崖、吞葯、割腕、開煤氣……
李洛幾乎是抖着手按下顧雲飛的號碼,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通。
“雲飛,你在哪裏,別衝動!”
電話那頭的顧雲飛:“……”
李洛見他不吭聲,聽着那邊似乎還隱約有風聲,頓時覺得不妙:“你千萬不要衝動,被拒絕一次也沒什麼,小之還小呢。別做傻事,自殺的人下輩子可是入畜生道,你要是變成豬狗牛羊啥的,那多掉份兒……”
他的話還沒說完,那邊傳來掛斷的‘嘟嘟’聲。
顧雲飛冷漠的掛了電話。
他覺得,比起他來,李洛更應該去看醫生,看腦科。
為了防止再被騷擾,他將手機關機,然後冷眼盯着不遠處的一桌。
*
那邊是一間雅緻的咖啡廳,不是節假日,也不是高峰期,裏面幾乎沒有客人。唯一的一桌,對坐着的兩個人,一個是楚小之,另一個則是帶着墨鏡的寧子騫。
“最近還好嗎?”
寧子騫淡淡的問,視線在她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上停留了幾秒。
楚小之‘嗯’了一聲,將薩克斯放在桌上:“抱歉,寧老師,專輯沒有錄成。”
寧子騫倒是沒什麼可惜的神色,他將薩克斯拿起來:“這是我出道前買的第一把薩克斯,那時沒什麼錢,這個牌子又貴,攢了挺久才買下來。這些年換了很多樂器,唯獨它我留了下來。”
他說著,輕輕的將它放下,神色認真的道:“我要去國外發展,哪怕從頭再來,我依舊喜歡唱歌。我以為這輩子不會有像唱歌一樣讓我心動的人出現了,可是沒想到,原來那個人只是遲了點。”
“楚小之,如果我們相遇的不是這麼晚,如果我比顧雲飛更早認識你,你會選擇我嗎?”
感受到他的認真,察覺到他是真的對她有着異樣的感情,楚小之微怔之後,也認真的回復。
“如果、假設,這種前提都是沒有意義的。對我來說,只有顧雲飛是特殊的存在。只要在他身邊,就能感受到溫暖的幸福。”
“只有他,讓我能感覺到自己還活着,是一個會哭會笑,會嫉妒也會愛人的,完整的人。”
寧子騫聽完,低低的笑了,“你還真是……不給別人留一絲妄想的餘地。”
他不再看她,淡淡的道:“你走吧,我再坐一會兒。”
楚小之點頭,安靜的離開了。
寧子騫側頭看向窗外,看到那個總是面癱的少女撲進外面一直等着的男人懷裏。
那男人剛才一直用窮凶極惡的目光盯着自己,哪怕隔着玻璃,都能感受到他的殺氣。
和傳言中截然不同的顧雲飛,那模樣,大概就是深愛着某人的樣子。
而她,也只有在顧雲飛身邊,才會露出截然不同的一面。
他們兩人之間,完全沒有別人插足的餘地。
自己終究是太遲了,在不對的時間裏遇到真心喜歡的人,就連伸手的資格都沒有。
*
咖啡廳外,顧雲飛看了眼表,冷颼颼的吐出一句:“十分鐘。”
楚小之慢吞吞的道:“你不是給了我十五分鐘。”
十分鐘她就出來了,不應該表揚嗎。
他垂眼,霸道任性的回她:“我預計你五分鐘就可以出來了,只是還個東西,五分鐘都多。”
“……”
所以你之前說十五分鐘,只是在裝大度呢?
楚小之握住他的手,軟糯的換了個話題:“我餓了,想吃海鮮。”
“去小貝殼。”
他牽着她去開車,兩人交握的手指間,是同款的戒指。
*
李洛他們沒找到顧雲飛人,結果到了晚上,全天下都知道顧雲飛在哪裏了。
因為顧雲飛上了娛樂頭條,還以爆炸性的姿態直奔熱搜榜第一。
而將他爆出來的頭條標題很聳動——
【著名導演顧雲飛好事將近,疑似情定國民美少女楚小之,難道婚期已定?】
底下的配圖有好幾張,有他們兩人在專櫃看戒指的,還有兩人親密牽手的進餐廳的。兩人手指間的戒指更是被圈出來,放大再放大,讓瞎子都能看清,這是一對婚戒,還都戴在無名指!
顧雲飛平時很低調,並不熱衷於媒體曝光。採訪多以文字為主,偶爾有圖片,也是墨鏡圍巾全套武裝,以至於在圈子外,很多人雖然知道顧雲飛是個挺牛逼的導演,但長相什麼的還真沒多少關注。
結果這次頭條爆出來,那照片雖然是偷拍的,但將他拍的清清楚楚。他那張立體優雅的混血臉孔,碧綠色的眼睛,垂眼看着身旁的人,漂亮俊美的讓人驚嘆。
許多吃瓜群眾先是被八卦題目吸引,等看到了顧雲飛的高清大圖后,都詭異的沉默了幾秒,然後不約而同的打出一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個世界,顏狗遍地都是。
更何況顧雲飛還不是只有顏,人家的實力擺在那,有才,有能力,有錢,還有臉!
也難怪熱度飛一般的漲。
……
楚小之雖然沒有顧雲飛的名氣,但她在喜歡關注娛樂圈的人眼裏,還是有一定的認知度的。從《星戀》到V.C的香水廣告,她的存在感,不是那麼讓人容易忘記的。
現在,這兩個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在一起了。
一個是二十七歲的著名導演,俊美多金。
一個是才十九歲剛入行還沒正式出道的美少女新人。
無數吃瓜群眾已經自動腦補了一篇霸道導演愛上我的小甜文,裏面腦補各種寵溺恩愛使壞的情節,把自己萌的嗷嗷叫。
當然,這多虧顧雲飛的臉。
如果他長得其貌不揚,或者禿頂啤酒肚。那吃瓜群眾腦補的就是另一篇社會新聞了,比如:娛樂圈再爆黑暗潛規則,包養,陪/睡,拿資源等等。
所以說,這是個看臉的世界。
*
李洛等人盯着頭條無語了一會兒,之前一直瞞的那麼辛苦,現在好了,是個人都知道了。
而且照片里拍的特別清楚,他們兩個用餐的酒店也照了進去。可以想見,埋伏在那邊的狗仔媒體一定不會少。就等着他們吃完出門的時候,一擁而上。
李洛想了想,還是撥了顧雲飛的電話。
都這樣了,起碼要通個氣,後面怎麼運作。楚小之還打算進娛樂圈嗎?
結果顧雲飛只給他回了兩個字:沒事。
李洛還在尋思這‘沒事’是什麼意思,習慣性的刷了刷手機,看到熱搜頭條刷新了。
這次狗仔們的用詞不再是‘疑似’這種模糊的形容詞了,而是打了雞血一般的亢奮。
【顧雲飛高調宣佈婚期,明年七月十一正式完婚!】
【名導顧雲飛即將完婚,新娘是年僅十九歲的嫩妻!】
【相差八歲的戀愛,是真愛還是……】
這些頭條下面都配着一張圖,一張顧雲飛攬住楚小之的腰,俯身熱吻的圖。
這已經不只是高調宣佈了,簡直是用行動霸氣宣告:楚小之是他的人。
李洛呵呵了下。
看來雲飛的葯不能停,這麼有心機的放飛自我,只是為了套牢楚小之吧。還囂張的擅自將婚期定在明年七月十一,他考慮過楚小之戶口上的生日是九月十七嗎?
明年七月十一時,楚小之戶口上還是十九歲,連證的不能領,結個屁。
顧雲飛沒有和任何人商量,就做了這麼火爆的事,想必顧家和蘇家都要炸了。
想到這,李洛笑眯眯的將手機揣起,他決定明天一定要去湊個熱鬧,看看顧大少和蘇老爺子混合雙打顧雲飛的名場景。
*
在回公寓的路上,楚小之還有點沒回神。
剛才被堵在餐廳門口,讓她徹底見識到了狗仔媒體們的瘋狂熱情。等他們兩個從媒體手下離開,她還好點,顧雲飛已經算是衣衫不整了。
想到他還在病中,她有點擔心的抬眼,卻看到他沉着臉盯着手機。
顧雲飛一臉不爽的盯着剛剛的頭條,視線落在‘嫩妻’‘八歲’上面,臉色更臭。
那些狗仔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才是重點,他都給他們送上這麼大的爆點新聞了,還提什麼年齡!
他比小之大八歲這個事,都快成心理陰影了。
“顧雲飛?”楚小之拍了拍他,“綠燈了,好好開車,別看手機。”
他哼了聲,將手機扔在車內,油門一踩,將車開進岔路,停在幽深無人的路邊。然後偏頭看她,笑的招搖:“小之,今天就算是定終身了,你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她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外面,軟軟的回應:“我沒想反悔。”
“這麼乖,那我有獎勵給你。”他湊近她,吐氣如蘭。
她心跳了一下,覺得這一刻的顧雲飛好看的不正常。
她微微往後靠了靠:“什麼獎勵?”
他單手撐在她腦後,越靠越近,薄唇輕啟:“在車裏做,你還沒體驗過吧。”
在車裏做……做什麼?
楚小之愣了一秒,隨即就領悟了他的意思。
她的臉倏地紅了,這種地方做那種事,這簡直突破了她羞恥的底線!
偏偏顧雲飛那個臭不要臉的,頂着一張頂級皮相,魅力全開的誘惑她:“放心,我會讓你很舒服的。”
她乾巴巴的拒絕:“不、不要。會有人……”
“不會有人。”他說著,已經開始解她的衣服。
“唔……”楚小之被他的技巧弄的渾身軟綿綿的,幾乎就要繳械投降。
就在這時,外面主道上傳來車子疾馳而過的聲音,她一驚,猛然推開他,抓着領口喘氣:“不,不行。不能在這裏做,回家。”
看着她眼底的堅持,顧雲飛低聲‘嘖’了一聲,知道今晚再怎麼誘惑都沒用了。
他低嘆一聲妥協,俯身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別怕,我不做了,親一下總可以吧。”
她聞言,放軟身子承受他的吻。
一個吻,由淺入深。
當深吻結束,他沒有放開她,抵着她的額頭輕聲道:“母親說過像我們這種人即使愛上人,也只會落得不幸。她臨死前唯一一次溫柔待我,告誡我不要真心愛上誰。”
“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讓我心動的人,可是小之,只有你,讓我無法自拔。我每天都很不安,害怕一睜眼你就消失了。也許這個狀態會持續很久,也許一輩子都會束縛着你,這樣的未來,你能接受嗎?”
楚小之看着他,忽然問:“如果我不能接受,你會放我走嗎?”
顧雲飛輕輕的撫上她的臉頰,眼神的感情炙熱的彷彿能燙傷人,卻又那麼溫柔,讓人想要沉溺至死。
他輕聲呢喃:“我會求你,求你不要走,求你留在我身邊。”
楚小之湊過去吻了吻他的眼角,緊緊的抱住他:“那麼,請不要放手,我沒有你,同樣活不下去。”
六歲的時候,她失去了一切,從此世界變成冰冷的灰色。
是顧雲飛,在她的世界添上顏色,讓她注意到,原來只要和他在一起,世界可以如此美麗。
也許他的感情對於一般人來說太過於偏執沉重。
但對她來說,這才是她需要的。那份來自他的感情,讓她深刻的體會到,自己還活着,被寵愛着,被需要着。
她和他,天生就該屬於彼此。
一起攜手,走完這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