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書寫
等到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宋然只覺得胳膊一陣酸痛,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正想挪動胳膊,整隻手臂上傳來的酸痛麻痹之感,讓宋然不由“嘶”的倒抽一口氣,痛痛痛!難受難受。
看了看完全抬不起來的手臂,宋然只得忍耐着酸脹的麻痹感覺,等到麻意褪去,才輕微活動了一下手臂。
宋然一邊揉着胳膊,一邊將枕邊上的話本,隨意塞進被窩裏,藏在床邊上去,免得待會立秋瞧見的時候,又是一陣大驚小怪,畢竟書里有些情節,對於立秋來說,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門外的站着的立秋,早已經侯在門外,聽到屋內的動靜,敲了敲門,朝屋裏面喚道:“小姐,我進來了?”
“進來吧。”宋然一邊往身上套着衣裙,一面回著話。
立秋將洗漱的東西放在一邊,趕緊走過來幫着宋然穿着衣。
待到洗漱后,宋然告訴立秋先不用為她準備早膳,她準備着和阿音一塊吃。
立秋聽聞后,溫聲應道,便吩咐下去了。
宋然去院子裏走了幾步,活動了幾下,才準備過去趙音之一同吃早膳。
走在通往趙音之院子的小路上,宋然心想着,這個時辰了,阿音想必也是起床了。
假如沒起的話,宋然想着想着,嘴角露出一抹調皮的笑意。
待進來院子,宋然瞧見立夏立冬還在外面候着,就是怎麼回事了,心想着阿音可真是夠能睡的,居然比她還要能賴床,定要好好戲弄戲弄她。
立夏立冬見宋然要進去,剛想告訴她郡主還在休息。
宋然擺手,噓聲示意她們退下,輕手輕腳的推開閨門,又小心的關上門,對於趙音之的屋內,宋然便是閉着眼睛也是會走的。
小心提起衣裙擺,便直奔閨房裏間的寢間裏,看着還在熟睡的趙音之,宋然將手腕處的袖口捲起,小心翼翼的將手貼在趙音之的脖頸間。
突如其來的冰冷,一下子就讓趙音之清醒起來,趙音之想也不用想,整個王府里,能有膽這麼戲弄她,還這麼無聊的,除了一個宋然,還能有誰?
趙音之裝着迷糊的模樣,彷彿凍着的扯了扯被子,當宋然第二次伸手的時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扯上床來,撓起痒痒來。
“啊哈哈…哈…阿音我錯了,別…哈哈…撓了,別了…哈…真的知道錯了”宋然被撓笑成一團,縮成床上扭動着。
趙音之抓着宋然的手,繼續撓着宋然的腰間,嬉鬧着戲弄着她道:“說,下次還作不作怪了?嗯?”
“不…不作怪了,阿音就饒了我這次~”宋然笑的喘不過氣,斷斷續續道。
趙音之見宋然被鬧的一身香汗淋漓,衣衫髮絲都有些凌亂,笑着道:“那這次便放過阿然你了。”
宋然直起身來,並肩拱手,笑吟吟道:“那就多謝阿音郡主了”
瞧着對方的樣子,倆人都不禁笑成一團,趙音之伸手拉起床上的宋然,“好了你,還不快些起來。”
宋然利索的從床上跳下來,去旁邊取了衣服,急忙催促着:“阿音你快些起床,我有事和你商量。”
趙音之拿着衣衫好奇道:“什麼事?大早你就急急忙地跑了來?”
“早?我看你是睡糊塗了,外邊白日通亮着呢,這日頭都不知升的多高了,怕是整個王府就你沒起身來了。”宋然柔嫩纖細的指尖,朝着外邊點着道。
說罷,還朝着趙音之努了努嘴。
“怎麼會呢?你可別又是戲弄我呀。”趙音之套上最後一件外衣衫,朝着外邊走去,一張望,還發現宋然真沒有糊弄着逗趣她。
宋然跟在趙音之身後邊,拍肩挽手道:“所以你再晚些,我們就該將早膳同午膳,合成是一頓飯了,那倒是不也挺省時間的嗎。”
屋外的立夏等人聽見聲音,便知郡主已經起身,輕叩門詢問了,待趙音之允了,才帶着洗漱之物進來伺候。
趁着趙音之洗漱的時候,宋然已經坐上座位上,吃了起來,見趙音之洗漱出來了,為趙音之填了一碗甜粥,放在她面前道:“你嘗嘗這個粥,再配上的這餅,極為合口下咽。”又笑着夾了一塊小巧可口的咸香餅放進碟婉裏邊。
趙音之先是嘗了一口粥,清甜而不膩,又咬了一口乾凈酥白的咸香餅,在嘴間細細品嘗,發現這兩樣東西,搭在一起的確很合適。
和宋然一起用過早膳后,趙音之便被宋然拉進了她院子裏的書房。
宋然將趙音之書房后,叫她等了會,倏忽地一下提步奔回了她的房間裏,又快速的將先前藏着的話本兒,放進了袖口裏邊,又一下子跑回了書房,去尋趙音之。
“阿音你看!”宋然捧着話本遞給了趙音之,眼眸中還不時閃着期翼的光芒。
趙音之翻看了一下宋然遞給她的書,卻發現不過是一本話本而已,眉間微揚,像是詢問着宋然是何種意思?
宋然靠着她,將書翻到最後幾頁去,讓趙音之瞧瞧那結局。
趙音之看過後結局后,又想着前邊的開頭的內容,大約也明了這個故事講了什麼。
一個落魄書生,在破落的荒郊野外里,遇到了一個曼妙妖麗的妖精,那女妖精對這個落魄書生一見鍾情,在荒郊野外苟合,這書生接着又在妖精的幫助下,偷窺了他人的卷子,成功考上了科舉,為了防止那被偷了考題的書生透露出去,趁着那書生一人的時候,偷偷將他害死了,這落魄書生自從作了弊之後,得了這進士后,便接連不斷、好運連連,為了幫助自己喜歡的男子,那女妖精在書生的請求下,使了迷魂之術,迷惑了朝中的宰相,讓宰相將他膝下的獨女許配給這個書生,再接下來,就是書生娶了宰相千金,新婚之夜對宰相千金做出不可描述的事情等等……還有婚後接女妖精進府中,一男二女不可描述等等。
通篇下來,讓趙音之覺得荒謬無比,不過是可笑之極的骯髒臆想,最可笑的便是中途,還有公主之尊的金枝玉葉,對這書生芳心暗許等等臆想,好在這書的作者還有些腦子,未敢連皇家女眷一併臆想了。
但是通篇看下來,也叫人生氣得不行。
“是不是很氣人?很討厭?”宋然瞧着趙音之微怒的面色。
趙音之握着書,瞧着宋然點了點頭,“阿然你是有什麼想法?”
“我們也來寫一篇吧!”宋然合手握在胸口,期待着道。
趙音之恍然,她輕笑着道,“原來阿然是打着這個主意,卻倒是不錯。”滿目之間含着讚許之意。
“阿音也覺得很不錯吧,這個寫得實在是氣人了,看得招人厭,除了…”宋然發覺她險些說漏嘴。
“除了什麼?”趙音之好奇道。
“除了文筆還不錯。”宋然趕緊反應過來,指着書桌上的筆筒道。
“是嗎?”趙音之疑狐的打量着她,卻又沒能發現什麼,只好作罷。
宋然從書櫃裏,拿出一大沓白紙放在書桌上,又搬了一張凳子過來,坐在另外一邊,取了一直毛筆遞給趙音之,又再拿了一隻毛筆,悠然一笑道:“那阿音可要一起?”
趙音之心下念頭一轉,取紙接過筆,笑着下了筆。
見趙音之動筆,宋然也不停歇,即刻開始寫了起來,宋然深知她不擅長如今文言文似的風格,卻也不能直接大白話文的寫下去,就乾脆半白半言的風格寫了下去。
反正這篇文,算是她被噁心壞了的回禮,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
想着這裏,宋然勾起一抹淺笑,小眼神卻靈動俏皮。
待到日落,倆人寫了一整日,都差不多停筆了,交換着看了對方的寫的內容。
倆人一塊先瞧了趙音之寫的內容。
宋然一番細細閱來,內心佩服的恨不能跪喊大佬。
這簡直就是讀者中的泥石流,書評界的精華評論文,一番夾帶私貨的分析,深深將一篇古代收女文,寫成了陰謀論同人。
視角是由那女妖精身上下筆,先是說到那女妖精為何接近那落魄書生,原來所謂的女妖精,根本就不是什麼女妖精,是由常人女子偽裝接近那書生。
再利用了一些小把戲來糊弄住這書生,再加以女色之惑,就把這又貪心又愚鈍的落魄書生轟住,再接下去,所謂的宰相千金,不過是李代桃僵尋來的清倌兒養女,乃是朝堂中的陰私鬥法。
不過恰巧是接着這落魄的書生開了局,否則一個女子,怎麼可能做到幫助一個書生在科舉上作弊。
而那死去的另外一名學子,倒是的確死去了,死在這場暗鬥里,這也成為了無法逆轉的罪證,只是趙音之並沒有完結揭露,而是半遮半掩的留了個猜想給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