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修羅場之跛腳皇子
實際上劇情下半部分系統沒有給從良看,魏子時隱忍三年,假意溫順,不光沒讓太后佔着實際的便宜,還騙到了太后的真情。
深深的藏起獠牙,暗地裏收買太後身邊的人,在一次出遊,設計讓太后死於野獸之口,真真是生撕而死,特別的血腥凄慘,而魏子時當時就在不遠處山石后笑看,太后死後,命人抓了野獸,也咬傷了自己,成功擺脫了嫌疑……
完全是陰險腹黑,喜怒不形於色的類型,怎麼會急眼呢,系統正和隔壁耽美組的好基友在晉江系統美食城吃面,根本連看都沒看一眼從良的狀況,完全不信。
事實上系統並不看好從良這個鄉下妞,它是七星級系統,無數五星大圓滿完成的穿越者跑來綁定它都鎩羽而歸,那些經驗豐富的穿越者,初始任務都完不成。
而這個鄉下妞,一個不懂星級規則,就跑來做七星任務的新手菜雞,嗤,怎麼可能完成七星的任務呢?
系統裝作信號不良的滋滋了兩聲,偷偷中斷了連結。
從良一邊捂着腦袋爬一邊在腦中狂敲系統,然而除了滋滋的類似電流響聲,系統卻再也沒有迴音。
媽的給她裝信號不良!
系統指望不上,從良只好全憑自己,魏子時看樣子是真的被她給氣瘋了,頭臉不顧的往她身上狠踹,胳膊上全是大鞋印子,要不是從良機智的率先捂住腦袋,按照她身上腳印分佈來看,腦袋還是魏子時重點攻擊的地方,這是要把她往死里踹啊……
系統坑逼經常性隨心所欲的失聯,魏子時要不是手還被捆在背後,今天這情況是絕壁殺她而後快的架勢,雖然從良只要大吼一聲,用魏子時的生母的墳墓來威脅,就算不能完全阻止魏子時,至少也能讓他有所顧慮,但是從良不願意。
鄉下人講究入土為安死者為大,從良算不上特別的迷信,可是從小生活在村裡老人的舊故事裏,迂腐的思想還是很多根深蒂固,她覺得太后從氏做的最錯的事,不是看上魏子時,甚至不是圈禁魏子時,千萬個不該,是拿魏子時的生母墳墓,作為威脅。
你說看上了你就放開了追得了,兒子當今天子言聽計從,母家手握天下重兵,全家都嬌她這一個女兒,買通宮人欺上瞞下,硬是進宮封了妃,卻整整四年“吹風就死”愣是沒讓老皇帝摸到過一個影子。
完全就是皇城,乃至整個魏國都橫着走的大閘蟹體質,喜歡個爺們你就不能好好的追,非要搞強取豪奪,還把人家已經死了多年的可憐生母,給扯出來說事,這不是作孽么……
從良雖然也算不上多善良,但是對於死人的敬畏,往生就該安息的根深蒂固意識,被踹的全身上下都是大鞋印,踹的下巴磕地上嘴裏都是血腥味,也不肯說太后常常掛在嘴邊那句威脅魏子時的話。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一旦人的負面情緒累積壓縮到一個巔峰,宣洩起來,肯定是山洪暴發雪山崩塌的效果。
從良宛如一個滿地亂爬的小強,在“魏殺蟲劑”三百六十度的攻擊下,拖着一隻傷腿兒,堅強的勇敢的爬進了床底下……
“嘩啦啦!”魏子時踹翻了花瓶架子,“出來。”聲音陰冷。
“哐啷啷!”魏子時踹翻了床頭小案。“出來。”魏子時聲音含着滔天的怒焰,時刻處在爆發的邊緣,只要從良敢露個頭,保證燒的她骨肉焦酥。
“我才不出去,”從良爬床底下枕着自己的手臂躺屍,“你當我傻啊,真有意思,我還出去讓你打,你想的美……”怪幾把疼的。
“哐!”魏子時一腳踹在床沿上,搓着后槽牙,“出——來。”
床底下十分的安全,木質的大床靠着牆,魏子時被捆縛着雙手,根本挪不動,也沒法拿長的東西伸床底下扎她,一雙腿還走起來一米七一米八,頂多砸砸東西泄憤,根本打不到她,等着時間長了,她手底下的老姑姑發現不對勁,肯定會來救她的……
剛才她一邊爬一邊抽空回頭看了一眼,魏子時被她氣的夠嗆,狠厲的眼帶着細密的血絲,那副披頭散髮,衣衫破碎,嘴角還帶着乾涸血痕的惡鬼索命模樣,一看就是積怒已久,一下子都撒她身上了。
如今從良暫時安全,心中十分的憋屈,明明是太后乾的事,她無緣無故的背鍋還被踹了那麼多下,但是魏子時這口氣要是泄不出去,她以後怎麼對人好都是無用功,想得到真心一吻,無疑煎水作冰。
任務總要繼續,從良不懂怎麼去安撫去治癒,她只會簡單粗暴的不破不立,含了膿的傷,總要想辦法刺破,膿水流盡才可能癒合。
“哐哐哐!”魏子時一下接一下的踹床沿,聲音因為隱忍怒氣而嘶啞,“滾出來。”
從良不能正面迎敵,系統關鍵時候坑她,所以一切只能靠她自己,輕輕嘆了口氣,醞釀了一下,開始拿腔拿調的刺激人。
“你踹,使勁踹,你用長的那條腿踹啊,說不定能踹的縮回去,然後倆腿就一邊長了!”從良嘴皮子上的功夫,傳承於村裡對罵了十幾年的倆老娘們,損起人來也是張口就來。
“你——”魏子時氣的額角青筋直突,胸口劇烈起伏,他天生殘疾不得父皇喜愛,累得生母殞命,一直是心中沉珂舊疾,觸之撕心。
但是總算身為皇子,多年來無人敢當他的面提起,更何況是這般言語羞辱,氣的整個人發抖,一向沉鬱的性情,今天更是屢屢被氣的幾度爆發,“給我滾出來!”
“我就不出去,你有能耐你就使,摸你兩把屁股怎麼了?我還就告訴你了,手感特他媽好,我以後還摸!”從良顛着唯一一條敢動的腿,趴床底下小嘴叭叭叭。
魏子時被從良氣面容猙獰低吼一聲,徹底開啟了狂暴模式,手被捆縛着解不開,又打不到罪魁禍首,只得“噼里啪啦”踹起了屋子裏一切能踹到的擺設,從良床底下聽着這毀天滅地的氣勢,也小心肝亂顫,但是既然都選擇以毒攻毒了,就一次性猛葯到底吧。
“噼里啪啦”的各種破碎聲中,從良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能夠順利的傳送進魏子時的耳朵,抻着小脖子使勁喊,“自己那屁股長的比生養過的娘們還大,嘖嘖嘖,還不讓人說啊?”
從良一看人反應激烈嘴上刺激不停,魏子時連親都不願意讓從良親,顯然是對從良這殼子特別的排斥,從良絞盡腦汁的把話說的越來越猥瑣,力求讓魏子時一下對她的厭憎到極點,刺激的越狠,往後她再接觸人的時候,就能更容易些。
就像你如果平時看到小強都要跳腳,把你扔進小強堆里關一段,以後你再看見小強,會有兩種後果,昏過去,或者淡定的踩死。
從良相信魏子時一個大老爺們的心胸,不至於被她噁心了,就從此一蹶不振,只要能放鬆魏子時的警戒線,她被踹的那麼多腳,就不算白踹。
一下子肯定是不可能完全扭轉的,凍肉還是用冷水化的最快。
魏子時還在砸,在憤怒,在粗喘着發飆,他一輩子沒這麼發飆過,不受帝王青睞的皇子,從很小開始,他就要處處的隱忍隱忍,壓抑壓抑。
太后看上他,圈禁他,無非是把他當成一個玩意,虐打他,威脅他,樁樁件件,無一不讓他噁心,讓他負面情緒成倍翻滾,直至心中無任何一處,不是怨,不是恨。
魏子時告誡自己要忍着,只等到時機成熟,再把人生撕活剝,泄他滔天怒意。
但是隱忍了這麼久,今天徹底崩塌,他能忍着疼,忍着身體的折磨,卻到底是皇子,多年的不得志,讓他悄悄的滋生一身見不得光的桀驁,如何能忍的了這樣赤.裸直白的羞辱。
憤怒的低吼,沉重的喘息、酣暢淋漓的宣洩,在最後踹倒了一個太后最喜歡的雕花屏風后,以被砸到結束。
魏子時側身躺在一地的狼藉中,癱着因為過度的發力,又疼又麻的雙腿,側腰壓着破碎的屏風,凌亂的長發汗濕在脊背和側臉脖頸,狼狽至極,也疲憊至極。
從良見人終於發泄的差不多了,窸窸窣窣的從床底下爬出來,白色錦袍,一身的腳印不說,爬的更是臟污不堪,髮結散落簪花無蹤,這副狼狽不堪的操行看起來,倒是和地上躺着的魏子時天生一對。
從良扶着床沿,一隻腿撐地站起來,順手捋了兩下飛散的哪都是的長發,搓了搓臉,一看魏子時被屏風砸底下了,趕緊單腿蹦過去艱難的挪動。
魏子時一見從良,猛的睜開眼怒視,瞪的從良手一個抖,鼓了鼓腮幫子笑出了一口小白牙,“爽嗎?”從良無視魏子時眼中的余怒,自顧自的一邊搬屏風一邊又把系統萬能的溫柔軟語照本宣科一段,拿出來安撫人。
“別生氣了寶貝兒,你看我不是也讓你想怎麼樣怎麼樣了?”從良指着自己一身縱橫交錯的大鞋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