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要債的嬸嬸

秦爵接了個電話，好像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先離開了。

林思諾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動彈不得，還好臨走的時候讓秦爵把床搖了起來，上半身可以斜着坐起，看看電視什麼的。

病房外由遠及近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哎喲，我的小諾喲，你的命好苦啊，怎麼進醫院了呢，這些個殺千刀的，怎麼不去搶別人，只搶我們小諾，賠錢！不讓他們賠的傾家蕩產我就不姓蔣！”

林思諾一聽，就知道壞事了。

“小諾！唉，我可憐的小諾呀！”嬸嬸一下子鋪在林思諾身上，儘管打着石膏，還是壓得她疼的眼淚都快下來了。

嬸嬸一邊裝哭一邊在她耳邊悄聲的說：“打你的那些人賠錢了沒？”

林思諾想搖頭，可是脖子動不了，只能低聲說：“沒。”

“廢物！”嬸嬸恨恨說道：“你媽死了你爸癱了，你吃我的住我的，工資全給你爸看病了一分錢都沒給我，不行，這次那些人賠的錢必須全部歸我。”

“嬸嬸，不是我不給你錢，我爸爸還躺在醫院裏沒意識，我負擔醫藥費已經很緊張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林思諾說：“這麼多年你收留我供我吃穿的恩情我都記得，等我賺錢了我一定好好孝敬你。”

蔣敏的聲調一下子拔高：“等你賺錢？”

護士們聽到聲音在門口問道：“請問需要幫忙嗎？”

蔣敏揮手揮的跟趕蒼蠅似的：“不用不用，走遠點。”

她壓低聲音，氣勢可一點都沒減：“等你賺錢估計得等到我死！我跟你說林思諾，要是沒有我你當時就得露宿街頭！就你那個不檢點的媽和那個老流氓爸，生出你這種小白眼狼來也是肯定的，你說你還救那個老流氓幹嘛？花那麼多錢，還不如早點死了算了，還能省錢點。”

嬸嬸的話一下觸到了林思諾的死穴，她深呼吸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嬸嬸，我敬你是長輩，但是請你不要侮辱我父母。”

“我侮辱了怎麼了？你媽原來就跟別人不清不楚的誰不知道？你爸在外面那個女人不用我說了吧？跟那個女人還有個兒子，你不知道？真的是蒼蠅找屎，婊子配狗！”蔣敏越說越激動，連林思諾的叔叔也罵了進去：“林志堅也是個沒種的，當時老爺子分家的時候，整個生意都給了老大，自己去開個什麼雜誌社，死的透透的每個月賠錢，一家子都是蠢貨！”

蔣敏越說越激動，趴在林思諾腿上的重量隨着說話不停的施力，林思諾是在忍不住了，一下子喊出來：“啊！好疼！”

蔣敏使勁按了一把，惡狠狠的說：“疼就對了，傷勢重一點賠錢才賠得多？對了我看這家醫院一看就很貴，等那些人一賠完錢，你就給我在家裏，住院多貴啊......”

邊說邊按，說道激動處還伸出一根手指專門點着林思諾頭部受傷的太陽穴，她力氣大的出奇，一指頭下去血就嘩嘩的留下來，沒幾秒種就染紅了紗布和繃帶。

林思諾疼的“嘶嘶”的吸氣：“嬸嬸，別按了別按了！”

蔣敏哪裏肯聽，下手更重了，一隻手不過癮乾脆兩隻手一起左右開弓：“你看你渾身包的白白的哪裏看得出來受了多重的傷？傷，就要是要流血才看得出來。得讓他們多賠點，我還想給你表哥買輛車呢。”

“唉，這位家屬你在幹嘛！”查房巡視的護士經過時發現蔣敏的動作，趕緊來制止，卻猛不防被蔣敏推倒在地上：“不就是個醫院的服務員么，我們是消費者，是上帝！有你這麼對上帝說話的么？”

護士也是個耿直的姑娘，一骨碌爬起來就跟蔣敏撕打在一起：“病人需要照顧，林小姐傷的這麼重，你到底是不是她的親屬？”

蔣敏一把拽掉她的護士帽揪住一把頭髮：“我是她債主！她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林思諾緩了口氣，等疼痛稍微過去一點點恢復意識，就看到蔣敏跟一個穿着護士服的小姑娘互相扯着頭髮摔倒在地，她連忙喊道：“醫生！護士！快來人哪！”

幾名女護士聞聲而來，可是畢竟力氣小，幾個人都沒把兩人分開，直到醫院的保安來到，才強行把扭打的兩個人分開。

林思諾感覺眼角里好像有紅色的液體緩緩流下，胸口也悶悶的，好像提不上來氣了。

“呼~呼~呼~”她大口的吸着氣，但是窒息的感覺如跗骨之蛆，緊緊的纏繞着她的脖子。

一名護士上前查看她的情況，趕緊呼救：“快去叫方醫生，病人需要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