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測字

第四十章 測字

王興中一聽,讓我先去看一下他老婆歐玉。

歐玉的房間十分昏暗。

一進去,我就在她的床頭看到一雙發亮的眼睛,碧綠晶瑩,瞳仁像是一粒棗核形狀。

那是一雙貓眼。

古時,人們可以通過貓的瞳仁,判斷時辰。

口訣:子午卯酉一條線,寅申已亥圓如鏡,辰戌丑未棗核形,十二時辰如決定。

也就是說,在一天的23:00到1:00,下午5:00到7:00,中午1:00到13:00,晚上17:00到19:00的時候,貓的眼睛是一條線。

以此類推。

現在是早上九點,貓的眼睛是棗核形的。

我們一進去,貓不見了。

歐玉一看有人,問:“老王,你帶的什麼人回來?”

“老婆。”

王中興說:“是傅哥他們家的女兒,月樓。”

歐玉一聽,眉頭一皺,說:“你帶那個掃把星來幹什麼?他媽老漢都不要她,你還去帶起回來..........”

“老婆!”

還沒說完,王中興趕忙接話。

說:“大侄女,你表嬸遭鬼上身,她在說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你莫放在心上。還請你,看在你外公的面子上,救一下她。”

我冷冷的看了歐玉一眼。

她五官十分好看,帶着一股媚勁。

那眼睛在一舉一動之間,有意無意的給人放電,我是個女生還覺得挺好看的。

總體來說,有一種勾人的感。

但是,她的眉毛不服帖,呈八字的形狀向兩邊散開,這叫勾眉。

書上說:勾眉搭眼,食人肝膽。

這種面相的人,心思狠毒。

加上,她的眼珠,和王中興一樣,緋紅。這樣的人,脾氣十分不好,肝火旺盛,疾惡如仇。

“大侄女?”

看我一直看這歐玉不說話,王中興急了。

說:“大侄女,你別跟她一般見識,救人一命,勝過七級浮屠啊。”

江追雲白了他一眼。

我說:“不用說,我知道。你去把門關上,四周掛上黑布,不要讓一絲陽光,或者白天的光亮照進來。”

王興中一聽,忙去了。

江追雲說:“你想捉貓鬼?”

“嗯。”

我說:“只有先捉住,問問它什麼情況,為什麼害人,總不能,不問原因,就把它打的魂飛魄散吧?”

江追雲點點頭。

說:“麻衣一門,果然很有原則。”

李岐山也說:“幾十年前,張元一任麻衣掌教的時候,麻衣一門的仁義是出了名的,不像有些人家,對鬼一類的,就是一個亂棍打死。”

說完,看了江追雲一眼。

江追雲一副我不聽我不聽的樣子。

李岐山沒再說什麼,在屋子裏轉來轉去,一邊看,一邊思考些什麼。

那屋子十分大。

其實,是一棟樓,有五層高。

因為當街,樓下開了兩個門面,賣的百貨,王家一家人住在樓上。

在上樓去看的過程中,我發現一件事。

每一層樓梯站台的牆上,都有一扇門,裏面放着一些已經加工完,或者沒加工完的東西。

那些東西,有鑽石畫,有十字綉。

還有,工藝要求十分高,且價值不菲的羊毛氈戳人偶。

旁邊,還擺着工具。

王中興一看,說:“你表嬸,喜歡把這些東西樓上樓下的搬,一不小心,就忘記在那些地方了。”

我一聽,問:“你們一家人全住在上面?”

王中興說:“是的,二層本來是王過兩口子住的,去年出了那個事,王過他老婆也跑了,現在空起的。”

王過是王中興的大兒子。

去年,因為猥瑣女童,被判了七年,現在在牢裏。而被猥瑣的,正好是對面,起火那五家人的孩子。

事情一出,五家人一起,把王過告了。

後來,對面的五家人起了火,街上的人都說是報應。

說王過,平時那麼老實的一個人,怎麼會幹那種事情。

一定是五家人,和王家一樣都是賣百貨做生意的,同行生嫉妒,才不要臉,用自己家女兒一輩子的名聲,去陷害王家。

我一聽,冷笑一聲。

剛才在樓下,我看了一眼王過的照片。

他生的肥頭大耳,滿面油光,一雙眼睛裏的浮光,亮的都快流出來了。

這樣的人十分淫蕩,對五姑娘十分鐘愛,誰知對小孩子有沒有.....

看了一眼,走了。

三樓,是一層空房間。

一到四樓,李岐山就說:“這裏住過一個人,剛死。”

我一聽,問:“你怎麼知道?”

李岐山指了一下,裏面床。

那床是一張,舊式結構的木頭床,四四方方,都有木頭雕花。頂上有四根鏤空花紋的木柱,用來掛蚊帳。

正面,還有一塊床匾。

寫了兩個字:來豐。

還是繁體的豐。

李岐山說:繁體的豐字,上面是一座山,是墳墓所在之地處,兩個“豐”字就是墳墓上的樹,下面的“豆”是祭祀用的東西。”

“有了這樣的徵兆,不死才怪。”

王中興一聽,說:“原來,老人家你也是一位高人。不錯,這裏住的,是那個新上任的管水域的大學生官兒。”

“他跟我老婆家,有些親戚關係。才上任,沒找到住的地方,就在我們家暫住了一晚,沒想到,第二天就淹死了。”

我十分驚奇。

問李岐山:“你還會測字啊?”

他一聽,說:“我們家世代測字,用的是梅花易數測字法,祖上師從謝石,你知道吧?”

我點點頭。

謝石,是南宋一位精通梅花易數的大師。

有一天,宋高宗趙構微服出巡,遇到了謝石頭,就想試一下他的測字法,究竟有多靈驗。

於是,用腳一劃,在泥土中寫了一個“一”字。

謝石一想,“一”字加土,就是“王”字。

所以,來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這時,宋高宗又寫了一個“問”字。

謝石一看,這個“問”字,坐看是個君字,右看也是“君”字,來人一定是當今皇上了。

所以,趕緊下跪。

宋高宗怕身份暴露,忙說:“不要多說什麼了。”

於是,謝石被宋高宗召如宮中,做了大官。

後來,宋高宗又寫了一個“春”字,讓謝石占算。

謝石說:“我看,“春”字上面,是“秦”字頭,下面是“日”字,“秦”字頭太重,壓的太陽無光了。”

大臣們一聽,知道說的是秦檜專權一事。

當時,奸相秦檜正在旁邊,一聽,恨的牙根痒痒。後來終於找了個借口,把謝石貶到邊遠之地。

在去邊地的路上,謝石遇一位奇女子。

女子聲稱,自己測字天下第一。謝石聽了很不服氣,於是和女子較量。

謝石先寫了自己的姓“謝”,請女子占算。

女子一看,說:“謝字,是在寸言之間立身的象徵,說明你的成敗和遭遇,都是由於幾句話而引起的。”

謝石一聽,十分佩服。

他又寫了一個“皮”字,讓女子占算。

女子說:“石遇皮則破,說明押送你謝石的人,姓皮。”

謝石一聽,驚嘆不已。

於是,讓女子寫個字。

女子說:“我站在這裏,就是個字。”

當時,女子站在一座山的旁邊。

謝石說:“山的旁邊,站着一個人,就是“仙”字。你大概,是個神仙吧?”

女子一聽,笑了一下就消失了。

謝石到了邊境以後,一直待在那裏,再也沒有返回中原。

因為他知道,自己雖然有測字的神奇功夫,但大命盤是不能改變的。用這種方法,只能預知某些事情,但無法改變什麼。

想靠這種方法,來投機取巧的人,只能自食其果。

不如,平日裏行善積德,多做好事。

李岐山點點頭。

說:“正如祖師爺說的,行善積德,才是玄門中人存在的意義。”

剛一說完,歐玉的房間傳來一陣大叫。

“王中興!”

我一聽,連忙跑過去。

只見歐玉,正捂着肚子,蜷縮在床上,她臉色痛苦,一腦門子的汗水,應該是貓鬼,又在吞噬歐玉的內髒了。

歐玉一見我來了,指着我說:“王中興,你個死廢物,兒子被人送到圈裏去了,你不想辦法撈,還帶個掃把星回來克我,你,你是想我死了,你好光明正大的,跟隔壁那個小騷貨一起,當她的隔壁老王是不是?”

這話,信息量真大。

王中興虎着臉,說:“小玉,月樓是來給你治病的。”

“滾!”

此時的歐玉異常狂暴,說:“一個媽老漢都不要的東西,還來給我治病,不要倒給我帶一身的晦氣,趕緊滾。”

我一聽,正想發作。

江追雲已經一個箭步上前,在歐玉頭上貼了一道符。

那符,叫麻痹符。

能讓人處於一種昏睡,但又能聽到周圍的聲音,感覺到疼痛的狀態。

江追雲又說:“你也知道,貓鬼之毒,深入五臟六腑,想根除,要用針灸之術,把毒拔出來。”

王中興看了我一眼。

我點點頭。

江追雲早就一針下去,扎在歐玉的一個穴位上。

每下一針,歐玉的身體就抽一下。

不一會,歐玉扎滿了銀針,像一個刺蝟。

李岐山一看,一張老連臉都要憋綠了。

他小聲地說:“這一套,銀針拔貓毒不假,但選的都是最疼最麻的穴位下針,歐玉這時肯定又麻又癢,痛不欲生,江追雲這是在給你出氣呢。”

我一看,歐玉的表情果然十分痛苦。

正想叫江追雲走。

突然,一道道黑的影子,從歐玉的七竅里鑽出來,在空中很快匯聚成一個穿黑衣服女人的樣子。

這女人的頭,是一隻黑貓。

她看了一眼四周,對着我們一陣呲牙,樣子十分兇惡。

江追雲伸手就是一套符打出去。

那黑貓“喵”的一聲,向門口竄出去了。

江追雲眸子一沉:“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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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女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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