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故技重施
遠處的唐軍大營中,火把燃燒的光點依稀浮動,如同籠罩在雲山霧海中的幽魅。
因為咥利失的叛變,西突厥再一次陷入了巨大的被動當中,當卓雅將自己的弟弟扶上汗位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西突厥以後的一切。
眾人重新整軍之後,李承乾一方除了原來的六萬大唐鐵騎之外,餘下的二十幾萬騎兵全都是草原上的兵馬,在於幾個部族初步商議了進宮的方向之後,便決定第二日就開始整軍出發。
眾人都是久戰的老將,幾天的時間裏,通過初步的磨合之後,便已經確定了一些初步的戰略方向。
而出使吐蕃的王玄策一行人,也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吐蕃國主松贊干布與去年已經將整個吐蕃整合完畢,在得之唐使來歷之後,派遣大相祿東贊連同三萬吐蕃精銳同閥吐谷渾,於阿爾金山,祁連山南麓配合唐軍聯合夾擊。
而吐谷渾仍舊不斷的朝着隆右一代瘋狂曾兵唐廓,蘭州,企圖切斷唐朝對西域力量的增援,欲借西突厥之手,消滅在唐朝的力量。
但讓吐谷渾意想不到的是,阿史那與大唐聯姻,出兵六萬連同鐵勒部八萬聯軍瞬間便將整個西域絞了個天翻地覆。
李承乾身穿甲胄,騎在,馬上,後面延綿二十里的戰兵然若長龍,浩浩蕩蕩的朝着遠處行進,經過進一個月的行軍,眾人終於在二月初三,到達了吐谷渾連接西域的北門戶——于闐。
修整三日之後,李承乾便命人開始猛烈的攻城戰。
攻勢如怒濤般連綿不絕,但每一波的攻勢間時強時弱時虛實實,麾下的十五萬聯軍至少在此時堪稱天下精銳,戰鬥力還是要遠勝城裏的吐谷渾軍隊。
若非吐谷渾這邊早就發覺了唐朝的戰略,人力充分,又有冰冷的天氣,城牆上恐怕好幾次就得被唐朝找到機會,撕開裂口。
也是因此,即便圍城軍隊已經停下攻擊,城池上的防守仍舊未有絲毫鬆懈的餘地,誰也不知道唐軍會在何時發起下一波的攻擊。
依舊是四圍的策略,吐谷渾的五萬兵馬被圍在城中,此時所有人都知道了唐人的意思,圍城,全殲,這也激發了吐谷渾守將骨子裏的凶性。
死守不出!
而一里之外的唐軍軍營此時已經被拒馬圍了起來,長長的柵欄高高的箭塔,裏面橫豎相間的軍營,儼然已經被圍成一個山寨的模樣。
要說這樣的戒備是為了防城外的吐谷渾大軍,是沒人信的,自從幾隻聯軍駐紮在一起之後,李承乾就下令在外面弄了這樣的一層東西。
這東西究竟是防備誰的,很多人都清楚,但這是人之常情,即便是眾人心裏清楚,卻也說不出什麼。
突利、咥利失、侯君集、牛進達、余男、這些軍隊陸續抵達之後,李承乾便開始用老策略圍攻于闐隨着一聲巨響之後,于闐的城牆應聲而倒,余男立功心切,就在牆倒下的那一瞬間,進十萬鐵勒部的鐵騎瞬間壓向城內。
當初隨着吐谷渾人反應過來之後,這支鐵騎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反擊,後來余男中途折回,留在城中的死亡軍士已達近萬。
李承乾並沒有斥責余男,反而讓余男好生修養,命牛進達率唐軍依次進宮,周遭聯軍騎兵騷擾,終於在半個月後,將于闐拿了下來。
吐谷渾人的拚死反擊讓諸部族死傷慘重,但在攻城之後聯軍的缺點也便爆發了出來,整個于闐,幾乎被屠戮一空。
“……殿下突厥人行如此虎狼之事,殿下應該多加管教才是……若是傳將出去……恐還以為,底線下有一縱容。”
“有意縱容?”李承乾微微笑了笑,轉而嘆了一口氣道:“招幾位將領來軍中儀事。”
邊上人聞言皺着眉頭思考了一陣又道:“突厥人向來鬆散,若是強行管教,怕是禍事將至啊……”
“管教?我為什麼要管教,掠奪是草原人的天性。他們主將都管不住,我拿什麼去管,只是這掠奪來的東西,卻不能讓他們平白無故的便拿回去,如今我軍糧草缺乏,這突厥人也不能太自私不是?”
“殿下的意思?想要虎口拔牙……那些人貪婪成性,怕是不肯輕易遵從,尤其是余男,在損失近萬部族之後。最近打仗,越發變得懶散了……”
燈點微微晃動,房間裏漸漸傳來幾聲激烈的爭吵,偶爾沉默,半晌之後便又重新開始爭吵了起來,近處看去正是拿着一張紙條仔細看着的李承乾與余男幾人。
雖然彼此吵得很激烈,但聽起來,缺與掠奪的事情並無多大關聯。
“用牛羊換糧食!換酒都行,但馬匹鐵勒部不換。”
“嗯……羊三斤鹽,牛十斤,馬二十斤,這個價格不能再多,若是首領還不同意。”李承乾將手中的紙條放在桌子上:“那你們還是自己拖回去養好了,到時候看你們換得到換不道。你也知道,草原上的牛不回耕田,買回去,價格要便宜很多,更何況以後還有更多的牛羊,你讓我怎麼賣?砸到手裏?”
余男微微愣了一下,卻也是沒想到李承乾能將價格壓得這麼死,有些憤憤的喘了口氣道:“城中的那些錢糧呢?我記得,長安的鹽,一貫錢一斗,如今摺合生下來,卻成了三貫錢一鬥了。殿下莫不是黑心了些!”
“可汗對這些事情還是很懂的嘛,不過,出征在外,我要那麼多的錢財作甚……還不如多買幾頭牛羊呢,若是可汗願意,唐軍在破城的時候,也繳獲了不少錢財,可汗可願將牛羊賣給我?兩貫錢一頭羊,八貫錢一頭牛,十五貫錢一匹馬如何……”
“我……誰會做這種虧本買賣,反正太便宜了……”
“哦~忘了說了,現在大唐的鹽有數,反正如今不換,以後以後牛羊價格降下來了的時候,可汗不要說本宮黑心才好!”
“什……什麼?怎麼會降?”余男愣了愣。
“呃……你以為呢。大唐又不是到處都缺牛,到時候牛多了,自然就要落價,此事不急,說你的事情吧……呃,反正我只是問問……當然你若是不同意……你自己留着買酒,買布都隨你。”
“……我帶那麼多錢回去作甚。”說著,有些鬱悶的坐在位置上,半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