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百無聊賴

在接下來的一周時間裏，門店已經開始陸續有些生意了，這一天，已經是周末，周一帆還是店裏刷着手機，看着房源。他已經將近半個月沒有出單了，要知道，這是自從他來Z城，進入壹家地產以來沒有過的記錄。

以前何勇見他，總是笑道：“周老闆，這個星期又殺了幾單啊！”而現在連何勇見着他總是說：“兄弟，你得帶點勁兒啊，要給兄弟們做個榜樣，拉點兒信心啊！再這樣下去，這些老兵都要走光咯，招一些新兵蛋子，你給老子帶啊！”

周一帆說道：“勇哥，勇哥，莫要捉急撒，我在想辦法呢，在想辦法！媽的，現在行情這麼老火，不要說現在業主不肯降價，就是業主肯降價，那些拿着錢的客戶們像只猴子似的，我說：‘吳先生，你看，業主480萬的房子，現在都450了，你還不下手么，現在不下，等它反彈上去了，你可不要後悔’！你猜人家客戶怎麼說：‘嗯，我就是怕我掏了錢，它過幾個星期給我降到400萬，那個時候我才後悔呢’！你說我有什麼辦法呀！”

何勇道：“你別他娘的給老子貧嘴了，你看我們區的，有好幾個門店都開單了，就我們拖後腿了，以前我們還是霸主，現在咯，你看，都成王八了！你不嫌丟人我可丟不起這個人啊。反正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行，要不你自己掏錢買一套也成，現在在D城虎門那邊我們代理了個項目，首付15萬左右，如果可以，甚至可以做到12萬，你的趕緊帶客戶過去，不要十天半月的了，都給老子呆店裏，當心屁股生根了！

實在不行，你也可以在58同城，安居客上面找找看，打打業主電話，要麼就帶着幾個弟兄去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麼好的房源！然後給我在壹家網掛上幾個新房源也成，我看我們這半個月夠嗆，帶看沒幾個，新房源也沒有幾個！再這樣下去，老子得到總監哪裏告老還鄉了！”

周一帆聽罷，笑道：“成成成，我上網找找看，看看安居客那邊有沒有新掛出來的房源！”

周一帆在各種地產網絡上找了半天，又打了半天業主電話，又找了數個之前的業主，聊了半天，終於找了兩套房源。隨即過去進行實勘，到下午一點鐘才回來，店裏的小夥伴都已經出去吃飯去了，只有一個叫蔡之恆的，因為超級喜歡買彩票，志向是通過彩票中大獎，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巔峰，所以被店面夥伴戲稱“財哥”。

周一帆回來的時候，見他一個人在悶頭在那裏，應該是在研究彩票中獎規律呢。周一帆道：“財哥，怎麼沒有出去吃飯，怎麼，又在那裏研究你的彩票呢？”周一帆一面說著，一面走過去，坐在他身邊，蔡之恆道：“嗯……”

周一帆道：“喲，小夥子可以嘛，那天要是不小心中了500萬，可別忘記了兄弟們啊！”

蔡之恆道：“嗯，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玩？其實這個是有規律的……”

周一帆聽罷，有些反感起來了，因為蔡之恆畢竟跟他說過無數次買彩票的事情，每次出去跟他吃飯，他都能扯到彩票上的事情來，周一帆聽罷說道：“媽的，財哥又來了，彩票有他媽的狗屁規律啊！要能有規律，像你這樣的全中國最忠實的彩民，研究彩票比他媽高中研究三角函數還通透的人，怎麼可能不中！”

蔡之恆聽了，不以為意，只是說道：“彩票跟三角函數沒關係，跟概率論了有關係！”

周一帆聽了，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三角函數還是概率論還是陰謀論博彩論。現在他正無聊，而且覺得自己剛才似乎反應過激了，遂說道：“那好吧，用你比基督徒還虔誠比教授還精通的專業給我分析分析，我們這一期的彩票可能出現在那裏？”

蔡之恆聽罷，見有人樂意聽，就像孔乙己見到願意聽他說書的人似的，竟然有幾分開心起來。隨即打開桌下的抽屜，從裏面抽出一個筆記本，然後攤開，周一帆一看，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地都寫着關於彩票的知識和分析，簡直比跟前周一帆分析股票時候差不多，真事“術業有專攻”啊，周一帆不禁在心裏感嘆到。

蔡之恆隨即不慌不忙地說道：“帆哥你看，這是我多年來研究中彩票的人以及中彩票地區的規律，其實帆哥，我跟你說，中彩票其實跟諾貝爾獎是一樣一樣的道理的。”

周一帆聽到這裏，不禁想笑，又怕傷了蔡之恆的自尊，只是忍住了，說道：“還有這麼一說的！”

蔡之恆憨憨地點頭道：“嗯，你看哈，人家諾貝爾獎為什麼歐美的比亞非拉的多？”

他問完突然頓了一下，看着周一帆，似乎在等周一帆追問似的，周一帆見狀，也不得不耐下性子聽聽這位可憐的彩民分析，隨即假裝來興趣地追問道：“為什麼？”

蔡之恆聽罷，繼續說道：“嗯，一來是因為這個獎項本身就是人家歐美地區的，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但是，為什麼又不能全是歐美的，偶爾也會又亞非拉國家的，因為這是要照顧一下地區的平衡，不能讓人說諾獎偏心。

而這雙色球呢，也一樣的，我觀察了這麼久，華北和長江中下游地區中獎的概率的石最多的，其次是珠三角，然後西南地區，西北地區。你說為什麼？……”

周一帆聽罷搖搖頭，蔡之恆見他似乎有興趣，隨即更加開心地說道：“因為國家在這些地區設立的網點多，這些地區的人花的錢也多，所以國家設立雙色球中獎的肯定要往這些地方偏啊，要不然這個地方的人買彩票投入得多，雙色球卻跑到邊疆去了，下次誰還鳥他們。所以在這些地區中獎的概率是最高的。

但是呢，你又不能老是讓這些地區中獎是不是，要不人家會誤以為你作假，所以偶爾也會有一兩個安排在西南地北地區的！就像上一次，那個中五百萬的就是在CD！”

周一帆聽了之後，以前自己只是知道那些想中五百萬都不過是痴人說夢，聽蔡之恆這麼一分析，還真是那麼回事兒，隨即繼續追問道：“那上上次呢？”

蔡之恆道：“上上次是SH，年初是BJ，所以我敢斷定，這一次一定是Z城！”

周一帆聽罷，不由一愣，隨即玩笑道：“想不到買彩票還有這麼多學問？”

蔡之恆卻說道：“那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呢！”

周一帆雖然不信這些東西，什麼彩民啦股民啦，不過水聲火熱下的自我調味劑和一夜暴富的僥倖心理，最終還是會死在絞肉機下，為國家建設做貢獻的。

蔡之恆道：“帆哥，你要不要也跟着玩玩，反正就是兩塊錢而已！”

周一帆道：“不了，去找你的富士康的難兄難弟么去吧！我才不信這鬼東西呢！”

蔡之恆也不再強求，周一帆去覺得可笑，兩塊錢搏500萬，好誘人的海市蜃樓！也難怪中國福利彩票每年都能做到那麼多個億！兩塊錢而已，而且馬雲說過：“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