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
人肉和地板激烈碰撞的聲音,疼得地板上的男人直接沒了聲音。好久,才像是毛毛蟲一般在地板上艱難地蠕動着,一邊四處摸索着。
“這是哪兒?”
“你們把我帶到哪兒了?”
“你是誰?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的眼睛還是看不見,為什麼我還是什麼都看不見?”
安在暖和霍屹行相互對視一眼,或者給了她一個神秘安然的笑容,不緊不慢地將視線移向大廳出口的方向。
予老聽到熟悉的聲音,這才放下筷子,起身拿了拐杖,快步走到地上的男人身邊,低頭一看,皺眉迅速擰了起來。
“方豁?”
當初蘊城的人回來報告消息,說是悠悠直接跑去了蘊城。予老下意識地以為,他們是因為不合分道揚鑣。
怎麼現在......
地上的方豁聽到聲音,猛地朝着予老爬了過來,顫抖着雙手一把死死地抓住了予老的褲腿,失聲痛哭起來。
“爺爺,予爺爺你快救我,這個男人要殺了我。他弄瞎了我的眼睛,還把我關起來,我什麼都看不見。”
“爺爺,你快救救我......”
予老眉間的褶皺更深,冷聲問道,“哪個男人?”
說著話,人已經抬頭看向大門口。
一抹頃長高大的身影,緩步從大廳外頭走了進來,五官英挺,眉峰凌厲,渾身肅冷之氣躥升,每走一步,似乎都能讓四周的空氣冷上幾分。
論相貌氣場,都和霍屹行不相上下。
可偏偏那人臉上一直都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笑意不達眼底,表情不曾真誠。
“予老。”
來人的手裏,還緊緊握着予莜莜的手。而此刻的予莜莜,顯然沒了往日裏的囂張跋扈,更多的是,從少女變成女人的羞澀和難堪。
予老皺眉看着眼前的燕珏和予莜莜,心裏一片瞭然。
怕這就是那個帶走悠悠,甚至有可能已然......
燕珏大闊步走到予老跟前,開口自我介紹道。
“我是燕珏,在市中心的醫院裏,我們見過。”
予老一愣,抬頭看向燕珏,努力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忽然抬眼問道,“你是當初在酒店救了悠悠的那個......”
燕珏薄唇淺淺一勾,“予老,是我。”
他說著,抬手將身邊的予莜莜攬進了懷裏,笑着看向予老,聲音里透着一股沉靜的笑意。
“其實不瞞您說,當初如果不是對悠悠有那份心思,我是不會出手的。之所以從溯水帶走她,也是真心所驅,不想讓她陷入一段沒有感情的婚姻里。我們,是真心的。”
即使是做戲,予莜莜十分配合,但聽到燕珏面不改色說這些,還是不由得抬頭看他一眼,心裏暗自誹謗到。
這老男人說起謊話來,還真是面不改色頭頭是道。
結果燕珏一低頭,給了她一個很是會心的笑容,“悠悠,我說的對嗎?”
就連一旁看戲的霍屹行和安在暖,都覺得燕珏這戲過了。
安在暖皺眉看着燕珏,嘴角抽了又抽。
身邊的霍屹行則是靠了過來,抬手攬着安在暖的肩頭,附身在她耳邊,輕笑着問道。
“是不是覺得燕珏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做個戲還這麼面不改色,一本正經?”沒等她回答,又兀自說道。
“我也覺得,他挺不要臉的。”
為了得到一個予莜莜,這廝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安在暖“嗤”的一聲沒忍住笑了出來,怕被人發現,又趕緊抬眼看向予莜莜。
“爺爺。”予莜莜沉默半晌,到底是張嘴說話,“我和燕珏......”
予老忽然打斷她的話,厲聲問道。
“你們走到哪一步了?”
燕珏想要說話,卻被予莜莜抬手按住。她咬着唇抬頭看向爺爺,聲音很輕,卻一絲逃避的意思都沒有。
“我們,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過了。”
予老臉色一變,猛地抬手舉起拐杖,朝着予莜莜狠狠地打了過來。
“爺爺!”
安在暖和霍屹行同時開口,卻來不及阻止。一瞬間,身邊的燕珏長手一伸,一把將予莜莜扯進了自己的懷裏,拐杖瞬間落在了他的背上。
嘭。
那力道雖然有所控制,但到底是重了些。
燕珏狠狠地皺了皺眉頭,當即一聲悶哼。下一秒,卻主動推開予莜莜,悶着聲音問道,“有沒有傷到哪兒?”
予莜莜有些僵硬地搖了搖頭,心口處像是被什麼東西驀然收緊了一般。
“我沒事,你怎麼樣了?”
男人輕輕扯起嘴角笑了笑,“沒事。”
身後,予老抿着唇,緩緩地將自己的拐杖收了回來,即使知道燕珏背上多少受傷,還是冷眼看向予莜莜,冷聲質問道。
“我予家一向家風嚴明,我雖然知道你從小驕縱,但該有的分寸都會自己有。但你怎麼能在自己有婚約的情況下,還......”
予老猛地拔高音量,“不知廉恥!”
予莜莜白着臉,死死咬着唇不說話。
燕珏凌厲的眉峰一緊,垂眸看向懷裏的女人,冷聲問道,“為什麼不跟他直接說實話?”
予莜莜眼眶發紅,垂着眼一直沒抬頭,聲音自嘲般地回應道。
“做都做了,沒什麼可說的。”
她是被下藥了沒錯,可是在藥性發作之前,燕珏給過她機會。當時她明明可以選擇讓燕珏用藥物給自己解藥,但她還是將燕珏直接拉上了床。
這是自己的選擇,沒什麼可解釋的。
燕珏抿唇不語,眼中似乎凌厲的冰峰正悄然升騰而起。
一旁的安在暖看不下去,主動站了出來,面帶不滿地說道。
“爺爺,你不能這麼說悠悠。她已經二十歲的人了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能這麼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怎麼就叫不知廉恥了?”
當初她也是被人下藥,才爬上了二哥的床,誰說一夜情睡不出天荒地老的?
予老額頭上青筋暴跳,厲聲道。
“錯了就是錯了。你的婚姻是我和方家一早就訂好的,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就只能指望方家不跟你計較。”
予莜莜猛地抬頭,“你還想把我嫁給方豁?”
話剛說完,身邊的燕珏放開予莜莜,大步走到方豁身邊,抬起一腳狠狠踢了出去,“啊——”
方豁撕心裂肺慘叫了一聲,身體被踢開老遠,最後又沒了動靜。
燕珏緊跟幾步,過去在男人的跟前蹲下,一手扯住他的領子直接提了起來,一把扔到了予老的腳邊。
“你自己跟予老說說,你都對予莜莜做了什麼?說得清楚,這雙眼睛還有救,說不清楚,我派人送你去盲人學校!”
方豁的嘴角滲着血,臉上身上全是青紫色的痕迹,沒人知道,在他被燕珏關起來的那些天裏,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如今一聽到燕珏的聲音,就跟見了鬼似的渾身發抖。
這會兒,方豁像是狗一樣匍匐在地上,抬手拉着予老的褲腿,痛哭流涕道。
“予爺爺,我不是故意要給悠悠下藥的,我是一時被矇混了頭腦,精蟲上身。”
“我以為她早就不幹凈了,上一次也沒關係,只要睡了她,你就會儘快辦理我們的婚禮,予家的一切將來都是我的......”
“予爺爺,求求你救救我,是我混蛋,是我利欲熏心。只要把眼睛還給我,我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要了......”
予老越聽,臉色就變得越是難看,直到最後額頭上青筋暴跳,太陽穴也跟着“突突”跳動得厲害。
一抬手,手裏的拐杖狠狠衝著方豁的身上打了下去。
嘭。
方豁的身體猛地拉直,巨大的疼痛讓他撕心裂肺再度地喊了出來,“啊——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予老氣得渾身發抖,眼睛裏幾乎噴着火。
“混賬東西,枉我看走了眼,還以為你是個正經孩子,值得那丫頭託付給你終身。原來也是個禽獸不如的畜生。”
“管家,把他給我拖出去,關上三天三夜,扔回方家!”
“予爺爺,我的眼睛,求你救救我的眼睛......”
方豁鬼哭狼嚎一般,被幾個下手一路拖了出去。
予老重重地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手一松,拐杖就落在了地上,整個人朝後猛地踉蹌了幾步,跌坐在沙發里。
予莜莜一把推開燕珏,第一個沖了過去,一把扶住了他,低低地喊了聲,“爺爺——”
予老顫巍巍地張開眼睛,眉目暗沉地看着予莜莜,聲音低啞地說道。
“出了這種事兒,你沒必要逃到蘊城去,我就是再糊塗,也不會把你往畜生懷裏推。”
予莜莜紅着眼睛聲音哽咽。
“爺爺,我不想要一段沒感情的婚姻,更不想要一個我看不上的男人。”
予老抬手指着燕珏,“那他呢?你想要他?”
予莜莜別開臉,低着頭,所有的表情頃刻間被遮掩的乾乾淨淨。
氣氛一瞬間窒悶了下來。
安在暖偷偷地看向霍屹行,抬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刻意壓低聲音問道,“二哥,你要不要出去說和說和?這樣子......”對誰都不太好。
霍屹行抬手做個”噓“的姿勢,嘴角彎彎,附身過來跟安在暖咬耳朵。
“你以為他幾十年是怎麼過來的?放心,沒人比他更狡猾。”
果然,不遠處的予老忽然抬起了頭,甚至緩緩抬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