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桑坤之永生永世,不想見

番外篇——桑坤之永生永世,不想見

番外篇——桑坤之永生永世,不想見

我怎麼也沒想到,當年我家破人亡的仇人,是三少。

我們倆一直是死對頭,現在又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原來是軍方的高級軍官。

坐在沙發里,盯着手中的酒杯,看着裏面晃動的液體,我的心裏翻翻滾滾。

還有這幾天,華夏軍方一直盯着我的人,我沒有看錯,是林林。

他沒有死,還成了一名華夏的特種兵。

原來這麼多年我都錯了,錯的離譜。

我假死的計劃無法實現了,雖然我依舊按照計劃安排了和小悅以後的生活,但我心裏清楚,恐怕沒什麼用了。

好不容易逃回到國內,看到她的這一刻,我終於覺得踏實了。

我知道,華夏軍方很快就會找到我,我安排了一大批毒品入境,這是我最後的機會。

為了愛,自私一回,內心卻也是糾結萬分。

如果上官逸死了,小悅會變成什麼樣子,我不敢去想。

我在賭,一個我心底知道自己必輸的賭。

一面安排這出逃的計劃,一面又觀察小悅的動靜。

好幾次我想問她,會選我還是選擇上官逸,話到嘴邊我都沒敢問。

我知道,小悅的身上戴着一枚子彈殼,裏面有上官逸安裝的最先進的軍方追蹤器。

其實,她從來都沒有失憶過,她只是為了上官逸而假裝失憶來接近我。

我跟阿彪講電話,故意開着書房的門,我知道小悅一定會偷聽。

其實當我在國外看到林林的時候,我就放棄了。之所以安排這些,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賭,也是想要考驗一下,上官逸到底值不值得小悅去愛。

雖然不能和她在一起,我也想看到她幸福,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心。

我知道小悅會纏着我,會拖延時間,但我沒想到,她居然會做到犧牲自己的身體。

我心裏是無比震驚的,同時,也徹徹底底的知道,輸了,都輸了!

其實我可以推開她,但是我沒有,我是個男人,面對她的這種挑逗我會有反應,何況我還那麼愛她。

我對自己說:桑坤,你就要死了,死前就讓自己自私一下,瘋狂一回。

所以我順從了。

她極盡賣力的與我糾纏,做愛這種事,最能感受彼此的心思。

我能感受到她的勉強,她不開心。可我已經開始了,就無法停下來。

得到她的那種滿足感和舒服,讓我簡直飄飄然了,一次又一次的沉浸在那種歡愉之中。我知道自己這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

我是真正的應了阿城說的那句話,死在了這個女人的身上。

她給上官逸通風報信,我一點也不意外。

可我沒想到,她的家人她的遭遇竟然是因為我,是我創造了她的煉獄,這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

我們是一樣的人,卻有着不一樣的信念。

這就是老天爺的報應吧,誅心的痛,去還她父母的命。

罷了!是我自食惡果!

但我想在死之前,跟她完成洞房之禮的最後一步,完成我最後的心愿,算是我問老天爺偷的一點恩賜。

我讓她換衣服,給她畫眉,我說帶她離開,她以為我是要殺了她。

“傻小悅,我怎麼捨得。”我心裏暗暗的說著。

臨出門之前,我看到她再次把那個藏着子彈殼的發卡戴上,不得不說,很漂亮。

一直想帶她看一次日出日落,今天終於有機會了。

我背着她走上山頂,這一路很崎嶇,卻一點也不感覺累,這是我這輩子走過的最幸福的路。如果可以,我真想背着她一直走下去,可惜,沒有如果。我知道,會有一個人背着她一直走下去,就是上官逸。

日落中,我抱着她,全世界好像都靜止了。

看着她淡然安靜的側臉,我在心裏不斷的跟她說著“謝謝!”

不管我這一生怎麼樣,我都感謝小悅的出現,她讓我體會到了什麼是愛,什麼是珍惜,讓我這錯誤的一生,不至於真的一無是處,也算沒有白活。

當我站在懸崖邊上的時候,我看到了她眼中的緊張,她說:“你別做傻事,跟我回去,我們離開這,我會試着去愛你,我們去過平凡的生活……”

我知道她是認真的,可我不能,我已經做了傷害她的事情,我無法原諒我自己的過錯。

今生,能得到她這樣的在乎,還有什麼好遺憾的。

上官逸終於來了,我的時間也該進入倒計時了。

我抓着小悅,看到她眼中的慌恐,很心疼。

對不起,小悅,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我和上官逸對峙着,我把小悅在我身邊的一切都和盤托出,看着他眼中的愧疚,自責,難過,心疼……

我很欣慰,於君悅,沒有愛錯人,我也就放心了。

當小悅對我說出“桑坤,他是我的命啊!”我心裏很苦,但釋然了。

槍里根本就沒有子彈,我只是試探他們彼此到底有多愛,我也是一心求死。當我在泰國看到林林,當我看到小悅給上官逸傳遞消息,當她把自己的身子給我……我就沒想過,自己要活。

我知道有很多個狙擊手的槍口正對着我,一聲槍響,我其實能躲開,但我沒有躲,任由子彈打入我的手腕,還沒喘口氣,與此同時,眼角的餘光,瞥見四十五度角的方向,一道光影一閃。

我暗叫不好,這是打算犧牲掉小悅擊斃我,不,應該說這個狙擊手不是上官逸安排的,而是另有其人,想要在擊斃我的同時也打死小悅。

我不是傻子,這是有人不想上官逸和小悅在一起,世俗的話來說,是因為小悅的身份,怕玷污了上官逸,覺得小悅不配他。

千鈞一髮的時刻,我抱緊她,一轉身,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原本要打在她身上的子彈。

“桑坤——”

小悅驚恐的大喊我的名字,抱着我哭了起來。

我很高興,這滴眼淚是為我而流。

我問她,“如果沒有上官逸,你會不會愛上我?”

她點着頭回答我,“會,但如果你不死,這輩子就會。”

我知道都是安慰我騙我的話,不過知足了。

有一點我可以肯定,我的愛也沒有白白付出,在她的生命中,我是為數不多的重要人之一,於君悅,是真真實實的在乎我的,把我當成親人。

我看着和她並肩的上官逸,真的是挺般配的,也很羨慕。

我羨慕上官逸,能得到小悅完整無私的,義無反顧的愛……

我要求在親一親她,她把唇覆下來,我偏頭躲開,親了下她的臉頰。

用只有我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對她說:“小悅,我愛你,真的很愛,所以,永生永世,不再相見!”

因為愛,所以我捨不得你哭泣。

我看着上官逸,勾了勾唇。

用眼神告訴他,有一點你永遠都贏不了我。

最好的愛,不一定是得到,而是為了她的幸福,學會放手。

桑柳橫塘日欲斜,

坤雲如水照流年。

愛憐不負心中結,

君緣盡散紅塵悅。

續篇第1章無法取代的愛

我出生的時候,不是寒冬,但卻下了一場清雪。

所以,我父母給我取名“瑞”字,既是瑞雪兆豐年,又是一種人世間罕見的玉。總之,是希望我一生順遂安康,也寄託了無限的希望。

人說含着金湯匙出生,這是我很真實的寫照。

我既是富家子弟,又是軍人世家。

我爸說我幾個月就會叫媽媽,天生就喜歡科技軍事,所以我被特招入伍,成了一個少年軍官,並且是特種軍官。在所有人的眼中,我都是神童天才的代言。

那一年剛過除夕,我十三歲,也是我永遠無法忘記的一年。

我完成了我人生最大的計劃,完成了我曾經立下的誓言,接過父親手中的鋼槍,但那一年的冬天,我也失去了我的母親。

春節,舉家歡慶的日子,我的媽媽永遠離開了我們。爸爸從不會頹廢,但我知道他非常傷心,或者說爸爸的心已經追隨着媽媽離開了。

爸爸以前從不抽煙,至少我出生以後就沒看到過。

但從媽媽過世后,我經常看到爸爸在夜晚一個人孤獨的坐在角落裏,一邊抽煙一邊仰望着天空。

我知道他在想媽媽。

我父母的感情,不是一般人能夠體會的到的,如果說這世界上還有同甘共苦,生死相依的感情,那絕對是他們。

我想過很多的辦法讓爸爸開懷,最後都沒什麼用,後來我才明白,爸爸對媽媽的思念,只會隨着時間越積越深。

就像,我對琬琰,也許是冥冥註定,她就是為了與我相識,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那一年的冬天,接到琬琰出生的消息,我不知怎麼的,年幼的我心裏就像是豁然打開了一扇窗……

“琰琰!”

琬琰八歲的時候,被我接到南疆城讀小學。沒有人去迴避這個成年人的話題,反而是每個人都會告訴她,我們定了親,而她也從懂事起就知道,將來長大要嫁給我當媳婦兒。

她上小學的第一個星期五的下午,我早早的從部隊回城,等在學校門口。

“瑞哥哥!”小丫頭像是一隻剛出籠的小燕兒一樣,從隊伍里就跑了過來,“瑞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告訴我一聲。”

“瞧你,滿頭大汗的,以後不許再跑了,摔倒怎麼辦。”我急忙接住她,給她擦去額頭的汗珠。

“摔倒了不是有你接着嗎?”她仰頭沖我咯咯的笑着,露出兩個小虎牙,白皙的臉蛋上嬰兒肥很可愛,讓我總想忍不住捏一捏。

然而我也確實就這麼做了,“鬼精靈,我又不能天天陪着你。”

“知道了,就像我婆婆媽那樣么,我們這叫什麼來這,哦,軍嫂,軍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她食指敲着嘴唇笑眯眯的說。

我颳了下她的鼻子,把一個彈殼黏好的hellokitty遞給她,“祝賀你成為一名小學生。”

“hellokitty!”小丫頭興奮的接過去,“瑞哥哥親手做的么。”

“喜歡嗎?”我摸摸她的頭。

她伸手勾了勾食指,我矮下身,下一秒只覺臉蛋上一個軟糯的觸感襲來,吧唧一下,“喜歡,就是這個顏色的hellokitty好別緻啊,全世界僅此一個。”

“可不是,全球限量款的。”一道清脆的聲音在耳後響起,接着琬琰手裏的hellokitty被拿走。

“思寧,你還我。”

“我哥可真偏心,從小到大什麼好玩意兒都想着你了,我真懷疑我這個妹妹是不是親生的。”思寧嘟着嘴巴故作傷心的說。

我知道她是逗着琬琰玩的,但是我聽着心裏卻很不是滋味。

“胡說八道什麼。”我低聲訓斥,也不捨得太苛責,“你又不喜歡這些,上車,帶你去琴行。”

我說著把hellokitty拿過來,塞進琬琰手裏,習慣性的就把她抱起來,往路邊走去。

十五歲的我已經長到一百七十七公分左右了,跟一個成年男子差不多,抱着琬琰就是抱個孩子,誰都不會想到,我抱着的這個孩子是自己的媳婦兒。

“哥,等等我!”

思寧在後面一邊追一邊喊,我停下腳步,扯了下唇角。平時在部隊都是快速慣了的,跟她們走在一起,我總忘記要放慢腳步。

“哥,你又把我忘了,再有一次,我就讓你背着。”

思寧氣喘吁吁的說。

她從小先天不足,身體不好,當初被檢查出心臟病。好在不嚴重,雲磊叔叔這幾年的精心治療,幾乎和正常的孩子差不多了,就是還要多注意一些,不能夠太疲勞。

“你不羞,那麼大了還讓瑞哥哥背。”琬琰沖她做了個鬼臉。

“你才不羞呢,就比我小一歲,還天天讓我哥抱着。”思寧也還了個鬼臉。

這兩個小丫頭,別看當著我的面吵,其實都是鬧着玩,感情好着呢。

“我是瑞哥哥的媳婦兒,他抱我天經地義。”琬琰揚了揚小臉,傲嬌的樣子逗得我真想咬她一口。

“那我還是他妹妹呢。”思寧也不甘示弱。

我一瞧,要是不阻止,估計她們倆能站在這裏抬杠到天黑。

“行了思寧,快上車,一會兒琴行關門了。”

我解了車鎖,思寧爬進去,還不忘嘟囔一句,“誰讓你不好好管管你媳婦兒,也不知道讓着我點。”

“你比我大。”琬琰回道。

“你是我嫂子。”思寧說。

“行了,安全帶都系好了。”

我上車后透過後視鏡說,托我這個軍人身份的福,不然我十五歲還真不能有駕照呢。

因為是特種兵,雖然我以技術和戰略為主,但該學習的科目一樣都沒落下。就像外面說的,特種兵上天入地下海無所不能,這話雖然是誇張了一些,但也確實是事實,不管是飛機還是坦克,或者海船潛水等等,基本上都會,精不精那是憑個人本事,但必須要會,以備任務中不時之需,所以這駕車的技術,相當嫻熟。

“哥,你真給我買古箏了?”思寧再次確認的問我。

“答應你的事,我什麼時候變過。”我一邊開車一邊說。

“那可是個古董。”

思寧被我奶奶本着女孩子要富養的理念,雖然年紀小,但很識貨,而且琬琰家境也好,這兩個千金小姐在一起,可以說比很多成年人都懂行。

不過好在富養歸富養,我們兩家的家教也都很嚴,她們倆並不嬌作。

“你不是喜歡嗎,升三年級的考試你不是得了全校第一,就當哥哥給你的獎勵了。”

思寧雖然比琬琰大一歲,但是生日大,所以七歲就入小學了。琬琰因為生日小,八歲才入學。

她們倆都很聰明,學習成績都很好,琬琰更是遺傳了雲磊叔叔的高智商,之前吵着要跳級,被我攔住了。

我私心裏希望她可以過一個普通女孩子的生活,有一段快樂無憂的童年。

“還是哥最疼我。”思寧笑呵呵的從後面撲過來就要摟我脖子,琬琰直接就給隔斷了,“瑞哥哥在開車呢。”

“我哥的技術飛車都沒問題,是你小氣不讓我抱吧。”說著沖我眨眨眼,“哥,你這小媳婦兒可夠厲害的。”

“行了,你們倆別鬧了,後面有吃的。”我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指有節奏的輕點了幾下,嘴角微微上揚。

“哥,你又出差了?!”思寧從後面拎出一個大袋子,和琬琰一邊翻弄一邊問。

“嗯,去了趟陝甘。”說著看了思寧一眼,“這都是當地的特色。”

我每一次出差,只要有時間,都會買些當地的特色小吃,或者小玩意兒帶給她們倆,但是這次這些吃的,是林雨阿姨買的。

那天,我結束工作,代爸爸去了肖寧叔叔的墓地……

續篇第2章有些愛,還是不要打擾

“烈士陵園,不能擅入,請你趕緊離開。”

“求求你們了,讓我進去吧,我真的是烈士家屬……”

“這位女士,請你趕快離開,否則我們要依法辦事了。”

烈士陵園的衛兵和一個女人在爭執,本來我是不在意的,但是這個女人不顧警告的硬是要往裏闖,還是吸引了我的目光。

要知道,硬闖烈士陵園警告無效,是可以直接擊斃的。

守園衛兵已經端起了槍,那個女人卻還是不肯後退,苦苦哀求,我皺了皺眉,這張臉好像有點熟悉,但我確定我並沒有見過她。

只是這眉眼……思寧,和思寧有些像,我猛然想起來了,我媽曾經在我年幼的時候給我看過林雨的照片,就是思寧的親生母親,肖寧叔叔的妻子。

“等一下!”

我快步走過去,守衛沖我敬了個軍禮,“上尉!”我也回了一個。

我的軍銜在今年又升了一級,如今已經是上尉。

側目看向這個女人,三四十歲的樣子,距離近了,看的也清楚,這輪廓和思寧更像。

“你想看誰?”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肖寧。”女人的目光同樣在我身上打量着,我倒無所謂,很自然的迎上她的目光,“你是林雨?”雖然是問,但已經肯定。

她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而後點點頭,“你是上官瑞吧。”

“跟我來吧。”我說,轉身上了台階。

有了我的帶領,守衛自然不會為難她,一來能讓我一下子叫出名字來,這就足以證明了她的確是烈士家屬。二來,我上官瑞的名號擺在那,來掃墓之前也登記過的,還沒有人敢把莫須有的罪名往我身上按。

女人始終在我身後四五步遠的距離跟着,她的心裏是很複雜的,這一點我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來。

我把手裏的鮮花放在墓碑前,摘了軍帽,鄭重的行了禮。

“肖叔,我代爸媽來看你了。”

肖寧叔叔和我爸媽的事情,我小時候就聽過,我媽如果活着,也一定會叮囑我過來看看的。

女人終於緩慢的走到墓前,我看了看墓碑上肖叔的照片,對女人說道:“你有三分鐘的時間。”

低頭看了眼手上的軍表,轉身去了一邊。

女人在墓前跪下,低低的抽泣聲自她口中溢出。

“肖寧,快十年了,我終於又見到你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無意聽她的懺悔或者什麼,轉身又走遠了一些。

這裏的墓碑一座連着一座,可卻讓人覺得安心,看着這些長眠地下的烈士,更能激起心中的滿腔熱血。

這些人,都為保護國家和人民做出了犧牲,忠於軍隊忠於信仰。他們雖然已故,但精神和靈魂,與祖國永存,化為軍魂,永伴軍營。

時間差不多了,我回到肖寧的墓前,女人依舊保持着跪着的姿勢,身前的水泥地上,陰濕了一片水漬。

“走吧。”我說,抬步先從甬道走了下去。

好一會兒才聽到她跟上來的腳步聲,對於她的這種依依不捨我能理解,但卻並不以為然。

既然當初選擇了各自安好,如今又回來還有什麼意思。不管是多少感情,忘不了藏在心裏就好,何必還來打擾已經長眠的人,這樣只會讓自己痛苦,讓長眠的人不安。

“上車!”陵園門口,我打開後車座的門,沖她說道。

她愣了一下,我又道:“順路,你有什麼話車上說,我沒有太多時間。”

我的性格從小就這樣,在外面很清冷淡漠,部隊的人都了解,但是她大概是嚇到了,我能感覺到她的拘謹和不知所措。

從墓地到市區,我沒說話,她也沒說話,好幾次我都看到她欲言又止。

跟當地的戰友打聽了這裏有一條很繁華的食街,全是當地特色的美食和小玩意兒,每次我出差都會帶吃的回去給家裏那兩個小吃貨。

“我要給我妹妹和未婚妻買東西,你要不要跟?”

停好車,我拿了錢包就走。

這次,她很快的跟了上來,我在一個個小店裏穿梭,按照兩個小丫頭的口味選了一些吃的,結賬的時候,她搶在我前面,我沒有跟她爭。

其實這是我特意給她的機會,不管怎麼說,她是思寧的親生母親,買吃的這種事很微不足道,但對於一個母親而言,也是很重要的事,尤其是對她而言,這個機會很難得。

街口有一家羊肉泡饃的小店,正好餓了,我指了指店裏,示意她一起進去。

點了兩份羊肉泡饃和兩個小菜,店家給上了水。

我倒了一杯給她,她拿起來喝了一口,才緩緩的開口,“思寧她……”

“我妹妹很好。”我說著把自己的私人電話拿出來,打開相冊翻找了兩張思寧的近照,“這是她現在的樣子。”

她看着照片,眼睛一下子又紅了,我一邊吃東西一邊說:“她是一個很漂亮也很快樂的女孩,你不用哭。”

“能不能把這兩張照片給我?”她問。

我點點頭,開藍牙給她傳了過去。

我並不想用微信或者是QQ,因為我就不想留下她的聯繫方式。不是我冷血,而是這個道理很簡單,她什麼都給不了思寧,更何況,她如果真想見思寧的話,自己會想辦法,如果需要靠我們來維繫,那她更不配當一個母親了。

“你爸媽都好嗎?”

我拿着筷子的手頓了下,答道:“很好!”

“幫我問候你爸媽,也謝謝他們。”

“不必了,法律上思寧是上官家的女兒,人情上,我們一直當她親生,所以什麼都是應該的。”

她有些尷尬的張了張嘴,沒再說什麼。

我下午還要趕飛機,這之前還要回一趟招待所,也沒什麼時間跟她多談。

快速的吃好了東西,我才又說道:“你有你的苦衷,這個可以理解,但是路是自己選的,我希望你明白,當年的離別,就決定了現在這種局面。

以後,不要再去墓地,也不要打擾思寧,思寧的一輩子,有我上官家負責,你可以放心。”

“你跟你父親很像,又遺傳了些你母親的性格。”

我看了她一眼,起身結賬,便走了。

我不知道她這麼多年是怎麼過的,但應該不好過。我希望她和思寧都能互不打擾,如果可以,我希望思寧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不想她受到任何煩擾,而她也可以過好自己的生活,有些愛,不一定要拿出來,可以深藏在心底。

後車座里,思寧和琬琰一邊玩一邊吃,兩個丫頭的臉上都洋溢着童真的笑容。

我不禁也扯出一個微笑,這樣很好!

從琴行出來,思寧的嘴巴就一直沒合上過,琬琰笑稱“你是不是傻了。”她也不計較,眼睛都快粘在古箏上了。

真是誰養的孩子像誰,思寧的興趣愛好跟我媽特別像,喜歡國學,喜歡古典樂器,只可惜我媽當初條件不好,都沒機會學,現在思寧也算完成了她的心愿吧。

思寧學了古箏有快四年了,具體我也記不清了。

當晚回到家,她就迫不及待的試琴。

擺在客廳的茶几上就彈上了。

毫不意外,她彈奏的是《旅途.故鄉》,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我爸的感染,思寧和琬琰從小都很偏愛這首曲子,琬琰學鋼琴,還沒怎麼著呢就讓我爸教她彈這個。

“真好聽。”思寧一邊彈一邊說:“不愧是古琴,這音色真好。”

“咱倆和一個?”琬琰在一旁說。

“行啊,試試看鋼琴和古箏的效果。”

我奶奶估計在公司還沒回來,一直在我們家龍庭工作的吳奶奶給我們幾個切了水果,拿了些點心過來。

“少爺一回來,兩個小姐就高興的跟什麼似的。”

續篇第3章頭疼,吾家有女初長成

她是老人,當初又照顧我爸媽,我對他也是很尊重的,只是她一直恪守主僕的本分,不過近年來也沒那麼古板了。

我笑了笑,靠座在沙發里,聽兩個丫頭的合奏。

這兩個丫頭配合的很默契,彈奏出來的音色別有一番滋味。要是我爸在,一定會大加讚賞。

我媽走後,他的心情始終都很難平復,最後申請去了加拿大,這一去就是兩年,不過算算日子,也快回來了。

想着,我拿出手機錄了一段,給我爸發送了過去。

晚上我給蘇菲阿姨去了電話,告訴她琬琰整個周末都待在我們家了,她也樂得輕鬆。

事實上,琬琰從小的假期,一大半都是在我們家度過的。

我不忙的時候就回來看看她,忙的時候,思寧她們倆在家也不寂寞,還有管家傭人照顧着。

我很享受,在嚴肅的軍營生活的空隙,回到家裏,看着琬琰和思寧笑鬧,任由她們兩個對我調皮敲詐。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比她們的笑聲更能讓我安心了。

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年,那一年琬琰十四歲,剛上初中,思寧也快要參加中考了。

兩個丫頭到了人生花季,出落的越來越漂亮。

我還記得我爸當初說過的話,好像是這樣的,“琬琰才剛出生就能讓兩個男孩為他打架,幸好我們家瑞瑞把她收了,不然以後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少麻煩來呢。”

對此我一直不以為然,從小到大她都生活在我的視線內,我也沒太在意,直到那年的七月七。

中國傳統的情人節,琬琰小,這麼多年我倒是每年節日都送禮物,但從不刻意提及什麼節日不節日的。

這天正好趕上周五,我和往常一樣等在學校門口,打算帶兩個小丫頭去吃飯,然後去商場買買衣服,看場電影,再趁着周末兩天去近郊的度假村玩玩。

天氣熱,我就去學校旁邊的飲品店買了兩杯冰鎮果汁,等她們倆出來喝。

剛付了錢,就聽到放學的鈴聲。

我從店裏出來,回到車上等着,因為出來的急也沒換便裝,不想抬招搖。反正兩個丫頭都認得我的車。

忽然聽到有人喊“宋琬琰——”

抬頭看去,一個男生追着琬琰,然後把一個信封塞到她手裏,還有個小禮品盒。

我雖然在部隊長大,也沒有走過正常的青少年時光,但情商不低,這些都了解,說到底我養了個小媳婦兒在身邊,要是不去了解正常孩子的成長軌跡,那得多糟心。

那男孩子把東西給琬琰后就跑了,我看到她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拿着東西出了校門,直接奔着我的車跑過來。

像往常一樣她去開後車座的門,我從裏面打開副駕駛的門,“坐前面來。”

她愣了一下,乖乖的坐了進來。

我目光在她身上轉了轉,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我們家琰琰長大了。”

“瑞哥哥,你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

我目光暗了下,想了想還是沒有直接問她剛才的事,怕嚇着她。說實話,我的心裏是真的又醋又氣又高興,我倒不是怕琬琰會被別的男孩子拐走,只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我又不常常在家,再說,自己的未婚妻被別人盯着,換了誰誰也不得勁。

“怎麼不一樣了?”我微笑着看她,“琰琰知道七夕了是不是?”

思寧這時候也出來了,一上車就嚷嚷熱。

“給你們倆買的果汁。”被琬琰的事情一攪合,我差點都忘了這茬了。

思寧接過去喝了兩口,“哥,今天七夕誒。”

“嗯,有人追你了?”

我從倒車鏡看了她一眼,發動車子離開學校。

思寧臉一紅,“我可知道有不少人追你的小媳婦兒呢,情書就收了一大堆。”

“你別胡說。”

“我沒胡說,還有我們學年的呢。”

“我還看到有人給你送情書了呢……”

“吱——”

我把車停靠在一邊,衝著琬琰道:“拿來!”話一出口才發覺有點太嚴肅了,扯了扯唇,讓自己的臉色緩和了一些。

“瑞哥哥。”琬琰說著打開書包,我本以為,她是要把剛才那男孩子給她的東西拿給我看,結果讓我吃驚不小。

“這是這個星期我收到的情書,還有約我今晚一起過七夕的。”

看着琬琰手裏拿着的一沓信封,粗略估算要有十幾二十封,我這腦仁突突的。

“你都看完了?”我接過來放在一邊,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沒什麼波瀾。

“嗯!”琬琰點點頭。

“那你怎麼想的?”我一手拄着方向盤,支着自己的下巴問。

“沒想什麼。”她沖我笑了笑,“不過有的文筆還不錯,瑞哥哥,要不是我早都被你定下了,說不定也會被感動呢。”

我擰了擰眉,想喝斥她兩句,最終還是沒忍心,把她攬過來,壓低嗓子問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么?”

“呵呵,知道!”

“說說。”

“我是瑞哥哥的未婚妻,以後要嫁給瑞哥哥的。”

“既然知道,以後不許亂說話。”我滿意的揉了揉她的頭髮,“離那些男孩子遠一點。”

現在的孩子,小學生都知道寫情書了,何況琬琰智商那麼高,之所以這方面看似比別的孩子晚成,完全是因為我把她禁錮在自己的世界,讓她接觸的少。

但是現在大了,也由不得我了,她有她的思想了。

我突然意識到一種危機,不是別的,而是我跟她實實在在存在的年齡差,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我們不是一代人。

就比如再過四年我可以結婚了,她卻未成年,還在讀中學。

“知道了。”

“嘖,哥,你倆要膩糊回家去行不行?”

琬琰小,但也知道害羞,被思寧這麼一打趣,倒不像往常伶牙俐齒的回擊了,可能也是我剛才的態度太嚴肅把她嚇到了,直把頭往我懷裏埋。

我有點心疼,便衝著思寧冷聲道:“你的呢,都拿出來。”

思寧平時不怕我,但是我要是嚴肅起來,她一點都不會反抗。

結果,思寧也捧了不少情書。

我擰了擰眉,有些頭疼,目光在懷裏的人和思寧身上來回掃視,終於明白“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慨。

“哥,我可什麼想法都沒有,這些情書都放在我那就跑了,我也不敢放在學校,才打算帶回家處理的。”

我伸手拿過來,扔在操作台上,拍了拍琬琰的背,“乖乖坐好,先去吃飯。”

聽我這麼一說,這兩個丫頭都鬆了一口氣,馬上就問我吃什麼。

“新開了一家港式餐廳,帶你們倆去嘗嘗。”我說:“有什麼需要的學習生活用品,你們倆現在可以想好,等會兒吃完飯去逛街買衣服,順便都買了。”

“哥,你最好了!”

思寧比了個勝利的手勢,笑呵呵的在後面數着自己需要什麼缺什麼,琬琰今天倒是安靜許多。

我看了她幾眼,她也偷偷的看我,騰出一隻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傻丫頭!”

晚上回到家,我睡不着,就坐在花園裏的鞦韆上晃悠。

沒想到琬琰也出來了。

“怎麼還不睡?”我招招手讓她過來,把她摟在懷裏輕輕的盪着鞦韆。

“瑞哥哥你是不是生氣了?”

“怎麼這麼問?”

“我收了那麼多情書,你是不是很生琰琰的氣。”

我笑笑,摟着她的胳膊緊了緊,“就知道你今天的安靜有問題。”我說:“我不生氣,至少不會生你的氣。”

“那我覺得你不開心。”她揚着頭說。

“沒有。”我也不知道怎麼就鬼使神差的問了她一句,“琰琰,你喜歡瑞哥哥嗎?”

續篇第4章第一次同床共枕

“喜歡啊,從小就最喜歡瑞哥哥了。”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我既高興又有點小失落,不知道她這個喜歡到底包含了什麼,可是有些話又不適合現在說。

“行了,快回去睡覺,明早還要去度假村呢。”我把她抱起來,送回房間,輕輕的親了下她的額頭,“晚安!”

“哥。”剛出了琬琰的房間,走廊里就迎面撞上了思寧。

“你怎麼也還沒睡?”

“哥,你有心事。”她鬼精靈的說:“這麼小就養在身邊,都趕上修仙了,哥你這條路可是任重道遠啊,保密工作都是個技術活。”

我瞪了她一眼,“趕緊回房睡覺,不然明天你就在家。”

“琬琰要是成年了,我還懶得去給你們當電燈泡呢。”思寧衝著我做了個鬼臉,趁我發飆之前一溜煙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卻沒有放過她,在她開門之際抓住她的手腕,她眼神閃爍,“哥,這是我女孩子的閨房,這大晚上的你……”

“你還好意思說你是女孩子,當哥哥的進一下你的房間你想着害羞了,剛才那麼大言不慚的怎麼沒見你有半分不好意思。”

思寧自知失言犯了錯,躲不過去了,垂着頭雙手攪在一起。

看她這樣子我心頭雖然不舍,但也強硬壓下,面上冷峻,“你從哪聽的那些混話?”

“沒從哪兒。”她低聲說:“我知道我這話說的糙,不過話糙理不糙,琬琰反正早晚要嫁你的,我這不也是關心則亂嗎。”說著伸出手來抓我的胳膊,像往常那樣撒嬌,被我輕輕甩開,“你少給我貧嘴,你才多大,哪學來的這些。”

思寧呃琬琰現在正是少女情懷的時候,屬於懵懂期,萬一一不小心走偏了怎麼辦,這也是我苦惱的原因,我不得不防。

“哥。”她沒想到我會這麼嚴厲,撇了撇嘴,很是委屈,“我沒有學,這都什麼年代了,你大街上隨便抓個幼兒班小孩都知道談戀愛是什麼,kiss是什麼,我都快上高中了,又不是傻子,這人之常情還能不懂。再說了,你去學校看看,成雙成對少么。”

“別人是別人,你是你,上官思寧,今我把話撂這,你要是敢早戀,我就把對方的腿打折。”

思寧的話很有道理,我也知道是事實。但別人家的孩子如何我不管,我們家這兩個可是寶貝,我容不得她們受一點委屈。

我這還是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她,見我真的生氣了,眼裏立刻包了一汪淚,有些哽咽的說:“我又沒有怎麼樣,紙上談兵還不行,再說我也沒跟別人說,這不是替你着急嗎。”

沒想到把她惹哭了,其實知道她這有裝的成分,可我也心疼,語氣一下子就軟了,可又放不下面子去哄,嘴角抽了兩下,“你把自己管好,替我着什麼急。”

見我緩和了,她又笑眯眯起來,其實從小就這樣,我是雷聲大雨點小,她是抓着我疼她為所欲為。

“哥,我雖然是小,但人的七情六慾是本能,我和琬琰同齡,給你提個醒,不要以為你定下了就一定是你的,你整日風裏來雨里去的,一兩個月不見蹤影常有的事,你是認定琬琰了,可人家認不認定你可難說,現在這種局面不過是先入為主,我勸你回去好好看看那些情書。”

“看那些做什麼。”我不以為然,琬琰就是為我而生的,這一點我從不懷疑。

“智商再高,情商再高,也還是阻擋不了軍營木訥的腐蝕,那些人好歹也算是你的情敵,知己知彼懂不懂,順便了解下小女孩的心思。”

我抿了抿唇,雖然嘴上不承認,但心裏已經妥協,思寧說的的確頭頭是道。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說的挺有道理的,哥,我跟你說,信妹妹,得永生。”

“趕緊睡覺,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歪理,還信你得永生,我就信良心。”

思寧吐了吐舌頭,“話都跟你說了,愛信不信,別到時候媳婦兒跑了你哭都找不着調。”

“再胡說我揍你。”我佯裝發怒,“以後不許再學這些。”

“哼。”她轉身朝床鋪走去,一邊走一邊嘟囔,“就許你八歲定親,不許我了解了解。”

說著利落的跳上床,對我揮揮手,“把燈給我關了,門帶好。”

我擰了擰眉,回到卧室,看着桌子上那一沓情書,想了下,一一拆開……

思寧其實說的很對,我把琬琰養在身邊的確能省掉一些麻煩,當初年紀小,也有考慮不到的地方。

比如保密工作。

我們在家是不用保密,但是在學校,總不能讓琬琰小小年紀就背上個誰誰誰未婚妻的頭銜,所以這個還是挺讓人頭疼的。

換句話說,也是我現在必須面對的現實,就算公告天下琬琰有主了,但這社會,又都是些孩子,你沒結婚誰管你未婚妻不未婚妻的,結了婚還照樣離婚呢。

因為要出去玩兩天,為了方便,我穿了便服。

家裏便服雖然多,但好多都沒拆吊牌,從我穿上軍裝那天起,穿便服的次數就能數過來,我自己都記不得上次穿便服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在部隊每天早上晨訓后出汗,加上很多時候越野負重,頭髮上全是灰,我總是洗臉的時候順便洗下頭,成了習慣,在家也免不了順手了。

頭髮還沒幹,我一邊下樓一邊甩了兩下。

“哇!”思寧手裏拿着塊麵包張着嘴巴仰頭看我,“哥,嘖嘖,你真是帥呆了!”

我挑眉看了她一眼,什麼跟什麼。

“哥,你今天真的特別帥。”她屁顛屁顛的跟在我身後,一雙眼睛把我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

“你這意思我平時都不帥?”我好笑的走到餐桌旁,摸了摸琬琰的頭,她正好端着碗給我盛粥,我順手接過來。

“不是那意思,你平時總穿軍裝,我都忘了你不穿軍裝什麼樣子了,今天這一身白色休閑,像個鄰家大哥哥,立馬年輕了十歲,青春活力有朝氣。”

我夾了一筷子青菜餵給琬琰,她習慣的張嘴咽下。這才挑起眼皮看向思寧,“我老么?”說著還下意識的看了琬琰一眼,從昨天到現在,我對年齡這個問題就特別的敏感起來。

“琰琰,你說瑞哥哥老么?”

彎腰笑眯眯的搖着頭,“不啊,瑞哥哥最帥了。”

我滿意的捏了下她的臉蛋,挑釁的看了眼思寧。

思寧嘟了嘟嘴,“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說你平時沉穩冷酷的比咱爸還嚇人,天天一身綠軍裝,少年老成的,我都差點忘了你才二十一歲。”

“我不覺得啊。”琬琰看着我的目光閃着光,“瑞哥哥穿軍裝多酷啊。”

“還是我們琰琰識貨。”我說,“那你是喜歡我穿軍裝還是穿便裝。”

“都喜歡,瑞哥哥穿什麼都好看。”她說著話臉頰微微泛紅。

我的心情,因為她這一句話,格外的好。而縈繞心頭一整晚的烏雲瞬間消散了,不是因為琬琰的一句話,而是因為她的神情。

那種在說起我的時候,眼睛裏閃着亮光,不同於思寧的崇拜驕傲,更多的是自豪,我能從她眼中看到一種特別的東西,僅管現在用情愫來說不合適,但若非要解釋,的的確確是這樣。

這個季節正是旅遊旺季,我定房間的時候已經晚了,只剩下一個套間和一個標準間。

套間就給兩個丫頭住,我反正有個地方就能睡。

以前我媽在的時候,也和我爸來過這個度假村,只是現在又重建升級了,增添了好多設施,景色也更多了些。

只是我沒想到,在這裏,我和我的小媳婦兒,有了第一次的同床共枕。

續篇第5章我的女孩長大了

吃過午飯,我接到公司那邊傳過來的一份郵件,現在我奶奶經常和幾個夥伴出去旅遊,不大管公司的事了,我爸不上前線了,人也變得懶了,除了軍務之外也不願意管公司,這不就都落在我頭上了。

雖然沒有過名給我,但我已經成了公司真正的掌舵人。

每個周末都會有經理人把重要的事情匯總發給我,因為上個星期出差沒回來,所以這次事情多一點,兩個丫頭待的無聊就說去外面逛逛。

等我處理好事情去找她們的時候,老遠就聽見噴水池那邊傳來爭執的聲音。

“你放開我。”是琬琰,聲音帶着焦急和不耐。

我一聽立馬跑了過去,見一個男孩拉扯這琬琰的胳膊,旁邊還站了一個差不多大的女孩子。

“宋琬琰,我的信和禮物你都收了,不就是答應做我女朋友了。”

走近了我才看清楚,是昨天放學的時候給琬琰送情書那個。

“我什麼時候答應做你女朋友了,明明是你塞了東西就跑我都沒機會還給你呢,星期一我會把東西還你的,你放開我,你再不放開我叫人了。”

“反正我喜歡你,宋琬琰,我哪裏不好了,配不上你嗎?”

這種話從半大的孩子嘴裏說出來,倒讓我覺得好笑。

“我……”

“你好不好跟她無關,更談不上配不配。”

看着我的小媳婦兒一臉焦急的氣憤,我快跑兩步,很輕鬆的把她拉進懷裏。

“瑞哥哥!”

她軟糯糯的叫了一聲,我低頭沖她一笑,“沒事吧?”

她搖搖頭,對面的男孩子突然出聲問我,“你是她哥哥?”

這語氣完全沒有一點早戀被抓的窘迫,反而很坦然,我心道,現在的社會的確是不同了,對於“戀愛”這種事,已經徹底沒了任何界限,不過這也是人性本色。

我把琬琰往身後一拉,用自己整個身體將她擋了個嚴實,才挑眉看了那男生一眼,“多大了?叫什麼名字?”

“我叫李梧,十六歲。”

“哦。”我點點頭,“喜歡我家琰琰?!”

他點點頭,“喜歡。”

“嗤!”我唇角斜勾,“別想了,好好學習。”

“為什麼,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不是琬琰,你的拒絕無效,就算是琬琰拒絕,那我也有追她的權利,再說我看你也不是她親哥哥吧。”

我倒是沒想到,半大的孩子居然跟我講起戀愛觀來了,當著我這個未婚夫的面,宵想我的小媳婦兒,他也真不怕死。

“你說的對,我的確不是她哥哥,我是她未婚夫。”我想過了,我正大光明定親的,幹嘛要保密,又不是見不得人。尤其是面對這些所謂的情敵,更不能藏頭藏尾的。

“你說什麼,未婚……”夫字還沒出口,只聽身後琬琰一聲驚呼,我一轉身,見她的身影掉入了噴水池。

“琰琰——”縱使我也算身經百戰,戰場上見過生死都不皺眉頭,這一刻卻也有些慌了神。

這丫頭什麼時候離開我身後的,我一個縱身跳了進去,雖然是陰曆七月,但也已立秋,這噴水池是引了山間水,很涼。

丫頭不會游泳,在水裏撲騰的厲害,我急忙撈起她上了岸。而手掌心黏糊糊的觸感,讓我驚了一下。

“琰琰!”

“瑞哥哥,嗚嗚,瑞哥哥——”這丫頭嚇得不輕,雖然在我懷裏,還是雙手亂揮着。

“我在呢,我在呢,別怕啊。”邊說邊抱着她疾步往回走,途中碰到急匆匆的思寧,手裏還拎着個超市的膠袋,更印證了我的想法,責怪的話也都咽了回去。

“哥,這是怎麼了?”

我沒說話,腳下都沒停。

琬琰身子哆嗦的厲害,“開門。”站在套房的門口,我對隨後趕上來的思寧命令道。

“哦。”她急忙拿了房卡。

“放熱水。”我把琬琰放在床上,拿了浴巾一邊給她擦臉上和頭上的水,一邊給她脫濕衣服。

“冷。”丫頭牙齒直打顫。

“一會兒就不冷了。”

“哥,你——”思寧從浴室出來,見到這情形,瞪大眼睛張着嘴,指着我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這才驚覺,情急之下,也忘記了男女有別這碼事,三下五除二的就把琬琰衣服全脫了。

也忍不住有些窘迫,但只是一瞬間,快的連我自己都沒辦法捕捉到。

“本來就是我媳婦兒。”我嘟囔了一句,很自然的就彎下腰把人抱起來進了浴室,還不忘吩咐思寧,“給琰琰拿件乾淨的衣服,給前台打電話送個體溫計過來,把床品換了。”

顧不得自己身上濕噠噠的衣服還沒換,半跪在浴缸邊給琬琰清洗起來。她也是在我身邊習慣了,加上又嚇又冷的,並沒有任何不自在或者是抗拒,大概也忘了羞怯。

只是,當我的手碰觸到她柔軟的身子,光滑的觸感,讓我忍不住心頭一顫。

她少女的身體,就這麼毫無遮掩的在我眼前,我正是血氣方剛,部隊裏一群大男人有時候胡鬧的混話也聽得多了,而且,也有女人對我投懷送抱過,沒經歷過但也懂,加上面對的是自己的女孩,壓根就沒束縛自己的意識。或者說,這種情況發生的太突然了,讓我措手不及。

也是這一刻我才徹底的意識到,我的小媳婦兒長大了,她已經發育的很好,有了女人該有的特徵。

想歸想,我還不至於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快速的給她沖洗好,用浴巾包裹着出了浴室,床品已經換過。

“哥,這是前台送來的藥品箱。”思寧把一個透明的方盒遞給我,我從裏面拿了體溫計給琬琰夾上。

“你是不是來月經了?”

聽我這話,琬琰的臉倒是騰的一下子紅了,咬着唇把臉偏向一邊。

見此我也明白了,又問:“剛來的,肚子疼不疼?”

女人經期最受不得涼,容易感冒,她昨晚半夜不睡跑到花園找我,剛才又是驚嚇又是落水的,這會不感冒就怪了。

“哥,這都是女孩子的私密,你這麼問合適嗎?”思寧也有些不好意思的過來扯我,我挑眉看她,“她是我媳婦兒,這種事不需要背着我。”

有些話一旦說出口一次,就順溜了。

“哥,你……”

“閉嘴。”我說:“把你買的東西拿來。”

她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哥你不是吧!”

“不行么?”我瞪着她,示意她快點。

“真是敗給你了。”她肩膀一耷拉,拿了一包衛生棉過來,我剛要去接,一隻手先我一步搶了過去,接着耳邊響起蚊子般的聲音,“我自己弄。”

我伸出去的手僵了僵,轉而摸了摸琬琰的額頭,有點熱,不過還探不出是不是發燒了。

“我去換衣服,你等會再起來。”說著對思寧道:“看着點體溫計。”

回房間快速的沖了個澡,換了衣服,再回到她們的房間的時候,琬琰已經睡著了。

“怎麼樣?”我輕聲問思寧。

“三十七度二,剛要有一點燒。”思寧舉着體溫計給我看。

我點點頭,去藥盒裏找出退燒藥放在一邊,以備不時之需。

剛在床邊坐下,就見琬琰眉頭緊蹙,身體一驚一驚的抽搐。這是真的嚇找了,睡著了也不踏實。

我很了解不會水的人掉進水裏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說起來輕鬆,但那真的是能感受到死亡的恐懼,很容易留下心理陰影。我之前看過一個旱鴨子的新兵,在水裏受訓時候的狀態,也聽他描述過那種情形。

急忙握住她的手,另一隻手安撫的輕拍她的身子,“別怕,瑞哥哥在呢。”

我是既生氣又心疼,生氣自己能讓她在我身邊出了事,心疼她此刻遭的罪。

看她身子不住的縮成一團往我身上貼,我乾脆脫鞋上床,把她摟進懷裏,對思寧說:“你去我房間睡。”

懷裏的人又縮了縮,我低頭一下一下輕吻她的額頭,看她在我懷裏慢慢放鬆。我的目光轉向窗外,越發陰沉,尤其是當夜裏她高燒的時候……

續篇第6章討說法,我記住了

琬琰夜裏高燒,我又是喂葯又是物理降溫的,折騰到凌晨快天亮了才算退燒。

小丫頭雖然難受,睡的倒也算安穩,只是雙手這一夜都緊緊的纏着我,時不時還咕噥一句,“瑞哥哥。”

就這樣任由她纏着,保持着一個姿勢沒捨得動過。

思寧也是惦記,早早的就起床過來了。

我這才小心翼翼的把琬琰的手拿開,丫頭早已經退燒,這會兒睡的也踏實了。

揉着酸麻的臂膀,下了床,“我出去一下,你在這陪她。”

“這一大清早的你去哪啊。”思寧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床上的人,“哥,你也太寵慣她了,一夜不睡照顧着倒是可以,動彈一下還能怎麼著。”邊說邊過來幫我捏了捏肩膀,“你是不是上輩子欠了琬琰的,這輩子一出生就讓人家把你吃的死死的。”

語氣雖帶着戲謔,但卻是肯定的。

我抽回胳膊,屈指在她額頭彈了一下,“將來也會有人把你捧在心上寵的,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思寧抬手揉了揉根本就不疼的額頭,嘟着嘴道:“估計難了,我聽着爸媽的故事長大,又從小看着你對琬琰的寵愛,這找對象的標尺都太高,目測我得賴在家裏吃你一輩子了。”

“你這丫頭,越大了嘴越沒把門的,都說你像咱媽,我看你跟姑姑倒有一拼。”

“那些都不重要,反正我嫁不出去都是你跟爸害的,所以你得負責養我。”

她小孩子似的衝著我撒嬌,我搖頭輕笑,“你呀,人前裝的淑女,在我面前是一點也板不住,這耍無賴的性子越來越重了。”

“你養不養吧。”她不以為然。

“養,別說一輩子,幾輩子都行,問題是就怕有人到時候用不着了。”

我邊說邊進了洗手間洗漱,思寧跟過來,“怎麼就用不着了,咱們家多好。”

我拿起毛巾擦了擦臉,順手丟在她頭上,“沒聽老人說過,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

“哥——”

“好好看着你嫂子,我馬上回來。”不理會她的氣急敗壞,我開門就走。

回自己卧室用電腦查了下李梧的住房信息,這種事當然要自己動手,去問前台肯定什麼都得不到。

敲響他的房門,很快裏面就傳來腳步聲。

“你?”看到我他有些呆愣。

“昨天跟你一起的女生呢?”我單刀直入。

李梧目光閃了閃,我又道:“說實話。”

我的語氣很冷,冷的他嚇了一跳,再怎麼樣也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在我隔壁。”

我瞟了一眼旁邊的房門,“去叫她過來。”說著逕自越過李梧的身側進了他的客房。

不一會兒那個女孩子隨他一起過來,臉上傲慢的神色被我盡收眼底,我心裏也有了數,這是個富家子弟,只是嬌慣的沒個樣子,比起我們家兩個寶貝,差遠了。

“說吧。”

女孩子愣了一下,眼神里閃過惶恐,面上還強裝淡定的反問我,“你找我幹什麼?”

“把我家琰琰推進水池,你當我是瞎子?”我的語氣不由的上揚幾分,眼神更凌厲了一些,女孩嚇得哆嗦一下,往後退了一步,還是嘴硬道:“我才沒有,是她自己掉進去的。”

雖然發生什麼事情我不清楚,很突然也很快,當時大家都在水池邊上,但聽到琬琰驚叫的一瞬間,職業的本能我會在瞬間觀察周圍,看到了她收回來的手腳,還有眼神中那得意的幸災樂禍。

只是當時擔心琬琰,沒搭理她。

我不發一語的就這麼盯着她,毫不意外的,只是幾秒鐘她就受不了了,垂下頭狡辯,“你別冤枉人,我跟她又沒過節,再說,當時你們都在場,要真是我推的,當時怎麼不說,還有宋琬琰,當時怎麼不說。”

“你不用嘴硬,這度假村裏有監控。”琬琰當時又驚又嚇的,被我直接抱走,後來又發燒,哪有機會說這個。“用不用我把監控視頻的那一段調出來給你看看?”

女孩一聽急了,但還是不承認,只是說聲音沒了底氣,“我又不是故意的。”

李梧這下也聽明白了,看着女孩道:“王曉詩,你推宋琬琰下水的,你幹嘛推她?”

“王曉詩?!”我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嗤笑一聲,“我記住了。”站起身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李梧,“離我家琰琰遠點,再讓她受無辜委屈,我連你一起收拾。”

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鬧劇,我才懶得看。去餐廳點了清淡的早餐,端回房間,正好琬琰醒了。

“瑞哥哥。”剛剛睡醒的聲音軟糯中帶着慵懶,聽着特別舒服。

我笑着過去,她自然的張開胳膊,我抱了她一下,“還難受嗎?”

“不難受了,就是頭有點疼,我剛看了,好大一個包,破相了。”她故作傷心的沖我嘟嘟嘴。

見她這樣跟我撒嬌說笑,我就放心了,這是真沒事了。

“行了,破相也比一般人漂亮,趕緊起來吃點東西,收拾一下好回家。”

“這麼快就回家了。”她說:“說好的兩天度假,都沒玩夠呢。”

“下次再來。”我捏捏她的鼻子。

“下次,下次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呢,誰知道你這下次是猴年馬月。”她拉着我的手搖晃,“瑞哥哥,咱們晚點再走唄,你陪我出來玩一次多不容易。”

看着她這樣子我心是軟的,也知道雖然經常見面,但真陪她出來玩的時候太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但也還是硬下心哄着,“這個十月一國慶結束帶你去大理,你現在不適合運動,回家躺着去,讓吳奶奶給你燉點湯。”

她耳根子立馬紅了,起身就跑進了洗手間,我看着她的背影不禁笑了。

本來打算好好的兩天度假,預計今晚再回城的,哪想到會遇到這些事,又趕上小丫頭月經來潮,這登山游景的就算了吧。

把兩個丫頭送回家,我開車去了野戰部隊某團長王宏的家。

“上官少校。”

他十分客氣的叫了我的軍銜,是的,我又晉陞了。但論軍銜,他是中校,按理不必對我這樣。

只是我爸的身份擺在那,加上我從軍以來的履歷和職位,別說是他,就是京都的人來了,對我也是禮讓三分,沒人敢小瞧了我這個在他們眼裏的娃娃。

“王團長。”我隨着他的手勢坐下,“今天我可沒穿軍裝,為私事來找你的。”

他一愣,臉上滿是疑惑。

我也不繞彎子,“王團長有個侄女在一中讀書。”

他點點頭,“你是曉詩啊,和你妹妹是同校。”末了又狐疑問道:“怎麼,你是找她來的?”

“我不找她。”我說:“我找你,你這個侄女該好好管教下了,不然在外面闖了大禍,連累你可就麻煩了,咱們都是軍人,按理說我算是晚輩,也是後輩,有些話不該我說,但是她惹到我頭上來了。”

“曉詩闖什麼禍了?”王宏明顯震驚了一下。

“推我妹妹落水,頭都磕破了,高燒一宿。”我說:“萬幸現在沒事了,不過王團長,這事可大可小,我妹妹不會水,出不出人命就在差池之間。”

都是從軍的,也不想太過為難,但是這口氣我肯定咽不下去,也不會讓我的小媳婦兒白遭那麼多罪。

“這什麼時候的事?思寧怎麼樣?”

王宏也跟我和我爸打過幾次交道,見過思寧。

“不是思寧。”我說:“是我未婚妻。”

王宏不明白的看着我,我也不打算解釋,只是提醒道:“等你侄女回來你好好問問她。”

續篇第7章初吻

王宏也是個聰明人,我一番話下來,他也得掂量掂量,看他的神情我就知道他心中已經有了數,又寒暄兩句就走了。

王宏的弟弟離婚的,又在外地做生意,不常回來,只知道給孩子錢。這個侄女就養在他們家。王宏自己有兩個兒子,對這個侄女也就有點溺愛,加上他也不常在家,他老婆對這個侄女不太深管,總怕落人口實,這無可厚非。但是過了度,尤其是敢欺負到我頭上,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這個王宏做事倒是有軍人的雷厲風行,下個周末我回家就聽思寧說王曉詩周一就被轉學了。

我想,王宏也會調查琬琰的身家背景,怕自己的侄女在學校跟琬琰再起什麼衝突。

就單說我們上官家,他就惹不起,何況琬琰還是宋氏財閥的千金,現任省委副書記的外孫女。

不是要拿家世地位壓人,主要是小孩子沒顧忌,估計他那個侄女性格怎麼樣他也了解,萬一真傷了琬琰,他還真難交代。就比如這次的事我要是追究起來,他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侄女被拘留,絕對不敢保釋。

只要不濫用職權,有時候身份地位,是可以壓制惡人惡事的好法寶。

日子又平靜下來,十月一過後,我如約帶兩個丫頭去了大理瘋玩了四天,可算是把上次度假村落下的埋怨給堵上了。

回來后,我又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舅舅和桑林叔叔家相繼都添了兩個可愛的小傢伙,所以兩個人只要沒特殊情況,周末都會回家,很多事就要我為爸爸分擔。

春節,是合家團圓的時候,也是華夏僅次於中秋的節日。

我媽已經走了這麼多年了,爸爸的狀態看似比前些年好多了,但其實只是在刻意迴避。

自媽媽走後,他每年除夕的晚上,都一個人繞着軍營的小路走上一遍,然後去換下站崗的士兵。

今年還是這樣。

思寧和琬琰都被接到部隊過年,這也是琬琰第一次來部隊過年。我奶奶和幾個夥伴去熱帶海島了也沒在家。吃了年夜餃子,我爸穿上大衣,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勸阻道:“爸,別去了。”

已經快五十歲的人了,早年槍林彈雨的沖在前線,也落下不少的傷,再加上我媽走後他始終苦着,獨自悶在心裏,身體已經不像從前那樣硬實了。近兩年傷風感冒的也攤上好幾回。

我爸穿衣服的動作就沒停,只是回頭看了我一眼,“我沒事。”說著又似自言自語一般嘟囔道:“我和丫頭約好了的,每年的除夕夜,踏雪巡邏。”

我心裏不是滋味,酸脹的難受,也沒再攔他。

只進房間拿了條圍巾給他繫上,那還是我媽好多年前給他織的,如今毛線的顏色都不再鮮亮了,可我爸卻像寶貝似的收着,年年冬天都戴着,這些年,也只戴過這一條圍巾。

思寧抱着平板回房間打遊戲去了,客廳里只剩下我跟琬琰。

自從在度假村那晚以後,這丫頭面對我的時候,就自然的多了一些小女孩的嬌羞,後來去大理,晚上也都是跟我睡一間房,雖然是兩張床。

我很高興,她這個情竇初開的年紀,也是為我開的。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總是會多了些曖昧。但彼此又都顧忌着該顧忌的問題,發乎於情止乎於禮。

我從不認為愛情這東西受什麼年齡限制,只是我們把握好尺度就好。

“瑞哥哥,你抱抱我。”琬琰撒嬌的沖我說。

我伸手攬她入懷,寵溺的撫着她的臉頰,“十五歲了。”

“嗯。”她點點頭,“再有三年。”

三年後面的話,她沒說,我們彼此心照不宣。

正在這時,電視機里傳出禮花的聲音,是春晚的分會場,燈火輝煌,禮花滿天很漂亮。

女孩子都喜歡這些的,她在我懷裏外頭去看,我抱歉的在她耳邊說:“對不起,瑞哥哥不能給你放禮花。”

她笑笑,“沒關係,我知道,軍營不可以有明火,等元宵節你陪我鬧花燈,到時候給我放是一樣的。”

“我家琰琰懂事。”她猛地扭過頭,猝不及防的,我們的唇貼在了一起。

一瞬間,全身都僵硬了。

我雖然從小把她養在身邊,也很親密,甚至幫她洗澡的事都做了,但從沒做過明顯的男女之間的舉動。我會親吻她臉蛋,額頭,會牽手,會抱着,卻從沒吻過她的唇。

因為她小,做這些情色的事情,不合適。

她的唇很軟很滑,不知道是忘了反應,還是根本捨不得離開,我們倆就這麼四唇想貼好半天,她卻突然閉上眼睛,伸手勾住了我的脖子。

這個舉動,讓我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折了,第一次,我由着自己瘋狂的丟掉理智,把這個意外的吻變的纏綿,加重,加深。

這是我們彼此的初吻,生澀,毫無章法,卻刺激的我渾身發顫。

這種感覺很神奇,心裏有個聲音在叫囂着,再近一點,再深一點,有種想要把她吞下去的念頭。

當我們分開的時候,已經是好半天以後的事了,她面色通紅的把頭埋在我的胸前,低喚了一聲:“瑞哥哥!”

“嗯。”我抱着她。

“就是想叫叫你。”她說:“瑞哥哥,我喜歡你!”

我心房一顫,看着她的發頂,眼中的柔情連我自己都覺得可以溺死人。

“琰琰。”我抱着她的手臂緊了緊,什麼也沒說。

她喜歡我我高興,不只是因為婚約,但她也必須喜歡我。

思寧曾經問過我這個問題,她說:“哥,如果琬琰不喜歡你怎麼辦。”

我毫不思索的回答,“她必須喜歡我。”

思寧又問:“你定親了她又沒點頭,誰說的准呢,萬一她就是不喜歡你呢。”

我從不願意回答假設的問題,但這個問題,我願意回答。

我說:“她必須喜歡我,因為我會讓她的眼裏只能看見我,心裏只能想着我。如果一不小心她被別人拐了,我就把她綁回來,囚禁在我的世界裏,對她好,寵她疼她,給予別人給不了的好,到最後她還是會喜歡上我。所以,宋琬琰從生下來,就只能喜歡我。”我想說的是愛我,但因為這個字太重,怕對方無法理解。

她靜靜的窩在我懷裏,我就這麼抱着,除了電視機里的聲音,屋子裏都靜悄悄的,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

這種感覺,很好!

可是卻有人打破了這種安靜,房門突然響了。

“瑞哥哥。”她從我懷裏抬頭,我安撫的拍了下她的後背,“我去看看。”

以前琬琰雖然沒在軍營過年,但也知道每年除夕可能會有些突發事件,所以,她有些緊張,是怕我會突然離開不能陪她守歲。

“楊帆!”

門口,楊帆笑盈盈的看着我,“上官瑞,除夕快樂!”

我抿了抿唇,點點頭,“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今天可是除夕,上官少校不會讓我拜年的站在門外,連口水都不給喝吧。”

我唇角抽了抽,扭頭看了眼沙發里正不明所以看着我們的琬琰,楊帆已經登門而入,“這女孩真漂亮,是你妹妹嗎?”

我沒回答,關上門好問她,“要喝什麼?”

“隨便。”

去冰箱拿了果汁給她,她笑着接過去,坐在了琬琰的旁邊,跟琬琰攀談起來。

來者是客,我真不想接待,但是又不得不賣她父親的面子,再者她沒說什麼越矩的話。

楊帆是楊參謀的女兒,和我一般大,在上大學。見過幾次面,也都沒什麼深談。

但是她的心思我懂,楊參謀的心思我也知道,只是為了避免大家難堪,人家不說,我也始終裝糊塗,卻不想楊帆這次居然上門來了。

雖然我和她沒什麼,但心裏就是有點愧對小媳婦的感覺,目光始終盯着琬琰的臉。我知道楊帆雖然在和琬琰交談,但目光卻一直黏在我身上。

我知道,不想發生的,終究是要發生了,還是沒躲掉。

續篇第8章一個是冷,一個是絕

女人天生的本能吧,琬琰對楊帆的友好並不買賬,應付了幾句就說要回房。

我心知小媳婦兒這是吃醋了,不過也吃的有風度,小小年紀面對這種事能這麼冷靜,不愧是我上官瑞選中的人。

心裏樂呵着,表面上不動聲色,在她起身的時候,照舊過去把人抱起來,送回房間。

我沒有忽略掉一旁楊帆眼中閃過的驚訝,但,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吃醋了?”把人放在床上,我並沒有馬上起來,鼻尖抵着她的鼻尖磨蹭。

她大眼睛眨了眨,“懶得應付,瑞哥哥自己招惹的自己去解決。”

“呵呵。”

“你笑什麼?”

“高興。”我說:“你這丫頭,幸好一出生就被我收了。”

“什麼意思嘛。”

“等我。”我笑而不答,轉身出去解決麻煩了。

“你妹妹腿受傷了?”楊帆看我出來了,問道。

“為什麼這麼說。”我挑了挑眉,明知故問。

“那看樣子也有十五六歲了,回卧室還要你抱着。”

很顯然,她也看出這是非常習慣的事情。

“我樂意。”

“她……”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我打斷她,“或者,你可以自己走回去,反正這是特種軍營,安全得很。”

“我怕黑,你知道的。”

我不置可否,她怕不怕黑我怎麼知道,不就是有一次晚上順路送她回學校嗎。

她急忙起身,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生怕我反悔不送了。

“楊帆。”我頓下腳步,“鬆手。”

她回頭看我,有些尷尬,又有些不敢相信,還帶着點不甘。

“我一個女孩子都沒說什麼,你小氣個什麼勁。”

“男女有別,你都讀大學了不會這點道理不懂。”

她看了眼琬琰卧室的方向,“那你還不是抱你妹妹,女孩子的卧室你進的也那麼順腿……”

“你跟她不一樣。”我冷冷的說。

“怎麼不一樣了,我就是害怕走夜路,拉着你的手而已,又沒讓你抱。”

嗤!聽她這麼一說我倒覺得好笑,“我也不會抱你。”眼看她是不會鬆手了,我就自己掰開了她的手指,下手的力道有點重,我故意的,她疼得皺了皺眉,我看都不看一眼,“你跟她比不了。”我說著率先出了門。

“上官瑞。”追上來,“這是送你的新年禮物。”

我看了眼她手上拿着的精緻盒子,“我不要。”

“為什麼不要,我特意給你挑的,你都不打開看一下是什麼就說不要。”

“沒興趣。”我說:“快走吧。”

我這樣的做法無疑是讓她下不來台的,有些氣憤的抓着我,“上官瑞,你什麼意思,你明知道我……”

“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推開她,“楊帆,趕緊回家去,別自找難堪,我不想把話說破。”

她二十多歲的人了,我的意思還是聽的明白,但卻還不死心,“為什麼啊,我們門當戶對,我爸很喜歡你,我想你跟我交往上官叔叔也不會反對的,再說,我又沒讓你馬上娶我,咱們就試試看唄,你要覺得合適咱們在一起正好,要是處不來,那就分手,都是自由戀愛,也不是說綁着你。”

“楊帆。”我涼涼的看着她,“咱們倆什麼可能都沒有,你別浪費時間。”

“你喜歡你妹妹。”她突然說:“你這是亂倫,雖然不是你親生的,但法律上她是你妹妹,再說她都未成年呢。你不用否認,如果你都用那樣的眼神看你妹妹,那你就是變態。”

我擰了擰眉,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把琬琰當成思寧了。

“誰跟你說她我妹妹了?”

“這麼說你承認喜歡她了。”楊帆看着我,眼睛裏說不出的情緒。

我說:“我喜歡她,但她不是我妹妹,是我未婚妻。”

“什麼未婚妻,她才多大。”

我沒搭理她,繼續說:“還有,她叫宋琬琰,不是上官思寧,你別搞錯了。”

“宋琬琰?”她重複了一遍,“就算是這樣,那她還是未成年。”

“跟年齡有關係嗎?”我反問她,“你現在知道了吧,所以以後別對我動心思了。”

“一個小丫頭,憑什麼,她懂什麼叫談戀愛嗎,我要追你。”

“楊帆,我不需要談戀愛,我是戀愛,你能懂嗎?”

談戀愛代表的試交往,未來怎麼樣都不一定。而我和琬琰,從她出生起就是戀愛,坐實的關係,就等着年齡一到舉行婚禮而已。

楊帆是哭着跑開的,我知道她對我的心思,從兩年前就有了。

“瑞瑞。”

“爸。”剛要回樓上,就看見我爸回來了,“你不會聽牆角了吧。”

他老人家毫不猶豫的點點頭,“都聽到了。”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偷聽有什麼不妥。

“上樓吧。”我動了動嘴角,他卻笑了一聲:“你這脾氣,比我當年還倔。”

“青出於藍,我要是比不過你,還活不活了。”

“臭小子,現在學會拿你爸耍貧嘴了。”他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我聳聳肩,“實話實說。”

“專一好也不好。”我爸的目光突然很幽深的看着我,“傾盡所有的心思,也要承受所有的苦。”

“選擇了我就不後悔,不管是什麼都我來承擔。”我說:“爸,你現在苦嗎?”

“苦。”我爸點點頭。

“那你為什麼不放棄,還要守着。”

“捨不得,也不想舍。”我爸說:“苦是苦,但別人連苦都給不了我。”說著把右手放在心臟的位置上,“這裏裝着一顆心,也挺好。”

“所以,爸,我不想只單純的當一個武器。”我說:“琰琰,能讓我知道我是有血肉的人,能感受到我身體裏有血在流通。”

說著頓了下,我又看向我爸,“爸,我不想像你一樣。我們都是軍人,是這個國家的武器,但畢竟還是人,練的再冷也不可能逃脫七情六慾,既然如此,不如早早把這顆心按上,還能多擁有兩個人在一起的日子,誰知道,明天等待我們的是什麼,也許下一個任務就回不來了。”

我看了眼樓上的燈光,又說道:“能在一起的時候就好好珍惜,別等到分別了,才可惜相聚的日子太少。我不會讓我的愛人,哭着說認識的太晚,相守的太晚,也不會帶着遺憾進墳墓。”

“兒子——”

“爸,我懂事起就知道我這一輩子肩扛的與生俱來的責任,現在雖不是古代,我也知道什麼是馬革裹屍。

我這樣的人,暗地裏有多少槍口對着我,數都數不清,我只希望死在維護華夏的戰場上,而不是同根冷槍,當然,我也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都說你跟我像。”我爸看着我,“今天我發現,你跟我並不很像。我是冷,你是絕,表面上你比我容易親近,但其實你骨子裏透着絕情,你比我狠。”他說:“你對自己都狠的讓人害怕,幸好,你是我兒子,幸好你生在華夏。”

我笑了笑,“爸,我們是父子。”但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體,所以會有相似但不會一樣。可我必須要感謝我的父親,我今天可以什麼事都順着自己的心意去做,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他半生的付出,才造就了我可以為所欲為的環境。

我明白我爸的意思,就從處理感情上而言,當年他顧忌太多,跟我媽明明相愛,卻輾轉浪費了那麼多可以相守的日子,分分合合。而我,不管前路如何,都不會分開,哪怕我下一秒死,只要這口氣還沒咽,我就要把我的女人留在身邊。

換句話說,我活着一秒,她都是我的女人,我死了,她改嫁,我不攔着,但那必須是我閉上眼睛之後的事情,否則我寧願毀了,也不會讓別的男人,碰自己的女人一下。

“走吧。”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就是不知道琬琰那孩子,能不能受得了。”

“她必須受。”

我爸愣了一下,“差點忘了,你這小子,不過也別太狠,自己的女人是用來疼的。”

“我知道。”我說:“別的不知道,但是面對情敵,她可比成熟的女人都冷靜,這點和我媽挺像的。”我笑着把剛才琬琰的反應說給我爸聽,我爸也笑呵呵的道:“雲磊說的對,你們倆就是天生一對。”

續篇第9章妻控+妹控,只准我在的時候穿

春來冬去,院子裏的曼珠沙華已經數不清開過多少回,墳墓前的曼珠沙華數不清落過多少回。

是嘴上不想去數,但爸爸的心裏清楚的很。

不知不覺間,爸爸的身影愈見滄桑。在對媽媽的無盡牽挂中,刻下了印記。

雖然,他看上去還是那樣的年輕,一點也不想年過半百的老人,但眉眼間透漏的,卻是:我老了!

那一年,我們家發生了很多事,有喜有悲。但終歸結局都是圓滿的。

那一年,思寧考上了自己夢想中的大學,也是我媽媽曾經最想念的大學。

那一年,琬琰參加高中物理夏令營,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績。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聚在龍庭,給兩個女孩慶祝。

“哥,禮物呢?”思寧陪着我去機場接夏令營結束回來的琬琰,在車上伸手問我要禮物。

“沒有。”我瞟了她一眼,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哥——”她撲過來從背後摟着我的脖子撒嬌,“我考的可是名牌大學。”

“什麼大學也是你的事。”

這時候,機場的廣播裏響起琬琰航班落地的消息。

思寧低笑一聲,死死的摟着我,“你給琬琰準備禮物了吧,哼,前幾天我可聽說有個女人去找你了,嘖,揚言非你不嫁呢,我這嘴像姑姑,容易禿嚕實話,等會……唔,哥——”

她拿下被我塞進嘴裏的棒棒糖,嘟着嘴看我。

“少不了你的。”禮物早就準備好了,就是故意逗她。

“哼,這還差不多。”她把棒棒糖又塞回嘴裏,哼哼唧唧的得意道:“我就知道琬琰最管用了。”

我嘴角抽了抽,我才不是怕她那張嘴沒把門的,主要是嫌麻煩。這麼多年,桃花多了,跟小媳婦報備是必要的,可也不能由別人的嘴裏說出來,就是妹妹也不行。

“琬琰。”思寧突然朝前面跑過去,一把摟住琬琰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架勢,“恭迎我的福星凱旋歸來。”

琬琰狐疑的擰了擰眉,“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福星了?”

“早就是了,嗯,我這輩子就靠你了。”

琬琰:“……”

我走過去,拍了思寧的發頂一下,“二十歲的大姑娘了,還這麼沒樣子,像話嗎?”

說著一手把琬琰攬過來,一手接過她的行李。

思寧吐吐舌,“二十歲怎麼了,二十歲也是你妹妹,八十歲都比你小。”

“呵呵!”琬琰低笑出聲。

“你笑什麼?”思寧問。

“沒什麼,你說得對,絕對真理,沒人跟你犟。”扭頭又在我懷裏笑得肩膀直顫。

“哥——你看她,還不管管。”思寧也反應過來琬琰笑什麼了,衝著我直跺腳。

嗯,我清了下喉嚨,雲淡風輕的說了句,“你嫂子說的對。”

摟着琬琰就往外面走,身後她氣嘟嘟的追上來,“你們倆總是合著伙欺負我,我回家告訴爸和奶奶。”

“……”

見我們倆不出聲,她又道:“人家都是夫唱婦隨,你這是婦唱夫隨,哥,還沒結婚呢你就是妻奴一枚,結了婚可預見你毫無地位。”

“思寧,你又沒把門的。”琬琰說。

我安撫的摸了下她的頭,“乖,隨她怎麼說,妻奴就妻奴,我願意。”

“哥,還要不要臉,秀恩愛,分……”

“嗯?”我一個眼刀飛過去,她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噎的臉一紅,“隨便秀。”

我倒不是在意一句話,現在的網絡用語層出不窮,我也都了解,玩笑歸玩笑,這種毫無營養聽了又不舒服的玩笑就不要說了。

上了車,思寧規規矩矩的坐在後面,低着頭一言不發。

我知道她是為剛才說錯話沒臉了,不由得搖頭輕笑,這丫頭。

這麼多年我都習慣了,人前是淑女,只有在我面前是個十足十的瘋丫頭,不過我們家她也最怕我。和琬琰也常常會因為一兩句別人聽了覺得毫無笑點的話,笑得前仰後合,甚至打鬧成一團。

這倆人的感情好的,我自己都慶幸,別人家要擔心的姑嫂問題,我們家絕對不會有。

“累不累?”我問琬琰。

她搖搖頭,“不累,昨晚睡的好,也才坐了兩個小時的飛機。”

我點點頭,見她的確是挺精神的,就把車直接開去了商場。

“下車。”我衝著思寧說了句,丫頭依舊蔫蔫的。

我不禁覺得好笑,使勁揉了揉她的頭髮,要是往常她肯定炸毛了,今天卻一聲不吭。

“傻樣。”我說:“前幾天不是說要買衣服嗎,離晚飯還有四個多小時的時間,你跟琬琰隨便挑,看中的哥哥買單。”

她把頭抬起來,眼睛閃過一絲興奮,女孩子嘛,都天生愛美,喜歡逛街買衣服。

“快去吧。”我又揉了揉她的頭髮,輕聲說道:“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是哥哥最疼愛的妹妹,哥哥心裏永遠都有你的位置。”

“哥——”

我點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其實我很清楚,思寧有時候故意跟我撒嬌耍賴,只是尋找存在感,她怕我有了琬琰就忽略她,不疼她了。

所以我也在不打破原則的情況下由着她胡鬧,這丫頭,一面跟琬琰好的像一個人似的,一面又吃醋。

其實,她們兩個在我心裏,都是最重要的人,無法比較,也不可取代。

看着她們手牽手在我前面蹦蹦跳跳的,心裏是說不出的溫暖,就像一縷陽光,滿滿的照進來。

在一家女裝店,兩個丫頭交頭接耳了一陣,我也懶得管,就坐在休息區等候。

不一會兒,思寧先出現在我面前,一身青草綠的長裙直到腳踝,轉了個圈,“哥,好看嗎?”

她要是不轉圈我還覺得可以,這一轉圈,本來就是弔帶似的,後背漏了差不多一半,我就不淡定了。

皺着眉頭道:“這什麼衣服,怎麼穿?!”聲音不大可也足夠震懾,思寧撇了撇嘴,知道我的意思,兩隻手拽着裙擺,“這怎麼就不能穿了,很正常好嗎,現在這種衣服都是很保守的了。”

“脫了。”我冷聲道,眼角的餘光瞥見琬琰也穿了同款的,剛要走過來讓我看,聽到我這麼一說,笑容立時僵在了臉上。

我這心尖一縮,摸了摸鼻子,朝她伸出手,“過來。”

她腳步遲緩的走過來,我拉過她的手,放緩了語氣,“喜歡?”

“嗯。”她輕聲點頭。

“那就穿着吧。”我說:“挺好看。”

確實挺好看,兩個丫頭都長得漂亮,身材也好,個子高,皮膚也白,穿這種顏色很清新亮麗。

“那你剛才不是……”

“傻丫頭。”我把她扯坐在腿上,湊到耳邊說:“只准我在的時候穿。”

琬琰臉色當即就紅了。

痛痛快快的刷了卡,看她們倆高興的樣子,心想,算了,露點就露點吧,其實我只是妻控加妹控的心裏作祟。

“哥,你真偏心,琬琰說喜歡你就讓穿,對我就那麼凶。”思寧忍不住吐槽。

“嗯,那你這件別買了。”

“才不,小氣鬼。”她急忙把手裏的袋子抱緊,“這可是我們倆看中很久的款式了。”

知道是自己平時管的嚴了,不過現在不得不承認,兩個丫頭都成大姑娘了,是該放手了。

“去挑一套情侶裝。”我不理她,對琬琰說。

“情侶裝。”

“嗯,去吧。”我鬆開攬在她腰上的手,“過幾天帶思寧去學校熟悉下環境,你跟我一起去,就當休假了。”

“哥,你說的是真的?”思寧聞言差點沒跳起來。

“安靜點。”我擰了擰眉,“真的,你哥什麼時候騙過你。”

續篇第10章你要是想,就快點長大

最終選了兩套情侶裝,一套運動,一套休閑,我都沒發表什麼意見,也沒試穿,琬琰看中了,我就買了。

回到家,雲磊叔叔和方鐸叔叔,舅舅,桑林叔叔,還有劉同川帶着馨夢姨,幾家都到齊了。

這裏還多了一個第一次出現在我們家庭聚會上的人,楊偉。那個我媽媽曾經承諾照顧好楊柳嬸嬸的男人。

他表現良好,已經提前出獄了。之前都在找工作,近期才安定下來。

大家圍在一起,又是恭喜又是祝賀的,熱鬧極了。

席間大家說起琬琰也馬上上大學了,問她有什麼目標學校。

琬琰看了我一眼,“我想上軍校。”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沒什麼異議,只有我,心裏翻滾的像是一鍋滾燙的開水。

飯後,長輩們聚在一起聊天,我拉了琬琰去了花園。

“琰琰。”把人安坐在鞦韆上,站在她面前,“為什麼上軍校?”

“想離你近點。”

一句話說的我喉嚨滾燙,怔了半天,伸手把她拉進懷裏,微嘆了口氣,“想做什麼就去做,你不進軍營我也從沒跟你分開過。”

說著把她摟的更緊一些,“出生入死的事有我就夠了,明白嗎?”

從小到大,雖然我不能天天陪在她身邊,但也時刻關注她的一舉一動,可以說,這個小媳婦兒是我一手養大的,沒讓她吃過苦受過傷,雖然我知道她骨子裏很倔強,也不嬌氣,但我就願意寵着,只要是我能力範圍內,寵上天又何妨。

她應該隨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自由自在,開心就好。

我甚至沒想過以後她要工作或者要成為什麼樣的人,只要她開心,我養着,我護着。

我經常形容我們之間是風箏和牽線人的關係,我在軍營里握着線的一端,她就是我放飛的風箏,只要線不斷,天高海闊,任她遨遊。

“瑞哥哥——”

“琰琰,咱們家一輩一個就夠了。”我說:“你要是想,就快點長大。”長大后,儘早給我生個兒子,接我的槍。

她沒再說話,但我知道,已經打消了報考軍校的念頭。

牽着手在院子裏散步,我很享受這種沒有交談但卻心意相通的時候。

不知不覺繞到了後院,老遠看到兩個人影。

“這是什麼?”

“我在你學校附近租了套公寓給你,環境很好。”

是思寧和天澤的聲音,我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天澤公安大學已經畢業好幾年了,現在在京都公安部工作,專門處理重案要案。

這點,遺傳了方鐸叔叔,對刑偵和犯罪心理十分精通,出勘現場就能刻畫罪犯畫像。

“我不去。”思寧說:“我就住宿舍挺好的,再說被我哥知道了非要罵我不可。”

“你現在都成年人了,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你生活起居上舒服點,你知道我的工作,忙起來也飛來飛去,就是在京都的時候方便看看你。”

聽到這裏,我已經確定,這兩個人早就談戀愛了。

以前小的時候就覺得天澤對思寧格外好,但是談他們也不長在一起,也就沒在意。或者說,可能我心裏也是樂見其成的。

只是他們倆是什麼時候坐實的關係?

“你知道?”我問琬琰。

“嗯。”

“怎麼不告訴我?”

“這種事也不需要特意向你報備吧,她自己不說,我說了算怎麼回事。她比我還大一歲呢,又是知根知底的,我才不當那個壞人。”

說著還斜了我一眼,我心說我也沒別的意思啊。

兩個人還在為一把鑰匙推來推去,我挽着琬琰走過去,“收了吧。”

“哥!”

兩個人同時回頭看我,都有點驚訝。

我笑了着把鑰匙拿過來,放在思寧手裏,“正好過幾天去的時候派上用場,本來我也打算再學校附近給你租個房子,就算平時住宿舍,周末也能有個地方放鬆一下,現在看來有人比我先一步,我也省了。”

“哥,你不反對?”思寧有些不敢置信的問。

我覺得好笑,“為什麼要反對?”

“我,和天澤談戀愛……”她越說聲音越小,儘管是黑夜中,也依然看到她低下去紅透的臉。

這丫頭,倒是難得在我面前有這副害羞的小女孩模樣。

我看了眼天澤,又看了看她,“套用你嫂子的話,知根知底的,我有什麼不同意的。”

“瑞哥哥。”琬琰嬌羞的捶了我一下,我低頭看她,“是你剛才說的。”

“你討厭。”她鬆開我,去拉思寧,“我們走,不理他們。”

兩個丫頭走遠了,我才收回目光看向天澤,他剛要張口,被我制止。

“跟我走。”

龍庭里有個不輸健身俱樂部的健身房,除了一些鍛煉體能的設備,還有格鬥場。

扔了一套格鬥服給他,自己先去換上了。

換好衣服,我一句話都沒說,對着他就揮過去一拳,天澤閃身躲開,一記擒拿手抓過來,被我輕鬆化解。

我們倆就這樣一句話都沒有,你一拳我一腳的打開了,招招狠厲卻有招招留情,天澤這些年在公安大學也是練過的,跆拳道也是黑段,擒拿手也十分厲害,但那是對別人,於我而言,還是不值一提。

我有心讓他,但也着實讓他挨了幾拳,十幾分鐘后,他已經汗流浹背,閃躲也有些狼狽,我才收手一招把他壓在地上。

“哥。”他喘着氣說:“我輸了。”

“嘖,長進不大,才十幾分鐘就累成這樣。”

“你那變態的手段,我能挺到現在不錯了。”

我點點頭,他說的是實話。

“天澤,你我是兄弟,你找到女朋友,兄弟為你高興。”我說:“但另一重身份,我要提醒你,我就這麼一個妹妹,被你拐了,你小子要是敢讓她受一點委屈,我打折你肋骨。”

我說完鬆開他,朝他伸出一隻手,他反手一握,就勢站了起來。

“哥,你放心,我會保護好思寧的。”

“你懂就好。”

天澤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擔心他會對思寧不好,我要的,是他全方位的守護,不管是家庭的,還是外界的,我把思寧交給他,他就要保護她不受傷害。

這是我和天澤從小到大第二次打架,但這架,打的痛快,打得高興,也必須打。

脫了格鬥服的上衣,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掌上壓?!”

“哥,你是特種兵,從小受過特訓的,常年摸爬滾打。我是辦刑事重案的,靠分析,你讓我歇會行不。”

“少廢話。”我在他後背重重拍了一下,差點沒弄趴下了,“你的意思你這超群唄。”我指了下腦袋,“五百掌上壓,然後咱倆拿電腦出來pk一下。”

“啊?”

“快點。”

當晚,不管是體能,還是智商PK,我都完勝天澤。

雖然我答應他和思寧的交往了,但也僅限於他留校察看,一切還在考察之中。

思寧憤憤不平的來找我說我欺負人,我十分理直氣壯的回了句,“我妹是隨便就能拐的么,受不了就給我滾蛋。”

第二天早上,思寧和琬琰都笑呵呵的沖我說了句“謝謝!”

我無所謂的聳聳肩,不就是一人買了一台新筆記本么,不過是我特別定製的,裏面的系統也是我親自做的,外面買不到。

我就放在兩個人的房間裏,也沒告訴她們,這是到了晚上回房睡覺才看見的。

“用着怎麼樣?”我拉過琬琰的手,讓她在我身邊坐下。

“很好用,網速也特別快。”

“喜歡就好。”

“這幾天天澤不走,讓他陪你們倆逛逛,我一會兒要回部隊,今年軍區大比武,事情多。”

“你參賽嗎?”琬琰問。

“嗯。”我點點頭。

“我要去看。”她說。

思寧也跟着附和,“我也要看。”

我看了一眼坐在那邊看報紙的人,“這個,我沒這權利,你們去問咱爸。”

續篇第11章你要是想,我就給你

兩個丫頭風一般去圍攻我爸了。

天澤看了我一眼,“哥,你這招禍水東引屢試不爽啊。”

我白了他一眼,“這幾天,兩個丫頭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少一根汗毛你還不扒我皮。”

“走了。”我說著起身拿了常服外套就走,那頭我爸還被兩個丫頭圍攻着,無暇分身。

大比武那天,毫不意外的,我看到了琬琰和思寧,雖然不能在場內,但遙遙相望對她們來說也是優待了。

我沒費什麼力氣,拿了個全能冠軍。

這對於一個一向以技術和戰略為主的戰士來說,實屬不易。畢竟,我坐辦公室的時候還是相對多一些,一般都會忽略體能和功夫。

但是我這些年從沒疏忽,加上特訓兩年留下來的習慣,再說,也不能給我爸丟臉不是。

結束后,兩個丫頭興高采烈的給我祝賀。

“哥,你太帥了!”

我笑而不語,看着琬琰。

“給我準備什麼了?”

“啊?”琬琰愣怔的看着我。

“禮物啊,費那麼多心思讓爸同意你們來,難道不是來看我的?”我故意打趣她。

“瑞哥哥,我……”

“上官少校。”一個戰士跑過來,沖我敬了個軍禮,“首長讓你過去一趟。”

首長,那不就是我爸么。

搞這麼正式叫我,肯定是軍務了。

我挑了下眉,對琬琰說:“你跟思寧先回家屬院等我。”

“報告!”

公私分明,我在機關樓敲我爸的門,從來都是一樣的,部隊裏,只有軍人,沒有父子。

“進來!”

門是開着的,我走了進去,“首長,你找我。”

我爸指了下他辦公桌對面的椅子讓我坐下,把一份文件遞給我。

“國際特種兵大賽?!”

“嗯,我國派你去參賽。”我爸說:“剛下的文件。”

合上文件,我站起身敬了個軍禮,“是,保證完成任務!”

我爸看了我一眼,“回去準備一下吧,一個星期後啟程。”

離開機關樓,回到家屬院。

兩個丫頭估計沒想到我會這麼快就回來了,正在廚房裏忙活。

我一進門聽見裏面噼里啪啦的聲響,嚇的我三步並作兩步走。

“哎呀——”

還沒進門呢,就聽見琬琰一聲驚叫,我這心猛地一縮。

“琰琰!”

一進廚房就看見滿地的狼藉,蔬菜,肉堆在一邊,思寧在摘菜,琬琰一手拿着菜刀,一手舉着,食指上正往下流血。

我拿過她手裏的菜刀,捏着她的手就往出走,臨到門口又回頭看思寧,“你也出來。”

“去拿急救箱。”我又說。

思寧去取了醫藥箱,打開,放到茶几上。

我拿了外傷用的消毒水和棉簽給琬琰清洗傷口,等血漬清洗完了,露出裏面的一條足有兩厘米長的口子,我胸口一滯。

我是上過戰場的人,隨便一次見的傷都比這不知道重千萬倍,也見過戰友倒下,見過血流成河的場面,但那時候的心情,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那時候的疼,是帶着憤怒的,是誓要把戰友流的血,讓敵人加倍奉還,完成我們的任務,讓戰友的犧牲值得。

現在的疼,是切切實實的割膚之痛,恨不得那刀口在我身上。

“嘶!”

那麼大的口子,不疼才怪。

可我手下卻依然沒停,板著臉不說話。

琬琰弱弱的喊了聲:“瑞哥哥!”

見我不答又叫,“瑞哥哥,你生氣了?”

我扔下棉簽,又拿了一個,頭也不抬,“現在知道疼了。”我不是生氣,我是心疼。

“我只是想做頓飯,平時看着廚房裏的師傅們忙碌,我覺得也不難。”

我沒說話,等把傷口包紮好了,才抬起頭看她。

“宋琬琰,誰讓你進廚房的,誰准你弄那些東西的。”我說:“你餓了家裏有保姆,我在家的時候我做,用不着你進廚房,你看看你,這麼大的傷口。”我都沒讓她受過傷,學走路的時候我都沒讓她受過傷。

思寧見我生氣了,悄悄的溜回房了。

“可我就想給你做頓飯吃,我沒準備禮物給你。”她說:“我也想學做飯,以後也可以常常做給你吃。”

我一怔,苛責的話再也說不出口,把她擁進懷裏。

“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我也不能什麼都不會啊,從小我就知道以後要嫁給你,我想做個好妻子,像我婆婆媽那樣。

你在部隊本來就夠累的,我想你回家的時候,可以什麼都不用做,別再為了照顧我分心受累。”

“傻丫頭。”我輕輕的撫着她的後背,在她額頭親了下,“我媽可是不做飯的,再說了,你不需要像誰,宋琬琰就是宋琬琰,獨一無二。”我把着她的肩膀,目光里藏了多少深情自己也不知道,“你只要做我的琰琰就好。”

我不能隨時隨地陪她逛街吃飯,也不能時時刻刻陪在身邊任她撒嬌耍賴,所以在一起的時候,照顧她是我最大的樂趣,也是一種特別享受的幸福。

知道她的一片心思,我低聲說道:“你要是想學,那就學煮麵條吧,反正一般也用不着你下廚,偶爾餓了你給我煮碗麵條就是最好的了。”

“就煮麵條,會不會太簡單了,幾次你就吃膩了。”

“不會,你見過我們當兵的挑食么,再說,你煮,一輩子都不會膩。”

琬琰抬起頭看我,我情不自禁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個吻。

這兩年接吻的次數也多了,不過也還是能數的過來,琬琰每次都會羞的臉通紅。我就說比車厘子還好看,每當這個時候,我都得用非人的忍耐力控制自己,不要做出越矩的事來,一遍遍的催眠自己,她還小,再等等。

也不敢太深吻,尤其是在家裏。

離開她的唇,抱着她的手緊了緊,又不自禁的吻了吻她的發頂,嘆息道:“你總是讓我愛不釋手,可又要抵擋自己的無法抗拒,真是折磨人。”

琬琰就安靜的附在我的胸膛,把頭埋的更深了。

隨着她長大,尤其是近兩年,這種情話我也敢張口就說了。

記得她初中那會兒,那些她收到的情書里,言語不乏肉麻的,可我那時候是絕對說不出口的。

但也知道,情話是非常必要的。

“瑞哥哥——”

安靜的空間裏,突然響起她低低的聲音,更近似於呢喃。

“嗯?”

“你要是,想,我,我就給你。”

轟的一聲,我感覺整個人都被雷劈了感覺,平時那麼鎮定的我,這一刻也不會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壓着嗓子道:“別說胡話。”

“我說真的。”她突然抬起頭,像是鼓足了勇氣一樣,“我們是絕對不會分開的,這輩子都會在一起,我本來就是你的。你都二十六了,別的男人在你這個年紀早都有了,以前我太小,現在我都成年了,而且,書上不是說,你這樣,會憋壞的。”

續篇第12章思寧不見了

“知道了。”我再次把她的頭按回到懷裏,“再等等。”

我不驚訝琬琰會明白這些,她都十九歲了,現在的社會現象,她這個年紀談戀愛根本不稀奇,同居都是平常事。

按理說她和我訂了婚的,就是發生關係也正常,但我就是覺得少了什麼,不想這麼草率。

“明天我們去京都。”我說:“我一個星期後要出國,代表華夏參加國際特種兵比武。”

“那,什麼時候回來?”琬琰問。

“很快。”就是一場比賽而已。

“那,預祝你再奪冠軍。”

“好,一定。”

這次,不是軍區比武,我代表的是整個華夏,一舉一動,都牽動華夏的榮耀。我嘴上沒說,心裏在接到那份文件的時候已經發誓,不奪冠軍不回還。

我爸當年的創造的神話,終於有了正式傳承的機會。

這些年我在軍中威望雖高,也被稱為新的武神,但那時不同的。

“我去做飯,想吃什麼?”

想起廚房裏的爛攤子,我拍了拍她的後腦勺。

“什麼都行,只要瑞哥哥做的,都愛吃。”

“就會說好聽的。”我拉着她的手起身,“陪我!”

“嗯。”

做飯這種事,對我來說雖然不經常,但是也算駕輕就熟。

我估計這點我遺傳了我爸,我媽是會做飯的,但是只要我爸在,多數都是我爸做。等我長大了,也學會了這手藝。

因為晚上要回市區,也沒多做,炒了兩個青菜,燉了個排骨,又拌了個涼菜。

琬琰在旁邊時不時的幫我拿個盤子遞個菜什麼的,這種感覺,真的說不出來的溫馨。

我甚至在想,多年以後,我在廚房裏做飯,她給我打下手,屋子裏面兩個小蘿蔔頭嬉笑打鬧。

飯菜端上桌,我喊了句,“思寧,別挺屍了,趕緊出來吃飯。”

沒一會兒,就聽見她開門的聲音,一聞到飯香她就撲過來,“哥,好久沒吃你做飯了。”

“一邊去,少在這奉承,沒用。”我拍了她伸出去的手,“去叫爸回來。”

“你可以打電話。”她說著還是慢吞吞的去換鞋。

“這丫頭。”我忍不住搖頭輕笑。

第二天,我們飛去京都,天澤正好沒出差,在機場接的我們。

“這房子下樓到學校大門也就三分鐘左右,你慢點最多也就五分鐘。”天澤先送我們到公寓安頓,從客廳的窗子指着外面清晰可見的北大校門。

“是挺不錯的。”思寧滿意的點點頭。

我在屋子裏環視一周,家居用品一應齊全,看得出都是新的,而且,都是思寧喜歡的風格。

簡單收拾了一下,四個人出去吃飯。

天澤說要去吃大餐,我給否決了。

看了眼前面的大門,我說:“今晚,咱們吃學校食堂。”

“學校食堂?”天澤說:“哥,熟悉環境不急在這一時吧,不是好幾天呢嗎。”

“先熟悉食堂。”我勾了下唇,看向琬琰,這一眼心知肚明。

琬琰笑眯眯的挽着我的胳膊,“就聽瑞哥哥的吧,他啊,明明對思寧關心的要死,偏偏做出一副嚴格的樣子。”

見思寧和天澤都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琬琰又說:“擔心思寧的胃,總說不要嬌慣,就他嬌慣的最厲害。”

我摸了摸鼻子,被自己的小媳婦揭老底,也只能忍着。

學校還沒放假,我們找了一個學生借的飯卡,我給的現金。

我對這些大學生活並不陌生,當初特訓回來后,授銜完畢又到陸軍學院學習了一年,陸軍學院就是大名鼎鼎的黃埔軍校。

其實一般學校食堂的飯菜也差不多都那樣,我目光在各個檔口掃視一圈,指着幾個檔口對思寧說:“那幾個可以吃,挺乾淨的,那個比較清淡……”

說完了又道:“你平時在這吃,周末回公寓,光靠這的營養不行。”思寧是個吃貨,嘴還叼,光在學校吃她肯定不行。

“我給你雇個鐘點工,周末給你做飯。”

“我來吧。”天澤說:“我在小區家政找了一個,明天讓她試試,周末沒事我就過去,有事的話就讓她做。”

“我這是上大學。”思寧左看看右看看,“弄得跟千金小姐出行似的,我還想靠着這四年過普通百姓的生活呢。”

我嘴角抽了抽,“那你這身衣服也都換了吧,還有你的手機電腦都不能用。”

“為什麼?”

“你看看周圍。”我指了指四周用餐的學生,“你看哪個是一身名牌的,一般普通人家的孩子,有穿有用就行了,哦,你的生活費也得縮減,按照普通人家的孩子算,一個月三千。”

“哥!”思寧撅起嘴,“你不帶這樣的。”

“你不是說要過平民生活?”

“三千就三千,也餓不着我。”她乾脆低頭扒飯,我暗笑一聲,也沒再說什麼。

說笑是說笑的,還真能讓她委屈着么。

京都這地方,她們倆也用不着怎麼逛了,雖然琬琰從小就被我接到南疆,但也會放假回來待幾天,還算熟悉。

我們第二天去了附近的懷柔度假村,有山有水的玩了兩天,才返回到京都。

這兩天我就和琬琰穿着買來的情侶裝,思寧羨慕的不行,回來後天澤就帶她去商場也買了兩套。

當晚又返回南疆,還有兩天,我得回部隊準備出發前的事情。

沒讓警衛接,我打算先把兩個丫頭送回家自己開車回駐地。

思寧說要回君悅遊樂園那邊的房子拿點東西,這些年我們還像我媽在的時候一樣,也常回那邊的房子住住。

我時間來不及了,軍裝都在龍庭呢,思寧就說自己打車去。

天色還早,她也這麼大的人了,我就答應了。

卻沒想到,會發生那麼大的事情。

我到家匆匆吃了點東西,就走了。

當晚,半夜十點多的時候,我接到琬琰打來的電話。

一般這個時候她都該睡覺的,沒有特殊情況,我規定她九點半之前必須睡覺。

皺了皺眉,我接起來,還沒說話,琬琰在那頭就急匆匆的道:“瑞哥哥,思寧不見了。”

“什麼叫不見了?”

聽着電話里傳來她急切哽咽的聲音,我的心咯噔一下。

“思寧到現在都沒回來,打電話也沒人接。”

“有沒有去同學那?”我停下整理東西的動作,問道。

“沒有,幾個要好的我都找遍了。”

我擰了擰眉,“你先別急,好好在家,不許出去亂跑聽到沒有。”我生怕她因為擔心思寧自己跑出去找,這大半夜的,丟了一個了別再搭上一個,那我真不敢想自己會怎麼樣。

“嗯。”

我掛了電話,想了下,撥通了阿城的號碼,這個時候,我趕回去快開也要近兩個小時,一個女孩子,一分鐘都耽誤不得。

“瑞瑞。”

“城叔。”我說:“思寧不見了,我現在往回趕,你先幫我找找看。”

“好的,我知道了,這就把人撒出去。”

“她今天下午和我們在機場分開的,說要回家拿東西,你派人在周圍找找。”

“我知道了。”

這些年阿城一直守着自己的誓言,我媽沒了,他就守着我們家,只要有事他和阿大都第一時間站出來。

接到我的電話也沒多問,他也知道事態嚴重。

放下電話,我拿出電腦,調看了機場到我家一路的監控錄像。她上出租車的時候,我記下了車牌號,這是我一概的習慣,只要她們兩個打車,我都會記車牌。

從沿途監控來看,思寧乘坐出租車到了小區下車,這就說明她的確是回了家。

小區裏面的監控有死角,不能夠全方位看到。

我等待了一會,往前快進,看能不能發現什麼,果然,在四十二分鐘的時候,思寧哭着從小區跑了出去。

續篇第13章就說一句……

這丫頭明顯是毫無方向的亂跑,鑽進了旁邊一條衚衕,那裏並沒有監控。

我直覺不對,返回到小區監控又查看了一下,一個女人闖入了我的視線。

三十多歲的樣子,衣衫比較陳舊。職業本能,這個女人有問題。

我用技術處理了一下,進行女人臉部識別,看清楚了長相。

“是你!”

看着這張臉,我幾乎是咬着牙齒吐出這兩個字。

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張臉,肖然,那個害死我手足的女人。可以說,我媽的死,跟她有直接的關係,要不是她,我媽起碼還能多活幾年,不會身體惡化那麼快。

出獄了是嗎?很好,非常好!

“瑞瑞!”

我爸從外面回來,應該是看我房間燈還亮着,就推門進來看看。

“爸。”我不着痕迹的把電腦轉了個方向,淡定的合上。

“怎麼還不睡?”我爸看了眼桌子上沒收拾完的東西,走過來給我整理,低聲道:“平安回來!”

“我知道。”

他說:“現在,我們是父子,當父親的只有一個要求,你的安全最重要,在國外,不比國內,萬事小心。”

“爸,我又不是第一次出去,以前出作戰任務你也沒這麼擔心。”

“不一樣。”他露出慈愛的一面,拍了下我的肩膀,“別的孩子在課堂里上學呢,你都成了特種軍官了,現如今,年紀不大,也能被喊一聲前輩了。”

他說:“知道我的擔心沒用,可我畢竟是你父親,我身上還擔著你母親對你的關心,別嫌我啰嗦,她要是在,只會比我更啰嗦。”

“爸,我怎麼會嫌你啰嗦,你呀,沒事就多跟我嘮叨幾句才好呢。”免得天天坐在樓下的花圃里喃喃自語,要麼就是繞着軍營一圈又一圈的轉悠,好不容易回來了,也是在房間裏看着我媽留下的東西發獃,近些年煙也越抽越頻。

“你從小就有主見,我能嘮叨你什麼。”

“行了,這麼晚了,你趕緊回房間睡覺。”我心裏還惦記着去找思寧,但也不能讓我爸知道。

邊說邊把人推回房,給他安頓躺下了,才離開。

我悄聲出了家屬院,辦了手續離開駐地。

出了駐地大門,我便撥通了阿城的電話。

“城叔,我在路上,幫我找到這個女人,我把照片發給你了。”

“好。”他說:“南疆城裏翻遍了,不見思寧的人影。”

“我知道了。”擰了擰眉,“我大概知道她在哪了,你幫我找到那個女人就行。”

思寧一定是去了我媽的墓地,一定是肖然對思寧說了不該說的。

這丫頭其實做事一向穩重,頭一次這麼失態。我心裏有些沉重,越不想發生的事情,越是發生了。

可以的話,想她一輩子都不用知道自己的身世,其實到底是誰親生的又如何,重要的是她現在生活的好,該有的家庭溫暖一樣不少,甚至更多。

怕琬琰和我奶奶着急,我又給她們打了電話,琬琰也非要過去找,我實在無奈,就讓家裏保鏢跟着去墓地和我匯合。

我擔心她一個女孩子大晚上在墓地嚇到,車速又提了些。

不是我不讓阿城他們先過去,只是我媽被葬在軍人公墓,外人進不去。

進了公墓,老遠我就看見黑暗中那個靠着墓碑的身影。

“媽,今天有個女人找我,她說是我姑姑,說我不是你親生的,我不信。媽,你對我那麼好,爸爸,奶奶,還有哥哥,他最疼我了,怎麼可能不是親生的。

可是她說的振振有詞,她說你害她進監獄,說她冤枉。”思寧抬起胳膊,在月光下,手腕上的那條手鏈,發出微弱的光亮。

“媽,她知道這條手鏈的來歷,她說是從我親生父親的肩章上拿下來的,她說我不姓上官,我姓肖,說你們霸佔了我,連我親生母親都不讓見面……”

這丫頭哭的嗓子都啞了,絮絮叨叨的說著,連我靠近都沒發現。

也難怪她一時不能接受,任誰都不容易接受,生長了二十年的家,突然有人告訴她不屬於這個家的人,何況是個女孩子,這心裏是很脆弱的。

“思寧!”

她眼神有些獃滯的看向我,“哥!”

“思寧。”我蹲下身,張開雙臂,“哥哥抱。”

丫頭愣怔了片刻,猛地就撲進我的懷裏,原本的低聲啜泣變成了放聲大哭。

“哥,哥哥,她說我不是親生的,嗚嗚……”

我沒說話,任由她哭着,鼻涕眼淚的弄了我一身,輕輕的拍着她的背,像小時候那樣。

這個時候,什麼話都不適合,只有讓她哭出來,發泄出來,她才能理清思緒,才能冷靜下來聽我說。

就保持着這個姿勢,一動不動的讓她哭。

耳後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我知道是琬琰來了。偏頭看過去,她在我們一米遠的地方停下。

直到思寧的哭聲漸漸微弱,我朝琬琰使了個眼色,她才走過來,拿了紙巾給思寧擦眼淚。

“別哭了,再哭媽都認不出你這個花臉了。”

思寧這才從我懷裏起來,看着琬琰有點不好意思。倒是琬琰一下就猜透她的心思,“今晚,我把瑞哥哥的肩膀借你。”

“哭夠了嗎?”我問。

思寧點點頭,琬琰把她扶起來,估計是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腿麻了。這一起來,她差點摔倒,連帶着把琬琰扯了個趔趄。

“嘶!”

琬琰發出一聲悶哼,我急忙扶了一把,“怎麼了?”

她搖搖頭,“沒事。”

三個人在我媽的墓碑前坐下,我對思寧說:“你的確不是爸媽所生。”

她其實已經接受了,但是親口聽到我說出來,還是有些驚愕的看着我,眼神中立刻又噙了一汪淚。

我說:“但是不是親生重要嗎?二十年,從你一出生媽媽就把你抱回來,那時候她身體不好,但卻竭盡所能的照顧你,什麼都給你最好的,連你小時候的學校,都是咱媽親自挑的。

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嬌慣你嗎?”

思寧搖搖頭。

我說:“我疼你,是真的,因為我一直都當你是親生妹妹,但還有一部分原因,媽說,女孩子要富養,長大才不會被別人欺負,不會被騙。”

“思寧,本來是不打算讓你知道這些,不過現在,你也長大了,讓你知道也沒什麼。”我看着她,繼續說道:“你姓肖,是烈士的遺腹子,你親生爸爸叫肖寧,曾經是咱爸的下屬,他是個英雄,為了保衛國家和人民的財產不受侵犯,死在邊界線,現在葬在陝甘的烈士陵園。

你親生媽媽叫林雨,對於她,我不想說太多,但有一點我得告訴你,雖然她最終選擇拋下你,但這並不是她的本意,她有苦衷。

至於那個肖然,她姓什麼,誰家的女兒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個孤兒,被肖家收養的。你親生父親去世以後,發生了一些事情,咱媽的死,她要負很大的責任。”

說到這,我停頓了下,“其實沒那麼複雜,具體的事情你想了解以後可以告訴你,但大致就是這樣。”

“哥——”

“思寧,你大了,我不會左右你的思想,有些事你也可以自己去了解,但是,今天當著咱媽的面,哥就跟你說一句話。”

續篇第14章生不如死

我目光緊緊的盯着她,重重的說道:“你記住,你叫上官思寧!”

說完,我拉了琬琰的手站起來,鞠了躬,“我們去那邊等她。”

琬琰點點頭,還有些不放心的看向思寧。

“走吧,讓她靜一靜。”

“嗯!”

剛走了一步,琬琰身子就往下栽,我及時抱住他,“怎麼回事,是不是剛才腳崴了?”

她跟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沒事。”

我抿了抿唇,打橫把她抱起來,走到一邊,找了塊石頭讓她坐下,周圍,是已經抽莖長出葉子的曼珠沙華。

單膝跪在她面前,脫下她的鞋襪,碰了一下腳踝。

琬琰本能的把腳往回縮,我一抬頭,見她死咬着下唇。

“疼就叫出來,別忍着。”

“沒事。”她還是倔強的搖頭,“別讓思寧聽見。”

我回頭看了眼思寧,又看向她,“都說長嫂如母,你雖然比思寧小,但這個嫂子當得還是挺合格的。”

她抿唇不說話,我知道又害羞了。

仔細檢查了一下,還好,沒錯踝,用掌心給她揉着,希望能舒服些。

“待會兒回家給你敷一敷,要是腫了可要疼好多天。”

“嗯。”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先保重自己知道嗎,凡事有我呢。”

琬琰點點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思寧終於走了過來,看着我們兩個,低低的叫了聲,“哥。”

“好了?”我問。

“嗯。”

“回家?”

“嗯。”

“走吧。”我說,抱起琬琰讓她走在前面。

送她們兩個回到家,給琬琰敷了一下腳踝,哄睡了,才又離開。

“哥——”

剛走下樓梯,身後思寧就追了出來。

我挑了下眉,“你還沒睡?”

“在等你。”她走過來,“我知道你要去找她。”

我不否認的點點頭,這丫頭清楚我的行事作風,看來,她是要跟我去了。也好,這終歸也是她的身世,自己能想清楚,去面對,這很好。

“走吧。”我衝著門口一歪頭。

一前一後的出了門,我只帶了個家裏的司機和一個保鏢。主要是有點累了,不想自己開車。

從惜緣的後門進去,城叔已經在等我了。

“人在辦公室里。”

“嗯。”

“思寧……”

“沒事。”我點點頭,率先上了樓梯。

推開辦公室的門,屋裏面兩個人在守着,肖然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坐在沙發上。

在聽到門響的時候,抬頭看過來,眼神中有一瞬間的疑惑,然後是慌亂。

“肖然。”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真不想再看見你。”

“你是上官瑞!”

我沒搭理她,逕自走向辦公桌後面坐下。

我的事一會兒再說,先讓思寧把想說的都說了。

“思寧,我是你姑姑,你救救我。”

肖然是有小聰明的,一見到我就知道情況不好,急忙向思寧求救。

思寧閃身躲開她,“你不是我姑姑。”她說:“要說姑姑,我只有一個,她叫暮雪。”

“不是的,我是你姑姑,你姓肖……”

“我知道,但你不姓肖。”思寧冷眼瞧着她,倒有幾分我媽當年的風範。

“思寧!”

“你別叫我。”思寧說:“如果我不知道實情,或許我還能看在我親生爸爸的份上給你一些錢,照顧你的生活,也沒什麼,但是現在,你也真有臉來找我。”

到底還是小女孩,情緒上來了有些激動。

“肖然,你用不着再挑撥離間,我從小生長在什麼樣的環境裏,我比你清楚,我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我有爸媽,奶奶和哥哥的疼愛,從今以後,你最好在我眼前消失,永遠不要出現,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思寧,你不能這樣對我,你怎麼能忘了自己姓什麼?你是肖家的孩子。”

“我沒有忘,我姓肖,是上官家的女兒,我現在叫上官思寧,如果非要給我扣個帽子,那我告訴你,我是軍人的女兒,跟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女人毫無瓜葛。”

思寧這一番話是正視了自己的身世,也很坦然的接受了。我欣慰的看着她此刻凜然面對肖然,這丫頭,有我們軍人兒女的風範。

我擺擺手,示意思寧過來坐。

然後看向肖然,似笑非笑,“如果你夠聰明,就應該這輩子都別出現在我們面前,找個地方安然度日,可是你實在太蠢。”我說:“當年我媽的事情,你雖然受到法律制裁,可也難消我心頭之恨,包括我父親,都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你今天還敢自己找上門來挑撥是非,實在是自己往死路上走。”

“你想怎麼樣?”她戒備又驚恐的看着我。

“你覺得呢?”

“你不敢殺我。”她說:“你不甘心又怎麼樣,這是法治社會,你是軍人,你也不敢鬧出人命。”

“呵!”她還不算笨,但是,“有句話叫做生不如死。”

我的話一出,肖然沒來由的發抖。

“肖然,我要想弄死你辦法多得是,但我不會讓你死,死,太便宜你了。”

我沖自己帶來的保鏢打了個手勢,“該怎麼做你清楚。”

“瑞瑞,這件事我處理吧。”阿城說。

“城叔,這點小事他們能辦好。”

“你還是別沾染這些。”

“城叔,我又不會違法,送她出國,自生自滅吧。”

“我不去,我死都不去。”肖然在保鏢的鉗制下開始掙扎。對於她這種人,被丟到國外那種陌生的環境,肯定是舉步維艱,她倒是聰明。

見我們都無動於衷,她似乎瘋了一般,張牙舞爪的朝思寧撲過去,思寧跟在我身後往外走,沒注意,被她一手扯住了頭髮。

“啊——”

我一轉身,直接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因為吃痛,她鬆開了思寧。

“肖然。”我冷冷的看着她,另一隻手揮退了保鏢,卡着她的脖將人推到牆上,她臉色漲得通紅,張着嘴想說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我掐死你,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別挑戰我的耐性。我爸媽當年念情饒了你,我不會。”

看着她不斷的掙扎,我加重了力道,對於她這種人,你就要讓她切切實實的體會一次什麼是死亡,不然,她永遠不會害怕。

眼看着她掙扎的越來越弱,思寧有點慌了。

“哥——”

“出去。”

“哥,你……”

“出去。”我依舊冰冷的看着肖然,“城叔,把思寧帶出去。”

肖然驚恐又絕望的看着我,我仍舊沒有放開她,虎口的力道一點一點的加重,直到她閉上眼睛,我移動手掌,摘了她的下巴,把人甩在地上。

“瑞少爺。”帶來的保鏢恭敬的站在我身後。

“送走。”我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手,“暫時不要讓她醒過來。”

“是,明白。”

這點掌控能力我還是有的,真殺了她,我還怕弄髒我的手。

把思寧送回家,我回到駐地,已經是後半夜天都快亮了。

剛回到家屬院,就看見我爸坐在花圃前,盯着那些花看。

我莫名的心中一沉。

“爸!”

“你昨晚去哪了?”

“我,回家了。”

“出什麼事了?”

我心知這是瞞不過去了,我爸這雙眼睛,還一如當年的毒。

便把事情的經過都說了,反正對着他也沒辦法撒謊。

“爸,我不想你再為這些事煩心。”

“你怎麼想的我知道,你是我兒子,你是怕我觸景傷情。”我爸嘆了口氣,目光看向遠方,“也好,二十年了,是該讓思寧去見見他了,活着的時候,沒能聽見思寧叫聲爸爸,現在,總要讓他見一見自己的女兒。”

續篇第15章時隔二十年(終)

我陪着爸爸帶着思寧去了肖寧叔叔的烈士墓。

時隔二十年,父女倆第一次相見。

思寧的一聲:“爸爸”讓我爸也不禁有些紅了眼眶。

這一聲爸爸,足足遲到了二十年。

出國的那天早上,琬琰和思寧都來送我。

看思寧的狀態,我就知道這丫頭真的沒事了。

“哥,加油!”

我笑着點點頭,她抱了我一下,轉身去走出了好遠,把空間留給我跟琬琰。

我們兩個就靜靜的站着,好半天誰也不說話。

“過來。”我說,沖她張開雙臂。

“瑞哥哥。”

“嗯,乖丫頭。”我吻了下她的額頭,“等我回來。”跟你求婚。

“瑞哥哥。”她聲音很低,像小貓一樣的呢喃,惹的我心裏痒痒的。

“嗯。”

“軍區比武,我沒準備,等你回來,一起補上,送你一份大禮。”

“傻瓜。”我順了順她的頭髮,“擁有你,就是瑞哥哥這輩子最好的禮物。”

她仰起頭,我情不自禁的吻了她。這一走,我知道一直到我回來才能再聯繫。

半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一共是為期十天內的賽事,三十七個科目。一下飛機,就進入到緊張的備賽狀態。

說實話,忙到連想想丫頭的時間都沒有。

以往我們也會因為任務分開,但這次尤其覺得度日如年,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煎熬。

讓我倍感欣慰的是,我們華夏這一次參賽的戰友,個個都是好樣的,幾乎包攬了所有科目的冠亞軍。

而我,參賽項目比較多,很高興,我沒有讓祖國失望,沒有讓自己失望,我成為了爸爸的驕傲。

當我一次次奪冠,一次次備受矚目的時候,我驕傲,我是華夏特種兵。

從此,我真真正正的成為了新一代的華夏武神。

結束賽事,回到國內。

部隊給我們一行參賽戰士開了慶功會,慶祝我們凱旋歸來。當然,在這次的慶功會上,我,又該晉銜了。

家屬們都被接到軍營,熱熱鬧鬧的聚在一起,這一次的榮譽,不是我們個人的,是我們華夏民族的,值得慶賀,也必須慶賀。

站在台上,接受任命書,軍功章,還有晉銜儀式,我的腦海里,始終浮現着媽媽的笑臉。

我記得第一次我站在這裏授銜的時候,我的媽媽,就坐在台下,那時候,她是那樣驕傲的看着我。

如今,她在天上,我相信,她一樣在看着我,而且更加高興。

這一次,依然是我爸親自給我授銜,肩膀上的兩杠一星變成了兩杠兩星。

“兒子,你是爸爸媽媽的驕傲。”我爸低聲在我耳邊說:“你真的把爸爸拍在沙灘上了。”

得到爸爸的首肯,是我作為軍人最大的安慰。我笑了笑,“爸,你永遠都是我的榜樣。”

儀式完成後,是我要代表講話。

台下,是一片熱烈歡呼的掌聲。

“首先,我要代表所有的戰士,給在座的家屬道一聲,你們辛苦了。”說著我立正敬了個莊嚴的軍禮。

“軍功章有你的一半,這是軍營恆古不變的真理,人人在說,年年都說,代代傳承。”我說:“穿上軍裝,我們首先是軍,而後才是人,感謝軍屬們的理解包容和支持,感謝你們願意跟我們這種冰冷的人為伴……”

說到最後,我看了眼台下的琬琰,“藉著今天這個機會,我請綠色軍營見證,做一件我一直想做的事。”說著我走下舞台,在琬琰的身前單膝跪下,將手中剛剛獲得的個人二等功軍功章高高舉起,“我以這身軍裝跪你,用軍功章問你,宋琬琰,嫁給我,會不會後悔?”

是的,我是求婚,但我沒有問她願不願嫁,因為這是必須的事實。

可能所有人都沒想到,我會當中做出這麼瘋狂的事情來,一時間會場裏鴉雀無聲,都驚訝的看着我們。

琬琰緩緩的站起身,點點頭,“不後悔,終身不悔。”

也許,這樣一句話從一個十九歲的女孩子口中說出來,太過沉重,也許,我給的愛,太過沉重,但這是現實。

軍戀,就沒有那麼多的花前月下浪漫情話,有的只是簡單幹脆的:你為我穿一次婚紗,我為你站一輩子崗。

會場裏想起一陣熱淚的掌聲,大家嚷嚷着“親一個!”

我笑了笑,看了眼窗外,陽光正好。

伸手把人打橫抱起,大步離開。

“瑞哥哥——”

“這種事我們悄悄的的做,哪能給他們看。”我小媳婦會害羞的,那害羞的樣子最惹人疼,我才不給那幫狼看。

“你學壞了。”她嬌嗔的捶了下我的胸膛,我低笑出聲,“可是你都愛。”

交了假條,我開車載她去了墓園,當著我媽的面,把早已經買好的一顆裸鑽給她。

“喜歡什麼款式的,自己拿去做。”

“好!”

她接過去,和我一起,給我媽磕了頭。

我說:“媽,我已經是國際上的華夏武神了,我當年對你說的話,都實現了。”說著拉着琬琰的手,“媽,當年你為我和琬琰定了娃娃親,今天,我跟她求婚了,我想告訴你,我們真心相愛,絕不只是因為一紙婚約。”就像你和爸爸那樣,這份愛,我會好好把它延續下去。

墳墓周圍的曼珠沙華開了,火紅的顏色,似乎映着我媽媽的笑臉,她還是那麼的漂亮……

夜色降臨,琬琰一身火紅色的睡衣,站在我房間的陽台上。我從背後抱着她,兩個人看着天上的星星。

“琰琰,我可以等。”

“瑞哥哥,你走的時候,我跟你說,等你回來,我送你一份大禮。”她轉過身,雙手纏住我的脖子,“我把我自己送給你,這份禮物,你還滿意嗎?”

我熾熱的目光看着她,從沒想過,她會這麼大膽的跨出這一步。

“瑞哥哥,這份禮,你要不要?”得不到我的回答,她又問。

“要,但是捨不得。”我說,極力控制自己,“琰琰,你還小。”她還不滿二十歲呢,我怎麼忍心就要了她,讓她成為一個女人。

“不小了。”她搖搖頭,“咱們鄉下我這個年紀都有孩子了,再說,我這一輩子都有你負責,你還怕什麼?”

“琰琰。”我叫着她的名字,低頭吻住她的唇。

我清楚的知道,這個吻一旦吻下去,會發生什麼。這是第一次,毫不遮掩自己的情緒去吻她。

火熱的吻,帶着侵略性的席捲着她,她從沒經歷過,難免有些招架不住,沒一會兒就穿着粗氣癱軟在我懷裏。

我離開她的唇,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琰琰,真的可以給我嗎?”

她嬌羞的咬着唇,點點頭。

我不再遲疑,抱起她就跌進了床里……

脫去她衣服的剎那,我整個腦子都是空白的,看着她完全信賴的把自己交給我,我的心,咚咚直響。

“琰琰。”我親了她的眼瞼,“第一次,會有點疼。”

“我知道。”她說:“我做好準備了。”

“你要是疼就叫出來,別忍着,要是……就告訴我,我就停下。”

我小心翼翼的將自己埋進去,那一層阻力,告訴我,我的小媳婦兒,從裏到外,完完整整的交給我了。

“嗯!”

看得出她很疼,但卻死咬着牙不肯發出聲音,她的額頭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眼眶裏噙着一汪淚。

我心疼的停下動作,去親吻她,希望可以緩解她的痛。

我在心裏暗暗發誓,這一生,除了她成為我的女人的第一次,讓她痛,讓她哭,再也不會了。

初嘗禁果,雖然我已經盡量控制自己,但也還是把她累慘了。

看着躺在我臂彎里沉沉睡去的人,這一刻,覺得人生都圓滿了。她脖子上的子彈殼,已經有些褪色,我伸出手摸了摸,帶着她的體溫和她特有的味道。

思緒,不禁飄回到那一年,我從特訓基地回來,親手把這顆彈殼給她戴上,這一戴,就到現在。

就像當年我爸爸送給我媽媽的彈殼一樣。

“送給你的禮物,還記得是枚彈殼,你問它的意義,我說這是我的生命。”

軍裝裹着軍魂,子彈承載生命。

我很幸運,右手保衛祖國,左手牽着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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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比煙花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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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桑坤之永生永世,不想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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