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5章 焚城
城門口上，蘇伶婉頭上，雖未戴鳳冠，卻髮髻高挽，着以九尾鳳凰簪加以點綴，再加之她來之前，換上的一襲紅色鳳衣，乍眼望去，自是尊貴無匹，盡顯皇后威儀！
“蘇伶婉——”
看着城門樓上，一襲紅衣，尊貴非凡的蘇伶婉，顧筠之雙眸赤紅，瞬間便緊握了雙拳！
是她！
就是這個女人！
是這個女人，迷惑了皇上，搶走了皇上對他妹妹所有的寵愛，傷了他妹妹的心不說，還害死了他的妹妹！
他要殺了她！
一定要殺了她！
為他的妹妹報仇！
在顧筠之怒瞪蘇伶婉，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的時候，榮則已經將事情的大概，全都稟報給了蘇伶婉！
因為早前，顧筠之和宋遠航爭執的時候，聲音極大。
所以他差不多已經將來龍去脈給弄明白了！
聽完了榮則的稟報，蘇伶婉不禁哂然一笑：“本宮還真是沒看出來，顧筠之和顧明珠之間的兄妹之情，竟然如此深厚！”
榮則聽她此言，不禁看了她一眼。
轉頭向下，掃了眼城門下一直怒視着蘇伶婉的顧筠之，他不禁憂聲說道：“這裏太危險了，皇後娘娘還是移駕別處吧！”
“移駕？”
蘇伶婉一手搭的手臂上，一手置於腹前，眸色微冷的凝望着下方馬背上的顧筠之，冷凝的視線，自顧筠之身後的那兩萬兵馬上一掃而過！
她的視線，雖不銳利，也無聲無息，只需一眼，便已然瞭然全局！
自然也知道，如今的情況，不太樂觀！
暗暗的，輕嘆了一口氣，她下頷微揚，輕蹙着黛眉，問着身邊的榮則：“如今遂西城裏的人馬，可足以與外面這大約……有兩萬之數的叛軍抗衡？”
聞她此問，榮則原本極力偽裝的鎮定之色，終於出現了一絲龜裂的痕迹！
“任誰都想不到，顧筠之在緊咬關頭，竟然提前便做好了捨棄叛軍答應的準備，將這兩萬兵馬化整為零，隱藏在遂西城外，欲要在遂西城內的兵馬，調往叛軍大營時，強攻遂西城，置皇後娘娘於死地！”
榮則用力抿着唇，如是感嘆了一句，然後壓低的了嗓音，微微朝着蘇伶婉湊近了一步，緊皺着眉宇，一臉毅然的表着自己的決心：“不過，皇後娘娘放心，不管怎麼樣，卑職都會保護皇後娘娘的周全，這邊若實在無法抵擋，那麼卑職便親自帶人，護送您離開遂西城！”
他如此言語，等於側面回答了蘇伶婉方才的問題。
遂西城裏的人馬，不足以跟外面的那些叛軍相抗衡！
蘇伶婉聞之，雖是唇角依舊含笑，但是眸色卻漸漸陰沉了起來：“你覺得，本宮離開了遂西城，顧筠之就會放過本宮，本宮就能真的安全了嗎？”
聞言，榮則面色一沉，噤口不語！
顧筠之這麼大的陣仗，擺明了不弄死蘇伶婉不怕羞啊！
便是蘇伶婉從遂西城脫了身，只怕他也會如跗骨之蛆一般，繼續糾纏不休！
蘇伶婉見榮則不再出聲，頓時對其沉聲吩咐道：“本宮在這裏，先跟顧筠之打打嘴仗，拖延些時間，你且速催促下面的那些將士，等開水燒好了，就用大鍋端上來，並安排人馬，去城裏挨家挨戶的，搜找熱水，越多越好，而且還要快！”
“是！”
榮則知道，蘇伶婉主意已定，他根本就左右不了她的想法。
而他的心中，也早已瞭然蘇伶婉打算欲意何為，也正因如此，他並沒有再繼續去勸她，而是依她所言，在應聲之後，快速轉身，離開了城門樓。
待榮則走後，蘇伶婉的唇角噙起一抹淺顯的笑弧，淡淡的語氣里透着濃濃的嘲諷之意：“舍叛軍大營，而就本宮的性命，顧筠之……你先是將蕭玄煜推出來，緊接着又是蕭慕雲，在折騰出那麼多事兒后，竟然只是想要索本宮的命，為顧明珠報仇！如此……還真讓本宮大開眼界！”
若是其她女子，面對眼前情形，早該嚇的體弱篩糠，面如紙色了。
可是現在的蘇伶婉，卻出人意料的，就那麼站在城門樓上，蔑視着顧筠之，嘲諷着顧筠之！
這讓下方，仰頭怒視着她的顧筠之，不禁變的狠戾起來：“蘇伶婉，遂西城裏，有多少兵馬，你知，我知，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是嗎？”
蘇伶婉輕挑眉梢，淡淡反問了顧筠之一句，而後眸輝清冷，透露出淡淡的威儀：“可是本宮覺得，鹿死誰手，誰笑到最後，那還不一定呢！”
聞言，顧筠之嗤笑了一聲：“大言不慚！”
語落，她微眯着眸子，面色鐵青的仰頭大喊了一聲：“珠兒，你若在天有靈，就好生看着！看哥哥如何為你報仇雪恨！”
語落，他拔出劍來，正準備揮舞手臂，讓身後的叛軍攻城之時，卻聽城門樓上的蘇伶婉冷嗤一聲，說話的聲音不咸不淡，卻足以毒舌將顧筠之氣的吐血：“你妹妹顧明珠，她心狠手辣，作惡多端！她死後……那是要下地獄的，根本就上不了天，一個上不了天的地獄之魂，如何看得到你？”
“你……你……”
蘇伶婉的一句，顧明珠死後那是要下地獄的，直接將顧筠之氣的血液直衝腦海，俊臉瞬間脹的通紅！
握着長劍的手，不受控制的，距離顫抖了起來，他氣息不穩的，拿劍直指着蘇伶婉，用盡權利吼出一句：“攻城！給我沖！”
隨着他的一聲令下，他身後的叛軍，齊齊領命，而後或是抬着梯子，或是扛着樹樁，朝着遂西城門處一擁而上，廝殺聲震天！
見狀，心兒面色一凜，連忙將蘇伶婉護在了身後。
蘇伶婉蘇伶婉站穩身形，眸色一厲，對城門樓上早已準備好殺敵的弓箭手命令道：“射箭！”
叛軍的長梯，已然架在了城牆上。
不少叛軍，正順着梯子，奮力攀爬！
隨着蘇伶婉的一聲令下，箭矢密集如雨一般，朝着城門樓下射去！
很快，城牆外便有哀嚎聲，重物掉落聲，不停響起。
在這一刻，蘇伶婉終於親眼見識到了，以前小時候，曾經在三國眼裏見識過的攻城……
不久，榮則重新出現在城門樓上。
在他的身後有士兵源源不斷的，抬着盛滿熱水的大鍋上來！
這一次，她不曾再讓蘇伶婉發號施令，直接命令身後的士兵，將那一鍋一鍋的熱水，朝着城牆外，奮力潑灑了出去！
秋季，天氣還不算冷。
叛軍身上的衣物，雖不像夏季那麼輕薄，卻也大都是單衣。
城門樓上，那一鍋鍋澆下來的熱水，澆注在人身上，讓撕心裂肺的疼不說，還發出呲呲的聲音。
那聲音，與那一聲接着一聲的哀嚎聲，還有人體從高出墜落的聲音，摻雜在一起，讓人聽之不覺毛骨悚然！
只消片刻，城門樓外，便哀嚎漫天，宛若人間地獄一般！
城門樓上，就連身經百戰，見慣了死人的榮則，此刻見了城下的慘狀，都忍不住微微側目，更何況是元寶了！
眼看着蘇伶婉扶着心兒，仍舊屹立於城門樓上，他的心肝兒，顫啊顫啊的，連忙上前規勸道：“皇後娘娘，這裏實在太過血腥，又刀劍無眼的，您現在鳳體貴重，還是趕緊避一避吧！”
蘇伶婉知道，元寶是擔心她一介女流，見不到此刻城門樓外的慘狀，不由緊鎖着眉頭，輕輕的將手擱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然後眸色沉沉的，搖頭說道：“無妨！此一戰，事關遂西安危，也事關本宮的安危，本宮還是親眼看着，才能把心放在肚子裏！”
見蘇伶婉如此言語，元寶苦着一張臉，求救似的看向榮則。
但是榮則已經深諳蘇伶婉的脾性，知她現在既然這麼說，則必然不會再改變主意，他只能對元寶搖了搖頭，然後唰的一聲，抽出了自己的寶劍，在蘇伶婉身邊站定，並且沉聲說道：“只要皇後娘娘不害怕，那麼便由卑職來替皇後娘娘擋箭吧！”
聞榮則此言，蘇伶婉眸光微微閃爍了下！
緩緩的，勾起了唇角，看着身邊滿臉都寫滿戒備，聚精會神的凝視着城外戰況的男人，她幽幽聲道：“在宮裏的時候，本宮曾經見過沈氏一面！”
聞言，榮則神色一怔！
他握着劍柄的手，驀地收緊了幾分，卻始終凝視着城外，不曾去看蘇伶婉！
“沈氏為了她的母親，求一條生路，本宮答應了！”
榮則沒有去看蘇伶婉，蘇伶婉也在一笑之後，將視線投注到了城外，然後輕扯了下唇角說道：“這一次，本宮如果可以安然脫身，等到回宮之後，會放她出宮！”
榮則眸光大動，唇角勾起的弧度，帶着幾分克制和隱忍：“皇後娘娘大善！”
聞言，蘇伶婉唇畔勾起的弧度，緩緩的，浮上了幾分自嘲之意！
大善！
她善良嗎？！
仔細想一想！
她的前身，蘇家大小姐從始至終都是與人為善的！
為此，蘇家大小姐還得了個蘇五好的名號！
而且，以前的她，也是善良的。
有着現代人靈魂的她，秉持着人人平等的善念活着。
可是到頭來，她得到了什麼？
她的善，沒有得到善報。
她身邊至親至近的人，被人活活燒死了！
她的善，在充滿嗜血和傾軋的宮廷之中，成為了她的軟肋，也成為了她的催命符！
但是即便如此，她不曾真的變得蛇蠍心腸！
如今，她身懷有孕！
如果可以，她也想要，與人為善，為她肚子裏的孩子幾句積德添福！
但是，即便是與人為善，也總是有底線的。
如今，顧筠之為了顧明珠要殺她，倘若她出事的話，那便是一屍兩命！
女人，為母則剛！
便是為了她的孩子，她也要好好活着！
如此，她便只能狠！
人不為己天地誅！
為了她的孩子，她已然摒棄善念！
今日一戰的結果，早已註定會屍堆成山，血流成河！
——
城門樓下，顧筠之的臉色，從陰沉，到青白，最後黑的一塌糊塗！
眼看着己方的人馬，但凡攻到城牆下，不是被箭射死，就是被開水燙的面目全非，如殺豬一般的叫喊着，哀嚎着，他緊握着韁繩的手，因為心中的怒氣，隱隱開始顫抖起來！
彼時，早已被五花大綁的宋遠航，就在他的馬前。
宋遠航一臉震驚的，看着眼前的這幕幕，不禁抬眸朝着城門樓上的蘇伶婉望去。
但見城門樓上的，蘇伶婉一襲紅衣，迎風而立，好似根本就不曾看到，城外那猶如人間煉獄般的慘狀一般，他忍不住暗暗在心裏倒抽了一口涼氣！
視線微轉，目光所及，是顧筠之氣極而笑，而不停顫抖着的手，他不禁冷冷一笑，搖頭冷哼：“人算有的時候，不如天算，枉你顧筠之機關算盡，卻不想我大周朝的皇後娘娘，實在威武！”
語落，他眸色一沉，揚聲喊道：“好！實在是好！皇後娘娘威武！”
聽到宋遠航的喊聲，顧筠之的臉色，瞬時便黑如鍋底！
驀地，翻身下馬，他一個健步，來到宋遠航身前，用力攫住了他的領口，緊皺着眉宇，咬牙說道：“我說過，我要讓你親眼看着，我攻下遂西城，將蘇伶婉那個女人，折磨至此，所以現在，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殺你！”
說完話，他猛然用力，將宋遠航甩到地上，然後戾色的警告道：“宋遠航，不要挑戰我的耐性，否則我殺了你的心上人！”
聞言，差點沒被被摔散架的宋遠航，身形驀地便是一滯！
見狀，顧筠之沉聲一哼，然後猛地抬起一腳，泄恨似的，在宋遠航的胸口踹了一腳！
在聽到宋遠航的一聲哀嚎之後，他目色沉沉的，轉身望向前方不遠處的城門樓上！
巍峨高聳的城門樓上，那一襲紅衣的女子，仍然迎風而立！
可是，他的派出攻城的先鋒軍，或是被射死，或是被燙死，亦或是從爬牆梯上摔下來活活摔死，一個個死狀慘烈，讓人不忍直視！
死死的，盯着那些將士的死狀，顧筠之緊皺着眉宇，並沒有下令停止攻城！
如此，西城門外的屍體，也越聚越多！
一刻鐘！
兩刻鐘！
……
許久之後，顧筠之眼看着己方的人馬，越死越多，攻城一事，卻毫無進展，終眉宇緊皺着，緊繃著下頷對身邊的隨從命令道：“去！立即將我早前讓你們準備好的乾草車，全都推過來，然後圍城而置！”
聞他此言，宋遠航心思一頓，隨即神情大變：“顧筠之，你想幹什麼？”
顧筠之眼目送隨從銜命而去，神情冰冷的，低蔑着宋遠航，嗤聲笑道：“你大智若愚，一定已經猜到了我意欲何為了吧？”
宋遠航捂着胸口，有些不敢置信的，直直的注視着顧筠之：“你想要焚城？”
“沒錯！”
顧筠之輕點着頭，一臉瘋狂道：“就是你想的那樣！”
“你瘋啦！”
見顧筠之點頭，宋遠航的心裏，不禁狠狠便是一窒！
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他雙眼瞪大，厲聲喊道：“你可知道，那遂西城中，有多少無辜百姓？”
“我當然知道！”
面對宋遠航的質問，顧筠之歪了歪頭，一臉邪佞道：“可是怎麼辦？誰讓他們生不逢時，跟皇後娘娘趕到一起了呢？”
說著話，他遙指着城門樓上的蘇伶婉，形如鬼魅道：“他們要怪，便只能怪那個女人，因為那個女人在哪裏，所以他們只能給她陪葬了！”
“不！”
宋遠航搖頭，緊皺着眉宇：“你不能那麼做！”
聞言，顧筠之不置可否！
眼看着自己的屬下，推着一輛又一輛的乾草車過來，他的眼中，閃爍起嗜血的光芒，懶得再打理宋遠航，直接對那些屬下命令道：“照着我的吩咐去做！”
“是！”
……
那些推着乾草車的叛軍，異口同聲的領了命，然後快速推着那些乾草車，先去了城門口，而後順着城根兒，一輛一輛的排好！
見狀，宋遠航心下怒極，不禁脫口大罵道：“顧筠之，你如此心狠手辣，必定不得好死！多行不義必自斃，你一定會被天打雷劈的！”
聞言，顧筠之抬起便又是一腳！
在再一次，將顧筠之踹到在地之後，他沉眸對身邊的屬下命令道：“給我堵上他的嘴！”
隨着他的一聲令下，宋遠航的嘴巴，很快便被堵上了！
嘴巴被堵的宋遠航，這下不能罵了，只能瞪大了眼睛，怒視着顧筠之，不停的嗚咽着！
可是彼時，顧筠之早已不看他。
那廝的雙眼，明亮異常，閃爍着嗜血的光芒的同時，一眨不眨的注視着城門樓上方的那抹紅色倩影，然後猶如暗夜的撒旦一般，語氣冰冷到：“吩咐下去，讓埋伏在其它城門外的人馬待命，只要一見到皇后，必要奮起格殺！”
——
原本，在蘇伶婉的計謀之下，叛軍一方，攻城受挫，形勢一陣大好！
但是，當叛軍一方，推着乾草車圍城而置的時候，城門樓上的眾人，全都心頭一驚，然後紛紛變了臉色！
其中，榮則第一個反應過來！
在察覺到顧筠之的意圖之後，他首先想到的，是蘇伶婉的安危，連忙對身邊的蘇伶婉說道：“皇後娘娘，顧筠之這是要焚城！事不宜遲，卑職立即護送您離開這裏！”
聞言，眾人皆都一一回神，自震驚中回過神來的元寶不禁低咒了一聲：“這顧筠之，當真是喪心病狂！”
語落，他面色一沉，連忙對蘇伶婉說道：“皇後娘娘，榮則大人說的對，您現在必須立刻離開這裏！”
見狀，心兒心下一凜，緊蹙着眉頭，看向蘇伶婉，等着她作出反應！
但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
蘇伶婉今日，一直都很沉着！
即便是現在，她也只是神情淡淡的，看着城外的一切，一雙水漾的眸子，如古井一般，平靜無波！
見狀，榮則不禁眉頭一皺，沉聲喊了他一聲：“皇後娘娘！”
這一次，蘇伶婉總算有了反應！
只不過，她的反應，仍舊淡淡的。
只見她緩緩側身，視線從身邊皆都一臉緊張的幾人身上一掃而過！
那視線，在最後落在了榮則身上的時候，她的唇角處，竟然還帶着笑意，似是根本無懼於顧筠之的所作所為一般，“你覺得，以顧筠之的聰明，會想不到你們這個時候，會護着我離開這裏嗎？”
聞言，榮則不禁眉頭直跳！
顧筠之其人，已然近乎於妖，他們能夠想到的，他自然也應該早已想到！
是以，在離開遂西的路上，他應該早已佈下了埋伏，只等着蘇伶婉自投羅網！
思緒至此，他緊皺着眉宇，沉聲說道：“如果顧筠之真的焚城，那麼皇後娘娘留在這裏，只有死路一條！在卑職看來，就算顧筠之想到卑職所想的這些，且在路上佈下了天羅地網，但是卑職……卑職應該可以護着皇後娘娘衝出重圍！”
“應該？”
蘇伶婉黛眉驀地一挑，神情清冷的問道：“你若真的有信心，剛才這句話里的就不會出現應該二字，那卑職二字，也不會重複兩次！”
經蘇伶婉此一語，榮則不禁面色一白！
依照顧筠之眼下的瘋狂之舉，可見他對蘇伶婉的性命，是勢在必得的！
既是如此，那麼他在離開遂西的那幾條路上的埋伏，必定是下了大功夫的！
如此情形之下，他自己去硬闖，都不一定闖得過去。
更何況，還要帶着蘇伶婉這個孕婦了！
蘇伶婉見榮則面色發白，不再言語，不禁淡淡斂眸，然後清冷聲道：“本宮的身子，經不起任何的折騰，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脫身，本宮不會去折騰！”
“皇後娘娘……”
元寶知蘇伶婉的決定，沒人可以改變的了，緊皺着眉頭，問着蘇伶婉：“若是不離開這裏的話，咱們現在該怎麼做？”
聞言，蘇伶婉淡淡擰眉。
她剛想樂觀一點兒，跟元寶他們，分享一下天要亡蜀，一場雨救了司馬懿的典故，卻忽見顧筠之手持火把，策馬上前，很快便到了城門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