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祭天大典
旭日東升，東方漸漸露出一絲魚肚白，燈火通明的長安城也在朝陽照射下露出它宏偉的輪廓。
長安城中，兩輛馬車靜靜地停靠在街道邊，其中一輛馬車的車轅上，兩道人影正伸長了脖子眺望遠方，而在他們視線的方向，卻是一番熱鬧的景象。
“我滴乖乖，這得有多少人啊！”
楚文看着不遠處烏央烏央的人群，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感嘆。要說他在後世也見過一些萬人集會的場面，但是與眼前的場景比起來，卻是有些不值一提。
只見在距離馬車不遠的地方，一條上百米寬的街道上圍滿了鬧哄哄的百姓。據楚文初步估計，光是他視野內的百姓就有上千人，而他視野外的百姓肯定更多，畢竟這可是後世極為有名朱雀大街，恐怕站個幾十萬人都不在話下。
楚文一邊在腦中胡思亂想，一邊目不轉睛地看着街道的中央，只因此時的街道中央正有一輛輛馬車從楚文的視野中駛過，楚文甚至能夠透過車窗看見馬車中的人影，他們大多都是身穿朝服的朝廷官員，其中又以穿着綠色官袍的中下層為主。
官員的車隊緩緩駛過，兩隊騎兵又出現在楚文的視野中，緊隨而至的還有六隊步兵。而他們在出現之後，並沒有像官員車隊一般徑直離開，反而是走到街道兩側，將過於靠前的百姓驅趕回人群，將道路中央清理出一條寬闊的過道。
待清游隊維持好秩序之後，兩隊手持龍旗的士兵適時出現，楚文用心數了數，發現兩隊士兵共計十二人，各個膀大腰圓，那胳膊足有楚文的大腿粗。
而士兵手裏的龍旗更是讓楚文暗自咋舌，先不說那面足以當床單的旗面，光是士兵手裏碗口粗的旗杆就讓楚文吃驚不已。他估摸着若是讓他去執旗，別說舉在手裏到處走，恐怕能不能扛起來都是個問題。
“嗒嗒嗒嗒！”
正當楚文在暗自吃驚時，一陣馬蹄聲卻突然從道路一頭傳來，讓楚文下意識地尋聲望去，卻見幾輛造型古怪的馬車出現在道路中央。
“這是什麼玩意？”
楚文皺眉看着駛過的車隊，卻悲催的發現自己除了認出第一輛是指南車之外，其餘的東西竟然一件都不認識，這不禁讓他感到一陣汗顏。
“阿文，玉娘，咱們該走了。”
楚文準備繼續看稀奇時，卻突然聽到楚道安的呼喚從前方傳來，這才想起楚道安的存在，不禁在心中暗罵自己大意，趕忙向楚道安答道：“我們這就來。”
說完，楚文就縱身跳下馬車，將手伸到林紅玉身前，說道：“走吧，別讓大伯等急了。”
林紅玉看着近在眼前的大手，嘴角不由得勾起月牙般的幅度，連忙將纖纖玉手放入楚文的手中，任由楚文將自己扶下馬車。
楚文待林紅玉落地之後，連忙抽回自己的大手，轉身朝楚道安走去，深怕多待片刻又會讓自己陷入尷尬的境地。
林紅玉見楚文不發一言地轉身就走，心裏剛剛生出的一絲甜蜜瞬間化為烏有，隨之而來的則是深深的怨念。
“哼。”
林紅玉衝著楚文的背影嬌哼一聲，提起裙擺就追了上去，她就不信楚文還能逃得過她的手掌心。
楚道安站在前一輛馬車邊，將楚文二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不過他對此卻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悅，臉上反而還帶着一個詭異的微笑。
楚文走到楚道安身前，看着笑容滿面的楚道安，心裏下意識地打了個寒戰。
不知為何，楚文總覺得楚道安的笑容有些詭異，可又說不出哪裏有問題，只得壓下心中疑惑，作揖道：“讓大伯久等了。”
“無礙。”楚道安擺了擺手，朝氣呼呼追過來的林紅玉微微一笑，向身旁的老管家交待道：“你將馬車存入車行便自去觀禮，午時之後再回車行等我。”
“老奴明白。”老管家行了一禮，便帶着另一名車夫，駕着馬車朝車行駛去。
楚道安待老管家遠去之後，這才對楚文二人說道：“跟我來。”
說完，楚道安就帶頭走進街道旁的小巷中，楚文二人見此情形，趕忙跟了上去。
在經過一陣七拐八繞之後，楚道安帶着楚文二人來到一座城門樓前。在城門處，同樣圍聚着大批百姓，而楚文先前見過的執旗手，此時正緩緩地走出城門。
“走吧。”
楚文收回目光，卻見楚道安正帶着林紅玉向城門的方向走去，也不顧得再理會什麼執旗手，趕忙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楚文穿過擁擠的人群來到城外，卻發現城外比城裏還熱鬧，放眼望去，視線中除了人頭還是人頭，這讓他在感慨長安人多的同時，心中又升起一絲興奮之意。
“楚郎，我們在這！”
林紅玉的喊聲從不遠處傳來，楚文尋聲望去，卻見早已出城的楚道安二人正站在不遠處的一小塊空地上，而林紅玉此時則是興奮地揮舞着雙手。
“這小妮子。”
看着興奮不已的林紅玉，楚文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對於仍有些孩子氣的林紅玉，他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不過這正好說明林紅玉是個單純的女孩，比起後世那些小小年紀就心機深沉的心機婊不知強了多少。
想到這裏，楚文搖頭甩掉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抬腳向楚道安二人走去。既然現在已經來到了唐朝，也沒有必要總是對後世念念不忘，努力活在當下才不枉他穿越一場。
“大伯。”
楚文來到楚道安二人身邊，先是向楚道安行了一禮，隨後才板著臉對林紅玉說道：“你一個女娃娃就不能矜持一點，整天大喊大叫的成何體統。”
林紅玉見楚文一副說教的嘴臉，不由得挺了挺自己的胸脯，昂首反擊道：“我樂意，你管得着嗎？”
說完，林紅玉還挑釁地撇了撇嘴，直把楚文氣得七竅生煙，煙塵滾滾，滾...
“好啦。”楚道安微笑着勸下還要鬥嘴的兩人，指着東面不遠處的一座高台，說道：“祭天要開始了，咱們先去圜丘下尋一處好位置，到時候你們在鬥嘴也不遲。”
“誰鬥嘴了！”
楚文二人異口同聲地說了一句，隨後又各自將頭偏向一邊，十足的小孩子做派。
楚道安見此情形，苦笑着搖了搖頭，也不再理會楚文二人，獨自一人朝圜丘走去。楚文二人見楚道安離去，下意識地相視一眼，隨即便一言不發地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