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131
親,你訂閱比不夠啊“是,我回來了。”折鳶單手拎着超市袋。
她摸了摸掛在手臂上的瑪麗金色的捲髮,而後將她放了下來,牽起了俊雄的手。
原本因為沒有在第一時間趕到最心愛的姐姐身邊而略顯低沉的小少年立刻就露出了笑容。
他用力地回握住折鳶的手,說道:“歡迎回來,姐姐!”
“是。”折鳶也對着他笑了起來。
瑪麗滿臉不開心地站在玄關的地板上,鼓着腮幫子:“什麼啊——鳶醬眼裏只有俊雄,明明是瑪麗最先對鳶醬說這句話的!”
“好了,別生氣了。”折鳶捏了捏洋娃娃氣得鼓鼓的臉頰,“我今天有去超市買你喜歡吃的布丁哦。”
一聽到布丁,瑪麗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真的嗎!”
折鳶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個草莓味的布丁,“但是,一天只能吃一個。”
“唔啊!最喜歡鳶醬了!”瑪麗蹦跳着搶過了布丁。她撕開包裝,拿起小勺子就舀了一口送進嘴裏,“好好吃——!”
那幸福的笑容引得身邊的其他靈和妖怪也開始有些蠢蠢欲動。
折鳶於是將買來的布丁一一分給了他們。
分完之後,一手牽過俊雄,另一隻手拎起膠袋向著屋裏走去,“媽媽,我回來了。”
伽椰子正從廚房把切好的水果端了出來,“歡迎回來,愛花。”
折鳶將超市袋裏的東西分類放進冰箱和廚房的櫥櫃裏。
她把新鮮的松魚放上砧板,問道:“媽媽,可以麻煩你明天給我做松魚料理嗎?”
“松魚?”伽椰子有些驚訝,“愛花不是不喜歡魚料理嗎?”
折鳶點頭,“是謝禮。”
接着,她將自己遇到的事情做了簡單的解釋。
雖然折鳶很想自己料理這條松魚,但是介於伽椰子極力想為她做些什麼的心態,她最終還是選擇了讓自己的這位名義上的母親來幫自己料理這條松魚。
伽椰子當然是很樂意幫自己心愛的女兒的忙。
窮其一生也無法消除自己的怨恨離開這棟房子的女人就這麼將自己小小的快樂沉浸在為女兒洗衣做飯的瑣事中,並自得其樂。
但不管怎麼說,伽椰子的手藝確實是毋庸置疑的。
人面犬雖然對於這份謝禮無比滿意,卻也對摺鳶的舉動表達了自己的詫異,“小姐,您可真是個奇怪的人。”
人面犬頓了頓,然後對自己的看法進行了一下補充,“又奇怪又溫柔。”
他說,“但我並不討厭您這樣的人。”
折鳶對他笑了笑。
看到她的笑容,人面犬也不由得回了一個笑容。
看着已經偏遠的斜陽,人面犬叼起了便當盒裏已經吃了一半的松魚準備離開。
在走之前,他又提醒了一下這位在自己看來頗有些愛管閑事的小姐快點回家。
要知道,黃昏的逢魔時刻對於身負靈力的人而言尤為危險。
折鳶謝過了他的好意。
她騎上自己的自行車,正準備回家,眼角的餘光卻無意中掃到了深巷裏的一道模糊的身影。
折鳶遲疑了一會兒,才喊出他的名字來,“沢田君?”
沢田綱吉正將頭埋在膝蓋。
他聽到這個聲音,然後立刻抬起了頭,眼神中有些無法掩飾的迫切。
可當他偏過頭與折鳶的目光相視時,他卻又忍不住一怔,整個人只愣愣地看着她。
折鳶有些困惑:“你怎麼在這裏?”
“啊、啊啊!我……”沢田綱吉驚慌失措地站了起來。
頂着面前少女不解的眼神,棕發少年低着頭,臉漲得通紅,他的手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書包帶,卻偏偏又說不出一句話,半天,也只有一個模糊的“我”字還吞吐在他的口中,一字難盡。
看到對方為難又糾結的表情,折鳶便很主動地收住了話題,不再繼續問下去。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說和不想說的意願。
她於是向著站在原地的少年遞出手去,“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看着眼前這雙骨節分明的手,沢田綱吉的臉色越發的紅了起來。
他咬住自己的下唇,卻出乎意料的沒有任何遲疑,而是就那麼握住了她的手,被用力握住的手甚至還能感覺到對方指尖隱隱的顫抖,這讓折鳶不由得一頓。
接着,面前臉色一片通紅的少年便大聲道:“昨天,真的很謝謝折鳶學姐!”
話畢,沢田綱吉就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背過身就拚命地跑開了。
那樣子,簡直就像是落荒而逃,折鳶甚至能看到他在逃跑的途中被腳下的石頭絆了一個踉蹌的狼狽模樣。
折鳶:……所以說,這孩子是一直等在這裏想要和她當面道謝嗎?那還真是——
折鳶有些想笑。
而最後,她也確實是笑了出來。
這樣的好心情一直維持到折鳶到家都不曾消散。
雖然她唇角的笑弧並不明顯,但對於和折鳶相處了十多年的俊雄來說,卻顯然已經足夠了。
俊雄好奇道:“姐姐,今天很高興嗎?”
折鳶點頭:“恩。”她說,“因為我遇到了一個好孩子。”
“好孩子——是誰?”俊雄覺得自己有些不開心了,他不想讓姐姐誇獎別人。
知道他彆扭的小心思,折鳶蹲下|身來和他平視。
她溫柔地拍了拍他的頭,笑着道:“是俊雄啊。”
得到了誇獎的俊雄很開心,便也不再去計較到底誰才是姐姐口中的那個好孩子。
不過雖然已經收到了沢田綱吉的道謝,但是當打工結束后,折鳶還是特意去那個巷子口看了一眼。
出乎意料的,她竟然又遇到了沢田綱吉。
兩個人看到對方時都不約而同的愣了愣,估計是誰都沒有想到還能在這個地方第三次看到彼此,接着沢田綱吉的臉就紅了起來。
“嗚、嗚哇!折鳶學姐!”棕發少年滿臉通紅,又緊張又開心,小聲嘟囔道,“真、真的好走運啊!雖然等在這裏的時候一直都在期待,但、但是,真的實現還真是——”
搞什麼啊,一直不停地對我道歉。
朝日奈侑介有些不滿。
我看起來就那麼可怕嗎?
他蹙着眉,咬着牙,本就不溫柔的神情此時顯得越發的兇狠了起來。
“你——”
他看起來是想說什麼,但是話語到了口中卻又顯得躊躇了起來。
最後,是他狠狠地抓了兩下自己蓬鬆的紅髮,彷彿自暴自棄似的低頭喊了一聲,“啊啊啊!”
折鳶的表情顯得越發的困惑了起來。
對自己此時暴躁又慌亂的情緒完全無法清楚地琢磨盡透的少年一臉煩躁地揉着自己的頭髮。
向來因為脾氣的問題而總是和別人爭執起來的少年此時卻將自己的溫柔小心翼翼地包裹在暴躁之下,絞盡腦汁的想着各種措辭。
——不知道為什麼的,他、不想被眼前的這個女孩子討厭。
朝日奈侑介努力去想一些很溫柔的詞語。
可他從來都不是一個習慣溫柔的人,此時腦海中也一片空白,通紅着一張臉,咬着牙半晌,最終卻只憋出了這樣的話,“道歉……不用說兩遍啊!”
然而等這句話說出口后,朝日奈侑介卻又覺得更加的煩躁了起來。
啊啊啊!我在說什麼啊!真是煩死了!
於是,不等折鳶說話,朝日奈侑介就已經忙轉過身跑開了。
然而,看着他大步離去的身影,折鳶腦海里卻只有一個想法。
——怪人。
但對於折鳶而言,這個奇怪的人也不過是自己平靜的生活中一個轉瞬即逝的波瀾罷了。
甚至就在伽椰子問起她學校里的情況時,她也下意識地將他忽略了過去。
伽椰子繼續問她:“那,愛花還是參加了烹飪社嗎?”
折鳶點了點頭:“我還加入了讀書社。”她簡單地解釋了一下理由,“有優先借還書的權利。”
伽椰子笑的無奈又溫柔:“愛花真的很喜歡看書呢。”
折鳶又和她說了幾句話,就結束了這個話題。
接着,伽椰子就去準備晚飯了。
對於這個將自己的永生都囚困在這棟房子裏的女人而言,日復一日的操持着家務和為自己的孩子做上一頓可口的飯菜已經是一種莫大的幸福了。
折鳶對伽椰子的現狀無法發表任何的感言,她只是牽起俊雄的手,走到了外面的院子裏。
俊雄單手抱着球,一走到屋子外就立刻跑到了她的對面,將手上的球高舉起頭頂,比蠟更加蒼白生硬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彷彿笑意一般的亮堂的情緒。
“姐姐,躲避球!”
“是是。”折鳶笑着點頭。
雖然躲避球並不是兩個人能玩得起來的遊戲,但是他們勝在身邊有無數的靈和妖怪。
無論是誰,整個凶宅里的異類都樂意陪他們玩這個遊戲。
但是說實話,一堆怨靈和大妖陪一個少女打躲避球,這場面着實有些別開生面——俊雄雖然看着年紀小,然而身為伽椰子的兒子,他和那些惡靈還不定誰凶誰可怕呢,估計也只有折鳶才會真的把對方當成了需要自己疼愛和保護的弟弟了。
於是,剛剛以貓身跳到樹枝上的天之邪鬼在看到這一幕後就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自己倒三角的貓咪嘴。
他抬起一隻爪子,舔了舔肉墊,“俊雄,你對躲避球這個遊戲還真是百玩不厭啊。”
折鳶接下向自己砸過來的球,抬起頭,果不其然地看到了自己寄宿在黑貓身上的老師,“天邪老師?你怎麼過來了?”
天邪舔完了自己的爪子,又抬起了一條腿麻利地舔了舔自己大腿內側的毛。
已經當了快將近三十年貓的大妖怪一邊舔着自己身上的毛,一邊回道:“哦,五月那傢伙擔心你忘記周末的約定,我正好要來這裏一趟,就順路幫她帶個話。”
折鳶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並且在心裏自動地把天邪的順路改成了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