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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薄情寡性的女人呢。”六道骸側過眼神輕笑了一聲,“不過,正好我這幾天也有事要處理呢。”
折鳶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我記得你應該還在復仇者監|獄裏。”
“Kufufu。”六道骸攤手,“這你就要問那個找上門來的小嬰兒了。”
“里包恩?”她試探性地提了提殺手先生的名字,六道骸卻但笑不語,全然不想為她解惑。
彷彿是為了報復她方才輕鬆的語氣,他故作神秘地將食指豎在唇邊笑眯眯道:“你猜。”
折鳶:“……”
這種睚眥必報,並且還百倍奉還的性格實在是讓折鳶覺得有些無語。
她偏過頭,腹誹道,幼稚鬼。
兩人接着又並肩坐了一會兒,折鳶趁着空暇時間看完了自己從圖書館借來的書本,這才起身和六道骸揮手道別。
因為第二天就要迎來假期的緣故,惠比壽也很乾脆地為黑子和折鳶提前放假了。
折鳶難得提早回到了家。
她停好車,然後推開了門:“我回來了。”
“鳶醬,歡迎回來!”最先跑到玄關的還是瑪麗。
接着是一隻渾身黃澄澄的小鳥飛了過來。
一洋娃娃一鳥同時掛在了折鳶的肩膀上。
“慢點啊。”折鳶好笑地點了點瑪麗和樹海的腦袋。
被女主人用蔥白的指尖一點,樹海先是眯了眯眼,而後輕輕地“啾”了一聲,小小的腦袋左右搖晃了一下,好似不太明白折鳶剛才的舉動,卻仍是跳了幾步,湊得離她又近了些許。
瑪麗倒是笑的一臉羞澀又心滿意足,討好似的蹭了蹭折鳶的肩膀:“因為瑪麗太想看到鳶醬了嘛,馬上就要有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都不能看到鳶醬了——”說起這件事,她便覺得有些生氣,忍不住抱怨道,“嗚哇,太討厭了!明明是假期,但是卻要這麼久都看不到鳶醬!太討厭了啦!”
“沒辦法啊。”折鳶安撫她,“因為我已經答應老師了啊。”
瑪麗像個被戳破的皮球似的,蔫蔫的:“但是人家不想和鳶醬分開啦。”
聽見洋娃娃低落的聲音,折鳶無聲地笑了笑:“我會很快回來的。而且,我向瑪麗保證,保證每天都會想你一遍,好嗎?”
聽到她這麼說,瑪麗這才破涕為笑:“鳶醬不可以騙我哦。”
“不會的。”折鳶寵溺地颳了刮她的鼻子。
哄好了最愛哭的瑪麗,接下來就是凶宅里的其他人了。
因為知道了折鳶要和神山五月去京都的赤司宅,這一個月來,凶宅都維持着一種讓人驚懼的低氣壓。
折鳶不得已花了自己一晚上的時間,才把這些傲嬌的靈和妖們都安慰好。
總算接受了家裏最心愛的小公主要離開自己將近半個月的事實,所有人開始為折鳶的出行而忙碌了起來。
紫一件一件地往折鳶的行李箱裏塞衣服,叮囑道:“聽說赤司家傳統又悠久,去那種大家庭各種種類的和服絕對是必備物!”
折鳶:“……至少十二單就不必了吧。”
紫一口回絕:“不行!十二單可是襯托出小姐氣質的不可缺少的衣服之一!”
折鳶只好將求助的眼神投向了伽椰子。
於是溫柔的一家之主開口勸道:“可是紫準備的也太多了吧,愛花一個人帶不過去的哦。”
泉當即道:“不必擔心,夫人,下屬已經叫來了火車,可以一路護送姬殿到京都。”
聞言,折鳶更是頭疼。
她扶額,道:“好了,東西我自己收拾就好,也不用讓火車送我去京都了,赤司家會派車來接我和老師的。”
見她一臉的不容置喙,一屋子的靈和妖只好熄了為折鳶打包行李的想法,一臉垂頭喪氣的。
折鳶見此,雖是有些不忍,卻還是忍住了讓他們幫忙的話語,自己一個人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李。
她為自己準備了兩三套換洗衣服,洗漱用品,一些符咒和必備藥品,以及幾本書,這就已經好了。
約莫是第二天九點的時候,赤司家的車便已經停在了門口了。
折鳶費了不少的勁才擺脫了臨別時突然惆悵感暴漲的眾靈和眾妖,艱難地坐進了車子裏。
神山五月早已坐在了車後座,目露笑意地看着難得顯出幾分狼狽的弟子。
黑貓蜷在她的膝蓋上,她的手指則是垂在他柔軟的毛髮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着。
見折鳶放好行李坐到自己身旁,神山五月眼眸一彎,開口道:“鳶醬還真是辛苦呢。”
“老師——”折鳶已經明顯地聽出了她話語中的調侃。
“好了好了。”神山五月擺了擺手,不敢將自己可愛的小弟子惹惱,“還有差不多三個小時的車程,先睡一會兒吧?”
她這麼說著,伸手摸了摸折鳶已經長到肩膀的黑髮,眉眼間挑起了幾分驚訝,“說起來,鳶醬的頭髮已經不知不覺變得這麼長了呢。”
折鳶也彷彿才意識到自己的頭髮竟已是留了這麼長,微微一笑,道:“是呢。”
“那還要剪短嗎?”神山五月問她。
的場靜司與她之間的約定,她也是知道一些的。
然而折鳶愣了愣,卻還是笑着搖了搖頭。
“不用了。”她說著,慢慢地低下了頭,纖長而濃密的眼睫輕輕地闔着,像一隻正斂起蝶翼憩息在她眼瞼下方的蝴蝶。
少女用修長的手指撥挑了幾下垂在自己肩頭的長發,驀地一笑,飛揚的唇線中帶着幾分模糊而深邃的笑意。
接着,她低下頭,又輕聲重複了一遍,“不用了。”
再留長發也沒關係了,她已經不會再害怕了。
因為貴志說,他會保護她的。
“是嗎。”神山五月的臉上漫上笑意。
她並不打算去過問太多,也仍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因為能看到心愛的弟子露出這樣的表情,她就已經很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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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個小時后,車子如神山五月確如神山五月所說的那樣駛入了赤司宅。
看着面前典雅大氣卻連亘不絕的宅邸,折鳶只覺得自己的心頭哽着千言萬語,最終,這些言語都只匯成了一句話:“赤司君家裏真有錢啊。”
聽出了她的感慨,神山五月當即就笑了起來:“赤司可是日|本的三大財閥之一呢。”想起自己當年被好友赤司詩織的邀請而來時也是這麼一副表情,神山五月便不由壞笑着指了指已經望不見的公路起點的站牌,道,“其實,從最開始你看到的那個站牌開始,一直到這裏,都是赤司家的土地哦。”
這片廣袤無垠的土地,都隸屬於赤司。
聞言,折鳶不由微微瞪大了眼睛。
神山五月打開車門,走出車的同時還不忘壞心眼地調侃着自家驚訝不已的弟子,“要是鳶醬嫁進赤司家的話,那絕對什麼都不用愁了哦。”
她的話音前腳剛落下,下一秒,薔薇發的少年便出現在了視野中。
他穿着一身銀灰色條紋的小袖,外罩着一件黑色的中羽織,唇角倒是挑起了幾分有些愉悅的笑意。
對着面露尷尬的神山五月,赤司淡淡道:“我不反對這種事。”
有什麼比你在腦補別人時遇到被腦補的人更尷尬的事呢。
有,那就是你腦補的還是好友的兒子。
神山五月乾笑:“哈、哈哈,征十郎。”
“五月阿姨。”赤司對着她微微頷首。
被神山五月抱在懷裏的天邪發出了一聲小小的嗤笑聲,五月這個笨蛋。
當然,聽到這道笑聲的神山五月很不客氣地在手上對着黑貓那身油光滑亮的皮毛蹂|躪了一番,這才又恢復了自己原本落落大方的姿態,彎腰從車子裏取出了訪問的禮物:“來,這是禮物。”
赤司接了過去,回道:“父親還在公司,接下來的事項就都由我來負責吧。”
“好。”神山五月微笑着摸了摸少年的頭髮,“那就辛苦征十郎了。”
赤司對着笑容溫柔的女人淡淡地點了點頭,又將眼神落在了折鳶的身上。
折鳶也示意地對他躬了躬身:“打擾了,赤司君。”
聽到少女被姿勢壓出了幾分輕柔的聲音,少年那一紅一金的眼眸中掠過些許溫柔,但很快地便浮了過去。
他轉過身,引着兩人道:“跟我來。”
這是一句沒有加上謙稱與敬詞的話,語氣中還帶着不容置疑。
神山五月眼神中閃過略略的深意,卻也不反駁,拉過了折鳶的手就跟了上去。
說實話,赤司家着實有些大的出奇,宛若一座城池。
浮橋、迴廊、曲亭……這些都一應俱全。
被打磨的光滑無比的鵝卵石路子的兩旁還栽種着各種珍貴的花卉,枝葉豐滿,一看便是有專人打理。
期間,窩在神山五月懷裏小憩的天邪睜開過一次眼睛,哼了一聲“有錢人的鋪張浪費”,便又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