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一個半真半假的玩笑而已。

現在他都處理完雜事準備回去了,看到人才想起自己的戲言,本來都已經忘了邵非的陸琛,重新有了印象。

從時間來看,這兩個多小時邵非應該用最快的速度在走路。

路人甲先生吐完了,緩緩抬頭,頭頂的路燈光傾瀉在他如白瓷的臉上,細碎的流海也因為動作向兩邊劃開,並不怎麼特殊的樣貌,但那表情終於被陸琛看得真真切切,沒有半點被戲弄的憤怒,也沒有妥協后的怨氣,更沒有為進陸家的貪婪和慾望,很冷淡,不喜不怒。

這樣一個並不起眼的人卻好像遊離在陸琛的認知之外,甚至暫時沒有能定義此人的詞。

接下來,應該是找車回去,之前的堅持已經足夠“交差”了,陸琛深諳人的劣根性,瞭然地望着。

邵非擦了擦嘴邊沾到的地方,吐完后覺得舒服了很多,雖然整個食道都有點灼燒感,但胃總算不翻攪了。回憶了一下剛才查到的路線,還剩一半了,勝利就在眼前!

他眼神亮了一些,重新走了起來,好像剛才渾身不舒服的人只是他人的錯覺。

他之前的確看到了公交車,但卻沒有上去,介於文中對陸琛的了解,而且結合各方面來說他覺得還是決定好好去做,讓人挑不出刺也找不了自己麻煩。

況且,他自己都看這具身體的弱雞不順眼,權當鍛煉了。

竟然還繼續走?

陸琛看着那目不斜視低頭看路面的小蠢蛋,譏誚道:“他難道不知道世上還有公交車,出租車這些交通工具嗎?”

不可能不知道,有好幾輛車剛好從邵非身邊開過,只是沒選擇而已。

一開始還覺得邵非有點小聰明的陸琛,再次預估失誤。

陸琛不再看,回頭吩咐:“走吧。”

“少爺,不管他嗎?”

陸琛莞爾一笑:“何必打擾,他願意走是他的事,我向來很有愛心,不會破壞別人的堅持。”

老張:“……”

“老張,你現在也開始多管閑事了?”

忽然一句話,讓老張這個擁有幾十年駕齡的司機打亂了節奏,有時候與少爺相處比老爺更提心弔膽,也許就是這份敏銳與一針見血,他的確是根據少年家的路線,特意換了條路,看能不能碰運氣看一眼邵非,心裏還是有點擔心。

而他這並不明顯的“順路”,還是被自家少爺發現了,好像也沒責怪的意思,解釋道:“我剛查看實況交通,高架的路段是紅線,可能是出了點事故,所以才改走平路的。”

陸琛呵呵一笑,拿出了藍牙耳機,重新戴了上去,閉目說著:“讓吳良派個人跟着他吧。”

吳良是吳特助的名字,只是很多人只記得喊他吳特助。

“好的。”老張鬆了一口氣,他也是知道少爺一般不計較瑣事,只要不觸碰逆鱗,少爺大部分時候很好說話。

邵非走到姚菲菲租下的公寓時已經凌晨兩點多,他的腿發著顫,每一步都像灌了鉛,在玄關地板上躺了好一會才脫了鞋子,腳後跟流了點血,腳底也有水泡,這時候姚菲菲還沒回來,他剛來不知道藥箱在哪裏,也沒力氣去尋找,摸到二樓的房間,猶如個負重過度的沙袋摔到床上。

也許是太累,反而睡不着,他仔細回想今天自己的作為,覺得還算敬崗敬業,而且還有個不錯的收穫,他沒有按原主那樣當陸琛的跟班,但系統沒警告也沒判定他崩。

系統曾提出過違禁條例,一是他的人設不能崩塌超過三成,二是不能被發現他是外來者,意思與第一條有異曲同工之妙。

現在可以確定,他只要小心控制着行為,還是有一定自由度的。

聽到樓下有響動,邵非本來就沒什麼睡意,來到窗邊看到一輛商務車停在樓下,熟悉的人從車裏下來,跟着她下來的還有另一個男人,不是在酒店樓下見到的的楊先生,也不像是陸正明,這是個氣質相當儒雅的人,沒有前兩者的氣勢逼人,光線太暗,他又是在二樓,也看不清正臉,從兩人親密的動作來看他們關係不一般。

姚菲菲是和陸正明一起離開的,所以這是今晚的餘興節目?

她是嫌自己的生活還不夠多姿多彩?這是在走鋼絲,下面就是萬丈深淵,他開始懷疑自己乘的這條船是不是隨時會翻。

姚菲菲看着一瘸一拐下樓的兒子,驚訝道:“這麼晚還沒睡?”

邵非沒有提起與陸琛發生的事,開門見山道:“我看到了,送你回來的人。”

姚菲菲愣了下,隨即警告兒子:“小非,你最好當自己是瞎的。”

“就算我是瞎的,但總有人是不瞎的,紙包不住火,你應該還記得陸琛和吳助理。”

“我知道,這些還輪不到你來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姚菲菲有些難堪地撇開了頭,她煩躁得抓着頭髮,她的模樣有點古怪,原文裏不會提及太多不重要的角色,導致邵非也莫名。

本來就不熟的母子倆,這時候顯得特別尷尬。

還是姚菲菲先開口:“你的腳怎麼了,什麼時候受傷的?”

邵非說著沒事,姚菲菲邊嫌棄,卻還是在看到兒子腳上出了好幾個水泡時,緩和了一點,取了藥箱就將他的腳抬了上來,為他挑破水泡再上藥,邊塗邊罵他給自己找事。

邵非不痛不癢,反正也習慣了這個媽,雖然她依舊妖嬈,但至少現在還是有一絲溫柔的。

“你還是別再……,這樣下去他們都不會放過你。”他忽然覺得這樣生如夏花的女人,凋謝了就太可惜了,而這些金主哪個都不是好糊弄的。

也許是觸碰到的人都是真實的,邵非自己也不自覺入戲,說了多餘的話。

面對兒子好心的勸慰,已經凍成冰窟窿的心有了些許暖意,姚菲菲少有的溫和了一點,沉默了許久,邵非迷迷糊糊地進入沉睡。

直到邵非睡着才緩緩開口:“你還小,不會懂,有時候不是你想出去就能出的。”

第二天陸琛一早就收到了報告,聽完后,哂笑了一下:“他竟然真的從頭走到尾?”

放學回來,吳良剛從書房下樓,與少爺打了聲招呼,兩人早上才剛見過面,這位像是機械人般全能的吳特助在陸家家主的授意下也一直幫助自家正統大少爺處理部分緊要事務,至少在表面上,陸正明對兒子的寵愛無可挑剔。

在要離開時,陸琛開口道:“告訴父親,我不反對他們住進來。”

吳良推了推眼鏡,犀利的目光被隱去:“這真是讓人驚訝,我想姚小姐會開心的。”

自從原夫人去世后,無論外面怎麼胡鬧,真正能進駐陸家的人並不多,到目前為止也只有兩位情人,第二位就是姚菲菲了,而讓陸琛親口應允的,還是第一次。

陸琛只帶着不失禮儀的笑容,他早就習慣掛着這樣的表情,已不需要刻意表現,讓人根本分不出他的喜惡:“懂得持之以恆的人並不惹人厭,總比不勞而獲的人好,你說是嗎?”

吳良想到昨天陸琛的吩咐,忽然明白了什麼,附和道:“的確如此。”

得到可以在這周末就搬進陸家的消息,姚菲菲簡直驚喜壞了,她之前和陸正明在一起時,對方還說再看看陸琛的態度,看着可能還要再拖些日子,她都不報希望了。

姚菲菲忍不住抱住了依舊呆板的兒子:“你是怎麼討好的?”

邵非正在自己房間裏複習入學考,回想了一下,然後肯定道:“我什麼都沒做。”

姚菲菲並不意外,就她這個毫無特色的兒子能討好陸琛才叫見了鬼,她要是有別的辦法也不會死馬當活馬醫了:“無論現在還是將來,你都要繼續討好陸少爺。”

邵非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他心裏再清楚不過路人想在這種小說里提高出場率根本不現實。視線又回到了課本上,對於這個學校的教學水準暗暗心驚,明顯比之前原主讀的學校高出不少,當然他還不知道姚菲菲幫他拿的是水準最高的一班自考習題。

見兒子乖乖點頭,她就滿意地準備收拾行李。

到了周末,來接他們走的是司機老張,還有幾個年輕的搬家工,姚菲菲早就跟着第一輛貨運車走了,老張看到坐在角落裏,身邊壓着一堆大包小包快被埋沒的少年,這些應該都是姚菲菲的衣物,少年一直沒說什麼話,只是安安靜靜坐在那兒,走了過去:“非少爺,你的行李給我吧,我幫你先放好。”

手上拿着單詞卡默記的邵非聽到聲音,抬頭:“我就一個書包,沒行李。”

老張一看,邵非居然還穿着前幾天和陸家人見面的T恤牛仔褲,邵非夏天一共就兩套衣服,輪換着穿,他說沒行李是事實。

不過現在他有了新的煩惱,因為直接隨了姚菲菲離開,他的一堆證件,諸如身份證、學籍證明、銀.行卡等一些證件都放在了原來的家裏,他需要找個時間回去一趟。

“叔叔叫我小非吧。”他又不是原主,完全不覺得一個稱呼有什麼好享受的。

老張更慈祥了:“我姓張。”

邵非乖巧地喊對方張叔叔,於是一路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等到了陸家卻發現前方被人團團圍住,一群僕人面露愁容,待在原地不知該怎麼辦。

原來是姚菲菲在發飆,因為管家說姚菲菲和邵非的房間還在重新改裝,主樓的客房是固定的,再騰出兩間卧室就需要把一些運動室、影音室改了,他們要先在旁邊的樓棟住下,管家的話合情合理,姚菲菲不是第一次來陸家,知道這邊樓說的好聽點叫次樓,難聽點那就是放雜物的空樓,聽說之前還死過人,晚上常常鬧鬼,私下裏叫死樓,連傭人都不住這裏。

心高氣傲的姚菲菲哪裏受得了,她來這裏是為了享受未來女主人的榮光的,這是羞辱!

她說呢,怎麼那麼快同意讓他們住進來了,原來在這裏候着呢!

這裏鬧得太厲害,管家派了人去主樓請人來,但陸正明出差了,卻打了通電話把周末剛好還沒出門的兒子給送了過來。

陸琛的到來,讓看熱鬧的一部分人自發離開了,其他人則是讓開了路。

他徑直來到站在行禮堆中央趾高氣昂的姚菲菲面前,客客氣氣的:“家裏人不會做事,怠慢了菲姨,是我的疏忽。”

陸琛的話讓姚菲菲舒服了一點,但依舊余怒未消:“小琛,我不住這棟,我只想留在正明身邊。”

陸琛又勸了幾句,姚菲菲卻不改主意,依舊堅持着,甚至帶着點嬌蠻,並不讓人膩煩,反而顯得她更為嬌美,這股風情讓不少男佣紅了臉。

陸琛笑了,容顏在陽光照射下越發讓人移不開目光,邵非心裏咯噔一聲,糟糕了。

陸琛彎身,以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道:“您這招對我沒用,如果實在不願意……”

就在姚菲菲眉頭一喜的時候,輕啟薄唇:“不如從哪裏來的——回哪裏去。”

陸家的規則,由陸家人制定,誤闖入的蜜蜂是沒權利挑剔的。

邊說著,目光微微一轉,望着人群里低着頭當木頭的邵非。

邵非再次感受到有點熟悉的壓制,身體再一次僵硬,猶如豎起毛的小動物警戒着。

隱約聽到男主壓低了的笑聲,他似乎覺得邵非緊張的模樣挺有趣。

小透明,對他的目光很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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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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