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的小野貓
如果看到重複內容就是防.盜.章,可補買章節或等兩天,晉氵工羅宇飛以為陸琛是不屑一顧,還在那自顧自地說:“你還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飢,這世上還有人類能引起你的注意嗎?”
陸琛望着又回頭重新擦地板的人,那圓鼓鼓的翹臀,嘴裏念念有詞地埋頭苦幹着,猶如一隻忙忙碌碌的小倉鼠,這是一個與自己截然相反的生物,就好像他是誤闖入這個世界的。
他的目光鎖在那個渾然未覺的小透明身上,隨後應了一聲“會過去”就掛斷了電話。
其實邵非只是在碎碎念:“我和你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各位大神千萬別找上我啊……不然我給你們燒燒紙錢?我只是暫時過來住着的,要不了多久陸大神或者他爹就會讓我們娘倆捲鋪蓋走人……,所謂冤有頭債有主,路人甲是無辜的,他只是路過……”
邵非覺得說話有助於驅邪,說著說著也沒那麼害怕了。
也因為房間裏沒劇情人物,他就在空蕩蕩的房子裏放飛了自我,釋放了一部分天性,他一點也不覺得怕鬼有多慫,難道還不許人有個怕的東西了。
好吧,他就是慫了。
文里說這棟樓是很久以前陸家老祖宗蓋的,後來民國時期發生了動亂,裏頭冤魂四起,還逼瘋了人,陸家人愛窮講究,就是覺得老一輩留下來的地方不能無緣無故拆除了,所以這棟樓重建了,還保留到現在,裏頭的傢具和裝潢很有古典氣息。
陸琛看了會,發現了路人甲好像已經緩過來,開始爬高踩低地擦傢具,表情很認真,擦得也很仔細,他發現了對方另一個優點,任何無聊的事,邵非都會做得很認真,好像生活本來就是這麼有趣的。
拿出手機,用了自己前幾天隨手做的小軟件,就一個小功能,可以屏蔽來電顯示和按照需求修改顯示,他們沒交換號碼,不過資料上的號碼看了一眼就記住了,直接撥了過去。
邵非本來已經靠着意念驅散了恐慌,當看到沒有任何號碼的來電,還是大驚失色。
不是吧,這些民國的鬼都這麼先進,懂得玩手機了?
鈴聲在寂靜的夜晚特別滲人,邵非念了幾句阿彌陀佛,看着它掛了后又打來,還是戰戰兢兢接了起來,喂了一聲,沒有聲音。
邵非眼見這樣下去不行,心底的恐懼在蔓延,而他深知自己在陸家寄人籬下的地位,因為這種說不清的事情去求救他也干不出來。
開始口中念念有詞,等到他念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時候,那面就被掛斷了。
邵非沒想到佛經還真的有用,他剛才念的是《心經》,唐代玄奘法師譯的那本,是之前沒了記憶很空虛的時候,系統塞給他的,他念得次數多就背出來了。
而另一頭掛斷電話的人,完全沒禮儀蹲在地上,看不清表情,仔細看的話他的肩還在抖,悶聲笑着,十幾年來都沒那麼開心過的陸琛重新整理了表情,將笑意勉強摁下:“你贏了,小蠢蛋。”
居然會念佛經,這反應太別出心裁了。
念了佛經后,那奇怪的視線也消失了。
邵非鬆了一口氣,默默感念佛光普照,不過這是不是說明這棟房子真的有古怪?
但現在他也沒別的住處,儘快賺錢,看能不能搬到個能就近跟在男女主身邊,但又安全的地方。
邵非決定,今天,一定要開燈睡覺!
陸琛到了昆市有名的俱樂部,經理一看到來人,雖然衣着隨意休閑,但依舊透着股華貴的味道,這位不需要穿任何奢侈品,他本人就是最奢侈的奢侈品,無需任何襯托。
“今天咱們院裏種的好些個品種都開花了,我說是什麼好日子呢,可不把陸少您給盼來了。”
經理迎了上去,為陸琛引路,過了幾個風格迥異的場館來到賽馬場,聽到裏頭沸頂的歡呼聲,陸琛挑了挑眉:“今晚挺熱鬧?”
“這不是幾位少爺玩得開心嘛。”經理應和道。
上了二樓觀賽台,發小羅宇飛眼尖,立刻走過來攬住他的肩頭:“我說你怎麼來的這麼晚,還以為又不來了,別告訴我你在準備期中考?”
他們可是前後桌,要說謊也打個草稿好嗎?
陸琛彈開放在肩頭的手,也露出了點笑容:“對啊,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得了吧,你還需要看這些?”羅宇飛翻了個白眼,又觀察了會,“你今天好像心情不錯,真難得。”
要知道這貨小時候就擅長隱藏情緒,能被看出來不是他懶得遮掩,就是真的心緒高。
“抓了只小老鼠,又放跑了,看他原地打轉,找逃出去的路。”陸琛眼底帶着淺淺的笑意。
“你還是這麼惡趣味,倉鼠還是龍貓?”羅宇飛以為是那種在籠子裏跑圈的倉鼠,然後賤兮兮地湊了過來,“你和娘娘真分了?”
“她給你灌了什麼,讓你這麼沒完沒了。”抬手與已經看到他的幾個少爺小姐打招呼,這群人並沒有湊上去,玩的久了他們都知道陸琛一般只與幾個發小聊天,也就是沒到那個層面的人拿不到入場券,硬湊上去雖然不會給你看臉色,但慢慢地也能感覺到而退避,漸漸地大家也有了默契,有陸琛在的地方更明白進退。
“她怎麼說也是我女神,雖然現在有點幻滅,你看她朋友圈,說是這輩子終於見識到了什麼叫無情的男人你哭得再多,他也不會瞧你一眼,說你遲早要遭報應的,那狠的,洋洋洒洒的好幾百字,我說你們怎麼分的?”
“我遲到,就被甩了。”陸琛隨口道。
“你哪次不說自己被甩?咱們兄弟那麼多年,說點實在的能死啊!”
眾人要下去跑會馬,陸琛則是與羅宇飛坐在原地。
“最近楊鑫那小子要轉來帝江了。”人走得差不多了,羅宇飛才說道。
“他來幹什麼。”接過侍者送來的雞尾酒,陸琛搖了搖,並沒有喝。
“你是我們裏面接觸公司最早的,應該早就得到消息了吧,他家今年盈利不好,這邊又虧了幾個億,還只是枱面上的數據,他家老爺子在楊氏地位動搖,幾個叔伯鬧了起來,現在急需站穩吧,不過前期投資打水漂,現在哪家會去填楊振那簍子,我看楊振是想把目光放在小一輩交情上,放長線釣大魚吧,說不定有拉一把的呢,比如……聯姻?”
圈子裏流行一句話,實力不夠聯姻湊。
陸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看到下方几個少爺圍着個在跑步的女人起鬨,那是馬場旁邊的小型運動場,有個兩百米的跑道,口哨聲歡呼聲此起彼伏,聚集的看客越來越多。
發現他看的方向,羅宇飛指着觀看台另一頭,也有一群男男女女:“謝家這次截胡讓楊氏吃了個啞巴虧,現在高調的很,那女的跟着謝允,原本不是咱們圈子的,好像家裏剛來昆市,小門小戶的,謝允和樓家人打賭輸了,對方就讓他女伴去跑圈,跑不了就跟樓二一晚上,你也知道樓二的那些癖好,人給了他還得了,但你猜謝允那小子說什麼?”
“讓他女伴自己選?”
羅宇飛豎了個拇指,就沒有陸琛猜不到的事:“你還真了解謝允,你看這混球還在看台上看好戲,這美人也夠死心塌地的,眼瞎了。”
陸琛望着不遠處脫力的美人:“所以選了跑圈?”
“對啊,二十圈,大家都下去看熱鬧,大美人呢,可惜跟錯了人,嘖嘖。”
少女不受周遭影響,保持着勻速,只是雙腿踩在跑道上一步比一步沉重,馬尾辮在空中晃蕩着,汗水浸透了她的衣服,臉也漲紅了,看得出來她非常痛苦,每當人們以為會停的時候,她都咬牙忍着。
這讓陸琛想到了一個人,那個悶不吭聲選擇競走,走了四十站路的小蠢蛋,如果已經見過一個更深刻的畫面,再見到其他就變得寡淡起來。
“幫我帶句話給樓二,差不多行了。”
“哦豁,你什麼時候這麼憐香惜玉,呃,這麼早就走了?”見陸琛走下台階,忙喊道。
陸琛回眸:“我還是學生,明天要上學。”
羅宇飛:“……”你分明是覺得無聊吧。
如果邵非在就會發現,這是男女主第一次見面,從這裏男主會開始關注女主,而且女主的韌勁讓陸琛有了深刻印象,但現在陸琛卻提前離開,甚至連冷眼旁觀都沒興趣。
劇情不知不覺已經走向了岔路,而這座大廈的根基在分崩離析,也許某一個時刻就會徹底坍塌。
接下來,應該是找車回去,之前的堅持已經足夠“交差”了,陸琛深諳人的劣根性,瞭然地望着。
邵非擦了擦嘴邊沾到的地方,吐完后覺得舒服了很多,雖然整個食道都有點灼燒感,但胃總算不翻攪了。回憶了一下剛才查到的路線,還剩一半了,還是快點搞定吧。
他之前的確看到了公交車,但卻沒有上去,介於文中對陸琛的了解,而且結合各方面來說他覺得還是決定好好去做,讓人挑不出刺也找不了自己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況且,他自己都看這具身體的弱雞不順眼,權當鍛煉了。
竟然還繼續走?
陸琛看着那目不斜視低頭看路面的小蠢蛋,譏誚道:“他難道不知道世上還有公交車,出租車這些交通工具嗎?”
不可能不知道,有好幾輛車剛好從邵非身邊開過,只是沒選擇而已。
一開始還覺得邵非有點小聰明的陸琛,再次預估失誤。
陸琛不再看,回頭吩咐:“走吧。”
“少爺,不管他嗎?”
陸琛莞爾一笑:“他願意走是他的事,我不會去破壞別人的堅持。”
老張:“……”
“老張,你現在也開始多管閑事了?”
忽然一句話,讓老張這個擁有幾十年駕齡的司機打亂了節奏,有時候與少爺相處比老爺更提心弔膽,也許就是這份敏銳與一針見血,他的確是根據少年家的路線,特意換了條路,看能不能碰運氣看一眼邵非,心裏還是有點擔心。
而他這並不明顯的“順路”,還是被自家少爺發現了,好像也沒責怪的意思,解釋道:“我剛查看實況交通,高架的路段是紅線,可能是出了點事故,所以才改走平路的。”
陸琛呵呵一笑,拿出了藍牙耳機,重新戴了上去,閉目說著:“讓吳良派個人跟着他吧。”
吳良是吳特助的名字,只是很多人只記得喊他吳特助。
“好的。”老張鬆了一口氣,他也是知道少爺一般不計較瑣事,只要不觸碰逆鱗,少爺大部分時候很好說話。
邵非走到姚菲菲租下的公寓時已經凌晨兩點多,他的腿發著顫,每一步都像灌了鉛,要是這具身體能夠更給力一點,絕對不會這樣,他決定接下來還是要堅持鍛煉。
在玄關地板上躺了好一會才脫了鞋子,腳後跟流了點血,腳底也有水泡,這時候姚菲菲還沒回來,他剛來不知道藥箱在哪裏,也沒力氣去尋找,摸到二樓的房間,猶如個負重過度的沙袋摔到床上。
也許是太累,反而睡不着,他仔細回想今天自己的作為,覺得還算敬崗敬業,而且還有個不錯的收穫,他沒有按原主那樣當陸琛的跟班,但系統沒警告也沒判定他崩。
系統曾提出過違禁條例,一是他的人設不能崩塌超過三成,二是不能被發現他是外來者,意思與第一條有異曲同工之妙。
現在可以確定,他只要小心控制着行為,還是有一定自由度的。
聽到樓下有響動,邵非本來就沒什麼睡意,來到窗邊看到一輛商務車停在樓下,熟悉的人從車裏下來,跟着她下來的還有另一個男人,不是在酒店樓下見到的的楊先生,也不像是陸正明,這是個氣質相當儒雅的人,沒有前兩者的氣勢逼人,光線太暗,他又是在二樓,也看不清正臉,從兩人親密的動作來看他們關係不一般。
姚菲菲是和陸正明一起離開的,所以這是今晚的餘興節目?
她是嫌自己的生活還不夠多姿多彩?這是在走鋼絲,下面就是萬丈深淵,他開始懷疑自己乘的這條船是不是隨時會翻。
姚菲菲看着一瘸一拐下樓的兒子,驚訝道:“這麼晚還沒睡?”
邵非沒有提起與陸琛發生的事,開門見山道:“我看到了,送你回來的人。”
姚菲菲愣了下,隨即警告兒子:“小非,你最好當自己是瞎的。”
“就算我是瞎的,但總有人是不瞎的,紙包不住火,你應該還記得陸琛和吳助理。”
“我知道,這些還輪不到你來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姚菲菲有些難堪地撇開了頭,她煩躁得抓着頭髮,她的模樣有點古怪,原文裏不會提及太多不重要的角色,導致邵非也莫名。
本來就不熟的母子倆,這時候顯得特別尷尬。
還是姚菲菲先開口:“你的腳怎麼了,什麼時候受傷的?”
邵非說著沒事,姚菲菲邊嫌棄,卻還是在看到兒子腳上出了好幾個水泡時,緩和了一點,取了藥箱就將他的腳抬了上來,為他挑破水泡再上藥,邊塗邊罵他給自己找事。
邵非不痛不癢,反正也習慣了這個媽,雖然她依舊妖嬈,但至少現在還是有一絲溫柔的。
“你還是別再……,這樣下去他們都不會放過你。”他忽然覺得這樣生如夏花的女人,凋謝了就太可惜了,而這些金主哪個都不是好糊弄的。
也許是觸碰到的人都是真實的,邵非自己也不自覺入戲,說了多餘的話。
面對兒子好心的勸慰,已經凍成冰窟窿的心有了些許暖意,姚菲菲少有的溫和了一點,沉默了許久,邵非迷迷糊糊地進入沉睡。
直到邵非睡着才緩緩開口:“你還小,不會懂,有時候不是你想出去就能出的。”
第二天陸琛一早就收到了報告,聽完后,哂笑了一下:“他竟然真的從頭走到尾?”
放學回來,吳良剛從書房下樓,與少爺打了聲招呼,兩人早上才剛見過面,這位像是機械人般全能的吳特助在陸家家主的授意下也一直幫助自家正統大少爺處理部分緊要事務,至少在表面上,陸正明對兒子的寵愛無可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