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冬月被抱得措手不及,兩人的身體從頭到腳緊密的貼在一起,她縱然想抗拒也無從推起,只好窘迫的任他抱着——實際上她也不怎麼想抗拒就是了。

而隨着緊貼的肌膚上傳來的輕微顫抖,她發現這男人真的很在乎她。她有些訝異的道,「我的天,你是真的很擔心我。」

孟真聞言,全身一陣緊繃。冬月忙輕拍他的背,柔聲安撫道:「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讓你擔心的,我只是還沒習慣有人可以讓我依靠。何況我們雖然成親了,但你幾乎都不在……」

「以後不會了,我會讓你習慣我的存在。」孟真開始愛撫她,旋及點燃兩人之間一觸即發的情慾。從今以後,他會寸步不離的跟着她,讓她徹頭徹尾的習慣他的存在,讓她再也離不開他。

「嘿,你不能這樣,我要起來穿衣服。」她試着拍開他在胸前肆虐的魔爪,卻感覺到他的慾望就在她身下,燥熱和無力感迅速傳遍全身。

她的話引來他低啞的輕笑,「親愛的娘子,我想你的衣服已經被我扯了。既然衣服沒了,我得確保你別在衣服送來前着涼,是不?」

「你……這個……」接下來的詛咒全被她丟到九霄雲外去了,她只能報復地咬着他的肩頭,以免她的呻吟浪叫全傳了出去。

而她腦中最後一個保有的念頭是,老天,現在還是大白天啊!這個古人真是有夠沒有道德觀念!還有,到底是誰告訴她這男人很老實的?簡直就該下拔舌地獄!

太過幸福會遭天妒。

冬月失神的望着黃色的月亮,心中掠過陣陣不安。

孟真對她太好了,好到讓她想永遠沉溺其中。如果有什麼能解釋「幸福」這兩個字,那麼這幾天的生活就是最好的解釋。

清晨一睜眼,她總能在晨光中看見他的微笑,不再是陰沉的背影,吃飯時,他總會注意到她喜歡吃的菜替她挾到碗裏,到布行,他也跟在一旁照料一切,天冷了,他會幫她加件衣裳。他也開始實踐教她擒拿手的諾言,每天早上都會教她幾招簡單的招式,他甚至不介意牽着她的手在大街上走,而不是他在前,她像個小妻子般的跟在後。

事實上,他那小鬍子師弟已經開始叫他妻奴了,令她訝異的是,孟真只是一笑置之,並沒有否認。

她承認,當他收起勃發的怒氣時,真的就像當初她所認識那個溫和好欺負的莊稼漢。

也許真正的他並沒有想像中的難以了解——他並不是膽小懦弱好欺負的人,只是不好仗勢欺人那一套。他認為他和世界上所有的人一樣平凡,沒有比誰高貴,也不比誰低賤。

當她發現這個事實,非常諒訝一個生長在封建制度下的「古人」竟能有如此觀念,而這男人竟還認為他很平凡!她想除了那張臉,他全身上下沒有一根平凡的骨頭。而這不平凡的男人是她的老公,一個體貼入微、足以競選十大優良丈夫的好男人。

冬月脆弱的心又有點發顫,不安感又散發出來。她從來沒被人如此疼惜呵護過,她想她真的無法自拔了……

「夜深了,怎麼還待在外頭?」孟真從師弟書房走出,卻見着在涼亭中的小妻子。

「沒有。」冬月望着他溫和的面容,心頭又是一陣不安的抽痛。

「怎麼了?」孟真脫下披風罩在她身上,在她身旁坐下。

冬月淡然一笑,這看似溫和的男人有着某種程度的固執。他就是不肯讓任何問題擋在兩人之中,只要覺得不對勁,他便會想盡辦法讓她談,就像那天一樣。

「沒有。」她低下頭,心中充滿悲哀。那種不安教她該如何說,說她有可能會在下一刻就不見嗎?不知道為何,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可是她若說出來,恐怕只會讓他以為她是祀人憂天罷了。

孟真把她抱到腿上,抬起她的下巴,「你在擔心什麼?」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或失蹤了,你會不會難過?」她深吸口氣,緩緩開口。她知道自己愛他,卻不確定他對她的感情,他肯定是在乎她的,但是他……愛她嗎?

「別說傻話。」他略微不悅的蹙起眉。

「傻嗎?」她茫然的輕喃,脖子上的翡翠項煉彷佛突然變得好重。如果能讓她選擇,她會選擇回去還是留下?

冬月雙手環着他的腰,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單向的愛能讓她快樂嗎?只為了他,放棄所有舒適方便的電氣用品、放棄熟悉的人事物、放棄她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那個安全……呃,或許不怎麼安全,但至少她知道如何應付的社會,值得嗎?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脖子上的重量彷佛又加重了些,冬月凄苦的一笑,她知道,她其實是有選擇權的。

回去的關鍵在於翡翠項煉,只要她把它丟了,她就能一輩子留在這地方。但是,值得嗎?

「當然傻。別胡思亂想,小傻瓜。」她的不安多多少少感染了孟真,自從和她成了名副其的夫妻后,他便輕鬆許多,因為那表示他多了項優勢,留住她的優勢。

但今晚,他不再那麼確定她會因此而不離開他……他猛地起身抱她往房裏走去,此刻他非常急切的需要聽見她會留下來的保證,即使那是在床上用威脅利誘才得來的也沒關係。

雲雨過後,冬月趴在孟真汗濕的胸膛上,聽着他尚未平息的心跳和自己的心跳,他們倆在這方面可真是無比契合。如果她走了,他會難過的。她知道,他不是對她毫無感情,只是不深而己。

冬月又輕嘆了口氣,突然想到如果下一刻她掉回二十世紀,他會不會想她?如果會,會想多久呢?她希望是一輩子,不過不太可能,但至少十年吧!司徒靜雲就有十年。可是他愛他的前妻啊!

她鬱卒的咬了他胸膛一口,她不想他就這祥把她給忘了!

「你幹嘛?」孟真將她整個人往上拉,直到能見到她悶悶不樂的小臉。

冬月突然伸出雙手捧着他的臉,很正經的道:「孟真,你知道我喜歡你吧?」

他被問得有些措手不及,愣住了。冬月不管他有無反應,只是低首親了下他的唇,然後對他深情的低喃,「我愛你,你知道嗎?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你都必須知道——我、愛、你。」她不要留有遺憾,她要他知道她愛他,並且永遠記得。

像被巨大的鐵鎚用力敲了胸口一下,孟真頓時無法呼吸,只能看着她。下一刻,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聲音顫抖的道:「再說一次。」

「我愛你。」

老天!他從來不知道聽見她說這句話,會有狂喜在他心中炸開,無法言喻的滿足感充塞全身。他小心翼翼的吻住她,然後毫無保留的愛她,一次又一次的要求她重複那句愛語,直到她筋疲力竭地在他懷裏睡着時,他擁着她的手仍遲遲不肯放開,像是抱着全天下最珍貴的寶貝。

再不放開了,他此生最愛的女人,他的最愛。

上天慈悲讓他尋到今生的最愛,若能和她共度白頭,他此生再無所求……

【第十章】

她是自私的,但人不自私,天誅地滅,不是嗎?那她留下翡翠項煉為自己留條退路有什麼不對?

冬月握住胸口的翡翠項再次告訴自己,這樣做沒有什麼不對。

可是,她的心口又是一陣抽痛,要是下一刻她就回去了呢?那她就再也見不到孟真了!

恐慌在剎那間加深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是她愛得不夠深嗎?

攤開的帳本一頁也沒翻過,布行的夥計早習慣了她這幾天的恍惚,沒人會來自我苦吃的打擾她。

趁着孟真去了工坊提貨,她才能把事情好好想想。她不想讓他擔心,所以在他面前,她藏起所有不安的思緒,直到他不在時才敢讓惶惶不安露出來。

冬月沮喪的揉着太陽穴,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才是對的。

「不好了!不好了!」大銜上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冬月才抬起頭,就見自傢伙計神色慌張的奔進門,「夫人不好了,城西的織造坊失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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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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