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家蕩產(一)
“那個……”一邊聽了半晌‘天書’的英格突然插話,“你們到底在煩惱什麼?”
==|||原來這傢伙一直都不在狀態上。www.1,無力感頓生,我一拍額頭:康大叔,你怎麼派了個這麼脫線的人給我?!
“咱們縣裏沒有銀子了。”文軒好心地回答了他的疑問。
“哎呀,還以為你們愁什麼呢?咱們縣裏沒有就到府里去要啊!”
啊!我為什麼沒想到呢!我與文軒相視而笑,異口同聲,“這次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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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在各村地保將工人們的工錢都領走之後,我這才急急忙忙地來到了寧國府府衙。(註:清朝安徽省管轄八府四州四十二縣,安慶府、徽州府、寧國府、池州府、太平府、廬州府、鳳陽府、潁州府、泗州、滁州、和州、廣德州。)
走下轎子,打量起這府衙的門臉,還別說這裏還真比這縣衙氣派了許多。呵呵~~搖搖頭,暗暗嘲笑自己:這才在小地方待了沒幾天,見識也跟着變小了。
來到位於大門邊的側門,見守門的衙役,我恭敬地說道:“下官李衛,今天特意前來拜見府台大人。”
其中衙役甲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語帶輕視,“李衛?送過拜帖嗎?”
“拜帖?”什麼東西?
“一看你就沒見過世面,我們大人日理萬機,那有閑功夫見那些‘閑雜人等’。”衙役乙斜着眼,一臉的鄙夷地看着我。
看着他們二人那副盛氣凌人的模樣,我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想我這幾年一路走來,雖說沒混個風聲水起,但也算是有頭有臉,皇上阿哥們哪個見我不是笑呵呵的,何時受過這樣的待遇?!
不過,有道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像他們這些人,能不得罪還是不得罪的好。我努力地維持着臉上的笑容,用最平常的聲音說道:“下官初來乍到不知規矩請海涵,勞煩二位為下官通報一聲,衡陽縣縣令李衛特來拜見府台大人。”
“衡陽縣來的?”衙役乙再次上下將我打量了一番。
“是。”努力保護微笑。
“難怪了,被派到那個窮地方,也夠倒霉的。”衙役甲一副恍然的模樣與衙役乙對視了一眼,“好吧,你在這兒等着,我去給你通稟一聲。”
“有勞了。”我咬着牙,強壓着心底怒氣退了幾步站在一邊陰影處。呀呀個呸的,以後有機會一定收拾你們。
半刻鐘不到衙役甲從門內走了出來,對我高聲招呼,“衡陽縣的李大人,知府大人叫你進去,跟我來吧。”
“謝謝這位兄弟了。”這會兒變成李大人了,***!暗罵了一聲,我甩袖跟着他走進了寧國府。
跟着他繞過大堂,穿過幾道小門來到三堂後邊知府的書房。
衙役甲敲敲門,道:“大人,小的帶李大人來了。”
“進來吧。”門裏傳來個中年男聲。
“嗻。”他轉身對我說道:“李大人請進吧。”
“謝謝。”
待他走後,我深吸了口氣,準備推門而入。
我推門而入,一幅梅花圖映入眼帘。那梅花朵朵傲然掛在枝頭,那股子精神勁就像是活生生的一隻梅從牆中生出一般——好一支傲雪紅梅!
走進屋,四周環視。驚訝地發現這知府大人還真是不有少的收藏,看看這一一屋子瓷器古玩,個個好像都有些來歷。呀呀個呸的!我暗粹了一聲,就他屋裏擺的這些東西,我看不是搜刮來的民脂民膏,就是地主士紳的賄賂。
撇了撇嘴,轉頭終於看到了那個傳說中日理萬機的知府大人。
據說這位知府姓王,四十歲上下,康熙三十八年的進士及第,一路做官到現在,前年升任知府。看他那微胖的身體,八成就是被那些地主士紳給養出來的。再瞧他明知道我來了卻還在那低頭習字這說明什麼?說明他根本瞧不起我!就和他府門前的衙役一般,覺得我是個窮地方出來的,沒什麼油水可撈。哼!難怪這裏的百姓會如此窮困了,有這麼個知府當職,下面的知縣也好不到哪兒去。
“咳!”我清了清嗓,揮下馬蹄袖,微彎雙腿行禮道,“下官衡陽縣新任縣令李衛,拜見府台大人!”
……
弓着身站在那裏,半天沒等到迴音。我偷偷地抬頭,瞄了一眼。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沒把我氣背過氣兒去。人家依然在那兒揮毫潑墨,壓根沒有搭理我的意思。
“下官衡陽縣新任縣令李衛,拜見府台大人!”我直起身子又說了一遍。
……
嘿!還沒反應?!
火了,我抬頭惡意地將聲音放到最大,“下官衡陽……”
話未說完,就見王知府猛地抬頭,將毛筆往桌上一扔,“好了,本府聽見了!”
“嘿嘿~~~王大人忙完了?”我呵呵一笑,向桌前湊了湊,看了看他剛寫的東西,“呀!大人的字寫的真好,下官自嘆不如啊!”
“哼!”王知府一把將桌上的宣紙抓起,團吧團吧扔到了一邊,“到一邊坐吧。”
“謝大人。”我找了個靠邊的座位坐了下來。
“李衛是吧,哪兒的人啊?哪年的進士啊?!”
哪兒人?京城人吧。至於進士?沒考過。汗,這問題還真不好回答,“回大人的話,下官是京城人士,是去年花了點錢捐了個官,今年才補了衡陽縣的缺。”
他挑眉奇怪地問道:“去年捐得官兒,今年就補了實缺?”
“是。”
“嘖嘖!怪不得。”王知府往椅子上一靠,“李大人,你不知道新官上任要來府里報道嗎?”
呃……還有這一說?!我怔了怔,“下官初入官場,對這些還不太明白。”
“嗯,不太明白。”王知府聲音陡地提高,“我看你不是不明白,而是根本不把本府放在眼裏。”
呃……怎麼突然就發起難來?莫不是他聽到了什麼風聲?不過我好像沒做什麼針對他的事吧。不明就裏地看着他問道:“王大人,下官有做錯什麼嗎?”
“本府正要問你,今年夏汛就要到了。你縣轄區內的堤修的如何了?”他左手肘撐着桌子,右手把玩着左手拇指上的扳指。
“這……”沒錢,拿什麼修?
不待我回答,他老人家頭不抬眼不睜地繼續問:“那怎麼沒見你送支出帳冊給本府看呢?”
我被他說愣了,什麼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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